開車去省城的高速路上，一路向北，前往省城的車寥寥無幾，開往鄉下的車依稀增多。卓一凡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像飛箭一樣直向前飛。
“你已超速，限速一百，你當前速度一百二十，嚴重超速。”騰訊導航發出聲音。
“你超速了，快減速。”張小崔抓緊安全把手，身子骨緊緊的縮成一團，跟着導航一樣的提醒。
“沒事，稍微超點不成問題。”卓一凡胸有成竹地說。
“你開慢一點，我受不了。”張小崔更加緊張起來了。
“你已超速，限速一百二十，你當速度一百三十五，嚴重超速，請安全駕駛。”騰訊導航發出警報。
卓一凡這下才知道嚴重超速了，只能鬆油門，在如此超高速情況之下，絕對不能踩剎車，只能鬆開油門讓速度降下來。如果踩剎車，稍微剎車急了，車子打滑的翻跟斗，方向失靈，或是發生其它的危險，所以超過一百二十以上的車速最好不要踩車，那樣悲劇立刻上演，這不是兒戲。
右腳鬆開油門之後，車速立刻降下來了，很快的回到一百二十的正常最高限速。
“你開慢一點。我怕死了。”張小崔第一次坐車上高速，聽到第二次警報，速度達到一百三十五，那是飛的概念。
“沒事，我開慢一點。”卓一凡接受意見了。
剛纔只想着第一時間開到省城人民醫院，完全喪失了顧慮所有人坐車安全第一的意識，卓一凡表現沉穩，把自己的最高駕駛技能拿出來。
“一凡，開車慢一點，不要急着趕。”劉雨天聽到了兩次手機警報，還有小崔一直害怕的聲音，所以有必要提醒一下。
卓洋坐到車裡沒過多久就睡着了，嗓門裡爆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一個半小時之後，卓一凡開車平安順利到達省城高速公路收費站，今天是春節免費通行，省了一百二十五塊通行費。
經過收費站，卓一凡下高速開入環城高速，跟着導航指示，以最快路線來到人民醫院。
卓一凡開車第一次來到人民醫院，若沒有導航，絕對找不到地方。有了導航，只要依導航就到了。
現在人民醫院有許多空的停車位，卓一凡開到停車位，對媽媽說：“我們到了省城人民醫院。”
“這麼快就到了啊？”劉雨天搞不明白地問。
劉雨天和男人，張小崔三人都是第一次來到省城，對省城人民醫院更是一問三不知了。
張小崔坐在座位上向車窗外東張西望，好像活在夢裡一樣。
“差不多三個小時，我們到了。現在天還剛剛黑下來。我背爸爸去找醫生。”卓一凡取下安全帶說。
張小崔聽着老闆的話，先急着下車了，以後的事跟着老闆走。老闆到哪兒，我就是在哪兒？
“卓洋，卓洋，你醒醒？”劉雨天搖晃上男人的肩膀叫。
叫了幾聲，還沒有叫醒人，劉雨天有些急了。
卓一凡打開車門說：“我背爸。媽，你先下車。”
劉雨天先下車了。
卓一凡托起爸爸沉重的身子，以前一百七八十的體重，現在只有一百三四十斤了，比以前瘦了很多。爸有肌肉的一張臉，現在眼眶都瘦出來了。
在昏昏迷迷當中，卓洋像完全失去了意識，身子十分虛弱，卓一凡帶爸到省城人民醫院來看病的做法是對的。
卓一凡背起爸，急步跑進醫院大廳，四處無人一樣找不到方向了。不過到此看病的人多得數不清。人命關天，到這裡來的人哪裡還有過年的心思？
“醫生，醫生……”劉雨天看到一個穿白衣掛的美女追上去。
卓一凡瞧一眼媽媽叫錯人了，她不是醫生，而可能是個護士。不過還好，小崔跟過去了，跟她交流起來了。
好像沒有說通一樣。
“什麼情況？”卓一凡揹着爸過去問。
“老闆啊，手機掛號的醫生放假了。”張小崔突然之間特別委屈生氣，恨不得摔手機了。
“護士小姐，我爸大吐血，我需要掛特急號，多少錢不是問題。”卓一凡想到沒有錢買不通的，尤其在醫院裡。
“你們是鄉下來的吧？”護士小姐看出了問。
“我們是鄉下來的。”劉雨天馬上回答。
護士小姐表情立刻冷漠了。
“小崔拿錢出來，我包裡面。”卓一凡忽來一聲命令。
張小崔聽到了，立刻從包裡抓幾把紅票子，問：“拿多少？”
“護士小姐，請通知醫生，不論發多少錢？快救我爸一命。”卓一凡求上說。
護士小姐這下看懂了說：“你們跟我們來吧，過急救通道。”
卓一凡揹着爸爸出大汗了，雙手扳着爸爸的身子快沒有力氣掉來了。媽媽看出來了，一手推上爸爸的背。
老闆大包裡有多少錢啊？
張小崔抓一把就是四五萬塊，當放進錢的時候往裡面掃一眼，好傢伙至少有三四十萬，難怪提到手裡沉沉的。老闆帶這麼多錢回家過年幹什麼？難道是想炫富嗎？
看到醫院大樓通道上面的牌子顯示：急救通道，卓一凡看到了，跟着護士小姐來到急救室。
“醫生，醫生，……”卓一凡揹着老爸急叫人。
不一會兒，從一個急救室裡推出一輛架子車。卓一凡背過去，老爸在護士們的扶持下躺到架子車上去。
“醫生，我爸吃飯時大吐血。”卓一凡急着說明情況。
一個男醫生初步檢查一下問：“大吐血有多長時間呢？”
卓一凡不懂地看上媽媽。
劉雨天知道了說：“好像有兩三個月了。”
“快做CT，做急救準備。”男醫生聽到了後吩咐。
“醫生拜託你們了，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救我爸。”卓一凡抓上男醫生的手說。
“放心吧，我們都會盡力的。你們先交一些錢吧？”男醫生說着跟着護士推着架子車走了。
“你們都是病人家屬？”一個護士開了單子過來問。
“我們都是。”卓一凡搶着回答。
“病人叫什麼？多大了？”
“他叫卓洋，今年五十一歲。”劉雨天最清楚的回答。
護士小姐作筆錄登記了。
“請跟我來交錢吧，急救費可能多一點，你們要預交多一點，以免費用不足，耽誤了搶救時間。”護士小姐在前面帶路說。
“老闆，你的包。”張小崔提着沉重的包送過來說。
卓一凡提上自己的包問：“先存十萬差不多吧？”
護士小姐回頭一看，眼神不一樣的雪亮了，還真是鄉下有錢人啊。現在以後啊都不要蔑視鄉下人的實力，他們不遠萬里到省城大醫院看病，肯定帶足了錢。
“應該差不多吧。”護士小姐不敢多提意見。
原來在急救室外面通道這裡也可以交錢，卓一凡看到了這裡急救室應急窗口，患者家屬在這裡可以首先墊付急救費用，免得在絞費大廳排隊，爭取時間搶救病人。
“醫生，你好，這裡可以多退少補嗎？”卓一凡來個事先聲明地問。
“你要預存多少？”
卓一凡在窗口聽到了說：“我存十萬吧。我是剛剛送來急救病人的家屬，你看十萬塊夠了嗎？”
“你就先存十萬吧，少了再補。”
哦，原來可以這樣。
卓一凡從手提公文包拿出十把紅票子送進窗口。
在一旁，張小崔時刻守着老闆的包，以防壞人下**走了。當看到十把紅票子碼成山的堆放在眼前，確實嚇住了，原來到醫院裡發錢太快了。忽一下子十萬塊就交給醫院了。
“你把病人身份證，醫療卡給我。”
卓一凡聽到了，叫媽媽把爸爸的身份證和農村醫療卡拿出來，然後把它們送進窗口。
過一會兒，手續都辦好了。
卓一凡從窗口拿到入院急救手續。
“你們到急救室等消息吧。”
卓一凡聽到了之後帶媽媽和小崔去剛纔的那個急救室門口。
現在急救室大門緊閉，燈光亮着，閒人免入。
“小崔，你和媽媽坐下休息吧。”卓一凡拉着小崔說。
“媽，你坐這裡。”張小崔像個親女兒一樣關照着阿姨。
劉雨天渾身難過沒精打采坐到一排雙人坐椅上休息。
“唉，大過年的，我們到醫院裡……”劉雨天非常嘆氣地說一聲。
卓一凡聽到媽媽的唉嘆聲，無能爲力，只能等着爸爸平安無事。
張小崔默默地陪着阿姨坐在一起，時不時觀注老闆，現在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那個男醫生出來了。
“醫生，我爸怎樣呢？”卓一凡跑過去急切地問。
男醫生出來了之後，兩個護士小姐出來了。她們把報告送到男醫生手裡。
“是這樣的，患者長期有過吐血，在右胸口裡有很多積血。它們都壞死了。”
卓一凡沒等男醫生說完，急問：“什麼？我爸胸口大出血？”
男醫生理解家屬的心情，耐心地點點頭。
“通過檢查是右肺大出血，它們都留在肺裡。血沒有流出肺，暫時沒有對身體其它器管造成傷害，所以血流得多的時候就會從氣管吐出來。”
“請你們快救我爸？”卓一凡將所有一切聽明白了，急切地懇求。
“這需要做手術。”男醫生提出急救方法。
“有危險嗎？”劉雨天急着問。
男醫生想了想說：“病人做手術都有風險，只是你們的情況不一樣。右肺出血已經壞死了，我們初步懷疑患者是得了肺癌。這個需要細胞切片才能確定。你們想病人先醒過來，只有切掉右肺，清理胸口積血，左肺也不是很理想。你們都要做好思想準備。”
“兒子啊！”劉雨天突然之間明白了，聲音失落，悲痛的涌出心情說，“你爸怎麼辦啊？”忽地眼淚直往外流。
張小崔跟着阿姨一同難過起來，過去扶着阿姨抱在一塊。
傾刻之間，卓一凡感覺到天塌下來了，不是再強的身體，再多的錢能撐得住的，轉身把頭撞下牆。
“請你們趕快商量一下，時間不等人。”男醫生急着等家屬簽字說。
卓一凡強忍着淚水不要流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手背擦一下眼睛過去問：“如果我爸是肺癌，還有多少時間？”
“這個不清楚，我們需要進行一步確認。”男醫生回答。
“請問切肺風險大不大？”卓一凡需要得到清楚的問。
“一般只切除一邊的肺風險不是很大，但患者失去一邊肺功能，生活方面會有一些影響。但這是救病人唯一辦法。由於患者大腦營養供應不足，他會長期處於休克狀態。一旦肺穿孔了，死血外流感染到其它器官，再先進的技術都回天無力。”
卓一凡聽得太懂了，下定決心說：“請你們做手術吧。”
從男醫生手裡接上手術協議書，卓一凡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在上面簽字。它們這些都是醫院裡的醫生免責協議書。看個再明白一點作用都沒有用，只有活人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