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荷衣的腦袋轟轟地作響。欽涯真的死了?欽涯死了。她望着對面那頭,空空的懸崖、無底的懸崖讓她胸口處頓時一陣巨痛。沒有空氣,黑暗襲捲而來。她眼前一黑,暈沉沉地垂下頭。如果不是素妮和另一個白衣女子一直緊緊抓着她,這會兒恐怕她已經沉沉地倒地了。
“嶽姑娘…”素妮心疼地喊道,鎮靜地伸出雙指搭在荷衣手腕的脈搏處,小心地試探。片刻後她微微皺眉,道:“娘娘,嶽姑娘只是心痛過度,休息一下便無大礙。”
年輕的太后輕輕走過來,輕聲道:“讓我看看。”說罷,她伸出一指替荷衣把脈。無論面對任何,她都始終是那一張平靜的臉,沒有波瀾,帶着淡淡的微笑。
露嬌人的毒真的解了?年輕太后替荷衣把脈後,心底自問。她若有所思地含笑點頭,“把荷衣帶到我的竹園去。”竹園是她的私宅,另一個身份的藏身之所。
素妮恭敬地道:“是,娘娘。”
不遠處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迎風走來。他走得更近時,年輕太后身邊的白衣女子拔劍指向他,警惕地道:“你是什麼人?”
年輕男子自顧前行,絲毫不將白衣女子的話放在眼裡。衆白衣女子皆將劍直指向他,“站住,你若再前進便不客氣了。”
年輕太后輕輕轉頭,平靜地看一眼走來的年輕男子。待她看清楚來者何人後,對衆白衣女子輕聲道:“不必驚慌,都將劍收起來。”
“是,娘娘。”
那年輕男子腳上繫有千斤重擔,每一步沉重而緩慢。他彷彿走了一生的漫長,要走到年輕太后身前是那樣萬千的艱難。
“原來你就是當今的年輕太后?”那年輕男子低沉地問道。終於,他走到了她身邊看清她十二年不曾變的容顏。這十二年來,山間一直盼望的時刻這樣無聲地到來。他幻想過很多種再見面的方式,卻無一種是這樣的。昨昔和此時是如此大的差別,再見面時身份懸殊如此之大,一個臣民、一個乃一國之母。
“大膽。見到太后還不下跪?”素妮訓斥道。
年輕太后輕輕笑道:“你們都先退下,把荷衣帶回去。”
衆白衣女子齊聲應道:“是,娘娘。”
“慢着。”山間厲聲地打斷道。憤怒。是的,是憤怒。山間從未有過這樣大的火氣,道:“你的血是什麼做的?她都已經昏迷了,你要帶她去哪裡?”
年輕太后微笑地看着山間,沉默。她滿身的風韻,十足的迷人。
山間憤怒道:“是不是跟君欽涯有關的所有人你都要斬盡殺絕。荷衣是無辜的,你要帶她去哪裡?”
年輕太后打量山間片刻,將他對荷衣的關切盡收眼底,微笑道:“你喜歡荷衣?”
山間停頓道:“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爲什麼還要這樣問我?”
“你們先把荷衣帶回去。”年輕太后再次吩咐道。說罷,素妮和這羣白衣女子攙扶着荷衣離去。山間快步上前,風一般繞過素妮和白衣女子,從她們手上抱過荷衣。1⑹k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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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太后微笑地挑高眉毛,“十二年不見,你的功夫大增,超乎我的想象。看來當初你自己留了很多沒有告訴我。”年輕太后觀山間的步伐、招式陌生奇特。這羣白衣女子絕不是他的對手。
“十二年前你接近我和師傅就是爲了要得到那些武功醫術嗎?”山間抱着荷衣,傷心地問道。
年輕太后輕輕笑道:“那麼你呢?你們當時願意留我,又是爲什麼?”
爲什麼?明明知道她有居心才接近他們師徒二人,但是仍然很開心跟她在一起。還要問爲什麼?一個女人同時玩弄了兩師徒的感情,她還來問爲什麼?山間淒涼地笑了。轉眼間,他收起淒涼的笑容,抱着荷衣輕輕蹲下身子替她把脈,“你們不可以把荷衣帶走。她是我姐姐。如果非要帶走她就從我屍體上跨過去。”待她確定荷衣只是昏迷,並無大礙時這才放心地抱緊她。
“山間大師爲一個女子甘願去死?”年輕太后輕輕問道。
十二年前,倘若站在山間身前的嫵媚女人有生命的危險,他也會不顧生死保護她。那個時候的何妃神出鬼沒,身份衆多。一個異族可憐的姑娘,護國大將軍的原配夫人,乃至搖身變成皇上寵幸的妃子,轉眼間又變成一國之母。只是山野、山間師徒二人只知她是異族可憐的逃命姑娘。其它,他們不曾知道。她隱瞞身份接近二人,從山野身上學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偏偏她是個漂亮女人,是一個任何男人見了都地心動的女人。這師徒二人,一老一少皆被她迷得團團轉。而她,對一老一少的兩個男人若即若離,不說愛,卻又讓他們琢磨不透。到最後,她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無聲地消失。
山間擡頭,一臉受傷地看着年輕太后,輕問:“我只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年輕太后輕聲對衆白衣女子道:“你們都先退下。”
衆白衣女子頭也不擡,道:“是,娘娘。”說罷,所以有都恭敬的退身。
斷層山頂只剩下山間、年輕的太后,還有昏迷的荷衣。冷風呼呼地吹,冷意傳遍山間全身。他輕輕解開披風披在荷衣身上。隨後,他擡頭真誠地將年輕太后裝進眼裡,道:“那一晚是你的真情,還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