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馨的聲音化成了一道電波從我的耳朵裡傳入我的腦子裡,產生了強烈的反應。
我整個人都是眩暈的,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他就是我的男人了?這話什麼意思?他們兩個很早以前就發生了關係?在我與盛玄戀愛的過程中,他們兩個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嗎?
那我算什麼?傻子嗎?
這幾天對於我而言,打擊一個連着一個,然而我都沒有倒下,我在努力堅持着,然而此時,我似乎已經堅持不住了,終於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顆顆飽滿如珍珠圓潤地從我的臉頰上劃過。
“如果一個男人跟你戀愛卻從來不碰你,除了他不愛你,沒有別的解釋,盛玄不愛你,他跟你在一起只是爲了……”子馨說着又停了嘴,問我道:“看新聞了嗎?盛玄出現在股東大會上,你應該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他就是在那個一直都在暗中收集莫氏散股的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相信他,他可能在騙你,但是你從來都不聽我的勸,就這樣一頭栽進去了。”
是啊!我跟盛玄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擔心他的家世與我不相配會遭到爸媽的反對外,從來都沒有擔心過任何的事情,我對他這個人沒有道理的百分之百的信任。
“盛玄他從頭到尾就是在欺騙你,爲的就是躲你的家產,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從前我真的很不明白,你怎麼會那麼相信他呢?
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那麼巧合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你的世界裡,好!我只當你是被愛情所迷惑,當局者迷。
但是我想不明白,爲什麼像莫叔叔那麼精明的人都能夠被盛玄的表面所欺騙呢?直到網絡上傳出莫叔叔包養情婦的事情,這樣的解釋就太過合情合理了,因爲你的父親要拋棄你,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讓你找到個能力還不錯的男人。
他以爲這個男人可以給你們母子依靠,然後他就能夠脫身去找他的情人了,可惜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盛玄早早就知道你爸爸會調查他,資料都給他準備得好好的。
思奇,你走進了一個如同黑洞一樣的騙局,盛玄爲了奪你的家產把你跟你爸媽的資料以及莫氏集團的資料在他住的地方貼了滿滿的一牆,所以他從來都不帶你去他的住所。
你如果早點聽我的話,對這個男人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或者你在我問你到底是選擇盛玄還是選擇我的時候,哪怕你有一點點的動搖,我都會把我知道你的一切告訴你,但是你偏偏沒有,在這一點上,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一直都愛慕的男人、陪我一起長大的閨蜜;我自以爲的真命天子、我自以爲最好的朋友,再這樣我處於谷底的時刻,再次給了我一個五雷轟頂的雷,讓我徹底地摔倒在地,好似再也沒有爬起來的能力?
我什麼話也沒說,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盛玄?一個爲了奪我家產而出現在我生命裡的男人?宋子馨?她知道一切卻什麼都不告訴我?
“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莫氏集團的股票洗牌我也參與了,我替盛玄提供了大量的資金,他承諾等他管控了莫氏集團,會全力支持我跟我那個瞎眼的哥哥爭家產,你知道我爸爸更加重視兒子,我如果找不到外援,我贏了不的,我跟他志同道合……所以,你不要怪我,你就當我替你消化了一個欺騙你的男人吧!”
她說得那麼的理直氣壯,彷彿瞞着我勾引我的男朋友、幫着盛玄奪我的家產都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沒得一絲一毫的歉意與愧疚。
“別說了……”盛玄輕聲喝了一句。
“我又沒有說錯,幹嘛,覺得對不起人家啊?既然如此,爲什麼又要用這樣毒辣的手段來算計人家呢?你知道欺騙一個女人的感情、特別是像她這種‘潔身自好’的女人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嗎?”
“我讓你別說了。”盛玄重重地喝了一句。
子馨滿眼不屑地“哼”了一聲,板過盛玄的身子,讓他看着我,說:“盛玄,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我不得不說,你這樣很卑鄙,卑鄙到有的時候特別的想要羞辱你……一個男人有些事情要麼別做,要麼就敢做敢當,你自己去告訴她,你是怎麼騙她的?”
盛玄的目光朝我看了過來,好不容易纔強忍着的眼淚,此時此刻似乎也全部崩塌了,我的臉如同被傾盆大雨澆過一樣。
我多麼希望自己有勇氣衝上去就給他一個耳光,如同一個女人發現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纏綿時的憤怒一樣,抓着他打罵與責問?
然而我沒有,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我似乎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一樣,宋子馨說得沒有錯,如果一個男人跟你談戀愛但是卻從來都不碰你,那除了不愛你,不會有其餘的解釋。
盛玄不愛我,所以我覺得自己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所以我連去確認剛剛宋子馨所言是不是真實的勇氣都沒有。
整個公司如同大廈傾塌、整個家片刻間支離破碎,我沒有倒下,也沒有逃避,然而此時,我似乎再也堅持不住了,我選擇最爲懦弱的方式,就好像當初,爸媽不讓我去醫院看雲瑤,我就乖乖地在家呆着,我選擇了逃跑。
似乎不讓他們看到我臉上的淚痕就是保持我最後一點尊嚴的方式,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那一刻的絕望與無助,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傾訴我當時心中的苦楚。
我轉身跑開,盛玄追了出來拉着我道:“思奇,你聽我解釋。”
他比我高大很多,他一把抓住我,我似乎就跑不掉了,掙扎過程中,我終於壓制不住我的憤怒,反手就給了盛玄一個耳光,幾乎咆哮着喊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盛玄,你就是混蛋。”
我第一次動手打人,真沒有想到這種感覺這麼爽,好像一下子就釋放了很多壓力,然而在我沒有完全體會這種感覺的時候,我只感覺突然臉上就火辣辣的。
宋子馨追了出來,看見我動手打了盛玄,順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朝我罵道:“莫思奇,你憑什麼打我的男人?”
盛玄也不知道爲何,一把抓住宋子馨的手擡手就給她一個耳光喝道:“宋子馨,你瘋了是吧!”
這一耳光似乎打得不輕,直接就讓宋子馨摔倒在地了,宋子馨當然不服氣,爬起來就朝盛玄撲了過去罵道:“你才瘋了好吧!你再給她一分希望都是在害她的命。”
宋子馨豈是那種被人打而不還手的女人,她那雙長得纖長的手有着十個尖銳而美麗的指甲,毫不猶豫地朝盛玄的臉上抓了過去。
“我跟思奇的事情用不着你來管。”盛玄並沒有還手,只是擋着她。
“我不管誰管?她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宋子馨似乎在替我打抱不平似的,我都以爲這應該是我做的事情,我都差一點以爲是我的靈魂附體倒了他的身上。
“爲了爭家產,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地欺騙她……”盛玄反駁。
“那也比你光明正大……”。
他們兩個就這樣在我的面前打成了一團,我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盛玄將子馨狠狠地一推,她沒有站穩,身子朝後退,於是就正好就撞上了我,我只感覺身子一重,整個人都朝後退,最後感覺“哐當”一聲,後腦勺就撞到了牆壁上。
我只感覺腦袋昏昏的,雙腳就如同踩着棉花一樣,我的雙手想要扶着牆,卻好似怎麼用力也扶不住了。
這一撞着實不輕,當然也可能是我自己太過脆弱了,因爲從我接到媽媽電話的那一刻,我就再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我雙眼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處都是五角星,光線在我的眼中越來越迷糊,成爲“米”字線狀,然後慢慢地變成了一條縫。
我就這樣摔倒在了地上,然後昏迷不醒了,再次醒過來是被噩夢驚醒的,我夢見整個世界都在騙我,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惶恐、恐懼、畏懼……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神經都緊繃着。
那時候,已經是夜晚了,我剛剛睜開眼睛,盛玄就過來問道:“思奇,你還好嗎?你沒事兒吧!”
剛剛在夢裡就感覺被他虐得心肝脾肺腎都在抽筋,此時再次看見他,我就感覺看到了鬼一樣,驚叫了一聲。
盛玄說:“思奇,你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醫生說你沒事兒,只有飢餓過度昏迷了。“
飢餓過度?我根本就感受不到餓,我想起在1807房間裡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再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個男人了。
我雙手緊緊地拽着牀單,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對這樣對我?爲什麼?”
我嘶啞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咆哮得太過厲害破了聲還是因爲別的,難聽急了,盛玄說:“你沒錯,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那你爲什麼要欺騙我?爲什麼要奪我的家產?”病房內只有我與盛玄兩個人,我如同被壓到底的彈簧,徹底地反彈。
我終於可以淚流滿面地拽着盛玄又打又鬧?爲什麼要這樣費盡心思地欺騙我的感情?爲什麼跟我的好朋友雙雙背叛我?爲什麼要奪我的家產?
還有一句“爲什麼不愛我?”然而這一句我沒法問出口,一直以來都我在愛他,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都是我上趕着去追他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想起莫愁橋上的初遇,他如同騎着白馬的王子走進了我的世界,然而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化爲須有了。
盛玄抓着我的手道:“思奇,你冷靜的。”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奪走了我的一切,你把我莫家害得一無所有……”。
“我沒有……”本來盛玄對於我的責備從未反抗過,然而這一刻他似乎也爆發了,他終於不是逆來順受地任由我指責了,他的力氣很大,拽着我的手腕很疼。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發怒的樣子,雙眼裡就好似充滿了火焰,那兇猛的火焰似乎可以燒盡整個世界。
“我沒有奪走你的家產,我沒有奪走你的一切,因爲這一切原本就應該屬於我。”他一手將我從病牀拽起來,給我套上鞋,取了外套給披上道:“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跟我走,我來告訴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