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玄調到市場部去了,我又忙着招聘助理,可惜經歷過盛玄這樣什麼事情都可以辦得妥妥當當的助理,我覺得我對別人都已經看不上眼了,我先後至少應聘了五十個人,有些是外國留學回來的高學歷海歸、有些是工作多年的資深文秘,總之在趙經理看來都是青年才俊,然而我一個人也看不上,我覺得我再不同意一個入職,就徹底地要把給逼瘋了。
“子馨……”剛剛回到辦公室,我就看見了子馨,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端着咖啡杯悠哉地品味着咖啡,上次在機場我們有一點點小衝突之後,她就不理會我了,我還以爲她會記恨我一輩子呢?故此看到她出現在我的辦公室裡,我有點欣喜。
“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的辦公室我不能來啊?”宋子馨饒有意思地瞧着我,她那雙妖魅的眼睛今天好畫了眼線,更爲嫵媚了,很有女人味。
“能啊!當然能,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你沒看見莫氏集團的大門朝你張開嗎?”我朝她伸開了雙手,想要與她擁抱。
子馨推開我道:“我今天來有兩件事情,第一件是恭喜你,聽說你爸爸給你轉股權了,還讓你全權負責公司的事情,是吧!”
“是啊!”
她有點羨慕我的模樣道:“哇,什麼時候我爸爸也能夠對我這樣大方啊,獨生子女就是有好,不比我,你知道嗎?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要搬回我們家了,我感覺這是個巨大的麻煩,我媽爲此都跟我爸毛躁一整天了,不過沒用!我爸說了,有本事就給他生個兒子,沒本事就別叨叨。”
“什麼年代了,宋伯伯怎麼還這樣重男輕女啊?”我不解地問道。
“誰知道他腦子裡裝着什麼?現在誰家不是說什麼生男生女都一樣,他老人家就是覺得只有兒子才能夠替他傳宗接代,不過我那瞎眼的哥哥也是挺可憐,擺明了老爺子就是把他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嘛,所以當我們家大少奶奶的那個女人可就慘兮兮了哦,若是肚子爭氣,生了兒子可能還有點好日子過,若是肚子不爭氣,沒生出兒子,她的下場可就是慘不忍睹了哦。”
他這麼一說我覺得也是這個道理,與其同情她這健健康康的人,我倒是更加同情她那個先天殘疾的哥哥,不過心中更加慶幸,我父母都沒有這方面的思想,不過想起媽媽說的話,即便就是爲了圓爺爺奶奶一個夢,等着我跟盛玄結婚了,我也得給我們莫家生個男孩。
“哎,不是說有兩件事嗎?還有一件事情呢?”
宋子馨很有深意地朝我笑着,問我道:“還是上次的那個問題,我跟盛玄你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這種選擇題?我真的很無語,我可憐兮兮地瞧着子馨說:“子馨,你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我可是個正常的女人,我喜歡的是男人,而且現在我爸媽已經認定盛玄了,他在盛玄的表現也十分好,我想過不了多久,爸媽就會給我們安排訂婚、結婚……子馨,很快我就會組建自己的家庭了,雖然這麼早結婚,我也有點惶恐,但是我也渴望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
然後就像我媽媽那樣地活着,做一個優雅的、知性的、快樂的小女人,不必在外頭擋風擋雨的,爸爸總是教我說這商場如戰場、職場如戰場、世間無難事,唯有人心難測,這樣的日子我感覺很累,我不喜歡過這樣的日子。”
我幻想着我的美夢,宋子馨很是不屑地問道:“那你就是選擇盛玄嘍。”
“我有空還是會找你玩的啊,我們還是可以一起逛街、吃飯啊……哦,對了,你不是有了目標嗎?搞定了沒?你說你要是這個時候結婚,然後給你爸爸生個孫子,他會不會就不接你哥哥回來了,然後你跟阿姨就都沒有什麼煩惱了?”
我又替她規劃着未來,她就更爲鄙視了我說:“好!莫思奇,我給你了兩次機會,你選擇了男人,拋棄了我,那你就別怪我了。”
說着就氣哄哄地走了,我追了兩步,朝她的背影喊道:“宋子馨,什麼時候想我再來看我哦。”
我知道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所以也沒有太介意她的脾氣,因爲已經產生免疫力了。
然而此時我還不知道,在我正在幻想美好未來的時候,一件無比黑暗的事情正慢慢地朝我涌過來。
“關叔叔,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這天,我正在辦公室看文件,我的助理告訴我說關董過來了。
我新招了一個助理,是個年紀不小,但是依舊有着一副童心的女人,她幹練而且幽默,姓花,我私下會叫她花姑娘,然而她的名字是“花心”。
她說:“我媽之所以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因爲……你懂的,沒錯,以此紀念我那因爲嫖娼而死的父親。”
我與花心一同去迎接關董,他是在莫氏除了我爸爸之外最大的股東,但是他一般不會管公司的事情,更不會來公司,我想他這次招呼都不打一個就來了公司,我自認爲是有大事兒發生的,他有一點點微胖,穿着白色的唐裝,手中拿着一把摺扇,像個無所事事的閒散老人,距離北京的八旗子弟,缺一個鳥籠子,或者是一個菸斗。
“思奇,現在你爸爸都不管公司的事情了嗎?”關叔叔打量了我一眼問道,平時這個股東大會都不會出現的人,突然出現,我多少有點緊張,害怕會被他否定或者看低,他平常有事兒都是與我爸爸私下溝通,不知道這次他爲什麼會找我,畢竟我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個小孩子。
“爸爸可能是想要鍛鍊我的能力,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想要交給我來裁決,當然,如果我處理不了的事情,還是會給他彙報的。”我吩咐花心泡茶,花心輕聲在我耳邊道:“來者不善,小心悠着。”
關董道:“思奇,我聽到了一點風聲,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嗯?關叔叔聽見了什麼傳聞?”他揮手讓他的助理現行出去,辦公室內便只剩下我跟他了,我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了,便也重視起來。
“我聽說你爸爸把他所持有的股份賣掉了一部分,這件事情,你聽聞過嗎?”
“這、這不可能吧!我爸爸怎麼好好地要賣掉股份呢?”我立即反駁,我們家又不缺錢,而且莫氏的股價這幾年雖然漲幅不大,但是又沒有賠錢,加上這次的計劃,公司會迎來新的春天,爸爸在商場這麼多年,他不可能看不到莫氏的前景,怎麼會賣掉公司的股份呢?
“這件事情,是我一個在澳門的朋友告訴我的,據說你爸爸去年去澳門賭博,輸掉了很多錢,因爲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金,所以對方提出用股票來抵債。”聽到這個消息我如雷灌頂,我爸爸怎麼會賭博呢?而且我也不記得爸爸去年去過澳門啊?
他雖然經常會出門出國,但是他去哪裡都會帶着媽媽的,我尷尬地笑道:“不會吧!我爸爸從來都不會賭博的。”
“我當然知道你爸爸的爲人,但是兩天前,有人拿着高達10 %的莫氏股票來向我兜售,莫氏有多少股東,我們心中有數,一下子能夠拿出10 %的股份來,這便只有可能是你爸爸轉讓給他的,所以我纔會覺得好奇,派人查了這件事情,正因爲我覺得不可信,所以我纔會來問問你,看你知道不知道,看來你是不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不過我回家會問問爸爸的。”我心中默算着,目前而言,我整個莫氏集團有多少價值,這十分之一的價值又是多少?爸爸就算去賭博,那是要輸掉多少纔會用10 %的股權去抵債呢?
爸爸是公司最大的股東,大概控股在35 %左右,其中他自己名下的有20 %,他轉移給了我媽媽5 %,另外的10 %是我過世的大伯留下的,因爲我大媽離開了莫家,多少年來一直都下落不明,所以這10 %的股權雖然是爸爸在控制,但是並不屬於他。
他給了我10 %,然後又轉賣了10 %,那他手中豈不是有點莫氏集團的股份都沒有了嗎?
“思奇,我直接來找你不是讓你去質問你的爸爸,我認爲你應該先查一下公司的賬務?”
“您懷疑賬務問題?關叔叔,您這是……財務方面的事情,我們都是公開透明的,每一次股東大會我都會做詳細的報告,並沒有什麼問題的?我爸爸轉讓股份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兒,我不知道也說得過去,畢竟也沒有哪個做女兒的人知道爸爸所有的事情,但是公司賬務問題,我這個總經理可是一清二楚的,您若是懷疑這個,那就是懷疑我的工作能力了。”
我上任的時候就明白賬務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早早就把它理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我敢說找不出半點差異來,關叔叔道:“思奇,叔叔若是真的懷疑你的能力,今天便不會來找你了,只是你畢竟剛剛纔開始工作,很多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你要知道你看到的只是一張又一張的報告,你所總結的只是一個又一個數字,關鍵是真正的錢在誰的手中,誰在操控,你想象一下,你爸爸到底是有多缺錢纔會去轉讓股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