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莫名其之死

忍右聽父親提起過玉女術,據說,這是一種至善的法術,它不能用來傷害任何人,可是它卻可以用來保護自己,因爲,它能使世上所有的法術都失靈。據說,這是無恨天玉女自創的,所以叫做玉女術。可是,自從天界淪陷後,玉女便不知所蹤了,玉女術也一起成爲了傳說。莫名其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怎麼可能會玉女術呢。

屠龍撤回了斧子,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玉女術。玉女術不是靠修煉就能得到的,正相反,它是世上唯一不靠修煉就能得到的法術。要煉成玉女術,所需要的唯一東西,就是善良。能讓一種法術失靈的,並不是另一種更高深的法術,而是善良人的心靈。”他回頭看看楊笑道:“真可惜。他會玉女術,可是,你不會。”說罷揮動大斧子向楊笑砍去。

忍右這時突然一陣衝動,想要衝上前去,雖然她知道,楊笑本身也是一個大魔頭,可是,不知爲什麼,她看見楊笑,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她大喝一聲,運起全身力量,打出一掌。突然,她感到自己功力倍增,一道白光從指尖飛出,射向屠龍,硬生生地擋開了屠龍的斧子。

屠龍大吃一驚,收回斧子,兩腳點地,掠空而去,臨走,長袖一揮,捲起地上一段斷木,向楊笑射去,楊笑躲閃不及,斷木穿透了他的胸膛,把他釘在了一棵大樹上。屠龍舉手想去取巨闕,誰知巨闕發出了一聲轟鳴,通體透着白光,屠龍勞而無功,只得破空而去。

莫名其從懷裡取出一把小劍,遞給忍右道:“不要把樹幹拔出來,血一旦流盡,他就死了。先用這把短劍把樹幹兩頭截斷吧。這是我鑄造的第一把劍,也是最後一把劍。”

楊笑居然沒死,道:“它有名字嗎?”

莫名其道:“有啊,它叫犀角。”

“好名字。”

忍右把楊笑從樹上解救下來,傷口雖然被樹幹堵着,卻仍然不斷地流着血,忍右從楊笑身上找出止血藥,爲他療傷。

“你們的傷都很重,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到醫院去。”

莫名其嘆了口氣道:“你們去吧,我覺得很累,我想睡一會。”

忍右道:“胡說什麼,千萬別睡着啊。”

莫名其道:“不用爲我難過,有生就必有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不會死的,你是好人,好人都不會死的。”忍右眼中含着淚水。

“不,好人也是人,也會死的,何況,我的經脈已經全部斷了。”

莫名其伸手撫摸着巨闕,不禁感嘆春秋戰國年間的鑄造技藝之高,在那一剎那,他覺得,巨闕是有魂靈的。

莫名其死了。

巨闕發出一聲轟鳴,自動從樹幹中抽了出來,在空中飛舞,舞動之處化作白光,這些白光交匯成了一個字的痕跡:“劍”。隨後,巨闕自動回鞘,突然化成了灰燼。

空中的白光直逼太陽,被冥王封印在太陽正中心的太陽神君陽炎默默地看着凡間發生的一切,長嘆一口氣,對身邊的劍魔歐冶子道:“當初你想把巨闕送給我,讓我和我的弟子們一起修煉一個厲害的劍陣來對付冥王,可是,我想我永遠也沒有機會使用它了。那個凡人,比我更有資格使用巨闕。”

歐冶子也長嘆道:“鑄造這把劍的時候,發生了故障,造成五行流離,雖然這使它成爲世上最鋒利的劍,可是它卻不是一把寶劍,因爲五行流離是個巨大的缺點,所以我給它取名巨闕。由於它的缺點,讓它帶有魔性,被奸人利用。可是一個小小的凡間劍師,卻用他無比正氣的鮮血,使巨闕恢復靈性。可以說,巨闕真正的主人是他而不是我。我給了巨闕生命,他卻給了巨闕靈魂。”

對抗冥王的十大法器之一的巨闕劍,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已經不可能聚齊十件法器了,可是冥王還是不放心,他讓屠龍加緊尋找另外九件法器,不看着他們一一被毀滅,他就一刻不得安寧。最好,最好的方式,是利用人類,無知的人類的貪嗔癡,讓他們自己把寶物找出來,再自己毀掉,沒有什麼比這更絕的方法了,屠龍笑了,計上心頭。

忍右埋葬了莫名其,帶着重傷的楊笑,離開了嵩山。

楊笑的傷很重,一個人如果被洞穿了軀體還能存活,我們會說,這真是個奇蹟。對於楊笑來說,這不僅是個奇蹟,而且還是個巧合。樹幹從他心臟旁邊滑了過去,他雖然傷重,心臟卻沒有受到致命的創傷。

可是,鮮血還是汩汩地往外流。一個人的身體,就那麼點大,縱使七尺男兒,渾身上下又能有多少血可以流?血流盡了,人就會死。

忍右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胡亂給楊笑上了傷藥,可是似乎並不管用。她再一次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當她義父忍日暈死的時候,她就是這種感覺。

就在這時,忍右聽到了腳步聲。

這個林子如此僻靜,有誰會來?

她盼望着趕快有人出現在她面前,可以幫幫她,同時,她又害怕有人出現,因爲,楊笑的仇人,實在太多了。

“他失血太多,要趕快止血。”這是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他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個小瓶子,把一種黑灰色的藥粉,倒在楊笑的傷口上,傷口的肌肉顫抖了一下,他一伸手,拔出了胸口的斷木。

“你做什麼?”忍右先是大爲驚駭,但是眼見斷木取出,傷口並沒有大量出血,她的心才安了下來。“謝謝你,這是什麼藥,這麼神奇。”

“十灰散。”

十灰散這個藥忍右是聽說過的,十灰散用大薊、小薊、荷葉、側柏葉、茅根、茜根、山梔、大黃、牡丹皮、棕櫚皮這十種藥材,分別取等量若干,燒灰存性,研成極細的粉末,用紙包上,碗蓋於地上一夕,出火毒。用時先將白藕搗汁或蘿蔔汁磨京墨半碗,調服五錢,食後服下。《方歌》有云:“十灰散用十般灰,柏茅茜荷丹櫚煨,二薊梔黃各炒黑,上部出血勢能摧。”它主治血熱妄行,吐血、咯血、嗽血、衄血,有涼血止血的功用。十灰散所用的各種藥物中,均含有大量的鈣,大部分是以草酸鈣結晶形式存在,當藥物在高溫作用下,能釋放出可溶性鈣,鈣離子能促進血液凝固,縮短凝血時間,而起到止血作用。不過十灰散應該是服食的啊,怎麼改成了外用的呢,而且,十灰散的止血功能有如此神速嗎,忍右心中疑惑,忍不住就問:“十灰散竟有那麼大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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