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高跟鞋本來就是厲鬼,而且是頂尖的紅厲,如果紅色高跟鞋想離開我的揹包,我是決對不知道的,但我沒有想到在這重要關頭,紅色高跟鞋竟離開了!
“操!”忍不住怒罵一句,我迅速從揹包中拿出包裹着厲鬼頭顱的裹屍布,然後向樓上衝了過去。
“嘎吱,嘎吱!”破破爛爛的門已經被撞得快要迸開了,若不是楊煒和李強拼命擋住木門,那頭腫脹的屍體早就進來了。
但就算如此,腫脹的屍體也有一隻手透過門縫擠了進來,五指箕張着。
我抓着裹屍布包裹的厲鬼頭顱,當流星錘猛地砸出,直接將腫脹屍體的手掌砸折了。
腐爛屍體將手伸回,撞門的力度稍減,但還在痛苦的叫着:“救我,救我,快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隨着我們三人的堅守,門後厲鬼的力度漸漸減小,到最後已經沒有了動靜。
我們三個人出了一身冷汗,驚疑不定的看着樓上的房門。
三個女生也是驚懼不已,都握着道具站在我們身邊。
“走…走了嗎?”李欣月道。
“不知道,應該走了。”我將包裹厲鬼頭顱的裹屍布放在門下,喘了喘氣,“還好沒讓它進來,否則我們都得被團滅了!”
其他人也是一臉僥倖。
等待了好一會兒,門外也沒有動靜,我道:“看來是走了,楊煒,你在這守着,有動靜立馬大叫。李強,你去守住大門。”
吩咐兩人放哨後,我和三個女生回到大廳,剛剛坐定,便又聽到那個女鬼的求救聲:“救我……救救我……爲什麼不肯救我……”
我一下子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循聲一望,廁所的窗前趴着一具腐爛的女屍,一張變形、扭曲、被泡腫的臉睜着兩個金魚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們。
“渣……”
我嚇得心中一跳,這玩意兒突然出現在窗外,要不是我心態強大,只怕要被嚇得屁滾尿流。
雖然我已經見過很多屍體,有斷手斷腳的,也有斷掉腦袋的,但從沒見過被水泡腫的屍體!後者要比前者恐怖百倍!
因爲被水泡腫之後,屍體的模樣實在說不出的醜陋、恐怖,如果是普通人,被這一嚇可能要做一個月的噩夢。
好在,這具女屍並沒有做出砸窗之類的動作,僅是在窗外面停留了好一會兒就走了。
李欣月嚥了口口水,臉上都是驚恐之色,剛纔雖然是我們三個男生在守門,但是她作爲旁觀者也被嚇得不輕。
別說對抗這玩意兒了,就算和它對峙,腳都要軟了。
“該死的遊戲,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啊……”李欣月心中惶惶,低聲道。
我搖了搖頭,心有所感:“遊戲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最後三個遊戲,這其中一個就已經如此恐怖了,如果……後面的兩個遊戲,豈不是更加恐怖?”
肖紅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輕聲道:“小弟,你先歇歇吧。”
“嗯。”我淡淡迴應。
接下來的時間每個人都不敢放鬆警惕,精神高度集中,唯恐兩扇房門被撞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頭腐爛女屍也沒有出現,我微微鬆了口氣,眯上眼睛休息。
心中卻在思考着一件事,紅色高跟鞋爲什麼會不見了?上一次在江濱賓館中,紅色高跟鞋也突然不見了,再一次出現是在隱藏的房間中,應該是蘇老師感應到自己的身體主動去尋找了,那麼這一次,是不是也是如此?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紅色高跟鞋去找蘇眉了,現在我知道蘇眉就是她的妹妹,到了這種地方,做爲姐姐的她沒道理爲了保護一個男生,而放棄自己的妹妹。
兩種可能都對我不利,畢竟紅色高跟鞋是我見過的最好說話的紅厲,往往在關鍵的時候,都能保我一命。
凌晨4點30分,外面十分安靜,三個女生也放心閉上眼睛睡覺,我雖然沒有睡,但也眯着眼睛養神。
“救我……救救我……”
忽地,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聲音淒厲無比,更是充滿了痛苦。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立馬從地上翻了起來,認真聆聽那個聲音,希望只是我過於緊張聽錯了。
“救救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聲音仍然傳到我耳邊,雖然微弱,但似乎就在房間之中!
我臉色驟變,大吼道:“楊煒,李強!”
兩人被我一吼,精神大振,都回過頭來看我。
“怎麼了?風哥?”楊煒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似乎是我發現了什麼。
“門沒開罷?”我問道。
“沒有。”楊煒搖頭,李強也說沒有。
我睜着鬼眼,盯着上下兩扇門,的確沒有被打開的痕跡,那麼那女屍的聲音從哪裡傳來的?
“你們聽到沒有,那個女鬼的聲音。”我向四處看去,在手電筒加鬼眼下,也沒有發現那女屍,立馬問道。
我怕自己出現幻聽,卻也希望只是幻聽。
這時,那個聲音又幽幽傳來了:“救救我,求求你們……”
聲音雖然虛弱、很小,但很明顯,就在房間之中啊!
這下子連楊煒和李強都聽到了,兩人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驚恐無比的向房間四處望去。
那女屍在哪裡?
三個女生也被我們嚇醒了,忐忑不安的向四周亂看。
但是,這空空蕩蕩的房間又哪裡有什麼女屍?又哪裡有什麼藏人的地方?
只是那個女屍的聲音又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你們爲什麼不肯救我?救救我,快救救我……”
“在哪裡?”我忍不住大吼道。
忽地,祝瑤道:“在井底!”
她離水井近,提着手電筒往井底一照。
我看向了廁所旁邊那口水井,臉色驟變:“在井底?祝瑤,離遠點!”
下意識的,我向祝瑤衝了過去,順便往井底一望。
這一看之下,把我嚇得臉都白了,水井之下赫然多了一具血淋淋的腫脹女屍!此時這女屍正順着井壁往上爬來。
“不能讓它爬上來,否則我們就完了!”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我大聲吼道:“快,把井口封住!”
乒乒乓乓一陣瓷器落地的聲音響起,楊煒抄了破桌子走過來:“蓋上去?”
“好!”我伸手欲接,心中已經想了幾個方法,把井口遮住,然後再用鬼器壓住,絕對不能讓紅厲爬上來。
就在我想要將之實施時,井底下的女屍已經爬了上來,腫脹的臉龐咧出怪異的笑容:“救救我,快救救我!”
緊接着,一隻被浸爛的手電閃般抓住了祝瑤的右臂,將她往井底下拉拽!
“秦風!”女屍的力氣出奇的巨大,祝瑤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大半個身子就被拉到井口,再晚點救援,就會被拖了下去!
“祝瑤!”我驚恐之下,放棄桌子衝向祝瑤,摟住她的腰,將她往上抱起來,但井底的女屍死死抓住了祝瑤的手不肯鬆開。
我能感覺得到女屍巨大的力氣,彷彿我在跟一頭憤怒的牛搶奪一個人!
“該死,楊煒,哭喪棒!”我一邊大吼,一邊伸出右手,想讓楊煒把哭喪棒遞給我。
楊煒急匆匆扔下桌子,去拿哭喪棒。
“啊!”但這時,祝瑤被女屍猛地一拽,半個身子已經到了井底,我既緊張又驚恐,雙手死死抱住了她:“死人手指在哪裡?用死人手指戳它!”
經我一提醒,祝瑤左手去取口袋裡的死人手指,但此時她半個人都到了井口下,想要取出死人手指何其困難!
我咬緊牙根,一隻手環住她的腰,一隻手伸進她的口袋,找出死人手指,再用力將她往上一抱,露出一點空間。
“它在我正下方!”祝瑤咬着牙提醒道。
我知道此時決不是含糊的時候,握着死人手指,憑着直覺就往井底刺去!
觸及一團腐爛的肉,緊接着,井下的女鬼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鬆開了祝瑤的手。
我心中狂喜,把祝瑤抱了上來,緊張的看着她:“快,退後!”
此番和厲鬼在井口搶人,實在是驚險得無比!如果我稍微鬆懈,祝瑤只怕就要被拉了下去,現在把人救回,當務之急是把井口封死,不能讓這頭紅厲出來!
否則紅厲出來,等待我們的,絕對是一場屠殺!
我抓着死人手指,就要去拿桌子,就在這時,只聽旁邊一聲驚恐的喊叫:“秦風!小心!”
提醒得有點慢了,等我反應過來時,一雙腐爛的手已經抓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往下一拽!
原本我和紅厲搶奪祝瑤,已經極爲耗力,哪裡想得到這頭紅厲被我用死人手指紮了一次居然那麼快就襲擊我了,就算我想得到,只怕也預防不及!
忽地,我雙腿騰空,整個人倒栽蔥般的栽入井中。
“撲通”一聲,已然落水。
剎時間,我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完蛋了!”
掐着我喉嚨的手微微一鬆,接着便抓着我的身體往下拉扯,我一下子吞入幾口冷涼的井水,喉嚨肺裡都在火辣辣的燒着,眼前一片黑暗,周身冰冷無比,沒有空氣,只有冰冷的井水!
女屍抓住我的喉嚨,死死將我的腦袋向井水摁去。
“啊!”我又嗆入兩口井水,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魂都快散了。
這一次,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救我?你明明看到了,爲什麼不救我?”女鬼口中發出喃喃的話語,似是詛咒,似是低罵。
我已經聽不太見了,意識正在往下沉,不過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我不反抗就必死無疑!
我右手還死死地抓着死人手指,用力的向女鬼的方向扎去。
死人手指似乎插入了一團爛肉,緊接着,就聽到女鬼尖厲的慘叫聲。
但畢竟死人手指只是紅厲的手指,而面前的女鬼是實打實的紅厲,死人手指雖然能給它造成傷害,但想要釘死它哪有那麼容易?
那雙腐爛的手再次掐住了我的喉嚨,重新將我摁入井水之中。
我拼命的掙扎,雙腳亂蹬,卻踢到了什麼石子。
“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肯救我?”
缺氧,窒息,痛苦!
我快要死了,就在這時,那女鬼卻鬆開了我的脖子,我下意識的雙腳蹬直,踩中兩塊滑滑的石頭,頭探出井水,深深的喘着息!
女鬼似乎發現我還沒有死透,淒厲的叫着,又向我撲了過來。
井水應該不深,只要我站起來就不會被淹死,但問題是,這頭紅厲很明顯不肯放過我啊!現在死人手指不知丟到井底的哪個地方了,哭喪棒什麼的又在上面,誰特麼能救我啊!
眼見紅厲就要掐住我的脖子,我忽然臉色扭曲,放聲大哭:“爲什麼,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救我!”
死字就在頭頂,我哭得撕心裂肺,甚至還有點歇欺底裡:“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肯救我?”
面前的女鬼似乎懵了一下,竟然沒有繼續撲過來。
我嘶聲大叫着:“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不救我?你明明看到了,爲什麼不救我?”
我整張臉都扭曲起來,聲音充滿了絕望,痛苦和濃濃的怨恨,雙手分開,五指箕張:“你爲什麼不肯救我?爲什麼?”
眼見女鬼分明被我的表演弄懵住了,我再接再厲,聲音淒厲的吼道:“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見死不救?啊!我變成厲鬼,一定要讓你們死,我要把你們剝皮抽筋,把肉剁碎,把骨頭啃爛,我再把你們絞成碎肉,再拉成一條條的,再切開,再拉成條!你說,你爲什麼不救我?”
我咧着嘴,表情扭曲,惡狠狠地瞪着腐爛女屍,臉上的表情比厲鬼還要厲鬼,雙手微微顫抖,似乎是恨得發顫。
女屍不禁後退了一步。
女屍後退,我便上前一步,咧嘴一笑,陰森森的道:“爲什麼,爲什麼不救我?快告訴我?爲什麼不肯救我?我好冷,快抱抱我,快抱抱我啊……”
女屍有點慌的後退了一步。
這人……竟然連鬼也調戲?這得多重的口味?
我直接壓了過去,五指箕張,哈哈獰笑着:“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我也是頂尖紅厲,爲什麼不肯救我?爲什麼?我想抱抱你,我好冷,快讓我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