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秘魯一個小城鎮。
夏堇摸着下巴感慨了一句,“這地方也會有機場?”
宮老大沒什麼表情,“黑道爲了走私專門建的。”
夏堇鼓着腮幫,表示她知道了。
早就有當地的地頭蛇在這裡等着他們了,一個長着幾根褐色稀疏頭髮的中年男人侯在一邊,他的身後停着一個車隊。
他一見宮深拓,立即就迎了上來,“宮老大,您需要的車和人我都給您備好了,今天有點晚了,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我安排了賓館,先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出發?”???宮深拓看着威洛,威洛點點頭,沒什麼意見。
唐簡跟冷靜上了第一輛車,地頭蛇幫他們引路也上了第一輛車,然後是埃文開車,宮老大和夏堇坐在後座。
第三輛是西諾開車,索菲坐他的身邊,威洛摟着書兒坐在後座,安楚楚和其他的手下坐在後面的車上。
書兒蹙着眉,“你不應該帶我來這裡的,我的眼睛看不到,會拖累你們。”
威洛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的頭髮,聲音淡淡的,“我說過,你必須陪着我。”
書兒聞言,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馬路常年失修,遍佈着坑坑窪窪,車子一路顛簸,夏堇的眉目難得露出些許的疲憊,這些天她都顧着照顧書兒,休息得很少,宮老大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的肩膀摟進懷裡,“還要一會兒纔到,睡吧。”
依舊是他一貫冷酷的音色,然而已經是宮老大難得的溫情了,夏堇也不客氣,抱着宮深拓的腰,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就睡了。
這男人一身冷硬,連懷抱都沒什麼柔軟的痕跡,可是他身上的氣息總能另她安心。
宮深拓低眸看着沉睡在他懷裡的女子,黑色的長髮柔順的垂着,髮香縈繞在他的鼻尖,她的睡顏十分恬靜,宮老大的脣角露出一個微笑的弧度,低頭在她的眉心落在一個親吻。
埃文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勾脣笑了笑,夏堇幾乎是任性猖狂的,只有在老大的手裡,纔會如此的乖巧。
大概行駛了兩個小時纔到達賓館,看樣子可能是這片地方最好的旅館了,跟奢侈豪華絕對挨不到邊,但是勉強還算是乾淨。
地頭蛇已經早早的定好房間,他小心的看着宮老大,見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這才鬆了一口氣。
宮老大這身份,住這樣的地方,他真擔心他一個不高興那他就是下場堪憂。
夏堇沒有醒,宮老大直接將她抱下車,唐簡使了個眼色,地頭蛇立刻上來帶路。
之前聽說宮老大不近女色除了冷靜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竟然親自抱着這女孩下車,想必來頭不小。
“威洛,”書兒的手被他牽着,她擡頭說話,“我們住在宮老大的對面吧。”
威洛看了她一眼,沒有意見。
書兒蹙着眉,任由威洛牽着她往前走,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似乎要出什麼事似的。
她沒有告訴威洛她想住在宮老大對面的原因是,雖然以他跟宮深拓的身份,黑白兩道都絕對沒有人敢招惹他們,但是這種小地方可能未必聽過他們的名字。
畢竟,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
她的眼睛看不到,萬一出什麼事,還需要人的保護,宮老大是所有人裡最強悍的男人,而堇天生體質特殊,比任何人都要敏銳。
威洛扶着書兒沙發上坐下,然後自己走到窗邊把窗簾嚴嚴實實的拉好,屋子裡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他有按下臺燈,最後做到書兒的身邊,抱着她靠在沙發的後座上,開始閉目養神。
他似乎總喜歡這麼抱着她,書兒淡淡的想,爲什麼呢?
過了一會兒,有服務生敲門送晚餐來了。
書兒嗅着食物的味道,下意識的皺了眉。
威洛不動神色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寵溺的開口,“這裡的條件不怎麼好,你暫時忍耐一下,等回到巴黎,你想吃什麼我叫廚師做給你。”
書兒頓了一會兒纔開口,臉上有幾分不明所以的笑容,“威洛,你最近似乎對你很好?”
威洛拿着勺子的手頓了一下,淡淡的問道,“我不能對你這麼好嗎?”
書兒想了一會兒,“我想不出你該對我好的原因,這世上所有無緣無故的好,我都覺得很不安。”
威洛將碗裡的湯盛了一小碗放到她的面前,“我喜歡你。”
書兒的心臟瞬間漏了一拍,他說的波瀾不驚,似乎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喜歡麼,她當然懂喜歡的意思。
喜歡跟愛是兩碼事。
“哪怕我傷了索菲?”
“嗯。”
書兒心想,這男人的心果然是狠極,明明知道索菲對他一往情深,也依舊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對她好。
“你不怕她傷心?”也許是這樣的氣氛過於和諧,她還是問了出來,雖然她知道這不是她該問的問題。
“遲早要傷心,長痛不如短痛,她需要的幸福跟我差得太多,不過是執念太深罷了。”
書兒搖了搖頭,微笑着嘆息,“溫爾克先生,這都只是藉口,真正的理由是她不是你想要的女人,你不愛她。”
“嗯,她不是,你纔是,所以,如果你在等我叫你滾的那一天,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等不到了。”
書兒握着湯勺的手一抖,心臟彷彿被人重創。
她咬着脣,說不清腦子裡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一片混亂,是的,她在等他膩了她的那一天,她相信最多不過幾年,她才二十歲,她等得起。
他又不是真的愛她,那麼遲早會膩她的。
可是,這些日子,她卻是有種錯覺,彷彿,他很再意她。
就像他因爲她對唐簡笑而大發雷霆,發狠折磨她,她受了什麼傷他基本在她身邊悉心照料,他困着她也寵着她。
是男人的獨佔欲嗎?
書兒慢慢的喝着湯,她可是個瞎子,溫爾克先生這麼聲名顯赫,多少女人排着隊想上他的牀,他究竟何苦留她在身邊?
一輩子,那是多麼漫長的概念。
她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