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欣走進了何源的家。
何源早回去了,何父何母在等她。
吳小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何源,表現得那麼的不自在,然而何源根本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在何母說吃飯了,何源就直接走向了飯桌。
何母很熱情。
昨天爭吵的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一般,桌上還是那麼喜樂融融。
“源源,我打算認小欣做乾女兒了。”何母開口。
吳小欣一怔。
所以何母也是放棄了她成爲何源的媳婦了是嗎?!
她不動聲色,嘴角還笑了笑。
“好。”何源什麼都沒說。
“以後多照顧妹妹。”
“嗯。”何源順從。
何母看了一眼何源,看何源冷冷淡淡的樣子,也不再多說,就和吳小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家常,家裡看上去很溫馨。
吃過晚飯之後,何源也會坐在客廳陪他父母,只是陪着就陪着,不太主動說話,偶爾他父母問他什麼他就答應着,好像很孝順又好像,好了點什麼。
何母沒放在心上,她想,這幾天何源可能是過渡期,等過了這段時間,何源就會恢復正常,就會還是她以前那個懂事孝順的好兒子。
而且她都已經主動給何源下了臺階,她把吳小欣認作自己的乾女兒也變相的妥協了何源和吳小欣分手的事實,如此這般,何源也不會感覺不到。
他們母子之間從來都是互相尊重。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一個月以後,何源對何母百依百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基本不予反駁,表現得很是孝順,而且何源每天下班準時回家,回家之後就陪他們兩老也不會接聽任何人的電話,何母擔心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有聯繫,偶爾還會在何源回房之後適時的去何源的房間,何源那個時候一般都已經睡了。
想來,應該就是和嶽芸洱分開了吧。
她也問過吳小欣了,問她何源在公司對嶽芸洱怎麼樣,吳小欣給她的答案也是,兩個人在工作上看不出來有私情,但私底下不知道,不過終究而言,嶽芸洱現在是離何源最近的位置,具體他們之間的關係她也不敢保證。
何母也有些動搖,想着要不要試探性的讓何源給嶽芸洱調配職位,後來又覺得,既然她兒子答應了的事情,她逼得太緊反而是她小氣了,也就順了他兒子。
早上一大早。
何母早早的做好早餐。
這段時間她對何源越發的好了,何源應該可以感覺得到。
何源吃過早餐之後,去上班。
每天走進辦公室,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嶽芸洱,看到他其實已經冷落了一個月了,她還是會盈盈而笑,然後做她的本分工作,一點都不會越界。
他坐在辦公椅上,嶽芸洱彙報工作,“……上次的項目第一次投標結果出來之後,將會在下週三進行第二次投標,這次會確定一個準確的投資金額和具體的實施方案,市場部希望在今天下午給您過目。”
“嗯。”何源點頭。
“還是喝咖啡嗎?”嶽芸洱燦爛的問道。
“謝謝。”何源淡然。
嶽芸洱就起身走了出去。
這一個月都是在公對公,他沒有主動說什麼,沒有解釋他這段時間的冷漠,她也沒有問,甚至在以往下班之後,嶽芸洱剛開始主動地信息,到後來也沒有了。
真的是很知趣。
嶽芸洱走向茶水間,給何源泡咖啡。
她聞着濃郁的咖啡香味,那一刻心裡突然一陣反胃。
她嘔了兩下,什麼都嘔不出來。
她穩定了一下情緒,依然表現得若無其事。
嶽芸洱把咖啡放在了何源的辦公桌上。
何源沒有看她,在很認真的處理工作。
她其實有點好奇,夏綿綿都已經出現了,爲什麼這一個月以來,卻都沒有出現在公司,就好像,又消失了一般,夏董事長果真好神秘。
她也不會多嘴,轉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謝婷婷發來了信息,“和總裁還沒進展?”
“暫時還沒。”
“總裁的心思真難揣摩,分明很喜歡你的啊。”那邊一直很八卦。
大概這一個月以來,謝明哲和謝婷婷的感情火速升溫,兩個人如膠似漆處於熱戀之中,時不時的就想關心一下她這個孤家寡人。
“嶽芸洱,謝明哲昨晚給我說,說征服總裁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了,你試試?!”謝婷婷提建議。
“嗯,好。”
“我給你說真的,反正現在關係也沒有進展,你得主動一點。”
“好。”嶽芸洱再次答應。
“不過我現在都沒怎麼聽說總裁和吳小欣的八卦了,他們倆應該吹了吧?!”
“不是很清楚。”嶽芸洱確實不知道。
何源不說,吳小欣不會說,而她沒有任何渠道可以知道。
“你看吳小欣的態度就知道了啊,她要是耀武揚威的,就證明她和總裁勾搭着,要是收斂了很多,那就意味着,她和總裁分手了。”
“看上去好像是收斂了很多。”
“多半八九不離十,總之,你要加油哦!我去開會去了。”
“去吧。”
嶽芸洱退出聊天軟件。
何源和吳小欣到底怎麼樣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何源妥協在他的父母親情之中了。
謝婷婷說得很對,她在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何源可能就真的放手了。
她咬着脣瓣。
擡頭,看着吳小欣走了過來。
吳小欣拿了一份文件,直接扔在了她的桌子上,“總裁要的東西,你整理好了給他。”
“嗯。”嶽芸洱漫不經心的拿過來。
對吳小欣也沒有了曾經所謂的那些尊重。
她真是都懶得站起來。
吳小欣冷冷看着她,“你猜想你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
嶽芸洱沒有回答她。
“何源的母親問我在公司你和何源的關係如何?我隨口說了兩句,我猜想,何源的母親應該會讓何源攆走你了,我要是你就會主動辭職,何源都已經對你如此了,你還怎麼好意思坐在這裡,還是回去賣你的情趣用品吧,聽說公司還挺多人關顧的。”
“是啊,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把網址發給你,記得五星好評哦。”
“你以爲我像你這麼齷蹉嗎?!”
“我是怕你一個人孤獨難耐,總的有東西慰藉。”
“你什麼意思?!”吳小欣臉色一下就變了。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吳組長應該也是過來人吧,成年人都是有需求的……”
“神經病!”吳小欣狠狠地說道。
嶽芸洱淡笑了一下,她也不想多說,低頭看着吳小欣給的文件。
吳小欣也不想和嶽芸洱在公司有所衝突,有些憤怒的轉身離開了。
剛往自己辦公室走去,電話突然響起。
吳小欣看着來電,怔了一下,隨即快速的離開走向了一個天台,接通,“秦梓豪,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別給我打電話過來!”
“女人還都是很現實啊!”秦梓豪狠狠地說道,“利用完就翻臉不認人了!”
“別說得這麼難聽,秦梓豪,我給你製造了那麼好的機會你自己沒有好好把握,現在反過來說什麼我翻臉不認人,你真沒想到堂堂秦少爺連一個嶽芸洱都搞不定!”
“現在來諷刺我?!”秦梓豪陰冷的一笑,“告訴你吳小欣,自從你主動找到我之後我們就在一條船上了,你別想撇清我!”
“你要做什麼?!”
“很簡單,秦氏集團現在虧損嚴重,股市一直持續下跌,我現在需要一個項目來拉動我們秦氏的一個經營狀況,目前我打聽到除了我們秦氏之外,夏氏集團也在跟進的一個項目,我希望你幫我拿下來。”
“你太看得起我了!”吳小欣冷諷,“我還沒有那個能耐能夠左右到夏氏高層,也真的是拜你所賜,何源到現在還和嶽芸洱藕斷絲連。”
“我當然知道你左右不了何源,但是你身爲秘書室的副秘書長,想要得到點內部消息應該不難,我不需要什麼,我只需要你們最終的報價方案和報價金額,其他的我知道我自己去處理!”
“秦梓豪,你別得寸進尺,我做不到!”
“做不到沒關係,大不了我就把你讓我去強姦嶽芸洱的事情捅出來,我猜想何源應該會介意的吧!”秦梓豪威脅。
“秦梓豪,你真的很小人!”
“吳小欣,你能想出害嶽芸洱的陰招你也高尚不到哪裡去,我要的很簡單,就只是要夏氏的一個商業機密而已,完了之後我們互不相欠,我不會再來找你做任何事情!”
“我要是被抓住了這可是商業犯罪,秦梓豪你想過沒有!”
“你傻啊,會被抓住,何況了,你不是挺喜歡陷害嶽芸洱的嘛?想辦法把她歸結到嶽芸洱的身上不就行了嘛?到時候大不了我幫你一把,我就說是嶽芸洱傳給我的就行了,畢竟我和她還要老交情不是!法院也會比較認可。”
吳小欣咬牙,臉色真的很不好看。
秦梓豪卻笑得邪惡,“等你好消息,下週二之前。”
吳小欣掛斷電話,有氣無法發泄出來!
倒是……
如果真的可以嫁禍在嶽芸洱的身上,她倒是覺得,可以鋌而走險。
她臉上嘴角又拉出一抹無比邪惡的笑容。
……
一天的忙碌。
下班時刻,何源依然準時下班,依然從嶽芸洱身邊漠然走過。
嶽芸洱看着他的背影。
默默的看着,並沒有表露任何多餘的情緒。
何源在電梯門口等了一會兒。
吳小欣匆忙的跑過來,“總裁你找我?”
“嗯,一起下樓吧。”何源說。
吳小欣受寵若驚。
有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嶽芸洱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就看到電梯裡面,何源和吳小欣一前一後的背影。
她頓足沒有跟上,而是改坐下一趟電梯。
與此同時,
何源在電梯裡面撥打着電話說道,“媽,今晚不能回家吃飯了?”
“怎麼了?”何母顯得有些激動。
“夏綿綿搬了新家邀請我去家裡做客。”
“你說的就是你的伯樂大老闆?”何母問道,有時候也會有些幽默。
“是。”
“有空你把她帶回家媽也招待招待她。”
“好。”
“那吃完飯早點回來。”
“我知道。”
何源掛斷了電話。
這是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沒有準時回家。
而他怕他母親誤會所以讓吳小欣給他作證。
他帶着吳小欣一起直接走向了夏氏大門口。
門口處停靠着一輛紅色拉風小跑車,何源直接走過去,跑車的玻璃放下來,一個絕美的女人坐在駕駛室,“何大總裁,上車。”
何源點頭,那一刻轉身對着身邊的吳小欣,“這是夏氏集團董事長夏綿綿。這是我秘書室的副組長吳小欣。”
“夏董事長你好。”吳小欣表現得異常的恭敬。
夏綿綿嘴角輕揚。
何源是越來越會玩了。
她說,“你好。”
何源介紹完了之後,對着吳小欣說道,“今晚我去夏綿綿家吃飯,你回去給我媽作證一下。”
“……”吳小欣有一瞬間的尷尬。
剛剛她還以爲,何源是爲了提攜她所以介紹給董事長認識。
沒想到,只是爲了堵住他母親的嘴而已。
她勉強的一笑,“好,我會給阿姨說的。”
何源微點了點頭,坐進了副駕駛室。
小跑一躍而出。
夏綿綿一邊開車一邊調侃,“何大總裁還真的是排場大,請你吃個飯還要親自來接你,搞得我兒子都是讓居小菜接過來。”
“畢竟我很忙。”何源說。
夏綿綿翻白眼。
她也不多說,開車直接到了她的公寓。
公寓是何源幫她找的,挺合適的,就買了下來。
他們到達的時候,居小菜已經接到凌小居還有封子傾到家了,夏綿綿走進家門問道,“凌小豬呢?他有事兒?”
“陪他姑姑去了。”居小菜淡淡地說道。
“他姑姑這麼多年還這麼陰魂不散。”
“有什麼辦法。”居小菜顯得無所謂,“凌子墨怎麼都不可能和他姑姑還有表妹斷絕關係,我能說什麼?!好在,現在知道他心裡向着我的就行,他姑姑基本上也不能怎麼欺負我了。”
夏綿綿笑了一下。
是很清楚居小菜的性格,所以不再多說。
換成是她。
估計早鬧翻天了。
夏綿綿轉移話題說道,“我都叫了外賣。”
“哪有人請到家裡吃飯叫外賣的?!”居小菜小抱怨。
“我不會做菜有什麼辦法。”夏綿綿一副你能那我怎麼樣的表情。
居小菜無語,“那子傾這段時間跟着你都吃外賣了?”
“我正在找保姆。”夏綿綿無奈的說道,“找到了就好了。”
“我也幫你留意一下。”
“嗯。”
夏綿綿和居小菜隨意的聊着天,何源在旁邊比較安靜一點,封子傾和凌小居早就在家鬧翻了天,凌小居當自己家一般,到處玩耍,不亦樂乎,封子傾就什麼都縱容,陪着凌小居吵鬧。
夏綿綿偶爾會轉頭看看那兩個小孩。
要是某天子傾離開了,離開小居,應該會難過吧。
她眼眸微動,沒去深想。
有些事情她習慣順其自然。
不一會兒,家裡的外賣就到了。
小龍蝦來的有些誇張,還送了幾件啤酒。
居小菜簡直無語。
好在夏綿綿考慮周到,給小朋友點了一些不太辣的飯菜,小朋友坐在茶几上,夏綿綿他們坐在飯桌上,就一邊喝酒一邊吃小龍蝦。
夏綿綿說,“距離上次我們三個人一起吃小龍蝦,有5年了吧。”
想想。
真的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居小菜還在和凌子墨打離婚官司,那個時候夏綿綿還一味地想要報復封逸塵,那個時候的何源……他的感情八字還沒有一撇。
一晃5年,變化真的都很大。
“綿綿。”居小菜不太能喝酒,所以喝得不多。
夏綿綿酒量好,喝得不少。
何源酒量也還好但一想很剋制,今晚難得陪着夏綿綿也喝得很多。
“封逸塵呢?”居小菜問,趁着一點酒醉問道。
一個月前回來的時候她真的很驚喜,很激動,但意外地發現,就只有夏綿綿一個人,到後來越發的確定確實就是夏綿綿一個人,封逸塵好像消失了一把,是又像幾年前那樣,突然就不見了嗎?!
而她每次問夏綿綿,她都打哈哈不說。
有時候怕真的是封逸塵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不想刺傷了綿綿,但不得不說,此刻又帶着好奇,綿綿總是看上去很高興很開朗很強大,可是真正內心深處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
夏綿綿端着酒杯的手頓了一下,她說,“他很好。”
“爲什麼沒有跟着你一起……”
“他很忙,忙完了應該就會出現了。”
“綿綿。”
夏綿綿微微一笑,“真的,我和他之間沒什麼,他也沒死,活得好好地,只是事情太多了。”
居小菜似信非信。
夏綿綿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和何源喝了起來。
難得何源今晚來者不拒。
她興致也高,兩個人喝得還很盡興。
“你今天怎麼這麼奔放?”夏綿綿問何源。
何源回眸,看了她一眼,“不是陪着你借酒消愁嗎?”
“我心情好着,借什麼酒消愁。”夏綿綿無語,“倒是你,這麼多年了還孤家寡人一個,打算不結婚了,鞠躬盡瘁的在我的事業上死而後已?!”
“你想多了。”何源說,“只是還未找到合適的。”
“你是有多挑剔啊?!”夏綿綿不得不感嘆。
“嶽芸洱不是你喜歡的女人嗎?”居小菜突然開口。
嶽芸洱?!
夏綿綿直勾勾的看着何源。
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有貓膩啊!
何源被兩個女人審視,倒也沒有否認。
“說說看嶽芸洱怎麼樣?漂亮嗎?性格好嗎?對我們何源這個超級記仇的老狐狸是不是完全不堪一擊,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我看嶽芸洱挺乖巧的,性格也好,柔柔弱弱的,長得也很漂亮,和何源很配。”居小菜想了想直白的說道。
“是嗎?我越發的想要認識了,何源你要不叫她過來一起吃飯吧,我也給她解釋解釋一直壓榨你讓你這麼忙來着,讓她別計較你沒太多時間陪她……”
“不用了,她不會來。”
“爲什麼?我很嚇人嗎?”夏綿綿帶着些酒氣。
“不是,是我很嚇人。”
“聽口吻,感情不順啊?!”夏綿綿故意。
何源說,“喝酒的時候能不談感情嗎?”
“看來真的不順。”夏綿綿逗笑。
何源沒有搭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那晚上喝得還有些多,是真的有些酒醉了。
他從夏綿綿家離開的時候,居小菜已經扶着夏綿綿回房了,那女人也顯然喝多了,大概,感情也不太順。
都說借酒消愁,何嘗不是。
他有些迷糊的離開,走進電梯。
電梯打開。
裡面的女人愣怔。
她看着面前臉色紅潤的何源。
何源也這麼看着她,看着似乎是剛回來的,嶽芸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