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是打了何源一個耳光了。
嶽芸洱完全傻了。
她看着面前的何源,看着何源突然報復的咬了一下她的嘴脣。
“啊!”嶽芸洱叫。
好痛。
眼眶瞬間紅了。
何源放開她的脣瓣,陰嗖嗖的說道,“你也知道痛啊!”
嶽芸洱捂着自己的嘴。
委屈的看着何源。
何源說,“讓你學習你做什麼去了?”
嶽芸洱轉動眼珠。
啊!
她纔想起,她睡着了。
她連忙低頭去找書本,一把拿起來,“我現在繼續看。”
何源沒再搭理嶽芸洱。
嶽芸洱也很自覺的繼續看書。
那一刻還是忍不住擡頭,擡頭看着旁邊認真看書的何源,她就真的不明白了,書有什麼好看的,她一看就打瞌睡。
當然她現在的注意到到沒有在何源的書本上,她只是在偷偷的瞄着何源的臉頰,臉頰上好明顯的一塊紅潤,還真的不能忽視。
是她剛剛打的嗎?
她不自覺的捏着手心,在感覺手心剛剛的觸感。
是她一巴掌扇過去的嗎?!
想得有些出神。
何源那一刻就突然轉頭了,目視着她。
嶽芸洱完全是驚嚇。
就好像做了錯事被人發現了一般的心慌。
“做什麼?”何源問。
“沒什麼。”嶽芸洱連忙搖頭。
“所以打了我一巴掌,就當沒事兒發生過是吧。”何源說,冷冷的語調。
嶽芸洱就知道何源是記仇的。
捉摸着剛剛沒有當面揭穿,是等着她主動道歉的。
她心裡一直在琢磨應該怎麼解釋纔好應該怎麼解釋纔好。
“總裁。”嶽芸洱軟綿綿的叫着他的名字。
何源蹙眉。
總覺得嶽芸洱每次叫他都是在故意報復他。
天地良心,嶽芸洱只是怕自己上班說漏嘴然後不敢亂喊他的稱呼了。
她說,“我說我剛剛做夢了,你信嗎?”
“夢什麼了?”何源笑了一下。
嶽芸洱覺得他不笑得時候還沒那麼恐怖。
笑起來更嚇人了。
“就夢到……”嶽芸洱看着何源,“一隻花蝴蝶一直跟着我跟着我轉來轉去的,剛開始我們玩得挺好的,也覺得蝴蝶挺好看的,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蝴蝶就非要往我身上撲,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就本能的……”
“一巴掌打了過去是吧?!”
“是。”嶽芸洱說。
何源沒再追究了。
嶽芸洱鬆了口氣。
還好不追究了。
她能說她其實撒謊了嘛?!
她夢到的其實是一頭豬跟着她跑,差點沒有嚇死她!
要是她說是豬,何源肯定會直接把她攆出去。
她情商果然也不算很低。
她看着和源放下書本躺了下來。
嶽芸洱也試探性的把書本放下,睡覺。
何源沒讓她再繼續學了,嶽芸洱關上燈,還鬆了口大氣。
讀書對她而言,真的太難了。
“從今晚開始,每天都要學習四十分鐘,我會定期抽查的。”嶽芸洱剛打算安心入睡,何源硬邦邦的聲音就說了出來。
“要是答不上呢?”嶽芸洱無語,弱弱的問道。
“扣工資。”
“要是工資都扣完了呢?”嶽芸洱繼續問。
不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她確實很笨。
何源臉色似乎有些陰沉。
嶽芸洱說,“肉償可以嗎?”
“嶽芸洱!”何源聲音大了些,“你就這麼笨嗎?!”
“……”她什麼時候聰明過。
“睡覺。”何源有些生氣。
嶽芸洱就安分的睡覺了。
捉摸着肉償,何源肯定也是不會答應的。
畢竟肉,他也付了鉅款了。
哎!
嶽芸洱嘆氣。
之前還以爲上班到職場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現在看來,果然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
一晚上都睡得不舒服。
原來壓力大真的可以影響睡眠的。
嶽芸洱第二天有些精神不濟的起牀,爲了不扣工資甚至還在何源的不注意下,將那本厚厚的西方經濟學踹進了包裡面帶去了辦公室。
今天秘書就請假了。
就剩下嶽芸洱一個人了。
她其實有些不太自信。
她總是比何源晚到那麼一點點,每次上下班就跟在跑馬拉松一般,氣都沒有喘一口,放下包就直接去給何源泡咖啡了。
小心翼翼的泡了咖啡,看着吳小欣突然在自己的位置上。
嶽芸洱看着她。
吳小欣看了她一眼,直接就轉身走了。
嶽芸洱覺得有些奇怪,那一刻就是覺得吳小欣可能又會冷言相向,然而就走了。
她也沒時間多想,敲門走進了何源的辦公室,輕輕地將咖啡放在了何源的辦公桌上。
何源埋頭工作,沒有搭理她。
嶽芸洱放好了之後,又迅速的走出了辦公室,拿出何源今天的行程安排,急急忙忙的跑進去彙報工作,“總裁,今天上午9點半有一個跨國企業的視頻會議,關於討論電商平臺的項目合作,時間大概會用到3個小時,下午3點半有一個全市的市政標杆企業的研討會,政府機構發起,邀請了驛城比較知名的企業參加,市領導會親自出席。”
何源擡頭看了一眼嶽芸洱,“3點半?”
對於何源的懷疑,嶽芸洱連忙又看了一眼,肯定道,“下午3點半。”
“記得提醒我一下。”何源沒再多說。
大概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會議。
否則何源不會如此重視。
想來出席市政的一個企業龍頭研討會,多少應該給政府一個面子,這是企業不可避免的。
嶽芸洱連忙點頭,“是,我會設鬧鐘的。”
何源似乎笑了一下,“出去吧。”
“是。”
嶽芸洱離開。
她回到位置上。
難得今天何源心情好像不錯。
看了看今天的行程安排確實沒有很多,是不是這樣老闆心情也會好點。
她回到位置上,把前任秘書交代的事情都認認真真的做完了,根本不敢停下來,默默地拿出那本厚厚的《西方經濟學》,苦逼的學了起來。
學了半個小時,嶽芸洱跟着何源去了視屏會議室,陪着何源開會。
高大上的會議,聽得她頭大,她還要做會議記錄,只得利用錄音筆,會議結束之後就回到位置上一邊放着錄音一邊寫着會議記錄。
下午2點半。
嶽芸洱還在苦逼奮鬥會議記錄的時候。
何源突然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出來臉色很不好,對着嶽芸洱冷聲說道,“嶽秘書,我讓你提醒我市政會議的事情,你忘了嗎?!”
“過時間了嗎?”嶽芸洱也被嚇了一跳。
不是三點半嗎?!
她設定鬧鐘了。
嶽芸洱手忙腳亂的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連忙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又看了看鬧鐘,“3點半不是嗎?!”
“你確定是三點半?!”
“是……”嶽芸洱那一刻被問得有些不自信了。
何源一把拿起嶽芸洱辦公桌上的行程表文件夾,拿起來,嚴厲的眼眸看着面前的行程安排,頓了頓,那一刻,何源直接將文件夾猛地仍在了嶽芸洱的面前,“你自己看清楚,到底是幾點!”
嶽芸洱被何源嚇了一跳。
何源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嶽芸洱驚嚇着連忙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看着下午的行程安排,上面寫的是15點30的,等等,怎麼突然變成了14點30。
她不相信地看着文件夾。
那一刻真的啞口無言。
何源說,“叫我的司機在門口等我,現在、馬上!”
嶽芸洱連忙點頭。
那一刻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兒一般,不僅心裡難受還被罵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連忙拿起手機撥打。
眼眶很紅,忍着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打完了電話,她又茫然的看着何源。
“問一下綜合部給我寫的發言稿寫好了沒有!”何源吩咐,“拿到了之後直接打印出來,我在車上修改!”
“是。”嶽芸洱只能聽着他的吩咐。
她覺得此刻自己什麼都做不好。
何源交代完畢就直接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嶽芸洱連忙給綜合部那邊撥打電話,那邊急急忙忙的說着,“不是說三點半嗎?我們還在審稿啊,現在還沒有審完,剛剛我不是還專程問了你時間的啊,我說3點鐘給你。”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時間就變了……”嶽芸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你現在我是直接就把我的稿子拿給你嗎?我們領導都還沒有看哦。”
“總裁說他自己在車上修改。”
“下次你一定要把時間說準確,這種事情很影響我們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業績的。”那邊抱怨,但又因爲她是總裁秘書不敢說得太過分。
“對不起……”嶽芸洱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總覺得自己很弱。
很弱很弱。
“那我發給你你幫我打出來一下。”
“好。”
嶽芸洱接收對方的發言稿,打印了出來。
此刻何源已經穿上了正式的西裝,走了出來,“快點跟上!”
嶽芸洱連忙拿着發言稿就跟着何源走進了電梯口。
與此同時。
吳小欣也跟着走到了電梯門口。
嶽芸洱看了一眼吳小欣。
吳小欣也睨了一眼嶽芸洱,誰都沒有說話。
畢竟此刻何源臉色很難看。
三個人一起坐着電梯走向了公司大門口。
司機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綜合部總經理一般會跟着何源出席各種活動,此刻已經在大門口等候了,看着他們到來,連忙打開車門讓何源先坐了上去。
接着綜合部總經理坐上,吳小欣纔跟着坐了進去。
嶽芸洱很自覺的坐在了副駕駛室。
坐穩,車子開走。
何源對着司機說道,“開快一點。”
“是,總裁。”
嶽芸洱咬着脣。
明顯能夠感覺到時間的緊張。
何源轉頭對着嶽芸洱,“發言稿呢?”
嶽芸洱連忙遞了上去。
何源拿過來,看了看。
綜合部經理在旁邊說道,“剛剛給我說過了,我沒想到時間突然改了,所以稿子我還沒來得及看。”
“嗯。”何源點頭,沒再多說。
何源粗略的看了一遍,對着吳小欣說道,“以前你的文學課不錯,我把沒有寫進去的點說出來,你幫我修改一下比較得體的措辭。”
“我試試。”吳小欣點頭,“何況吳總還在,應該沒問題的。”
綜合部經理連忙附和着,“一起修改,一起修改。”
“給我一支筆。”何源開口。
顯然是對着嶽芸洱說的。
嶽芸洱那一刻又被問懵逼了。
何源似乎感覺到了嶽芸洱的僵硬。
他擡頭看着嶽芸洱。
眼神真的很凌冽。
嶽芸洱低着頭,那一刻真的很懷疑人生。
她怎麼這麼弱!
什麼都考慮不到。
“總裁,我帶了。”吳小欣自然的說道,“想着你剛剛叫我跟着你幫你看看發言稿我就猜想着可能會用到筆所以就帶上了。”
“吳秘書做事兒很細心。”綜合部總經理誇獎。
“過獎了,就是多想了一點。”吳小欣笑着。
嶽芸洱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
就是一個,怎麼都無法融入其中的人。
反而,惹不完的麻煩。
她坐在副駕駛室,默默地聽着何源和吳小欣還有綜合部總經理一直在修改發言稿。
那些專業術語還有場面上的一些用詞,她也不懂。
什麼都不懂。
車子到達市政大廳。
稿子修改完畢。
何源戴在了身上,然後下車。
嶽芸洱自然的跟着何源一起。
綜合部總經理和吳小欣也這麼跟上。
何源頓了頓腳步,“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對着吳小欣說的。
吳小欣那一刻有些尷尬了。
她看着何源。
何源說,“你去忙你的。”
吳小欣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走了。
她好不容易弄了這麼一出,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被何源趕走,而且她怎麼可能能夠容忍嶽芸洱跟着去參加這麼高大上的會而她沒資格。
她說,“總裁,我想跟着你一起去見識一下,也對我之後的工作有一個幫助,聽說今天來了很多高層企業領導和政府領導,很想開開眼界。”
何源想了想,對着嶽芸洱說道,“那你在車上等着。”
這種會議自然不能帶太多人進去,排場太大容易引發爭議。
嶽芸洱的腳步就這麼停了下來。
她點頭,“是。”
她就這麼看着何源帶着綜合部總經理還有吳小欣走進了市政廳,吳小欣還故意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個眼神的驕傲何得意,她完全無法做任何反駁。
嶽芸洱默默地回到了車上。
司機和嶽芸洱有些熟了,看着她突然回來,問道,“你怎麼不跟着一起去呢?之前何總的秘書都是隨時隨地跟着的。”
她不夠格吧。
怎麼都覺得,吳小欣能力很強。
自己連頭緒都摸不到。
司機看她情緒好像不高的樣子,連忙又說道,“不過聽說總裁的會議都很枯燥的。”
嶽芸洱笑了笑,真的沒辦法何司機好好聊天。
她就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室,安靜的等待。
到現在她都還在詫異,爲什麼會議時間會被自己看錯。
當時何源問的時候,她分明還仔細看了一眼的。
真的是自己眼花嗎?!
她心裡真的很難受。
自己很認真的在做一件事情,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她反省自己。
就算反省好像也於事無補。
她就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一直等。
等到下午5點半。
何源帶着綜合部總經理還有吳小欣一起走了出來。
三個人上了車。
吳小欣忍不住說道,“總裁,你還是那麼牛逼,最後壓軸出場做發言,居然脫稿說的,我以爲你會照着稿子念,畢竟時間這麼短,不可能一下記住啊!”
“吳秘書,你是不知道,總裁從來不念稿。”綜合部總經理附和着。
“我知道,但我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何總就可以說得這麼好……”
“其實總裁要的稿子不過是一個條理文字,真正的思路和觀點全部都在何總的腦裡面,一般人是學不來的。”
“是啊,我剛剛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了。”吳小欣奉承。
後排總是,氣氛很好。
而嶽芸洱覺得自己,就真的很low。
她安靜無比。
轎車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一家不算高檔但是政府的唯一接待場所,開會之後就會有個簡單的聚會交流無可厚非,車子到達之後,嶽芸洱自然也下車給何源打開車門。
何源看都沒有看她一樣,對着綜合部經理和吳小欣說道,“跟我一起去。”
“是。”吳小欣連忙答應着。
何源就帶着他們走了。
嶽芸洱又是這麼一個人的回到車上,等待。
司機看着嶽芸洱,也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要知道以前總裁做什麼都會帶自己貼身秘書的,哪裡可能把她直接放在車上不管的。
“總裁的飯局一般會有點時間,我們去吃飯吧。”司機說。
以前都是他一個人吃的。
沒想到現在多了一個人。
嶽芸洱看着司機,雖然毫無胃口,還是勉強自己笑了笑答應着。
司機也不是一個聒噪的人,也沒怎麼說話。
車子剛開出去尋找周圍的小館子。
嶽芸洱的電話突然響起。
嶽芸洱看着來電,接通,“嶽芸洱,你怎麼沒在門外了?!”
“吳組長,我和師傅準備去吃飯!”
“吃什麼飯,你回來,何源今天遲到,要給市領導陪酒,你過來給擋擋酒,畢竟罪魁禍首就是你。”
“可是總裁沒讓我跟着……”
“剛剛我給他提議了,他答應了,就和我綜合部經理,其他領導十多個,不把我們給喝死嗎?你趕緊快點!”
“哦。”
嶽芸洱掛斷電話,她對這司機抱歉一笑,“麻煩你送我回去,說讓我去幫忙擋酒,那個就只有你自己去吃飯了。”
“這有什麼,我都習慣了。”司機憨厚的了笑了笑。
車子又重新回到了大廳門口。
吳小欣在門口等她。
嶽芸洱真不知道今晚吳小欣爲什麼會這麼好心,想想可能也是因爲她今天確實很愚蠢,對她毫無威脅,也就對她根本不需要太在意。
這就是強者對弱者的一種不屑。
她連忙下車。
吳小欣催促着,“快點快點,一會兒何源就倒下了。你去了之後也不需要多說什麼,反正多給何源喝點酒就行了,自己做錯的事情自己要承擔責任。”
“好。”
嶽芸洱跟着急急忙忙的走了過去。
何源此刻臉都已經紅了,偌大的一個桌子上,很多人,大家都喝得很開。
嶽芸洱跟在吳小欣的身後。
還未走進。
吳小欣就對着一桌子人說道,“我們何總的秘書來了,今天何總之所以遲到可都是秘書的不小心,所以專程來給領導們賠禮道歉了。”
一開口,就自然而然能夠讓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而當目光聚焦過來之時,吳小欣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依然得體大方,欣然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反而嶽芸洱,不自在的臉紅透。
就是如此無法出衆。
就是膽怯、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