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勾搭上何源的?”吳小欣問。
問得真的很露骨。
嶽芸洱抿脣。
她說她爬上了何源的牀,吳小欣會不會直接給她兩巴掌!
“脫光了衣服往何源牀上爬了?”吳小欣很不齒的說道。
嶽芸洱沉默。
你都知道了,還問。
但她死都不會承認的。
這種事情,就是要寧死不屈。
“嶽芸洱,我倒是沒有看到你還有這能耐!怎麼着,朱鵬滿足不了你,其他男人滿足不了你!”
嶽芸洱本來不想解釋的。
但想了想,開口說道,“我和朱鵬沒發生過關係,所以我沒有艾滋。”
“哼。”從鼻子裡面發出來的不屑。
“我做過篩查了,沒有。你不放心,我可以把檢查單給你。”
“不用了,我沒興趣知道。”吳小欣說,“對你的事情我都沒興趣。我告訴你嶽芸洱,用下流的手段得到的東西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到底什麼身份,別以爲爬了何源一次兩次牀就可以得到他什麼,你別做夢。”
“我沒有。”嶽芸洱解釋。
“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嶽芸洱。”吳小欣狠狠地說道。
嶽芸洱在吳小欣面前就覺得好像低人一等。
其實職位什麼的,社會地位什麼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她確實勾引了她的男人。
她內心深處會過意不去。
所以她覺得,她應該會對這個女人無條件容忍。
所以那一刻她什麼都不說,就感受着她不爽的脾氣。
“出去吧!”吳小欣似乎也不想和嶽芸洱多說什麼,一聲令下,讓她離開。
嶽芸洱點頭。
她往外面的大辦公室走去,然後走向了那個空閒的辦公桌。
什麼都已經準備好了,電腦,文件夾各種辦公用品。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就打開了電腦,然後依然茫然。
周圍也沒有人招呼她。
大家看上去好像都很忙。
而她閒得完全沒事兒幹。
她這麼無所事事了好一會兒。
吳小欣從辦公室裡面走了出來,對着她手下的幾名員工幹練的說道,“開個短會,十分鐘後會議室。”
“好。”所有人連忙放下手上的事情。
“對了。”吳小欣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她對着嶽芸洱說道,“你就不用參加了。”
“那我做什麼?”嶽芸洱脫口而出。
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吳小欣就這麼看着嶽芸洱。
嶽芸洱顯得有些尷尬。
“你做什麼不是來問我,而是問你自己!”吳小欣丟下一句,直接走了。
看上去風風火火還很有魄力。
嶽芸洱咬脣。
早知道就不問了。
她坐回到辦公室的位置上,沒人通知她做什麼,會也不讓她開。
她能做什麼。
她只能發呆。
發呆。
面前突然有人放了一沓文件。
嶽芸洱看着一個同事,看到了她工作證上的名字,謝婷婷。
她友好的一笑。
謝婷婷沒有半點表情,說,“把這些資料複印了,吳主管說半個小時後要,你記得不要搞亂了,一分一分都是按着順序來,知道嗎?”
“好。”
謝婷婷交代完就準備離開。
“謝老師。”嶽芸洱突然開口。
謝婷婷不耐煩的看着她。
“請問複印機在哪裡?”
謝婷婷帶着很是不耐煩的口吻說道,“前面直走右轉一個小房間。”
“謝謝。”
謝婷婷走了。
嶽芸洱抱着厚厚一沓資料。
總算有事情做。
她興奮地走向了小房間,然後找到了複印機。
但是,她不會用。
她研究了一會兒,確實搞不來。
她放着資料去外面尋找幫助。
看了一圈,就又看到了謝婷婷。
她連忙跑過去,“謝老師,我不會用複印機,能不能麻煩你教我一下。”
謝婷婷無語的看着她。
如此鄙夷的眼神。
一邊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一邊說道,“你看上去歲數也不小了,不像是才上班,你這都不會?!”
“我今年27歲。”嶽芸洱連忙友好的介紹自己。
“誰稀罕知道你幾歲!”謝婷婷很傲嬌。
她帶着嶽芸洱走到複印室,對着嶽芸洱說,“把你的資料給我,給你演示一遍,你看清楚了,我不重複第二遍,馬上吳主管開會了。”
“我認真學。”嶽芸洱連忙點頭。
點頭那一刻,轉頭去拿自己隨手放在一邊的資料。
猛地一晃。
她的資料呢。
謝婷婷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快點快點!”
“我的資料不見了!”嶽芸洱大聲的說道。
謝婷婷臉上難掩的不耐煩,“我說你就不能少點花樣嗎?”
“真的不見了!我記得我放在這裡的,這裡的。”嶽芸洱指着旁邊的一個小桌子上。
“你放這裡了?!”謝婷婷那一刻聲音大了些。
“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我滴個去,你趕緊把這個關掉!”謝婷婷連忙指着旁邊的正在運作的碎紙機。
嶽芸洱手忙腳亂的找到了開關。
謝婷婷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看着嶽芸洱,“你傻嗎?你把這麼重要的文件放在這裡,這裡你知道是專用碾碎機的位置嗎?放在這裡的文件,清潔阿姨都會定期來處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謝婷婷氣死,她連忙從碾碎機裡面拿出來,看着已經碎了一半的資料,完全是欲哭無淚。
“怎麼了?!”房門口突然響起吳小欣的聲音。
謝婷婷驚慌的連忙將資料放在身後。
嶽芸洱也這麼看着她。
“怎麼了,不是讓你開會嗎?!”吳小欣聲音有些冷,“對了,剛剛給你讓你複印的資料,開完會就放我桌子上!”
吩咐完吳小欣轉身就走。
“吳主管。”謝婷婷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剛剛的資料不小心被放進碾碎機裡面了,有沒有電子檔我重新打印……”
“你說什麼!”吳小欣聲音一下提高了很多倍。
此刻正往會議室走的幾個同事都忍不住頓足看了過來。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全都是何總簽過字蓋了章的原始資料文件,你說你碾碎了!”吳小欣完全是怒吼。
謝婷婷支支吾吾,“是她纔來,不知道放這裡的文件是要送碾碎機的……”
“嶽芸洱!”吳小欣直接把怒火放在了嶽芸洱的身上。
嶽芸洱低着頭。
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忍着被罵。
“第一天上班就給我捅這種簍子,你故意的吧!”
嶽芸洱依然不說話。
“你啞巴嘛?!”吳小欣激怒。
吳小欣的下屬都大氣不敢出。
誰都知道吳小欣,纔來上班幾天而已,脾氣卻很不好,工作要求非常嚴格,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他們辦公室的工作氛圍自從她來了之後別提多壓力了,此刻誰都不敢說話。
“我不是故意的。”嶽芸洱小聲的說道。
“這是藉口嗎?”
“你現在罵我也沒用,你只能給我說,我要怎麼彌補!”嶽芸洱看着吳小欣。
很平靜。
其他人都忍不住對纔來的嶽芸洱刮目相看。
完全是崇拜。
私底下大家都叫吳小欣女魔頭的。
吳小欣冷笑了一下,“撿起來,全部重新貼好!”
“好。”嶽芸洱答應。
“沒弄完不準下班!”
“好。”
吳小欣丟下一句話,就往外走了。
其他同事只得跟着她的腳步。
謝婷婷把一堆破紙遞給嶽芸洱,“慢慢弄吧。”
嶽芸洱深呼吸了一口氣。
對於她這種無所事事的人,有點事情做還不會覺得那麼尷尬。
她抱着那堆已經破碎的紙張,回到座位上,然後開始一條一條粘貼。
做得好很認真。
所有人開完會回來,嶽芸洱還在做。
中午大家都去吃飯了。
她也在做。
下午上班,她依然在做。
到快下班的時刻。
“何總。”有人突然站了起來,非常恭敬地叫着。
大老闆突然來到他們下面幾樓了,簡直是受寵若驚。
所有人那一刻聽到聲音,也都全部都站了起來。
畢恭畢敬。
嶽芸洱也放下手上的碎紙,站起來。
何源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掃了一眼嶽芸洱,其實算是掃視了一下整個大辦公室,直接走進了吳小欣的小辦公室裡面。
辦公室房門關上。
“哇喔,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總裁耶。”有人突然興奮。
“我也是我也是。”另外一個附和。
“比遠看好像更帥耶。”
“是啊是啊。”
“話說總裁找我們主管做什麼?”有人詫異。
“不知道。”另外一個人疑惑,而後突然想到什麼,“總裁和我們主管不會是……”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那一刻似乎都心知肚明。
怪不得主管這麼橫行霸道,原來是有後臺。
而且突然憑空而降本來就很奇怪,現在一下就瞭然。
心想着以後怕是更不敢惹他了。
所有人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嶽芸洱也往吳小欣的辦公室看了一眼,她低頭繼續弄自己的東西。
也不知道要做到幾點。
太多碎條了,她要一個一個核對然後粘貼。
此刻辦公室內。
吳小欣看着何源,“什麼風把我們何總吹來了?該不會是嶽芸洱那陣風吧。”
“你來夏氏好幾天了,看關心一下你的工作情況不行?”何源反問。
“就怕你口是心非。”吳小欣說着。
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嶽芸洱那個賤人。
“怎麼樣,還習慣嗎?”何源問她。
“不習慣能有什麼辦法!”吳小欣說,“你還能幫我減輕工作嗎?”
“我不是你的直接領導。”何源聳肩。
吳小欣笑了笑,“算了,我也只有任勞任怨的命,天生命苦,不像某些人,可以通過關係進來,然後還能表現得一臉無知。”
何源當然知道吳小欣指的是嶽芸洱。
他坐在吳小欣的對面,隨口問道,“她惹你了?”
“何總,你把嶽芸洱安排在我手上,你是故意整我的吧,今天來第一天把我要複印給你們高層領導準備的資料拿去粉碎了,我真的是欲哭無淚!”
“什麼資料?”
“這次我們夏氏週年慶的一些計劃安排,還有對外的一些邀請項目申請等,大多數都是你簽過字的,還有其他高層領導的簽字,現在全沒了。”
何源眉頭微皺,“怎麼處理的?”
“嶽芸洱粘貼了一天了,我也不知道她結果如何?”吳小欣說,“如果今天沒有弄好,我明天就只有被我頂頭上司罵得狗血淋頭了。何總,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何源看着她。
“要不是討厭我,怎麼會讓嶽芸洱到我這裡來上班,你明知道我們天生犯衝。”
“她沒上過班,沒帶過職場,有你看着我放心點。”
“何總,你和嶽芸洱之間……”
“沒什麼。”何源說,“同學之間的舉手之勞。”
吳小欣當然沒有那麼好忽悠。
她絕對姚想辦法弄走嶽芸洱,還要讓何源討厭之至。
“不打擾你上班了。”何源說,“你忙。”
吳小欣送何源出門,然後走過大辦公室,送他進了電梯。
所有人都這麼看着她。
吳小欣也沒給任何人眼神,就轉眸看了一眼此刻在認真粘貼的嶽芸洱,暗自冷笑着,走進了辦公室。
嶽芸洱粘貼了很久。
她揉了揉自己肩膀。
好痠痛。
她看了看時間。
大家都開始陸陸續續下班了,但她面前明顯還有很多。
下次一定要小心翼翼了。
心裡這麼嘀咕着,又開始暗無天日的粘貼。
也沒有人過問也沒有人幫忙。
夜晚越來越深。
整個大辦公室內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還要多久?”安靜無比的環境,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嶽芸洱差點沒有跳起來。
她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何源。
他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她一臉茫然。
“還要多久?”何源帶着不耐煩。
“可能還有會兒。你還沒下班?”嶽芸洱驚訝的問道。
何源看着她單純的目光,淡淡然,“剛加完班,路過看辦公室還有燈光,所以進來看一下,誰在浪費電。”
“……”這摳門。嶽芸洱拉出一抹笑容,故意說道,“你的電梯是直達6樓而不是直達底樓的啊?”
何源臉色一沉。
好吧。
嶽芸洱不應該拆穿他。
就應該相信他是路過。
她說,“你不用等我了,我可能要有點晚。”
“你覺得我在等你嗎?”何源問。
很明顯的好不好。
嶽芸洱嘴角帶笑。
“你繼續加班吧。”何源轉身就走。
嶽芸洱看着他的背影。
有時候覺得何源好像也不是那麼壞。
她低頭正準備重新粘貼,耳邊聽到了腳步聲。
嶽芸洱看着離開的何源突然就走了回來。
那一刻什麼話都沒說,抓起嶽芸洱面前的碎紙,放進旁邊的一個文件袋裡面,拽着她的手就走了。
嶽芸洱莫名其妙。
她又惹到何源了。
她不敢反抗,跟着何源的腳步,坐進他的小車。
嶽芸洱木訥的看着他。
看着他有些詫異的舉動。
“我不喜歡半夜有人敲門。”
“哦。”嶽芸洱點頭。
“我睡眠很寶貴。”何源繼續說。
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然後還一個勁兒辯解。
“而且我餓了。”
“啊?”嶽芸洱看着他。
“肚子餓了,你不回去給我做吃的嗎?!”何源突然有些冒火。
大概是……
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了。
“哦。”嶽芸洱點頭。
這人脾氣怎麼這麼壞。
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心口好像有些暖。
她看着他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
可能也是因爲自己好像被拆穿了什麼有些不爽。
他發動車子。
剛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嶽芸洱突然湊到他臉上,本來是打算在他臉上印下一吻的。
單純的只是想要感謝。
那一刻,何源突然轉頭。
她就猛地一下,親在了他的脣瓣上。
很主動的,然後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