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城。
居小菜律師事務所。
居小菜坐在辦公室,整理着這段時間事務所的一些官司,突然嘆了口氣。
她手上拿着夏綿綿的這份遺產官司。
現在已經申請了延期。
她不知道夏綿綿突然消失去了哪裡?!
總覺得,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不單純,而且還很危險。
她放下文件,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凌子墨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早上中午和晚上,每天三次,一次不落。
她接通。
那邊聲音高昂,有時候真覺得對方好像是沒有煩惱的,每天生活得很好,沒心沒肺。
“小菜。”
“嗯。”
“今晚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嗯?”居小菜蹙眉。
凌子墨時不時會邀請她一起吃飯,偶爾去她家,偶爾她拒絕,這麼久了,這倒是第一次讓她在外面吃。
“最近開了一間西餐廳,我朋友說味道不錯,我們去嚐嚐。”
居小菜本能是拒絕的。
第一,她不喜歡吃西餐。
第二,他不喜歡和凌子墨一起吃西餐。
“有空嗎?”那邊沒有得到居小菜的回答,小聲問她。
“嗯,有空。”居小菜點頭。
很多時候,她會選擇妥協。
“那我訂餐了,下班我到事務所樓下接你。”
“不用了,你把地址給我,我自己來。”
“我反正沒什麼事兒。”
“但我不想被事務所的同事看到。”
“……”凌子墨頓了一下,隨即依然語氣歡快,“那好吧,我先去點餐等你!”
“好。”
掛斷電話,居小菜心情其實有些複雜。
她一直以爲凌子墨堅持不了多久。
卻突然堅持了快一個月了。
而且這一個月內,對她雖然總是動手動腳但真的沒有強迫她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情,恍惚也覺得,凌子墨沒有在外面亂來,每天纏着她的時間很多,儘管有時候她會拒絕和他見面,可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會很強,很強的肯定,凌子墨這段時間真的爲她在守身。
她調整有些莫名的情緒。
這也才1個月而已。
畢竟還有11個月,以她對凌子墨的瞭解,他的耐心不會這麼長。
在他身上,她從來不相信奇蹟。
她轉眸,不再胡思亂想,投入到工作之中。
下班時刻。
居小菜沒有耽擱,離開事務所開車去了凌子墨發的地點。
到達餐廳。
服務員恭敬的帶着她到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
她看着凌子墨西裝革履的坐在那裡。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凌子墨每次出現在她面前,似乎都是精心打扮。
對比起來,她其實穿的很隨意。
爲了符合上班的身份,總是穿着很職業的套裝,儘管凹凸的身材讓職業裝有了另外一份詮釋,但職業裝畢竟是職業裝,放在約會的場合,就會顯得太過嚴肅。
凌子墨看着她出現,從座位上站起來,非常紳士的爲她拉開座椅。
“謝謝。”居小菜客氣。
凌子墨笑了笑。
也習慣了居小菜對他的客套。
他拿出放在一邊的玫瑰,遞給居小菜。
居小菜接過,又說了一句“謝謝。”
凌子墨沒有回答她的謝謝,很自若的拉開了其他話題,“這家餐廳最招牌的菜就是鵝肝了,所以我點了一份,牛排我點的是碳烤。還點了兩份抹茶的點心,你是喜歡吃抹茶味的吧!”
“嗯。”居小菜點頭,其實有些驚訝凌子墨會知道她的口味。
“我真聰明。”凌子墨得意的笑了。
居小菜沒怎麼搭話。
凌子墨也習慣了。
兩個人在一起,總是他找話題,不停的找話題,有時候甚至有點傻。
“夏綿綿跟你聯繫了嗎?”凌子墨又是主動開口。
“沒有。”
“她突然就消失了?”
“後來我有給她打電話,關機了。”居小菜說,說出來也有點擔心。
“你放心好了,她應該是跟封逸塵在一起。而且我總覺得夏綿綿這個女人很強大,也不知道突然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就覺得好像無所不能,什麼事情都攔不到她,和封逸塵有得一拼。兩口子就是絕配!”凌子墨嘀嘀咕咕的總結。
居小菜點頭,“嗯,他們兩個是很配。郎才女貌,而且彼此感情也很好。”
“我們倆也很配啊。”凌子墨篤定。
居小菜咬了咬脣,沒有附和。
凌子墨又補充說,“我們倆還有夫妻相呢!”
“……”居小菜真沒發現。
“我下了一個軟件。”凌子墨得意洋洋的拿出手機,“你看,我把我們的照片放上去,然後給我的結果就是,我們的夫妻相達到百分之八十,是不是是不是?”
“哦。”居小菜沒想到凌子墨一天這麼無聊。
他上班時間都在幹嘛。
“我還發現了很多好玩的軟件。”凌子墨自告奮勇的把自己手機上的東西拿給居小菜看。
居小菜其實沒什麼興趣。
就聽着凌子墨在她耳邊嘰嘰咋咋,不停的介紹這樣那樣。
真的有點吵。
但也不可否認,有凌子墨在不會冷場不會尷尬也絕不會寂寞。
好一會兒。
服務員送來晚餐。
凌子墨才放下手機,和居小菜靜靜的吃着。
凌子墨開了紅酒,知道居小菜不會喝,就自己一個人慢慢的品嚐着。
晚餐吃得不快不慢。
結束的時候,晚上8點半。
居小菜擦了擦嘴角,安靜的等他。
凌子墨其實也吃完了,就是拿着紅酒在喝,喝得很慢。
這個點其實很尷尬,他送居小菜回去,居小菜肯定不會讓他上樓,理由是她睡覺很早,居小菜的生活習慣真的好到驚人,而他一般不超過12點是無法入睡的,他捉摸着以後得爲居小菜把時間調整過來,他得陪着他老婆一起睡覺。
不得不說,現在此刻,他就在故意拖延時間。
他其實知道居小菜不太喜歡和他相處,他就只能耍些小心思,讓居小菜在自己身邊更久。
“我去上個洗手間。”居小菜說。
大概也是等得很無聊。
但居小菜的脾氣好,不管如何,基本上不會不耐煩。
凌子墨點頭。
居小菜起身走向一邊的洗手間。
她不是感覺不到凌子墨的故意,故意慢悠悠的喝着紅酒,就是不說離開。
她也不會催他。
和他的相處,更多的時候都在縱容。
亦或者不想牽扯太深,所以不想和他多說。
這樣,其實會顯得彼此更加的疏遠,慢慢的,她想凌子墨可能就無味了。
她上完洗手間出來,走出去。
剛走了兩步。
迎面似乎對上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
面前的男人對着她冷冷一笑,“居小菜律師是吧。”
居小菜蹙眉。
那一刻猛然想起,眼前這個是夏以蔚,夏綿綿的弟弟。
她禮貌的一笑,“夏先生你好。”
“難得我居然認出了你。”夏以蔚說,“剛剛就看到你和凌子墨一起吃晚餐,你勾搭上了凌子墨?!準備破鏡重圓!”
居小菜和夏以蔚不熟,甚至兩個人毫無交集,她其實沒想到夏以蔚會突然出口如此諷刺。
她說,“我的私事,還請夏先生留點口德。”
“律師的嘴果然不一樣,三兩句話就讓我還真的不好意思多說。”夏以蔚冷笑。
居小菜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也不想和夏以蔚多說。
她直接走開。
夏以蔚突然一把抓住居小菜的手臂。
居小菜蹙眉,她很反感被人碰。
特別是陌生人。
“我有話給你說。”夏以蔚狠狠道。
“你放手。”居小菜看着他。
夏以蔚放開她,諷刺,“你以爲我對你還有興趣了?長得也就這樣,不就是給人感覺清秀了些嗎?”
居小菜直言,“麻煩請夏先生有什麼話直說。”
“我也沒興趣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夏以蔚冷聲,“夏綿綿的官司,我勸你不要接。”
居小菜看着他。
“你沒什麼勝算,法律根本就不可能判定我父親的遺產是假遺囑。你接下夏綿綿的官司,只是在破壞自己的名聲。我查過你們居小菜律師事務所了,雖然沒有什麼轟動大官司,但小官司贏的時候還不少,在業界漸漸也有了一點你們自己的名聲,你最好珍惜,否則我會讓你的事務所在驛城待不下去!”
所以,夏以蔚就是來威脅她的。
她當時很快就申請了延期處理,也申請了對證據的保密,夏以蔚顯然並不知道她們手上握有的證據,此刻纔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來威脅她。
當然她也不會愚蠢到會把自己的證據說出來,她只是淡淡然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們律師如果都不講誠信了,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任何職業還會講究誠信。對你剛剛的好心提醒,我表示感謝,但很抱歉,夏綿綿的官司我沒想過放棄。”
“居小菜,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夏以蔚威脅,“夏綿綿突然都消失了,她就是自己躲起來了,現在輿論這麼大,對她的不理解這麼多,她自己都不敢出面了,你以爲你現在拽着這個官司還真的可以上庭嗎?!居小菜,我也不過只是因爲今天碰到你給你一個好心提醒而已,夏綿綿是在譁衆取寵,你真要去蹚渾水我能有什麼辦法,只是到時候輸了官司,被媒體攻擊,可別怪我對你趕盡殺絕”
居小菜當然不會受夏以蔚的威脅。
準確說,她根本不想和他說話。
她轉身就走。
很冷漠。
夏以蔚看着居小菜的背影,那一刻莫名火大。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夏綿綿的分身一般,這個世界上對他最不屑的人就只是夏綿綿了,任何時候在他面前,仿若都比他高人一等,現在就連一個小律師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他承認他收到夏綿綿的官司的時候整個人有些暴躁。
他甚至還是懷疑,夏綿綿手上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證據,即使一直在安慰自己不可能,但就是會內心不安,否則也不會在看到居小菜這一刻威脅她不要打官司了,如果他夠自信打贏這場官司,他爲什麼不讓夏綿綿更加狼狽,他現在寧願息事寧人,就是怕夏綿綿突然的反擊讓他始料不及。
他還真是在夏綿綿的陰影下,有些怕了!
他眼眸陡然一緊。
一把突然抓住離開的居小菜。
居小菜沒料到夏以蔚又會突然蠻力的拽着自己,身體一個不穩,猛然就撞進了夏以蔚的懷抱裡。
她很噁心。
身體連忙推開他,離開這個男人的觸碰。
夏以蔚卻突然被居小菜如此的排斥弄得火氣更大!
他是誰?!
堂堂夏氏集團企業的董事長,全文城身價最高的男人,且年輕有爲。
居小菜這是故意在欲擒故衆!
不管如何。
夏以蔚那一刻都很不爽。
一個破鞋,被人穿了還扔了的破鞋,居然還好意思厭惡他。
他猛地一下將居小菜狠狠的壓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居小菜噁心的看着夏以蔚,“你放開我!”
“我就是在看,你是不是因爲和夏綿綿相處了一陣,也學到了夏綿綿的傲氣,我告訴你,男人其實很討厭你這樣自以爲是的女人,何況你還沒有夏綿綿長得漂亮,何況你還是個二手貨,有人願意靠近你你就應該知足了,你還要推開,你這種女人真的會沒人要的!”
“也不需要夏先生關心。”居小菜懟他。
“瑪德!”夏以蔚看着居小菜厭惡的表情,怒火直升。
別說以他現在的身份,就連以前還沒有接過夏氏企業的時候,趨之若鶩的女人就多不勝數,居小菜這女人真他媽不識擡舉!
他突然掐着居小菜的下巴。
然後就突然親了下去。
居小菜一怔。
完全沒想到夏以蔚會做出這種舉動。
她就以爲夏以蔚不過就是故意找茬,在找不到夏綿綿的時候,故意在她身上找茬,不過就是想要把對夏綿綿的情緒發泄在她的身上而已,這種行爲,其實當律師這麼多年,見過太多次了,她也被很多對方當事人當着很多人的面甚至在法庭上罵得狗血淋頭的時候,她真的已經習以爲常,但這麼多習以爲常,卻從來沒有遭遇過夏以蔚如此這般……這般的噁心!
她拼命反抗。
在夏以蔚靠近她脣瓣的那一刻,她立刻將臉轉向了一邊。
夏以蔚就親了一點,而後親在了她的臉上。
而他越是這般,夏以蔚似乎越是來勁兒。
嘴脣一直噁心的在她臉上,然後強迫性的讓她的臉正對自己。
居小菜突然大叫,“凌子墨!”
夏以蔚一怔。
一怔,隨即。
夏以蔚感覺到有人猛地把他從居小菜身上給拽了下來!
“我草你媽比!”凌子墨暴躁。
居小菜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剛剛其實沒有看到他,就是本能的叫他來救自己,卻沒想到,凌子墨突然還真的出現了。
此刻怒火沖天,頭髮都豎了起來,火氣之大。
她整個人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觸。
那一刻其實有點,有點被凌子墨的突然而……感動。
凌子墨轉頭看了一眼居小菜,狠狠的看着夏以蔚。
“子墨哥。”夏以蔚連忙討好,“你怎麼在這裡,好巧。”
“別他媽以爲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個餐廳吃飯,以爲勞資沒有發現你看到了我嗎?!”凌子墨半點好臉色都沒有,“你他媽的剛剛對居小菜做了什麼!”
“哎,這種女人勾引我來着,我不過就是問問她關於我姐和我官司的事情,她就這麼巴了上來,我也就是勉強應付一下,你也知道男人嘛,總會有無法拒絕的瞬間。”
“你他媽的扯淡啊!”凌子墨怒吼。
他家小白菜他都勾引不了,他居然說小白菜勾引他。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