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的居小菜,居然濺了他一身的水。
這女人膽子太肥了都!
凌子墨狠狠的看着居小菜車尾的方向,根本不假思索,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小車上,追了上去。
一路追上了高速路。
居小菜這次是注意到了凌子墨。
但她選擇忽視。
轎車一路往臨川縣城開去。
她打開了車載收音機,聽着裡面關於災區的相關新聞,到目前爲止,依然沒有傳回來裡面所有的消息,就好像突然中斷了一般,讓她無法安心。
開了2個多小時。
車子到達了臨川縣。
縣城裡面到處都積水嚴重,街道上的車輛很少,有些地方需要藉助皮划艇,街道上很多武警官兵,很多人被困在了自己的家裡,整座城市看上去很狼狽。
而這裡還並非受災最嚴重的地方,臨川縣的破山村纔是。
以展然的性格,他必定會主動申請到最前線去支援。
居小菜把車子停靠在了一個還算安全的街道旁邊,她下車。
到了臨川縣反而沒有下雨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沉得讓人心慌。
她停好車,往臨川縣的一個小商鋪走去。
凌子墨跟了她一路。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跟丟了。
她開車注意力分散不了那麼多,不知道凌子墨爲什麼就不在後面了,她理解爲凌子墨心血來潮就只有那麼幾分鐘,而後在某一個高速路口就下了高速又掉了頭回去,不管如何,凌子墨犯不着賭氣到,和她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她不多想。
去商鋪買了一點乾糧,隨口問道,“大姐,破山村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大水給沖走了唄!”大姐有些無奈的說着,“我有個親戚就在破山村裡面,昨天深更半夜被送了出來,我聽說裡面的村莊全部都被沖走了,很多人都遇難了!”
居小菜一陣心驚,她說,“今天裡面是不是又嚴重了?”
“是啊,這個天一直下雨,洪水就沒有要退的意思。裡面具體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說今天裡面就給斷了所有信息,好多救援人員在裡面都給困住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遇難。這個天看着又要下雨了,怎麼都還要漲幾天的洪水,老天爺真的是瘋了都!”售賣大姐忍不住抱怨。
居小菜一聽,心裡更擔憂了。
她問,“現在還能進破山村嗎?”
“誰這個時候不要命還進去!洪水都是不認人的,來勢兇猛一會兒把人沖走就沒了!”大姐激動道,“小姑娘,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是不是有朋友在這裡做支援?!”
“我男朋友在裡面。”居小菜承認。
“我就知道是這樣。”大姐勸道,“小姑娘我勸你不要進去,現在裡面的人都巴不得出來,沒有人出來還會回去的。你就在這裡好好的等你男朋友的消息,聽大姐的,別冒險了。”
居小菜表面上點了點頭,心裡卻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剛開始她真的只是想要打探一下消息就回去。
此刻,卻怎麼都捨不得走,甚至……要進去。
她想要確保展然的安全!
她道謝了大姐,用手機搜索出破山村的地圖,開車去了破山村。
破山村離臨川縣不遠,鄉村公路開了半個多小時,公路中斷了,前方有了積水,車子不好通行。
但看得出來,積水並不是特別深。
居小菜想了想,下了車徒步走了進去。
這邊受災之後,整個鄉村道上基本沒有什麼人了,應該是很多人都被遷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走了一個多小時。
看着渾濁的小溪此刻已經盈滿在了周邊所有田壩裡面,整個村莊都被覆蓋了一半,有些小屋就只剩下了一個屋頂。
她看着裡面的狼狽。
再深入,裡面就真的是洪水區了,她看過新聞,破山村臨邊的大河水勢很洶涌,洪水一漲,得不到及時控制,就用再次衝浪着整個存在其他更多的地方。
她猶豫了兩秒,往高處還是進入了破山村。
到處似乎都很安靜。
天空卻越來越沉。
居小菜不知道救援隊的落腳點在什麼地方。
聽說不是所有人都被送了出來,送出來的是本來就在周邊的村民,真正裡面受災的居民,全部都安置在一個高處,等待洪水退去,重建家園。
居小菜走了好長一段路,面前有些山體滑坡了,舉步維艱。
不遠處的河水似乎有了越漲越高的趨勢。
天空又黑了很多。
此刻也才下午4點多而已,天就已經黑到快要塌了下來。
居小菜看着周圍的一切。
不害怕都是騙人的。
而她憑她自己一己之力,想要真的深入災區到達最裡面並找到展然,真的是難以上青天。
她妥協了。
她很擔心展然,但深入後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進去,她決定離開。
在臨川縣等也好。
展然至少還有救援團隊一起,而且他們都有經驗,如果是她遇到了危險,可能連自救都不行,她是太低估了洪水的猛烈了。
她決定回程。
卻在回程的那一刻,眼眸陡然一緊。
腳下的小路突然開始蔓延渾濁的水,一點點,越來越多,瞬間就已經覆蓋了居小菜的腳踝。
她回頭又看了一眼。
看着河水強勢的翻滾着,就像海嘯一般,突然就往她這邊滾了過來。
居小菜驚嚇。
人的本能會在絕境中尋找自救的的方法,她也不例外,那一刻猛地往旁邊的高處跑去。
高處是一個小山坡,但此刻因爲山體滑坡特別的不好走,她走了幾步,差點被滑了下來。
眼看着水越長越快,前方的河水衝浪着周圍的樹木房屋,不停的翻滾。
居小菜迅速的爬上山坡,剛準備上去的那一刻,腳一滑。
身體就要這麼墜落了下去。
那一刻她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
她要是摔了下去,河水肯定已經蔓延了過來,她會被瞬間沖走。
心裡的思緒千變萬化,那一刻只感覺身下突然出現在了一個穩健的身體,猛地一下將她一把託了上去,緊接着,一個人影也跟着跑了上來。
居小菜心有餘悸的看着凌子墨。
看着他坐在他的對面,兩個人氣喘吁吁。
洪水就身邊呼嘯而過,水勢越長越高。
凌子墨看了一眼居小菜,那一刻真的忍不住想罵她的愚蠢,但此刻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他跟着她一路上了高速,卻因爲某個收費站導致他跟丟了居小菜,後來到了臨川縣,也不知道居小菜去了哪裡,但想到居小菜一根筋的性格,直接把車子看向了破山村,開了不久,就看到了居小菜的小車停在路上,人已經不在車上了,那一刻真的是毫不猶豫的直接就衝了進去,居小菜那女人簡直在玩命。
他找了她一個下午,在看到洪水再次來襲的那一刻,終於發現了居小菜的身影。
那女人真的不要命了!
剛剛要不是他將她託上去,她是不是就爲了一個破警察死了?!
他狠狠的看着居小菜。
居小菜此刻也看着凌子墨。
她以爲他回去了,不管如何,這麼危險的地方,凌子墨不應該來的。
她咬了咬脣。
還未開口說話。
凌子墨突然從小山坡上站起來,拉着居小菜的手往山坡上唯一的一棵大樹邊走去。
“爬上去!”凌子墨說。
居小菜看着他。
“爬上去。”凌子墨再次說道,“到了下午和晚上,洪水會越長越高。”
意思是這個小山坡,有可能洪水會蔓延。
而縱觀周圍,這裡算是地勢最高的地方了,前面的路太遠,中間有凹陷,早已被洪水淹沒,根本過去不了。
想到這裡,居小菜沒有囉嗦,直接往樹上爬去。
樹很大,樹幹很長,居小菜根本就爬不上去。
凌子墨看了看水勢的上漲的程度,蹲下身體,“你坐在我肩上,快點!”
居小菜看着凌子墨半蹲下身體。
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太耽擱時間,她也發現了洪水還在不停地往上漲。
她坐在了凌子墨的肩膀上。
凌子墨託着她,讓她能夠勾到大樹樹幹上的枝頭,用手抓住枝頭。
儘管如此,對於居小菜而言,還是很難爬到上面的那個枝幹處。
凌子墨一咬牙。
是直接舉起了居小菜,讓居小菜狠狠的抱着樹幹,在腳空蕩着無法用勁兒的那一刻,凌子墨用手做了居小菜的腳步支撐,讓居小菜的腳蹬着他的手,然後終於爬了上去。
爬上去後,凌子墨三兩下也爬了上來。
“你在往上,到最高的那根樹幹處去!”凌子墨吩咐。
居小菜連忙一直往上爬。
爬到了能夠支撐她重量的最頂端。
那個時候,洪水已經開始蔓延到了樹根,漲勢非常快。
一會兒,就已經蔓延到了樹中的位置。
如果剛剛沒有即使爬上來,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被淹沒了。
她看着凌子墨,看着他嚴肅的表情,緩緩道,“謝謝。”
凌子墨此刻還在觀察水勢,也看了看前面被洪水覆蓋的一片汪洋大海,突然就聽到了居小菜說話的聲音。
他回頭瞪着居小菜,“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沒有讓你跟着我來!”
“你以爲我他媽想嗎?!”凌子墨沒好氣。
他怕死得要命!
他真是瘋了纔會和居小菜發這種神經,而且還會困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要是沒有人來,要是洪水不退,他們就得變成乾屍死在這裡。
心裡這麼想着。
凌子墨連忙拿出手機。
該死的,果然還沒有恢復信號。
他很是不爽的表情讓居小菜更加內疚了。
居小菜此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兩個人就抱在大樹上,大眼瞪小眼。
水勢在漲到他們腳跟不遠的下方,終於有了控制的痕跡。
居小菜鬆了口氣。
她想,應該總會有救援團隊出來巡邏的。
天色開始變黑了。
不是天空的陰沉,而是夜晚要來了。
凌子墨無語。
他一向都是養尊處優慣了,難道今晚要在這麼一顆大樹上吊死嗎?!
他特麼好想念自己那張柔軟舒服的大牀。
他想睡死在牀上。
心裡默默唸叨着。
那一刻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不只是他,是居小菜整個人也突然倒抽了一口氣。
兩個人木訥的看着大樹上突然出現的一條小臂一般大小的黑色蟒蛇,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
凌子墨那一刻想,倒不如被洪水沖走算了,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這種冰冷的軟體動物了。
居小菜整個人也嚇傻了一般。
蟒蛇此刻正舔着舌頭,一直對着他們。
居小菜在上面。
蛇離得最近的就是她。
她此刻已經驚嚇到說不出一個字。
蟒蛇看上去一副,隨時都可能進攻的模樣,又不知道蟒蛇什麼時候進攻,這種心靈上恐懼,真的會將人折磨死。
“你怕蛇嗎?”凌子墨問,聲音很輕很輕,怕驚動了蛇一般。
此刻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這輩子最怕的動作。
居小菜沒有說話。
準確說,現在說不出來話。
她很怕。
很怕。
她很怕這種動物。
此刻卻不得不去對視着,忽略不了它傾略性的存在。
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身下的人動了一下。
“啊!”居小菜尖叫。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蟒蛇柔軟的身體往前一動。
那一刻似乎是要往她臉上跳了過來。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冰冷的觸感也沒有。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着凌子墨的手臂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條蛇狠狠的咬在了凌子墨的手臂上,凌子墨憋紅着臉,另外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瑞士軍刀,猛地一下直接刺到了蟒蛇的身體上,蟒蛇似乎是痛了一下,瞬間放開了凌子墨的手臂,身體搖擺着,猛地掉在了洪水裡,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居小菜轉頭看着凌子墨。
驚呼道,“你怎麼樣?”
說着就擡起了凌子墨的手,看着明顯的幾顆牙齒印,流了血。
凌子墨現在還處於驚恐之中。
根本反應不過來。
腦海裡還一直浮現着剛剛那條蛇姚纏到他身體上的模樣,想着都忍不住打冷戰。
卻在那一刻,突然感覺到一個溫熱的嘴脣,靠近了他的手臂。
身體猛然一動。
那一瞬間,一把推開了居小菜的嘴,“你瘋了嗎?萬一有毒怎麼辦?!”
居小菜看着凌子墨。
凌子墨罵道,“電視劇看多了吧,這條蛇要是有毒,你這樣死的比我還快!”
居小菜輕咬着嘴脣。
那一刻完全是本能,本能的很怕這條蛇真的有毒,而她想要幫他吸出來。
不管如何,凌子墨剛剛是救了她。
那條蛇本來是衝向她的。
她說,“謝謝你。”
“不用了。”凌子墨看着自己手上被蛇咬傷的痕跡。
剛剛的那條蛇是典型的一條水蛇,水蛇是不會有毒的,而且黑色的沒有任何花俏,看着也不像是有毒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剛剛居小菜的舉動還是把他嚇到了。
萬一麻痹的有毒,這女人不是找死嗎?!
心裡這麼想着,被蛇咬了的痛漸漸地明顯了。
他從小就怕痛,此刻就跟火燒了似的,全身不自在。
當着居小菜的面也不敢說出來,就在哪裡渾身不爽。
“痛嗎?”居小菜問他。
“不痛。”
居小菜看着凌子墨。
凌子墨就是一副,勞資痛死了也不會讓你看到的表情。
其實居小菜知道凌子墨怕痛。
有一次聽凌爺爺說,都上大學了的凌子墨不小心用小刀劃傷了一下手指,流了一定點血就哭得昏天暗地的,凌爺爺還說這麼沒有男子氣概的男人,可能找不到老婆。
當時的居小菜對這個奇葩的凌子墨,充滿了好奇。
她轉移視線。
此刻天色也暗了下來。
兩個人趴在大樹上,就這麼默默的等待救援。
凌子墨看着面前的居小菜。
夜晚,加上這種偏遠的地方,似乎降溫了。
居小菜穿得並不多,如此單薄的身體,看上去都冷。
“你下來。”凌子墨開口。
讓她下來一點點,到他的枝幹處。
枝幹還挺結實,稱重她們兩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居小菜轉頭看着凌子墨,“你怎麼了?”
“你下來!”凌子墨聲音帶着些不耐煩。
居小菜其實習慣了凌子墨對她大呼小叫而且毫無耐心。
她看了看他的手臂上的傷口,還是聽話的到了凌子墨的身邊。
凌子墨將居小菜一把抱進懷裡。
居小菜一怔。
她不得不承認,凌子墨身上很暖和而她此刻真的很冷。
但這樣的舉動,讓她內心不能的排斥。
“別動!”凌子墨不爽。
抱一下要死啊,又不是要上你!
何況又不是沒上過。
居小菜說,“你放開我。”
“我冷死了,就是讓你幫我取暖而已,你丫的想哪裡去了!”凌子墨暴怒。
居小菜身體怔了怔。
“這麼瘦骨伶仃的,我沒興趣。”凌子墨口無遮攔。
實際上居小菜的身材很好。
有些地方,一點都不瘦。
居小菜咬了咬脣,沒反抗了。
任由凌子墨這麼抱着。
抱着,身體漸漸也沒有那麼冷。
只是夜晚越來越黑。
洪水沒有要退潮的痕跡。
“你怕嗎?”凌子墨突然開口。
居小菜說,“有點。”
“有點你還來,你是傻嗎?”凌子墨又暴怒了。
居小菜咬脣。
仿若每次和凌子墨的交談,說不了幾句話就是爭吵。
“就那麼喜歡那個小警察嗎?”凌子墨幽幽的問道。
居小菜沒有回答。
有時候不回答,就是最致命的答案。
凌子墨不是滋味的說道,“他有什麼好的?”
“他很好。”居小菜說。
“哪裡好了?”凌子墨固執的問道。
“他會做飯,也會買菜,也會做家務。”居小菜說。
“請個保姆,做得比他好一百倍!”
“他很溫柔,對我很好,會照顧我的感受。”
凌子墨不屑,“熱戀期間的男人,你讓他幫你摘天上的星星都可以,等過了這個時期,男人都是一樣的!”
“他不一樣。”
“就是一樣的。”
“至少和你不一樣。”居小菜一口咬定。
凌子墨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
“他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事情。”居小菜說。
“我他媽強迫你什麼了!”凌子墨憤怒。
“也不會這麼大聲的和我說話。”
“……”那一刻,他真想跳進洪水裡,被他媽沖走算了!
“凌子墨,你改改你的脾氣吧。”居小菜突然說道。
凌子墨看着居小菜。
居小菜也這麼看着凌子墨,眼眸有轉移了視線,“你脾氣不太好,以後不好找女朋友。”
“我改了脾氣就好了嗎?”凌子墨問。
“應該吧。”居小菜應付。
她其實也不知道。
“如果,我說如果,我要是改了脾氣,也不對你大吵大鬧,也不強迫你做任何事情,甚至……”我學着做飯學着做家務學着和你一起出門逛街買菜,“你會不會……”考慮重新和我在一起?!
“前方有亮光!”居小菜突然驚呼。
在凌子墨好多欲言又止的話語下,突然就被打斷了。
那一刻他甚至在懷疑居小菜沒有聽到他的任何一個字。
他鼓起了那麼大勇氣說出來的話!
他就感覺到居小菜那一刻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看着前方的亮光,興奮不已。
她大聲說道,“救命!救命!”
那個遠遠的亮光似乎聽到了一點反應。
放出了一道救援的信號。
“救命,救命,我們被困在了大樹上!”居小菜很激動。
差點沒有跳起來。
凌子墨那一刻卻很沉默。
沉默的,突然不想這麼快被救援,突然就很想和居小菜困在這棵大樹上,然後一直一直……
很久很久都行。
居小菜看着遠方的亮光在逼近,她說,“我們得救了。”
很興奮。
是啊。
得救了。
他又可以回去享受他的舒適大牀了。
他驀然的看着一道小皮艇從遠處劃了過來。
一個穿着軍服的人上前,“你們拉着我的手下來。”
“好。”
居小菜先上了皮艇,凌子墨也跟着上了去。
皮艇上兩個人救援人員。
此刻劃着船往安全的地方去。
一邊問道他們,“怎麼被困在這裡?身邊還有其他人被困嗎?”
“沒有了。就我們兩個人,剛剛突然發洪水,我們就爬在了樹上等待救援。真的謝謝你們!”居小菜感激道。
“聽口音你們不像是村裡本地人,怎麼這麼大的洪水還進了這裡來?!”軍人詫異的問道。
“我來找我男朋友。”
“這麼危險!你都不要命了嗎?”軍人有些責備的口吻。
另一個軍人似乎還詫異的看了一眼居小菜旁邊的凌子墨。
凌子墨臉色不好。
我他媽被人挖牆腳了我他媽不行嗎?!
軍人也感覺到了凌子墨不友善的態度,轉移了視線。
“我只是很想了解一下里面的情況,沒想到又發大水了。”
“還好我們每晚都會在漲水之後過來巡邏,否則你們還不知道會被困多久!”軍人無奈的說着。
居小菜低着頭,也不再多說。
覺得此刻,是給他們帶來了麻煩。
“話說你男朋友是誰?是這裡的人受災羣衆,還是支援部隊?”
“支援部隊,他叫展然。”
“展然?”軍人聲音提高了些。
“你知道嗎?”居小菜很緊張。
千萬不要出事兒,千萬不要出事兒。
“我當然知道,他在災區裡面的英勇事蹟說都說不完,一個人衝鋒陷陣永遠都是跑在最前面,還在洪水巔峰的時候隻身一人去救了一個被洪水差點沖走的小孩,我沒看到這麼不要命的!你是他女朋友嗎?”軍人詢問。
“嗯。”居小菜連忙問道,“那他現在還好嗎?”
“還好,就是體力透支得厲害,受了點小傷,你去見到了就知道了。”軍人說道。
居小菜一直放心不下。
展然受傷了嗎?!
小傷嗎?!
凌子墨就默默的坐在皮划艇裡面。
聽着居小菜和別人的對話。
說什麼展然衝鋒陷陣,英勇事蹟。
他把頭扭向一邊,傲嬌的不想知道任何展然的好。
皮划艇在半個小時後,到了一片地勢更高的山坡。
山坡上人多了起來。
紮下了很多帳篷,一些是提供給災民的,一些是提供給救援部隊休息的。
此刻夜晚,除了一些巡邏的人,很多都已經睡了,安靜一片。
兩個人軍人將他們帶到帳篷外等候,一個軍人走進了一個大帳篷,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凌子墨知道是展然。
即使在黑暗下看得不清楚。
居小菜當然更知道了。
她甚至是沒有猶豫的,直接就跑進了展然的懷抱裡。
展然身體一緊。
他沒想到居小菜會出現在在這裡,他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而這裡這麼危險。
他反手將居小菜抱得更緊。
兩個人緊緊相擁。
弄得就跟生死離別一樣。
凌子墨把頭轉向一邊。
傻逼。
以爲拍電視劇嗎?!
傻逼!
凌子墨暗自咒罵,一直罵。
罵到後面,有點想殺人。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裡這麼危險,你出事了什麼辦?”
不知道抱了多久。
凌子墨覺得自己在忍無可忍的時候,聽到了展然帶着責備分明又是極度寵溺的聲音。
他還聽到居小菜說,“我就是擔心你,所以就進來了,本來只是打算在外面打聽打聽消息就回去的,結果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進來了。”
“傻瓜,你這樣你知不知道會讓我很感動?”展然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居小菜。
他一直覺得她就是溫室裡面的小花朵。
她不能經手一點點風吹雨打。
卻爲了他,到了這麼危險的地方。
聽說還被困在了一顆大樹上。
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觸,這是這幾天見了太多生死離別之後,給予他最大的人性溫暖。
他又將居小菜一把抱進懷抱裡。
狠狠的抱着。
這輩子就算辜負任何人,也絕對不會辜負了居小菜。
居小菜被展然抱得很緊。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好一會兒似乎纔想起凌子墨跟着她一起來的。
她輕輕的推開展然。
展然放開她,說道,“我帶你先進去休息。”
“小展,凌子墨也來了。”居小菜說。
展然一怔,那一刻大概也是驚訝的。
而且從始至終,剛剛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居小菜身上,根本沒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
他轉頭,看着不遠處的凌子墨。
凌子墨也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很高傲的說着,“我特麼也可以搶險救災,也不是隻有你纔有那份愛心!”
展然那一刻卻沒有因爲凌子墨的故意而有任何情緒,反而還很友好,“謝謝你把居小菜平安送來。”
“誰稀罕你的感謝!”凌子墨不爽,“我也就是順路而已。”
展然那一刻突然笑了笑。
凌子墨這種性格,真的很難找到女朋友。
同樣作爲男人,他很清楚凌子墨現在對居小菜的感情。
但畢竟他們都是過去式了,他也能夠感覺到,居小菜對他真的沒有了任何留戀。
“我帶你們去休息。”展然不再多說,摟抱着居小菜往帳篷裡面走去。
凌子墨是猶豫了一會兒。
突然感覺到一陣冷風,纔不情願的跟着展然走進了一個大帳篷。
帳篷很大,有微弱的燈光。
裡面睡了一排人,大家都是擠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累,此刻睡得很熟,甚至有着很吵鬧的鼾聲,此起彼伏。
凌子墨有些嫌棄。
今晚就讓他睡這種地方嗎?!
“凌子墨,你睡那裡吧,剛好還有一個位置。”展然小聲說道,怕打擾到了自己的隊友。
凌子墨看着角落邊的位置,有些不情願。
展然也沒有太在意凌子墨的情緒,反正也知道,在這種地方,怎麼都將就不了他這種大少爺。
他轉身溫柔的對着居小菜,“你跟着我睡這邊。”
聽到這句話,凌子墨差點沒有直接跳起來。
展然這個騷貨!
而居小菜那一刻就是溫順的點了點頭。
他就看着展然帶着居小菜和他睡進了一個被窩。
兩個人緊緊的睡在一起。
其實居小菜也有些羞澀。
之前本來是想過和展然同居的,那晚上剛好凌子墨出了事兒,展然被叫去執勤,接着展然就收到通知說去搶險救災,然後,兩個人就分開了,自然,沒有發生任何身體上的事情。
但此刻,雖然合衣,還是被展然這麼抱着入睡,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背對着展然。
因爲這裡的人都是睡在一起的,所以很擠,空間很窄。
她還能感覺到展然的身體緊挨着自己,有些尷尬。
她臉蛋羞紅。
展然似乎感覺到她的不自在,說道,“今晚就將就一晚上,現在很晚了,不方便把你帶到女眷那邊去休息,所以只有委屈你和我睡在一起,如果明天你不能回去,晚上我會安排你去和其他女眷一起睡。”
“沒什麼。”居小菜小聲說道,“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應該會早起。”
“嗯,你也辛苦了,晚安。”
“晚安。”
居小菜閉上眼睛。
很快就聽到展然均勻的呼吸聲,微微還有些鼾聲。
大概是真的很累。
居小菜有些心疼,身體僵硬着,緩緩也睡了過去。
唯有。
凌子墨。
翻來覆去睡不着。
耳邊全部都是鼾聲,一個比一個響亮。
睡在這種地方就夠讓他憋屈了,旁邊還跟打雷似的。
他不爽。
不爽。
再想到,旁邊的旁邊的旁邊,展然和居小菜兩個人……
瑪德!
他簡直是造了什麼孽。
他要來忍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他要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居小菜和另外一個男人躺在一個被窩,儘管那兩個人早就上了八百次牀了,但這種眼前目睹,還是他媽的晴天霹靂!
他忍得心肝肺都在痛!
夜晚越來越深。
也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凌子墨漸漸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
天已大亮。
凌子墨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從牀上起來,看着空蕩蕩的帳篷裡面突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是幾點了。
他拿出手機。
手機也沒電了。
他不爽的走出帳篷。
帳篷外,居小菜坐在外面,看着不遠處有人在燒水做飯。
居小菜轉眸,看着凌子墨。
看着凌子墨亂糟糟的模樣。
“人呢?”
“他們出去了,據說裡面還有一個小村被困在了裡面,要去全部營救出來。”居小菜解釋。
凌子墨點了點頭,興趣不大。
“你手臂怎麼樣了?”居小菜問。
這個時候捨得關係我了?!
媽的昨晚上就和那小警察一直卿卿我我,他要死了他估計她都不會看他一眼。
“沒事兒了。”凌子墨沒好氣的說道。
沒毒,一個晚上之後,不碰着也不痛了!
倒是此刻,他有些餓了。
昨天一天基本沒怎麼吃東西。
他說,“有吃的嗎?”
“我之前帶了些乾糧,我去幫你拿。”居小菜起身。
她買了乾糧放在揹包裡,揹包一直帶在身邊,是有想到萬一被困了還可以自救。
她從揹包裡面拿了一小盒餅乾,一點礦泉水。
凌子墨很嫌棄的拿過去,三兩口吃了。
明顯不夠填飽他的胃,他說,“沒了嗎?”
居小菜咬了咬脣。
“還有嗎?”凌子墨沒好氣。
他要餓死了。
“還有點我想留着給展然。”居小菜說。
今天一道早展然就走了,她想展然回來的時候,應該會很累。
現在裡面資源這麼欠缺,展然有這麼辛苦。
凌子墨真的很想殺人。
他頂着亂糟糟的頭髮,直接走了。
也不知道去哪裡。
反正就走了。
往前面走,走得還很快。
媽的居小菜。
媽的居小菜!
一口一個展然一口一個展然!
他猛地一腳,狠狠的踢在面前的大舌頭上。
“啊!”凌子墨猛地抱着自己的腳。
媽的好痛!
凌子墨眼淚都差點不受控制的掉了出來。
他這輩子天生和居小菜犯衝是吧!
天生和她犯衝!
他各種咬牙切齒。
“叔叔!”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小破孩的聲音。
凌子墨惡狠狠的轉頭,看着一個穿着破爛的小男孩,大概6、7歲,很急的大聲叫他。
“你叫誰叔叔?!勞資有那麼老嗎?叫哥哥!”凌子墨吼。
小男孩一怔,隨即,“大哥哥,你救救我家小黃。求你了,你救救它!”
凌子墨蹙眉,“小黃是誰?你妹妹?”
“你跟我來。”小男孩急急忙忙的拉着凌子墨。
凌子墨就被莫名其妙的被這個小男孩拽着往不知道什麼方向走去。
一路上凌子墨都在嫌棄。
嫌棄小孩髒兮兮的。
就是沒有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更小男孩其實也差不了剁手,甚至頭髮亂成了鳥窩,更誇張!
“它在那裡,你幫我救它上岸好不好,我求你了。”小男孩都快哭了。
小手指指着前面被洪水困住,此刻有些奄奄一息的趴在一個小木棍上的小土狗。
凌子墨看着那小狗的小眼神。
“求你了,沒有人願意救它,你幫幫我好不好?”小男孩說完,猛地就哭了起來。
凌子墨腦袋大。
“你別哭了!”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