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包房中,分明應該特別的吵鬧,此刻卻出奇的安靜。
居小菜看着面前的凌子墨,看着他對她總是如此囂張的模樣。
她說,“凌先生說笑了,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談不上消失不消失。”
意思是,就應該老死不相往來。
凌子墨就這麼瞪着居小菜。
聽到居小菜好聽的嗓音又說道,“我聽說淩氏集團這次在投標沃森集團的國際溫泉項目,所以是希望淩氏集團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提前恭喜,敬你一杯。”
一番話,倒是說得落落大方。
凌子墨聽到耳朵裡面卻覺得諷刺。
“沒想到居小姐還這麼關心我們淩氏的發展。”凌子墨說,眼神依然沒有任何收斂的,直直的看着居小菜。
“全驛城的人都知道而已。”居小菜解釋。
凌子墨諷刺的笑了。
居小菜也不需要在乎他的任何情緒,說,“總之,我祝凌先生的項目馬到功成,我先乾爲敬。”
話音一落。
居小菜抱着那一大杯啤酒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凌子墨看着她的模樣,分明有股衝動想要阻止居小菜這麼不要命的喝酒方式,但最終,卻還是冷眼旁觀,冷眼的看着居小菜真的一口氣將手上一大杯啤酒全部喝光了。
喝光之後,她還能非常清醒的說話,也沒有在意凌子墨手上那一大杯啤酒半點都沒有動,她笑盈盈的對着所有人,總是這麼一副,對誰都親和無比的樣子,她說道,“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
“居姐。”聶含藍叫着她,“你沒事兒吧。”
從來沒有看她如此豪邁過。
“沒事兒。”居小菜笑着。
笑着,拿起包就直接走了。
不想再說任何廢話,因爲……憋不住了。
她一口氣跑出了包房了,跑出了國際鎏金會所。
一到大門口,忍不住,蹲在一個角落就嘩啦啦的吐了出來。
不受控制的吐得撕心裂肺。
一口接着一口,停都停不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除了胃裡面難受得厲害之外,臉頭腦都是不清醒的。
第一次嘗試這麼酒醉。
她甚至都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她蹲在地上,隱忍了很久。
儘管胃裡面依然一直不舒服,儘管頭很痛很暈,她還是能夠保持自己最後的一絲理智,理智的知道,此刻應該回家。
緩緩地,她讓自己站了起來。
剛起身。
“吐完了?”身後,又傳來,揮之不去的聲音。
所以,凌子墨在後面,看她如此模樣,看了多久。
他見不得她的好過,此刻該是很爽吧。
她深呼吸一口氣,轉身看着站在面前的凌子墨,看着他杵在她的面前,比她高了很多的身體,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狽。
她越過他的身體,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手臂突然被凌子墨一把拉住。
喝酒後,居小菜覺得自己此刻真的沒有了力氣,全身都在發軟,而就算她沒喝酒,她也推不開凌子墨。
“放開我。”居小菜說。
“不放。”
“放開我!”居小菜聲音大了些。
縱然是喝了酒,脾氣爆發也有說服自己的藉口。
“我不放!”凌子墨一字一句,狠狠的說道,“你能奈我如何?!”
我能奈你如何?!
居小菜真的覺得很諷刺。
是啊,她能奈何得了他嗎?!
由始至終,她都在躲,小心翼翼的躲避他,而他卻從未想過放過她。
她說,“凌子墨,你到底想怎樣?”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突然消失又爲什麼要突然陰魂不散。剛剛喝酒的時候你問我是不是敬你繼續消失,我現在告訴你肯定的答案,是,我希望這杯酒是絕交酒,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老死不相往來行不行?!”居小菜說得有些激動,甚至是吼出來的。
能不能就不要纏着她了。
她真的很厭煩。
是厭煩!
她現在連聽到他的名字,渾身都覺得不舒服,每一個細胞都在排斥。
“媽的居小菜,你以爲我真的很想看到你似的,你以爲我麻痹真的捨不得你了?!我他媽那麼多女人,還缺了你一個,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他媽也不過是我玩過的女人之中的其中一個而已!”凌子墨氣得真的很想掐死居小菜。
對,這個女人也不就是他上過的那麼多女人的其中一個。
有什麼好在他面前嘚瑟的!
這個女人就他媽不應該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不看到她屁事沒有,他可以自己玩樂可以自己過自己多彩的生活,他過得很爽。
這個女人一出現,他就像突然中邪了一般,對整個世界都在暴躁不安!
這個女人果然有毒。
有病毒。
“那就請凌先生高擡貴手,別再玩我了。”居小菜說,說得真的很平靜,“我沒什麼值得你玩的地方,你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
凌子墨真的是一直在壓抑。
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對居小菜,會如此的不受控制!
其實這麼多年,也不是遇不到拒絕自己的女人,對於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做了什麼。
雲淡風輕的一笑,反正他又不缺。
唯獨對居小菜,唯獨這個女人對他的態度,讓他真的很想暴走。
他狠狠的看着居小菜。
狠狠的看着面前這個,分明已經酒醉到臉蛋紅潤,身體搖晃但說出來的話就是可以冷靜得嚇人的女人。
他剛剛看到居小菜跑了出來,什麼都沒管就跟着追了出去。
在夜場混了這麼長時間,他一眼就能看出,居小菜喝多了。
果不其然,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她跑到一個角落,撕心裂肺的吐了出來。
他站在她身後站了很久。
好幾次想要上前又退後了。
他就是來看笑話的而已,居小菜喝醉了管他屁事,他就是來看居小菜不得好過的。
他果然自己在給自己挖坑。
每次想要看居小菜狼狽不堪,每次都是把自己氣得瘋狂吐血。
“我先走了,麻煩請凌先生放手,同時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居小菜一字一句。
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媽的,居小菜!”凌子墨覺得居小菜不說話還好。
一說話,又刺激到他的某根神經了。
你讓勞資不出現,勞資偏要出現,還偏要,加深印象的出現。
他把居小菜拽得更緊。
那一刻手臂一個用力,一個回拉。
居小菜身體本來就沒有什麼力氣,猛地一下撞進了凌子墨的懷抱裡面,硬生生的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還未來得及感受反應,只感覺自己的下巴被凌子墨強迫性的擡起來,甚至手指狠狠的你捏得一疼,下一秒,一道薄脣印在了她的脣瓣上,粗魯而瘋狂的親吻着她嘴脣,舌頭直接伸進她的口舌之中,強勢到無法反抗。
“唔……”居小菜排斥,本能的在排斥。
她受夠了。
好像不管她說什麼,凌子墨最後都會這樣,都會不顧所以的親她甚至,上她!
在凌子墨的世界,上牀就是這麼一件隨便到和正常吃喝拉撒一樣的事情。
而對她不是。
她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更或者說,自己覺得可以託付終身的人上牀,她只想把自己的所有託付給另外一個她覺得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人,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凌子墨,絕對不是!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凌子墨猛地推開了。
她真的很噁心,口腔中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都是他的氣息。
她覺得髒。
不知道剛剛在夜場的凌子墨,他的嘴脣都親過多少人,他的舌頭都舔過些什麼。
她自覺地反胃無比。
而那一秒的用力,確實讓凌子墨後退了好幾步。
凌子墨如此一個不能忍受被人拒絕,特別是被居小菜拒絕的人,自然又是大步向前。
他媽的。
他就不信,上一個居小菜還能這麼難了!
他腳步靠近,狠狠的拽着居小菜,強勢的將她直接牴觸在了一邊的牆壁上,壓下身體就準備親吻上去。
剛靠近。
“嘔……”居小菜突然一下吐了出來。
髒東西吐了凌子墨一身。
凌子墨那一刻瞬間懵逼了。
還未發火。
“嘔……”又是一口,不偏不倚,全部都吐在了凌子墨的衣服上,還順着衣服往下流!
“居小菜,你不知道你很噁心嗎?!”凌子墨身體一下就彈開了。
嫌棄的那個模樣,簡直恨不得想要殺了了他。
居小菜居然吐了他一身。
吐了他一身這麼噁心的東西。
他麻痹的,最見不得就是這種髒東西了。
他也想吐。
居小菜其實也很想告訴他。
她也噁心。
噁心他的觸碰所以纔會忍不住反胃嘔吐。
但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糾纏,她只想遠離,永遠不想看到這個男人。
她提着裙襬,踩着高跟鞋,大步就跑了。
跑向鎏金會所停了一排的出租車那裡,隨便鑽進一輛,揚長而去。
凌子墨狠狠的看着居小菜,看着那個女人將他吐了一身之後,居然就這麼跑了。
就這麼跑了……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
我滴個去。
他真的要殺了居小菜。
“表哥,你居然在這裡,我都找了你一圈了。”耳邊,突然傳來凌小琳的聲音,“剛剛怎麼突然就跑了出去。”
說着,凌小琳小跑步過來。
шшш ▲ttκan ▲c○ 一過來,就看清楚了凌子墨的身上的髒東西,吃驚道,“表哥你身上怎麼了?!”
“沒什麼。”
“是誰吐了你一身。”
“不早了,回去了。”
“是不是居小菜?”凌小琳狠狠地說着。
想想剛剛表哥跑出來,不就是去追居小菜的嗎?!
表哥對居小菜難道還有感情!
不。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
“回去了。”凌子墨不想回答凌小琳,起身大步走向自己面前的出租車。
凌小琳連忙小跑步跟上。
表哥和居小菜之間,真的還在藕斷絲連嗎?!
表哥不是一個喜歡發脾氣的人,但是這一刻,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的怒氣。
表哥是在不爽居小菜吐了他一身,還是說,表哥其實是在生氣居小菜的拒絕。
想到這裡,凌小琳臉色也不好了。
居小菜那女人,她一定不能讓她在靠近她家表哥了。
表哥從小到大,就只應該屬於她一個人。
就只是她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搶走!
而此刻,坐在出租車上的居小菜,一直不停的在擦拭自己的嘴脣。
真的都是凌子墨的味道,她本來酒醉就反胃,此刻更是分分鐘都要吐了出來。
她實在受不了了,“師傅麻煩聽一下車。”
司機有些不耐煩,把車子停靠在街邊,說了句,“你別吐我車上了,洗個車都比你坐車的錢貴,乾脆你就到現在付款好了,你再另外打車吧。”
居小菜雖然有些不愉快,但她一向不會爲難了,也就真的付了錢。
一下車,出租車就揚長而去了。
居小菜再也忍不住,蹲在一個垃圾桶旁邊,狠狠的吐了起來,吐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
剛開始還能吐出一些今晚吃的東西,現在吐的,基本都是黃疸水了。
吐得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此刻已經有些晚了。
整個街道上人不多,偶爾會有幾個人路過,看着她都是一臉鄙夷。
大概覺得她一個女人喝成這樣,真的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小姐,你怎麼樣?”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男性嗓音,貌似還有點熟悉。
居小菜隱忍着,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她擡頭。
擡頭看着一個穿着交巡警制服的公務人員。
她眼眸一頓。
還未開口。
公務人員直白道,“居小姐?”
居小菜當然也認出來了。
這是上次處理她和凌子墨的小警察,後來遭凌子墨報復調了崗成了交警,此刻交警還不下班嗎?!
“我們是交巡警,交警和巡警合成的一個部門,今晚我值班巡邏。剛看到你蹲在路邊,就下車看看情況,沒想到會是你。你是喝多了嗎?”
居小菜苦笑了一下。
還不明顯嗎?
小警察問出來後覺得自己也確實問得有些多餘,他又說道,“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雖然這片治安不錯,但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
“不用了。”
“反正我也是爲人民服務,走吧。”小警察倒是很熱情。
居小菜想了想。
這個點打車,雖然不難,但萬一又遇到剛剛那個司機,她也不想忍受那種白眼。
她勉強讓自己站起來,“那就麻煩了。我住在翰林院小區,會很不順路嗎?”
“這麼巧,我們的崗亭就在翰林院小區旁邊。”小警察咧嘴笑了一下。
居小菜那一刻還能看到小警察嘴角浮現的一個大酒窩,笑着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她說,“是嗎?我都沒太注意。”
她很少注意到這些。
“走吧。”小警察笑着催促。
居小菜跟着小警察走進了巡警車內。
這還是居小菜第一次坐警車,感覺真的很不一般。
也有點無所適從,顯得很拘束。
“你別怕,不是所有警察都是押壞人的。”小警察看着她的模樣,安撫。
另外一個開着巡邏車的警察也笑了笑,打趣道,“小展,跟你一個班,你倒是哪裡都能撿到人。”
那個叫小展的小警察也有些不好意的說着,“曾哥,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
“是是是,知道你是熱心腸。”那個叫曾哥的老民警笑道。
居小菜安靜的坐在後面,忍受着胃裡面的不適,聽着前面兩個警察的一些調侃。
車子很快就到了小區門口。
居小菜下車,禮貌的的對着他們道謝。
“不用,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小展說道,“以後一個女孩子還是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而且很不安全。”
曾哥坐在駕駛室看着他們,笑道,“小展,要不你把這姑娘送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居小菜連忙說道。
小展看着居小菜的模樣,忍不住笑道,“我不會送你回去的,你別緊張。”
居小菜低着頭。
她只是不習慣,不習慣別人對自己好。
其實不是覺得這個小警察對她會產生危險。
反而這個小警察給了她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回去吧。”小展說道,“我繼續去巡邏了,拜拜。”
說着,小展就直接坐進了巡邏車裡面。
車內。
曾哥調侃,“小展,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個人問題了,27歲年齡不小,老展怕是一直等着抱孫子。”
“也沒有遇到合適的。”小展有些臉紅的說道,“其實都沒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就有27歲了。”
“你也是看着顯年輕,特別是穿着這套警察制服,就跟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好多人都問我你是不是才22、23歲。”
小展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長了張娃娃臉。”
“單位女孩子雖然不多,但適齡的惦記你的也不少,你都沒看上一個?”
小展沒好意思開口。
曾哥又說道,“不喜歡同單位的也很正常,你知道你嫂子是法院的,有個才畢業的研究生,今年25歲,剛到他們單位實習,你嫂子說人不錯,長得挺好的,找個時間你們吃頓飯認識認識怎麼樣,你爸都在我面前嘮叨幾次了,說我作爲你的前輩,除了工作上對你要有幫助外,還得多關心關心你的私人問題。”
小展想要拒絕,又實在不好推掉曾哥的盛情。
“你明天就沒班,就定在明天吧。明天中午在中環路西餐廳,那邊離法院近,女孩子中午下班就好過來。你提前點去,別讓人家女孩子等了。”
“嗯。”小展點頭。
“就這麼說定了。”
“好。”
小展也覺得,自己老大不小了,可能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了。
何況,家裡父母都真的催得緊。
身邊的同齡人,快一點的孩子都2、3歲了,慢一點的,也有穩定的伴侶了,就他,還是這麼一個人。
……
翌日。
居小菜果真覺得酒不是個好東西。
晚上回去之後,又是這麼吐了一個晚上,本來打算要寫的備案,倒是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
她看着鏡子中白的毫無血色的女人,嘆了口氣。
以後真的不用去夜場了。
第一次去夜魅,碰到了凌子墨。
她捉摸着換一個地方,第二次去了鎏金會所,結果又碰到了凌子墨。
她果真不應該去凌子墨經常喜歡出沒的地方。
她洗漱完畢,換了一套衣服,已經習慣了簡單化妝了。
習慣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就不會再去習慣以前的模樣了。
她穿了一套剪裁獨特的黑色制服套裝,穩重中又帶着一些時尚幹練,總之很適合律師的職業。
她開車去事務所。
事務所的員工好就好在,不管昨晚玩得多晚多瘋狂,第二天絕對準時準點的上班,所以基本上她也不會提醒他們下班注意休息時間,今天也是如此,雖然早上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到過了半上午就好了,事務所顯得井然有序。
“居姐,中午大家說去外面新開的私房菜嚐嚐味道,你要不要一起,今天就不叫外賣了。”聶含藍敲門,詢問。
“昨晚喝了酒,現在胃裡面還不舒服,私房菜辣的偏多,我就不去了。”
“那我也就不強迫你了,你讓外賣點粥吧,好好養胃,喝醉了確實很難受。”
“嗯,好,你們自己吃開心。”
聶含藍點頭,走了出去。
中午時刻,事務所就突然空了。
事務所本來人就不多,大家相處久了,關係都挺好,吃飯聚餐基本都是一個都不會少。
她看了看時間,也在辦公室坐了一天了,捉摸着還是自己出去吃吧。
她也沒有猶豫,拿起包就往外走。
中環路算是經濟比較發達的地方,這邊的辦公樓很多,市政大院法院都在這邊,所以商鋪也不少。
她猶豫了一下,走進了一間西餐廳。
上次請夏綿綿來吃過,當時無意看到西餐廳裡面好像還有養生粥。
她走進去,隨便找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粥,坐在那裡有些無所事事的等待。
耳邊突然聽到一個陌生女人的嗓音,因爲就在隔壁桌,中午餐廳人特別少,所以聽得也特別清楚,她說,“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既然是相親,我想我就應該把我們彼此的條件說清楚。說直白一點,相親都是奔着結婚爲前提的,你我年齡都不小了,也不想那些10多20歲的小年輕一樣,還要去享受戀愛的激情。”
“嗯。”背對着夏綿綿的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我們家就我一個女兒,自然是希望我嫁個好人家,所以從小對我要求特別嚴格,我現在剛研究生畢業,就考進了法院,雖然還在實習,但基本工作上會穩定了。我聽王姐說你是交巡警,工資怎麼樣?”
“一個月算下來有一萬來塊。”
“不算太低,但也不高。”女人說道。
男人也沒說話。
“你家父母是做什麼的?”女人又問。
“我爸是警察退休,現在有退休工資,我媽是家庭主婦,現在有養老保險。”
“家庭條件一般。”女人說。
那個男人有沒有說話了。
“那你們家現在住的地方在哪裡?家裡有多大?”
“是之前警局分的老房子,那個時候還有政策,集資建房,房子也有120平米左右。”
“是意思小產權了?”女人問。
男人點頭,“是。”
“而且應該是很老的小區了。”
“嗯。”
“那你打算另外買房子嗎?”女人問道。
“有打算。”男人說,“我現在正在存首付,也打算在新小區買一套房子,把我父母接過來一起住,以前的房子沒有電梯,我家樓層又在6樓,我媽一天都說腿腳不方便了……”
“意思是如果我們結婚了,我們還有和父母一起住?!”
“不行嗎?!”
“現在年輕人,怎麼可能還有這種思想。現在男女平等,意思是你讓你父母一起住了,我還得把我父母也接過來纔算公平是嗎?那我們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你得買多大的房子?”
“……”男人居然啞口無言。
“何況了,你還是首付按揭,現在在逸城買套房子也得花一百多萬,還不是特別好的小區,你按揭了,我還得當幾十年的房奴。”女人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
男人似乎又沉默了。
“王姐給我說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我纔來的。其實長得倒還好,比較符合我的審美,但你的條件確實有點太差了。”女人說得直白,“我需要找的老公,必須有一套屬於他自己的房子,不管是自己賺錢買的還是父母贈送的,都需要有一套全付款可以供我們自己住的房子。還得有一輛至少中級轎車,我聽說你開的還是國產的VT轎車,這車還不到十萬吧。聽說還是個手動擋。”
“嗯。”男人應了一聲。
“展先生,確實不好意思,我想我們可能的相親就到處結束,我們之間應該是不可能的。別怪我說得直白,就算是爲了下一代着想,也應該有一個更好的環境。”女人一字一句,“更何況,展先生的學歷也不夠高,我是研究生,不說你和我一樣,至少也應該大學本科畢業,但你是從警院直接畢業的,我怕以後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嗯。”男人又點了點頭。
“這頓飯我們就AA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說着,女人就離開了。
居小菜就這麼一直看着,因爲那女人正好正對着她坐,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在女人離開時,眼神也沒有收回,就這麼撞見了背對着自己那個,突然轉身看着他的男人。
她覺得有些尷尬。
連忙收回了視線。
畢竟,剛剛的相親好像並不是很愉快。
她低頭,喝粥。
“很巧。”頭頂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嗓音。
居小菜一怔,猛地擡頭。
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這個穿着便服的男人居然是昨晚上的拿過小警察。
換上便服之後,明顯比他穿着制服的模樣成熟了些,她剛開始一直覺得他年齡應該很小,這麼一看,好像應該也和自己同齡吧。
她此刻覺得更加尷尬了。
剛剛好像都停了很多不該聽到的東西。
“難得這麼巧,要不要一起拼桌。”小展倒是沒有半點尷尬,反而還笑了笑。
其實對方說直白點還好,否則勉強的相處,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額,隨便。”居小菜連忙說着。
小展站起來,端着自己那份牛排,坐在了居小菜那桌的對面。
兩個人吃着午餐。
居小菜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隨口問了句,“你相親嗎?”
問出來就覺得自己有點蠢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啊,不太順利。”
“額,慢慢來,你還這麼年輕。”
“那你看着我多大了?”小展問她。
“也就24歲左右吧。”居小菜說,要是他現在穿着制服問她,她會說22歲。
“我今年27了。”
“啊?”居小菜驚呼,“我以爲你比我小。”
所以心裡一直都是默認的小警察。
“可能就是長了一張娃娃臉,才這麼不討女孩子喜歡,給人感覺沒有安全感。當然,自身條件也是一個方面,現在女孩子爲自己考慮得比較多。”
“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
“你會這麼樣嗎?”小展突然問道。
居小菜又怔住了。
“哦,我隨便問問的,你別介意。”
“沒有。沒有。”居小菜連忙搖頭,“我都離婚過了,根本沒有那些小姑娘計較得多。能找個對的人都不太容易了。”
“現在離婚的很多。”
“但終究並不是一件好事兒。”
小展笑了笑,也沒再多說。
兩個人吃完午飯。
小展堅持給居小菜付了錢。
居小菜說了謝謝,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兩個人走出餐廳,居小菜說,“我就在前面的事務所上班,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當然,希望你不會遇到什麼事情來找我。”
小展也笑了笑,“同樣的話,我也想給你說。”
兩個人的職業都帶着風險係數。
“對了,我叫展然。”展然說道,“大家都喜歡叫我小展。”
“嗯,你可以叫我小菜。”
展然笑了笑,“那小菜,我不打擾你上班了,拜拜。”
“拜拜。”
居小菜看着展然離開。
小展。
居小菜輕輕的動了動嘴角,莫名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
夏氏集團市場部副總辦公室。
夏綿綿伸着懶腰。
夏政廷還是沒有定下最終方案,大概想的也比較多。
確實需要考慮的很多。
一方面,夏氏如果想要不顧一切拿到這個項目,就一定需要擡高價格,夏氏目前能夠拿出來的最高投標是36億,再往上超,夏政廷也不敢冒這個險。而這個價格如果成交了,意味着夏氏在市場基礎上提高了將近百分之百的投資率,不划算自然是其中,更重要的是,萬一是淩氏故意讓他們擡高價格讓夏氏積壓資金,就得不償失。
另一方面,夏氏可以不要項目,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封尚,故意發出煙霧彈讓封尚去擡高價格做這麼一個項目,這樣可以讓淩氏來吃這個啞巴虧,同時還能夠給沃森集團一個便宜,一舉兩得自然是最好的方式,但這種方式也有弊端,萬一封尚集團根本就沒想過一定要擡高價格,或者是算準了他們會算計就按照一般價格比如20億來投標,到頭來夏氏自動棄權就讓封尚集團得了更大的便宜,如果最後結果是這樣,夏政廷大概會氣得吐血。
而她的能力,自然會被他一口否定。
她現在這個位置坐得並不穩,更別說想要往上爬做出更好的成績了。
她想的有些頭大。
商場上的人,誰都是精兒,這個時候反而要看誰最沉得住氣。
夏綿綿看着辦公室的大鐘。
不知不覺,又到了下班的點了。
夏綿綿伸懶腰。
正準備下班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她看着來電,“龍一。”
“我捉摸着我如果不主動出現,你應該好長一段時間又想不到我了。”
“怎麼會?”夏綿綿假笑。
“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你速度下來,晚上一起吃飯。”
“哦。”夏綿綿沒有拒絕。
但答應得也不是那麼心甘情願。
畢竟龍一的攻勢太強也她也有點招架不住。
她拿起包下班。
剛走進電梯,短信突然也響了。
她點開。
“今晚早點回家,有事兒商談。”
這是封逸塵發出來的。
夏綿綿無語。
難得封逸塵這般抽風,主動找她。
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的關係都是不溫不熱,偶爾就是矛盾爆發一下,然後又不溫不熱。
這距離上次他和夏柔柔的花邊新聞也有一個多星期了,一個多星期,新聞也平復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平復得挺到位的。
她想了想,回了個短信,“晚上有飯局,會很晚。我建議如果不急,就明晚吧。”
她覺得封逸塵應該是不急的。
把手機放進包裡面,習慣了上班的時候開的靜音,也就沒有再看手機了。
她走向大門口。
門口處,龍一依然非常的有氣勢。
拜託,現在上下班時間,能不能讓你的黑色西裝收斂一點。
她真的是捂着自己的臉走進龍一的轎車,然後然給司機趕緊開走。
龍一看着夏綿綿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看樣子綿綿是不想我來接你下班。”
“廢話,我是有夫之婦,影響很不好的。”何況,你丫的還這麼不檢點。
這麼大架勢,就是不嫌事兒大吧。
龍一心情似乎還不錯,他笑道,“你要是怕影響不好,就和封逸塵離婚,我們結婚了,就沒什麼影響了。”
“……”這貨越來越直接。
“上次封逸塵都找小三了,你以爲你們快離婚了。”龍一說,“沒想到,等了一個多星期也沒收到你的好消息。”
“那不會影響到我們離婚的。”夏綿綿直白。
“所以?怎麼纔會影響?等封逸塵把女人帶回家了,纔會影響到你們的的婚姻?”
“也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嘛。封逸塵偷偷腥是很正常的,但不會笨到帶回家,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利益所在。”夏綿綿說。
“你到底和封逸塵什麼關係?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可以一臉坦然。說真的我其實不太懂,我一直以爲,結婚應該就是定下終身,互相愛護對方一輩子的事情,如果我們結婚了,我會寵你一輩子。”龍一說得還很認真。
夏綿綿真的招架不住啊,招架不住啊。
她也想找這麼一個寵自己的男人,但是誰讓……誰讓之前就走了這麼一步。
要是剛重生那會兒龍一這貨就能夠這麼對她,說不定也不用如此了。
她現在能怎麼辦?!
“離婚。”兩個字,龍一說得斬釘截鐵。
就跟知道她現在在糾結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