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馬英傑不敢這麼對司徒蘭說,司徒蘭到底有多少個身份,馬英傑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只是,隨着跟在司徒蘭身邊的時間越長,司徒蘭在他眼裡卻變得越來越模糊了。他以前以爲這就是一個優雅的公主,就是一位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現在發現自己多麼幼稚啊,司徒蘭遠不是這樣的一個單線條的人物,她是多面的,立體的,甚至是混交立體式人物,她無論做出什麼來,馬英傑想,都極有可能在她身上發生,發展着。
馬英傑在想司徒蘭的時候,的士已經到達香格里拉,房間是司徒蘭訂的,當然包括傑克先生的房間也是她訂的,而且全是套房,馬英傑想說給他換普通的房間吧,可他還沒開口,司徒蘭已經取了房卡,進電梯的時候,馬英傑說:“太奢侈了。”
“你這一身衣服都不對,纔會被經理這麼狗眼看人低的。我問問傑克先生到沒到,沒到的話,去給你買兩套衣服,下次和我出門的時候,記住,穿我買的衣服,別再給我丟醜了。”司徒蘭盯着馬英傑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淡然地說着,可是這話怎麼在馬英傑耳朵裡那麼難聽呢?
馬英傑一生氣,瞪了一眼司徒蘭說:“要嫌丟人,別讓我來啊。”說着,把頭轉向一邊,不看司徒蘭,司徒蘭卻“哈哈”地笑了起來,竟然伸手拍了拍馬英傑說:“你這個樣子極像受了委屈的小弟弟,一點不像吳都人五人六的秘書長大人。不過,這可是香港喲,你最好還是衣着高級一點,再說了,又不花你的錢,你就別替我省着吧。再發生一次超市事件,我司徒蘭的臉面就真沒地擱了。”司徒蘭半認真半玩笑地說着。
馬英傑還想說什麼時,電梯到了,他和司徒蘭以及傑克先生的房間都在同一層,馬英傑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他反正在司徒蘭面前都沒有佔理的時候,只是馬英傑也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啦,司徒蘭明明是關心他的事情,可在他眼裡卻那麼難以接受呢?這個感覺怎麼總覺得顏面盡喪一樣呢?
司徒蘭回到了自己的套房,馬英傑也進了他的房間,一進去,馬英傑還是驚訝了一番,這房間的設施比他在北京住過的套房還要高級得多,大約司徒蘭是真的在超市受氣了,訂的是最豪華的套間吧。
司徒蘭在前臺辦理訂房手續時,馬英傑不敢靠近,一來他根本沒帶錢,二來這樣的酒店目前是他的經濟能力承受範疇之外的,那麼多人都往官場上擠着,可幾個人才真正有能力動用並不屬於自己的錢呢?就算是羅天運,這一年多來,他都沒有提過欒小雪的生活問題,全靠馬英傑一個人的工資撐着,當然了,就算老闆要給他錢,他能接嗎?他敢接嗎?其實跟着司徒蘭,對於馬英傑來說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司徒蘭從來不讓他花錢,司徒蘭什麼事都會替他解決好一般,有個姐姐式的人物寵着,憐着,從實惠的角度來說,真是一件很不錯的交易。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馬英傑只要和司徒蘭單獨出現在衆人眼裡時,他就會有意無意地拉開和司徒蘭的距離,他的顏面還是承受不起實實在在的實惠,這與女人傍款有着本質的區別。女人傍款是驕傲,是榮耀,所以那麼多的美女爭着搶着做二乃,小三,小四都在所不惜。
馬英傑以前以爲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司徒蘭的關愛,現在發現,他越來越承受不起在別人眼裡是實惠的所有。
敲門聲響了,馬英傑去開門,門外站着司徒蘭,馬英傑讓了讓身子,以爲司徒蘭來進來,司徒蘭卻把手撐在門上說:“你敢讓我進去嗎?”她的樣子又是一副挑釁,而且還伴着嘲諷。
馬英傑的臉一沉,頓時涌出一股衝動,想把這個女人拉進房間,剝光她並且用強她,只有這樣,他才能解恨一般。馬英傑大腦裡全是這個動作,他真的伸出了雙手,真的把司徒蘭猛地拉進了自己的懷抱裡,司徒蘭反而被馬英傑嚇得驚叫着說:“你要幹什麼?”
馬英傑一下子醒了過來,迅速推開司徒蘭,司徒蘭沒站穩,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好在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司徒蘭沒有摔傷,可是馬英傑還是嚇得一邊去扶司徒蘭,一邊說:“蘭姐,對不起。”
“你吃錯什麼藥了?你小子要敢強暴我,你還算個男人。”司徒蘭站起來,又開始嘲弄馬英傑。
馬英傑沒理司徒蘭,他知道自己在作出和司徒蘭結爲同盟軍的那一剎那間,他在司徒蘭眼裡就永遠不會高大,也不會豔亮。當然了,一個小在女人捏着的男人,再怎麼樣也高大和威猛起來。這也是馬英傑越來越不願意跟着司徒蘭的理由,沒幾個男人願意在這種的壓力和侮辱中存在着,哪怕這種存在是實惠的,利益的。
馬英傑一屁股坐在了那張寬大無比的大牀上,雙手抱起了自己的頭,那樣子不僅僅是糾結,更是鬱悶之極。可看到馬英傑這麼痛苦的時候,司徒蘭反而不鬧了,走近馬英傑身邊,很柔聲地說:“姐姐錯了,姐姐不該嘲笑你,我帶你去買衣服,算是姐姐的賠禮道歉,行嗎?”
馬英傑沒說話,司徒蘭也不知道再怎麼繼續下去,如果真把馬英傑惹急了,這小子會一根經的。她有時候還是很怕馬英傑發這種牛脾氣,當然了,就因爲馬英傑有這股勁,才讓司徒蘭舍不下他。
“走吧,我查過了,傑克先生的航班八點纔到。還有好幾個小時,不去逛逛香港最大的商場,你不是白來一超香港嗎?姐爲了真心道歉,除了替你,也替欒小雪選一身衣服,你送給她,總成了吧?”司徒蘭竟然象哄小孩子一樣哄着馬英傑,馬英傑又是哭笑不得,但是他還是站了起來,跟着司徒蘭一起出了門。
司徒蘭和馬英傑打車去了商場,其實司徒蘭對香港還是挺熟悉的,她大約真在香港生活過。只是司徒蘭不提,馬英傑也不會去問,關於司徒蘭的很多,馬英傑想,他知道得越少越好,這女人走得太近會被她燒死的。
商場到了,司徒蘭領着馬英傑直奔男裝櫃檯,馬英傑由於心裡想着替欒小雪帶衣服的事情,對於司徒蘭要給他買什麼樣的衣服反而興趣不大,不過既然來了,他還是想,見識一下國際化的大商場。
司徒蘭停在一套衣服前,馬英傑跟了過去,司徒蘭說:“就這套,去試試吧。”說着,推了馬英傑一把,馬英傑拿着衣服進了試衣間,等他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司徒蘭感覺眼前一亮,便對導購小姐說:“這套要了。”
馬英傑想問多少錢,又怕被司徒蘭罵,就往試衣間走,想換掉衣服,司徒蘭卻說:“就這樣穿着,不要脫。”說完,指了指右邊的一套說:“這套也要了。”這一次,司徒蘭沒讓馬英傑試,就她的審美眼光,她認定馬英傑穿上一定又會眼前一亮的。
司徒蘭去付款了,馬英傑因爲衣服沒脫,也不敢走開,就站在原地等司徒蘭,突然身後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阿客,這衣服你一定適合你,去試試。”
馬英傑愣了一下,可是還是忍不住轉過頭,一個男人走到了他身邊,那男人很高,從馬英傑身邊走過的時候,馬英傑都需要仰視纔看得見他的臉,不過馬英傑沒顧得上看男人,而是循聲找着曾經揪心的一種熟悉。
女孩也看到了馬英傑,兩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會是你?”女孩竟然是馬英傑以爲可以淡化掉的思思,思思看上去一臉的快樂,先問了馬英傑一句。
馬英傑尷尬地笑了笑說:“好巧啊,是你男朋友吧。”
“嗯。”思思沒有否認。
馬英傑的心還是痛了一下,他其實希望思思否認,最起碼在他面前否認一下,可思思卻沒有,而是回答得那麼幹脆的同時,還有一股幸福感。
馬英傑想說話,卻被什麼卡住一樣。這時,男人從試衣間走了出來,思思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男人身上,而且極爲喜悅地說:“阿客,這衣服穿在你身上太帥了。”
叫阿客的男人竟然把思思拉到了懷裡,親了一下她的臉說:“既然親愛的喜歡,就賣下吧。”說着,一閃身又進了試衣服間。
思思的臉漲得通紅,那張曾經只爲馬英傑而幸福,而快樂的臉,此時卻爲另一個叫阿客的男人盛開着,而且盛開得那麼旁若無人。
馬英傑不知道此時他的心情是怎樣的一種疼痛,他以爲思思會念着他,想着他,可是,時間這個東西,真是力大無比,竟然才一年多的時間,就讓他曾經摯愛的思思成爲別人的女友,而且還把這樣的幸福在他面前張揚得滿地都是。
馬英傑轉過身,不再看思思,他想離開這裡,馬上,立刻。可司徒蘭還沒來,馬英傑覺得腳下全是針扎一般,痛得他站立不安。他用眼睛去找司徒蘭,他此時是那麼渴望司徒蘭的到來。
那個叫阿客的男人又從試衣間走了出來,思思奔了過去,好象馬英傑壓根就不存在一樣,“阿客,我去付款。”思思的聲音又在馬英傑耳邊響着。
第136章
“寶貝,我去吧,就在這裡等我。”阿客的男人又一次擁抱了思思一下,才大步地往收銀臺走出。
這個地方又剩下馬英傑和思思,思思估計是有意要回避馬英傑,見迴避不了,又問了馬英傑一句:“你最近還好吧?”
“我是老樣子,你呢?看上去很幸福。”馬英傑不得不轉過臉面對思思,那臉他百看不討的臉,那張他瘋一樣親過的嘴,此時還是如從前一般豔美着,看得馬英傑的心又是一陣陣波動。
“遇到阿客後,我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思思看着馬英傑,她的目光閃着亮晶晶的東西,只是這種東西不屬於馬英傑,而屬於那個叫阿客的男人。
馬英傑此時很些受傷,直愣愣地看着思思,好多話想說,卻又發現每一句話都不能說一般。就在他這麼看思思的時候,司徒蘭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哈,這個世界真小啊,這不是孟大小姐嗎?你不是在外國嗎?什麼時候回香港來了?”
思思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司徒蘭,她不想和司徒蘭打照片,這個女人於她而言,總有一股太強大的壓力,而且她也不希望看到馬英傑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思思想走,司徒蘭卻跨上前一步,擋在思思面前說:“怎麼啦?老情人見面,就這樣走掉,不是太可惜嗎?走,姐請客,一起吃飯去。”
司徒蘭竟然要動手去拉思思,馬英傑衝過去,一言不發地扯起司徒蘭就走,只是馬英傑感覺思思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不過,這目光已經與愛,與思念沒有半毛關係了。
馬英傑的內心突然空洞得無限廣闊一樣,而司徒蘭大約看出了什麼,竟然第一次沒損馬英傑,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直到電梯口,司徒蘭才說:“你這是要下樓嗎?女裝部可還樣再上兩層樓喲。”
馬英傑一下子鬆開了司徒蘭,沒說話。司徒蘭轉了一下身子,往樓上的電梯口走去,馬英傑還是跟了過去,他很想回頭再看一眼思思,但是他知道,這個叫思思的女孩不再屬於他,那段以爲是摯熱得不可分開的愛情,不過就是思思的一句話而已: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了。
馬英傑又算什麼呢?曾經的摯愛竟然是一場他的一廂情願。歲月難道真的就是一把殺豬刀嗎?爲什麼連愛情都如此經不住時間的折騰呢?
馬英傑此時的心灰淡極了,雖然他也在走路,可完全是跟在司徒蘭身後,怎麼上樓,甚至如何站在女裝櫃前,馬英傑都感覺自己在夢遊一般地不真實。
“這一套怎麼樣?”司徒蘭的聲音響了起來,馬英傑卻一點反應沒用,司徒蘭推了一下馬英傑,還是忍不住損了馬英傑一句:“你丟魂了?”
“你說什麼?”馬英傑望着司徒蘭,一臉的無辜相。
“馬英傑,人家已經不要你了,別這種沒出息的樣子,你去看看,來,鏡前照照,你現在成什麼德性了。說過一百次,女人來了走,走了來,如衣服,也如一陣風,過了就過了。”司徒蘭說着真把馬英傑往鏡子前推,馬英
傑站到大鏡子前時,那張臉真的把什麼都寫得一清二楚,那張臉還好只是讓司徒蘭看到了,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怕又得招惹一堆閒話了。
馬英傑盯着自己的臉,司徒蘭嘆了一口氣,轉身去挑衣服去了,這倒出乎馬英傑的意料,以爲要被罵一頓,反而是司徒蘭的嘆息。馬英傑不由得一陣對不住司徒蘭的同時,也對不住欒小雪了。
“馬英傑,過來看看這衣服如何?”司徒蘭喊馬英傑了,馬英傑走了過去,發現司徒蘭的眼光確實是不錯,馬英傑一眼也喜歡這衣服,他便對司徒蘭說:“蘭姐,我去付款吧。”說着就要去收銀臺,司徒蘭笑了笑指了指衣服讓馬英傑看,馬英傑低頭一看,衣服竟然是一萬八一套,馬英傑這纔想到自己的衣服,不由問司徒蘭:“我的衣服比這還貴對吧?”
“對。”司徒蘭應了一聲,沒再理馬英傑,隻身往收銀臺走,馬英傑盯着司徒蘭的後背,他此時竟然感覺這後背是那麼地溫暖,又是那麼地讓他慰藉。無論司徒蘭如何不喜歡欒小雪,至少司徒蘭爲了自己,還是肯爲欒小雪買這麼貴的衣服,雖然這錢對司徒蘭而言,算不了什麼,可是馬英傑還是過意不去,特別是在撞上思思之後,他發現司徒蘭竟然就變得善解人意起來了呢?
從商場出來,馬英傑很想對司徒蘭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意,但是他說不出口,大約在司徒蘭面前,他總是無法去表達自己應有的一面吧。好在,馬英傑和司徒蘭回香格里拉時,傑克先生到了,他一見司徒蘭,竟然旁若無人地抱住司徒蘭說:“漂亮的蘭小姐,可想死我的。”
傑克先生的這個動作倒讓馬英傑難爲情起來,不過,司徒蘭沒事一樣,和傑克先生抱吻了後,領着傑克先生就往餐廳走。
這頓飯,傑克先生還是吃得很舒暢的,不過傑克先生和司徒蘭用英語在交談,馬英傑聽不懂,他也不在意聽不聽得懂,他的思緒老是不集中,再說了,司徒蘭越和傑克先生熱乎着,傑克先生就越會去吳都的,這一點,馬英傑從他們兩個熱火聊天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來。
就在這頓飯要結束的時候,司徒蘭的手機響了,是柳律師的電話,大意是超市已經答應送司徒蘭要的奶粉數量,因爲超市也有一定的損失,建議司徒蘭這事就不要再計較了。
司徒蘭也不是那種見好不收的人,讓超市把奶粉送到香格里拉來,這事就此爲止。不過,司徒蘭把電話掛斷後,把下午的遭遇當笑話講給了傑克先生聽,傑克先生卻吃驚地盯住了司徒蘭,問了一句:“貴國的食品問題這麼嚴重嗎?”
司徒蘭沉重地點了點頭說:“我也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不過,有傑克先生去吳都的話,以後我兒子的奶粉就包在傑克先生身上,將來,孩子認傑克先生爲義父,好不好?”
“太好了。”傑克先生竟然樂了起來,“我也有兒子了。”傑克先生的表情如孩子一般可愛,倒是出乎馬英傑的意外,傑克先生這麼喜歡孩子。
奶粉送到了,司徒蘭提議結束這頓飯,三個人回房間時,經理帶着兩名工作人員親自等在司徒蘭的房間門口,傑克先生因爲知道這件事了,用英語說了幾句話,經理一個勁點頭,態度竟然那麼畢恭畢敬,馬英傑很有些看不過去,想說話時,經理髮現了馬英傑,由於馬英傑一身的國際名牌,倒讓經理有點不敢相認,司徒蘭對經理說:“下午你們侮辱過這位先生,向他道個歉,你們就可以走了。”
經理趕緊向馬英傑道歉,馬英傑“哼”了一下,沒搭理經理,經理很些尷尬地看着司徒蘭,司徒蘭揮了一下手,經理纔敢和兩名工作人員退了出去。
馬英傑把傑克先生送回他的房間後,纔回自己的房間,剛一躺下,手機響了,這麼晚的電話,對於馬英傑來說,總歸不心安。趕緊拿出來一看,是邱丹丹。
“丹丹,”馬英傑叫了一聲。
“馬哥,我回北京來了。”邱丹丹說了一句。
這一段忙火災去了,沒顧得上邱丹丹,馬英傑見邱丹丹這麼說,挺有些難過情的,趕緊解釋說:“丹丹,對不起啊,最近事多,想過兩天給你打電話,去接你的。”
“沒事,馬哥,我已經知道吳都的事情。我就是給你報個平安,我的身體好了,別擔心我,你自己多保重。”邱丹丹說完,不等馬英傑說話,竟然把電話給掛了,這一掛,掛得馬英傑的心又是七上八下的。等他再撥過去的時候,邱丹丹的手機又關機了,這孩子,又玩什麼呢?
馬英傑這天累極了,感覺不可思議的人和事又回到了大腦裡,他迷迷糊糊之中,澡也沒洗就睡着了。
而這個晚上,賀子龍設宴請邱丹丹吃飯。邱丹丹在北京的時候,賀子龍一直說要請她吃飯,邱丹丹也答應了,但就是沒吃到一起。不是他有事,忙得脫不開身,就是邱丹丹在奔走。可這一天,路明飛來了北京,問賀子龍:“聽說姓邱的女孩被人救下來了?合同是不是她手裡有?還有那個古慶明,最好死在外頭,永遠別再回來。”
“邱丹丹是邱家灣的,仗着在北京讀了幾年書,想興風作浪。”賀子龍一邊湊上前去給路明飛點菸一邊說。
“這女人有背景嗎?”路明飛問。
賀子龍哈哈大笑:“她有什麼背景,北漂一族,一個傻丫頭。”
“不可能吧,我怎麼聽說此人是被軍區的人救走的呢?”路明飛把對在嘴上的煙拿開,不大相信地盯着賀子龍。賀子龍馬上解釋:“真沒啥背景的,這點我打聽得相當清楚,她就是人傻膽量大,被賣到了大西北,卻又奇蹟性地回北京了,不過,就讓她鬧騰去吧,興不了風做不了浪。”
“你這麼自信?”聽賀子龍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路明飛不耐煩起來。
第137章
賀子龍忽然就不再吭聲,這種事真還不好說,萬一邱丹丹從哪找來個背景,把事捅出去,首先砸飯碗的,就是他啊。
“把她約出來,我想跟她吃頓飯。我倒要看看,她長几條腿?!”路明飛惡恨恨說。
“就兩條,不過那兩條腿嘛……”賀子龍色眯眯地說,嘴裡好像有口水流出來。
賀子龍給邱丹丹打電話,說有個老闆想見她,晚上能不能賞光,一起吃頓飯?邱丹丹回答得挺痛快,她說:“只要賀主任能記得我,什麼光我都會去賞,我先謝謝賀主任了。”賀子龍暗暗笑了笑,心裡道:“記得你,記得你,我睡覺都記得你個妖女呢。”又暗說了一句:“孃的,還謝,有你好受的!”
飯局訂在離吳都駐京辦不遠的桐華大酒店,不知是因了這個桐字還是別的,路明飛喜歡在這裡用餐,每次到京城,總少不了照顧這裡的生意。邱丹丹如約而來,按賀子龍的要求,她沒帶任何人,就孤身一人。她現在沒什麼好怕的,古慶明失蹤了,而吳都卻突然起了一場大火,她懷疑全是路明飛在背後做的手腳,她就是想認識路明飛,就是想拿到路明飛的證據。
路明飛這邊也沒多帶人,就帶着自己的助手,一個二十來歲的大男孩,還有賀子龍,早早候在了酒店包房。
看到路明飛的第一刻,邱丹丹怔了一下,心裡似乎有點疑惑。這是她跟路明飛的第一次見面,之前她做夢都想見這位總經理的公子,可是他們就是不讓她見,現在反而把她推到了路明飛跟前,這個賀子龍又在耍什麼手段呢?她不再是從前的邱丹丹了,不再任由他們哄,任由他們騙了。那個邱丹丹在去大西北的時候徹底被他們殺死了,回來的邱丹丹,就是要替自己,替更多的人報仇。只是這一點,她沒有告訴馬英傑,她知道馬英傑肯定是沒有證據,纔會讓他們制約住,纔會拿火災沒有辦法,她查看了所有的火災報道,在這個時候一場火災燒的絕對就是馬英傑們的計劃了,特別是古慶明失蹤了,邱丹丹更相信,路明飛纔是一切的幕後操縱者。她這次是偷着從醫院溜走的,醫院不讓她走,一定要馬英傑去接,可她呆不下去了,火災鋪天蓋地的潮水漫得到處都是,她實在是躺不下去了,就隻身回到了北京,聯繫上了賀子龍。
邱丹丹一動不動地望住路明飛,賀子龍怕她離開,趕忙迎出來,殷勤地將她請進去。
“路總,這就是吳都才女邱丹丹。”賀子龍靈機一動,用了才女這個稱謂。
路明飛伸出手來,要跟邱丹丹握,居高臨下的目光掃在邱丹丹臉上,後來又移到胸脯上,肆無忌憚地看着。
邱丹丹沒跟路明飛握手,只說了一句:“我還以爲是哪位財神爺呢,原來是路大公子啊,久仰,久仰。”
“路總對你可是慕名已久呢,幾次都說要請你坐坐,怪我服務不周,沒把這信息轉達給你。”賀子龍在路明飛面前,狀若一條小狗,尾巴搖得極歡。
“認錯人了吧賀主任,路大公子這樣級別的,能記得我一個小女子?”邱丹丹說着,衝路明飛助手看了看。那助手十分機靈,立馬搬開椅子,殷勤倍至地請邱丹丹坐。
“邱小姐看來對我有意見啊,子龍你怎麼搞的,提前也不把誤會消除一下。”路明飛衝賀子龍朗笑着,掃在邱丹丹身上的目光多少帶點不屑。
“意見不敢有,敬畏倒是不少。路總的大名,誰聽見誰怕啊。”邱丹丹以牙還牙,自以爲回擊得很有份量。她顯然低估了路明飛的能耐,也小看了賀子龍主任。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你絕不能小瞧,更不能不拿他當回事。一是如暴富的開發商,太多的人瞧不起他們,鄙視他們。帶着貶義稱他們“土錘”、“暴發戶”,以爲他們除了有錢,別的什麼也沒有。錯。在路明飛的眼睛裡,這個世界是他們的,他們無所不能,無所不勝。他們能成爲暴發戶,就是敢蔑視一切,踐踏一切。所有的規則對他們都不起作用,法律還有制度那是用來對付別人的,對他們不起任何作用。他們不但敢踩法律的紅線,還敢踩破它的底線。踩破了又能如何,世界照樣對他們微笑。他們所以有今天,就是不把一切當回事,想怎麼來就怎麼來。上可玩弄權力,下可魚肉百姓。他們用非常聰明非常大膽的手段淘得第一桶金,然後又用這桶金去俘獲權力,將權力變成自己的袍哥袍弟,將權力輻射下的一切變成自己佔有這個世界掠奪這個世界的資本。這個世界看似無比強大,到了他們手裡,全都當泥團玩,想玩出什麼就能玩出什麼。說雅一點,是他們水深,能淹沒一切。說粗俗一點,是他們無恥,敢踐踏一切。
另一種就是重權的掌控者。世界上所有的分化是由三樣東西造成的,一是知識,也就是文明程度。二是金錢,貧窮與富有。三就是權力。而前兩樣又受第三樣控制,因此說,權力對人類的傷害最大。人類所以有那麼多災難那麼多不公不平,說到底都是權力作用的結果,當然,這個權力是強權,而不是公權。當權力一味地想製造不平,世界就再也沒有公平而言。
可惜邱丹丹意識不到這些,受過一次重傷的邱丹丹依然年輕氣盛,她沒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或者說更加曲解了,比原來更爲衝動,更意氣用事。邱丹丹固執地認爲世界應該有公平公理,她在內心裡不斷地放大自己,以爲憑着一腔正義滿身激情,就能替自己討回公道。
這是年輕的表現,也是涉世不深的表現。
路明飛呵呵一笑,他見過的這種傻瓜實在是太多了,簡直就是白癡嘛,太不知天高地厚。公平是你們這些人討的,憑什麼?正義是你們這些人捍衛的,笑話!媽的!他恨恨罵了句。臉上卻裝出很欣賞的樣子,近乎陶醉地看着這個青春靚麗豐滿性感的女人。
嫩黃瓜啊,他媽的真嫩。如果不是跟老子作對,還真是個尤物!
作對又能如何,老子照樣吃你!路明飛暗下決心,今晚無論如何,要跟她尚牀。幹了她,她還敢跟自己作對?
“來,邱小姐,我敬你一杯。知道邱小姐在生我的氣,我也不多解釋。反正證據都在邱小姐手上,邱小姐想怎麼着就
怎麼着,我絕不阻止。不過嘛,邱小姐別太辛苦了,保重身體要緊。”說着,一仰脖子,喝下了第一杯酒。那態度,仗義中帶着霸氣,客氣中帶着蠻橫。
邱丹丹滿以爲路明飛要跟她道歉,要跟她說好話,甚至求她不要再幫馬英傑。沒想路明飛根本不把那檔子事當回事,反倒大大方方地支持她把一切告訴馬英傑。邱丹丹懵了,準備好的話全都變成廢話,傻瓜似地捧着酒杯,一時無語。
賀子龍見狀,起身笑道:“誤會,全是誤會,大家都是老鄉,怎麼着也比別人親,邱小姐怎麼會生路總氣呢,當然不會。路總這麼關心邱小姐,邱小姐感激還來不及呢,我說的對吧邱丹丹小姐?”
“我不懂。”邱丹丹生硬地迴應了一句。
“不懂沒關係啊,喝了這場酒,啥都懂了。邱小姐啊,路總可是很重視你的,我也希望通過這場酒,能把一些恩怨化解掉,把誤會消除掉,大家以後就是很好的朋友了。邱小姐有什麼困難,我和路總定會全力相助,如果還想去香港的話,路總也會安排好一切的。”
“我沒什麼困難。”邱丹丹抓起酒杯,猛地喝下。一口嗆着了,連咳幾聲。路明飛拿過紙巾,遞給她,笑吟說:“邱小姐挺有個性的,我楚某就喜歡有個性的人。”
邱丹丹沒接路明飛的紙巾,自己拿過一張,擦了擦,跟賀子龍說:“今天叫我來,就爲這事?”
賀子龍馬上道:“這是小事,不談,不談,今天就是喝酒,酒喝好一切都好,你說呢路總?”
“是,今天請邱小姐來,就是想痛痛快快喝場酒,做個朋友,邱小姐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可是我想跟路總說說那件事!”邱丹丹突然站了起來,一臉正氣地看住路明飛。
路明飛驚訝地擡起目光,戲謔的口氣問:“哪件事?”
“關於林子溝的土地合同,是不是你的公司合同?”邱丹丹問了一句。
路明飛呵呵一笑,不慌不亂地說了句:“你是高檢的還是高法的,邱丹丹你沒喝多吧?來,坐下,有話坐下慢慢講。”
“我沒喝多,路總,我清醒着呢,甭以爲你擺一場鴻門宴,我邱丹丹就會怕。告訴你,不怕。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個世界還沒黑到讓哪個人一手遮住天遮住地的地步,我邱丹丹既然死裡逃生,就有信心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邱丹丹激動了。路明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就怕邱丹丹不激動,激動是一把殺人的刀,現在邱丹丹自己操起了這把刀。
等邱丹丹把話說完,路明飛也起身,雙掌輕擊,拍出了一片掌聲。“不錯啊,到底是上過大學的,見識就是多。妹妹,我怕,我怕行了吧?”說着,手往邱丹丹肩上一放:“來,坐下,坐下慢慢說,在我路明飛這裡,沒有講不透的理,只要你把理講透,該我服輸,我一定服輸。”
第138章
邱丹丹挪了下身子,路明飛的手滑了下來。但他一點不覺難堪,主動替邱丹丹移了移凳子,又道:“不虧是喝飲馬河水長大的,就是烈。烈好,我就喜歡你這脾氣。”
邱丹丹較上勁了,一不做二不休,滔滔不絕講了起來。從違規購買土地到強拆強搬,到自己被買到大西北等,越講越激動,用義憤填膺形容一點也不過分。講到動情處,主動拿起酒杯,用酒給自己壯膽。賀子龍想阻止,路明飛惡惡地瞪他一眼,嚇得他把手縮了回去。
邱丹丹終於講完,這些話埋在她肚子裡好長時間,今天終於痛快地講了出來。
“講完了?”路明飛怪怪地看着她說。
“完了!”
“講得好!感動啊,我敬邱小姐一杯,邱小姐真是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不敬,我自己喝!”邱丹丹再次抓起了酒杯。
“好,先吃菜,等一會,我帶邱小姐到賓館,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我拿了一個方案,如果邱小姐同意呢,咱就按方案辦。如果不同意,就當今天咱沒見面,該怎麼着還就怎麼着。”
“吃菜吃菜,菜上半天了,都還沒動筷子呢。”賀子龍手疾眼快,張羅着給邱丹丹夾菜。
這頓飯邱丹丹吃得非常彆扭,她在心裡想,路明飛是不是怕了,想跟她私了,或者想收買她?這事不能私了,絕不能,不管路明飛給她什麼好處,都不能答應!
路明飛什麼好處也沒給。飯剛吃完,他就說:“既然話談開了,我也不遮掩了,這次來,我就是解決這事的,方案在賓館,如果邱小姐同意,我們就籤個協議,該怎麼賠我路明飛怎麼賠。如果邱小姐不同意,就請邱小姐拿出方案,只要能解決問題,我路明飛絕不討價還價。”
邱丹丹信以爲真,老老實實就跟着去了。結果剛到賓館,路明飛就翻了臉。怒不可遏地甩給邱丹丹兩個嘴巴,打得邱丹丹傻了似地呆立在那裡,半天反應不過。
“媽的,跟老子講理是不是,給臉不要臉,以爲你是誰啊,不就一個臭表子?!”
邱丹丹眼冒金花,手捂着臉,半天才道:“你個流氓,惡棍!”
“流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原來我是流氓啊。”路明飛斷然撕下假面具,剛纔酒店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不見了,轉眼就變成一條惡狼。一把撕住邱丹丹:“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流氓了?”
“你敢!”到這時候,邱丹丹還沒意識到危機,還以爲路明飛只是嚇嚇她。等意識到危機真的降臨時,一切都晚了。
路明飛藉着酒興,一把抱過邱丹丹,當着賀子龍和助手的面,憤怒地將邱丹丹丟到了牀上。嘴裡罵道:“老子就愛你這樣的,有血性,好,今天讓你看看,啥叫流氓。”然後又衝賀子龍吼:“還楞着幹什麼,把燈全給我打開,我讓你們開開眼!”
邱丹丹的叫喊聲中,路明飛扒光自己,毫無羞恥地就壓了上去。羞恥其實是一件奢侈品,並不是每個人都具有。路明飛如果把羞恥二字丟不乾淨,事業不會做到今天。當他拿下後,還用得着再要羞恥?他助手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場面,牀上發出淒厲的叫喊聲時,助手飛快地拿來攝像機,將角度調整到最佳位置,異常興奮地攝錄了起來……
香港的早晨似乎亮得格外快一樣,馬英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衣服都沒有脫,而這麼好的酒店他竟然就沒好好享樂一下,這麼想的時候,馬英傑去了洗手間,把水溫調好後,任由水嘩啦啦地放着,馬英傑盯着這白晃晃的水流時,猛然記起了邱丹丹昨晚給他打過電話,他趕緊出了洗手間,拿出手機,看了看,確實是邱丹丹打過電話,他昨天太累了,主要是心累。一段在他認爲至真至美的愛情,竟然成了思思嘴裡的另一道風景,難道小女生全是這麼稀裡糊塗就去追一個男人,追到後,某一天再回頭來告訴自己,愛情不是從前的模樣,而是現在的繁華嗎?
馬英傑是真的被思思打擊了一把,他曾經設計過很多回,有一天見到思思會是一種什麼狀況,他也在計算着思思學業有成的日子,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香港遇上了思思,更無法接受的是思思說的那幾句話,他真被傷着了,滿心去守住的愛情到頭來竟然是那一句話,這樣的結果,馬英傑真心沒去想,但是這樣的結果,馬英傑還是得受住,無論他怎麼傷,怎麼痛,這一頁必須翻過去的。
馬英傑沒想到會接到邱丹丹的電話,這個差點被他忘記的女孩,卻偏偏在這樣的夜裡給他打來了電話,他又忽略了她。馬英傑感覺自己有些對不住邱丹丹,不能利用完別人,就不管她吧?
馬英傑回撥了邱丹丹的電話,電話響着,沒人接,就在馬英傑想掛電話的時候,竟然聽到有人說話:“馬大秘書,這麼早還惦記着我家丹丹,我是該感謝你,還是該仇恨你呢?”這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只是這位陌生男人怎麼知道自己呢?馬英傑很有些納悶,不由緊張地問了一句:“你是誰?丹丹呢?”
“叫得真夠親熱的啊。我是誰,你不用管,只是丹丹現在是我的女人,從現在開始,馬大秘書長要是再敢給她打電話,可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着,把手機給掛掉了。
馬英傑握着手機,一頭的霧水。
而邱丹丹昨天就這樣被路明飛當着兩個男人的面用強了。事後,路明飛指給邱丹丹三條路,一,去死。鑽地鐵跳樓隨她選。二,去告。天安門中南海隨她跪。還有一條,乖乖聽他的,跟她去香港或者回江南,想過什麼日子就讓她過什麼日子。
邱丹丹從牀上爬起,一開始她是想哭的,想瘋狂地哭,瘋狂地詛咒什麼。後來她清醒了,默默穿上衣服,衝傻着眼的賀子龍說:“看夠了吧,你是不是也想上?”賀子龍嚇了一跳,他真是沒這個膽,剛纔那一幕,太驚險太過癮了,可他真沒這膽。
“讓他們滾,我困了,也累了。”邱丹丹冷漠地衝路明飛說。
路明飛有點怕,眼神躲避着邱丹丹,不敢看那張臉。
“不用怕,路公子,我既不會死也不會上告,我跟你回江南。剛纔的話,希望你別反悔。”邱丹丹冷冷地盯了一眼路明飛。
邱丹丹真就跟着路明飛睡在一張牀上,而且她居然沒跟路明飛鬧翻,居然沒對路明飛的獸行做任何控訴,而是心甘情願做了路明飛的小三。這個夜裡,邱丹丹的巨大變化,讓路明飛也有些不相信,可這個夜裡,邱丹丹如一隻溫柔的貓一樣,睡得那麼無聲無息。現在,邱丹丹去了洗手間,她要洗澡,要以最漂亮的一面,做路明飛的情人。
馬英傑打來電話的時候,邱丹丹正在洗手間裡,她不會想到馬英傑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更不會想到,路明飛會偷接了她的電話。只是路明飛接完電話後,就把馬英傑的電話信息給刪掉了。馬英傑既然廢了他這麼大一筆買賣,這筆帳他會一點一點慢慢給馬英傑清算。
馬英傑做夢也沒想到邱丹丹會和路明飛攪和在一起,更沒想到掛斷電話的人就是路鑫波總經理的那位文明整個江南的花花公子,他以爲邱丹丹和男友在一起,以爲他這個電話攪了人家的好夢,所以他也沒多想,就去洗手間泡澡去了。
馬英傑把自己剝得精光,整個人泡在這香氣四溢的浴缸裡時,竟然很有些想女人了。一顆受傷的心裡滋滿了肉望,可是他的大腦裡閃現出來的幻覺竟全是司徒蘭,他抱着司徒蘭的身體,聞到了那熟悉的身體味道,那淡淡的茉莉香味,這氣息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彷彿來自無底的深淵,就這麼撲進馬英傑的鼻孔,那一刻,馬英傑感覺自己將司徒蘭抱得很緊,將自己的身體和司徒蘭緊緊貼在了一起,司徒蘭身體的熾熱和溫柔隨着水氣,在馬英傑的內心盛開着-----
幻覺裡,司徒蘭身體舒緩着,在馬英傑懷裡變得那麼柔軟和溫熱,擁抱着司徒蘭的溫柔,馬英傑的心汩汩開始流淚,他的眼睛愈發潮溼,心中一時忘卻了外面的整個世界,彷彿這世上只有他和司徒蘭。而他幻覺中擁抱是世上最柔美的愛。在擁抱中,他和司徒蘭初遇的甜蜜和懵懂涌上心頭,走過的路在記憶中鋪展,說過的話在耳邊縈繞盤旋,曾經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都像磁帶被倒回了起點重新複習。所謂的疲倦,不管是審美還是緣自真實的生活,都會在這鮮明的記憶裡恢復,讓人淚流滿面的震顫。想起曾經那萬端的柔情蜜意,想起曾經那因爲愛而決定廝守此生的諾言,想起曾經那衆裡千尋要與之攜老的摯愛,想起曾經那短暫而無比快樂的時光,想起曾經的纏綿和牽掛------
那一刻,馬英傑深深體味到,擁抱,擁有融冰化雪的溫暖,摧壁毀壘的力量。他不知道愛河中的人們,有多久沒有張開臂膀,有多久沒被攬入懷?可能同榻而眠,卻同牀異夢;可能同桌而食,卻貌散神離,食不說話。如果愛愛已成了例行公事的需要和敷衍,如果親吻不過蜻蜓點水的心不在焉、淺嘗輒止-------那麼擁抱必已生疏、久久忘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