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面,常常是玩笑不斷,而且敢開到很過分的程度。當然,他們沒上過牀,有過不少機會,兩人也都有那種肉望,但最終還是沒上。男人跟女人怎麼開玩笑是一回事,尚牀又是另一回事,很多關係,沒
尚牀 前很微妙,真到了
尚牀 那一步,馬上就複雜起來。馬克寧不喜歡複雜,也複雜不起。有些遊戲看上去很快活,也很刺激,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玩得起的。馬克寧目前還在爬坡,離功成名就還遠得很,況且老婆又把他看管得十分緊,稍有風吹草動,老婆就會殺將過來,鬧個地翻地覆。省府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都知道他家有隻母老虎,亂傷人,所以平日離他很遠。馬克寧呢,也樂意享受這種不帶風險的快樂。他給自己定的規矩是,過過癮就行,千萬別惹出什麼事來。官場中有前途的男人,必須管好兩樣東西,一是嘴巴,不該說的絕不亂說,多半個字也不行。不該打聽的絕不打聽,跟最親近的人也不能打聽。另一樣,就是下面。牀不是亂上的,女人不是亂泡的。所以,馬克寧給人的印象除謹小慎微外,就是不好se,相比那些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俘獲一個的官員外,馬克寧品德就有些高尚。正因爲他是這樣的一個,而且深受路鑫波總經理的信任,羅天運纔會怕馬克寧秘書長的到來。
當然,凌波波是例外。他們二人所以能聊得開,一是經常接觸,常常關賓館裡討論撰寫那些枯燥而又很有高度的文章,彼此熟悉彼此瞭解。二來,是因爲陳剛這個活寶。陳剛說話膽子大,做事膽子也大,慢慢,馬克寧受了影響。至於凌波波,卻又是另一種情況,沒人能瞭解她的內心,包括陳剛,也常常吃不准她。表面看,她是一位工作作風和生活作風都非常開放的女性,之前給陳剛當研究生,兩人搞過一段師生戀,轟轟烈烈,差點把師孃逼走。後來去了北京,北漂三年後,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路鑫波,是路鑫波把她帶回江南的,回來就安排到省委黨校。凌波波能言會道,嘴巴子十分厲害。據說,正是酒桌上噼裡啪啦一通炮,震撼了路鑫波,令路鑫波刮目相看。路鑫波認爲這樣的人才漂到外面真是可惜了,還是讓她回江南,給她提供用武之地。奇怪的是,自從路鑫波把凌波波帶回江南,安排到陳剛手下,兩人關係居然正常了,就連陳剛夫人,竟也大度地接納了凌波波,還常常拉她去家裡吃飯,兩人親熱得不行。世上的事,真是很奇妙,曾經的敵人,轉瞬之間就能成爲親密的夥伴,不但前嫌盡釋,而且再也不設防。箇中奧秘,怕還在這根線誰來穿,針誰來引。
門鈴響了。馬克寧起身開門,打開一看,外面黑壓壓站了一堆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吳都市委董事長羅天運。
“大董事長啊,驚動大駕了,快請進。子妍,你看誰來了,我們的大董事長親臨指導。”馬克寧誇張的聲音響在樓道里,其他幾間房的客人都聽到了。沙發上的凌波波卻沒表現出應有的激動,慢悠悠起身,動作優雅而又冷傲。
“秘書長下來,提前也不通知一聲,我這邊一疏忽,就讓秘書長受委屈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羅天運誇張地釋放着熱情。
“哪敢驚動大董事長,我們只是隨便走走,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學習。”馬克寧將羅天運請進房間,馬克寧住的是套間,本來空間挺大,甚至有些浪費,可一下子擠進這麼多人,房間立馬就變成竹筒子了。後面幾位官職小的見狀,沒敢擠進來,站在樓道里恭候。
“秘書長看來是對吳都有意見啊,聽發利跟我講,房間都是你們自己訂的?”羅天運故意掃了一下房間問了一句。
“就隨便走走,隨便看看,真是不敢太打擾。”馬克寧一邊請羅天運坐,一邊打着哈哈。羅天運的目光卻盯在沙發邊嫋嫋婷婷立着的凌波波身上,凌波波飽滿的胸脯、緊裹在牛仔褲裡的結實的臀以及纖纖細腰讓他有那麼一點兒分神,心裡想,莫非陳剛這隻狐狸王也來了?
“董事長好。”凌波波一邊打招呼,一邊略帶傲慢地伸出手,羅天運瞅了一眼,還是握住了。“大才女啊,怎麼,教授沒一同來?”
“導師喝大了,這陣睡覺呢。”凌波波抽回自己的手,似是恭敬但又像是挑釁地回答了一句。
“哦,那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等會讓他們弄點水果來。”話音未落,已經有人跑出去拿水果了。凌波波看着那人的背影笑了一下,衝馬克寧說:“你們談,我去收拾一下。”
凌波波這話說的十分失禮,人家大董事長帶一干人來看你,你居然要走開,官場哪有這種禮數?果然,羅天運的臉色不那麼好看了,陰鬱中還帶點憤怒。凌波波此舉,不只是對他的不歡迎,是蔑視。加上已經肯定陳剛到了吳都,他的心事更重。江南官場中人,都知道陳剛是誰,跟路鑫波什麼關係。這麼說吧,在江南任何地方,只要你看到陳剛和他的女助理,你就得小心,他們一個是路鑫波的舌,一個是路鑫波的耳。陳剛是黨校副校長,科學發展和特色理論方面的專家,同時又是路鑫波的御用筆桿子。這些年路鑫波發表在國內各大報刊諸如《求是》《光明日報》等的理論文章,還有公開主張的政治觀點,幾乎都出自陳剛之手。此人筆法老辣,聰明過頭,文字方面堪稱天才,總能在最佳時刻發出最佳聲音。可以說,路鑫波在江南多年,江南在理論方面,已是獨家聲音了,朱天佑董事長根本不能相敵,這也是他這次任由路鑫波如此折騰的理由。因爲事故確實發生了,他在江南沒有站穩腳跟的同時,只由讓羅天運獨自去承受來自於路鑫波這一行人的委屈。這一點,他沒有對羅天運明說,但是他相信,羅天運理解。
路鑫波總經理玩理論,羅天運他們學習怕都不夠資格。至於這個傲氣十足敢把羅天運不放眼裡的大嘴巴女人,更得讓人小心。是的,凌波波的嘴巴真是有點大,嘴脣肥厚但很細膩,性感地往外翻着。據說長這種嘴脣的女人有兩個特點,一是牀上功夫異常厲害,二是天不怕地不怕,腦子裡沒有紅線,嘴巴更沒有管束,誰要讓她撞上,只能自認倒黴。
羅天運衝已經轉身而去的凌波波笑笑,這笑非常有意味,然後將注意力從凌波波身上挪開,衝馬克寧說:“秘書長此行,真是看到風景了,吳都這地方,總有讓人看的。”
話中有話。馬克寧回答得也巧妙:“不錯,走遍全省,風景還是吳都這邊獨好啊,這都是大董事長領導的好。”稱呼跟稱呼不一樣,在別的市,稱呼董事長就行,到了吳都,就得稱呼大董事長。羅天運這個市委董事長,雖不是省委常委,但已是副省級,論級別,要高出馬克寧一截呢。論資歷,那就更不用說,羅天運在京的時候,曾經還給路鑫波當過領導呢。要不然,羅天運現在這張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典型的苦大仇深,滿臉怨憤。
“秘書長批評的好,吳都在我的領導下,真是很火啊。”羅天運終於把火字說了出來。馬克寧沒接話,衝圍着羅天運的市委一干人說:“大家辛苦了,我這裡也沒啥東西招待各位,就請諸位諒解吧。”
“是我們不周,秘書長只管批評,等一會,我讓酒店重新安排一下。”高發利終於逮到了說話機會,湊上前去獻了句殷勤,但被羅天運一眼瞪開了。對羅天運而言,他不是跑來向馬克寧獻殷勤的,他的殷勤還不會獻到馬克寧身上,他只是告訴馬克寧,他來了。
寒暄幾句,羅天運坐下,問馬克寧此行來也是爲滅火吧?馬克寧傻傻地問:“什麼火?”羅天運反而被問住。馬克寧呵呵笑了一聲說:“這次下來,是做些調研,我省民營企業的發展取得了長足進步,尤其省裡重新確定經濟戰略目標後,各市在招商引資、發展非公經濟方面做出了一系列探索,吳都一向走在全省前列,這兩年引進的外資比哪個市都多,重大項目一個接一個,看得我們都眼花繚亂,經驗真是要好好推廣。”羅天運知道這都是些假話。調研,騙鬼去吧,上個月省裡剛剛調研完非公經濟發展,吳都落在了三江後面,這陣又說吳都經驗值得推廣。但他不揭穿,官場什麼時候有真話,沒有,就算跟最親密的人談話,也是少半真多半假,何況這種面子上的話。他只是想搞清楚,路鑫波到底在哪,會不會也神秘地住在這幢樓裡?跟馬克寧打了一陣牙戰,羅天運確信,路鑫波不在。真要是在,馬克寧不會這麼坦然。對路鑫波身邊這位紅人,羅天運並不當回事,馬克寧能懵得了別人,懵不了他。
“好吧。”羅天運起身說:“既然調研非公經濟,我讓他們安排一下,秘書長想看什麼地方,盡情地看,吳都還指望秘書長這支妙筆給我們添花呢。不過最近我是焦頭爛額,眼下還火燒屁股呢,實在陪不了秘書長,就請秘書長多擔待一下吧。”
第112章
“大董事長這麼說可就見外了,我們下來,哪敢驚擾您大董事長。這樣吧,我們需要什麼,就找發利秘書長好了。要是發利秘書長忙,就讓政研室的同志給我們帶一下路。”
“不忙,他忙什麼,陪你秘書長就是他最大的工作。”羅天運轉向高發利:“發利啊,我把省裡各位領導交給你了,要是領導們有一絲不滿意,拿你是問。”羅天運在內心冷笑了一下,他們還要找政研室的人,明顯要馬英傑露面,他偏就不給馬克寧這個機會。
高發利馬上點頭表態,見羅天運要走,其他人的腳步先退了出去,羅天運又跟馬克寧客套幾句,下樓了。馬克寧站在樓道里,擴了幾下胸,活動活動筋骨,正準備回房間,手機蜂鳴一聲,來了短信,忙打開,是這邊的李惠玲總經理髮來了,告訴他,事故原因已經確定,是電焊工白天違章施工,電線老化引起漏電引起火災的。馬克寧冷冷一笑,每一場火災的原因都一樣,不是工人違章就是電路老化,老掉牙的招數被反覆用,實在是缺少新意。回到房間,短信又來了,這次不是李惠玲發來的,是古慶明發來的,告訴他,死亡人數確定公佈3人,重傷公佈7人,輕傷公佈10人,暫無失蹤人員。馬克寧眉頭驀地緊了起來,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一串數字,然後落在“公佈”兩個字上。馬克寧真想發條短信過去,問清真實數據是多少?又一想,古慶明未必能把情況掌握那麼透,此時此刻,關於死傷人數,已成了一條警戒線,裡三層外三層不知有多少道崗把在那。
心事凝重地坐下,內心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此行該怎麼開展工作,又如何能把局面控制在手中?他知道,路鑫波讓他留下,絕不是讓他做一枚尖利的楔子,更不是做羅天運等人眼裡的沙子,而是要掌控整個局面,以防吳都局勢被別人操縱。正愁悶着,凌波波進來了。
“我的三管家,發什麼呆,該幹活了。”這麼一會工夫,凌波波就衝了澡,頭髮溼漉漉的,裹挾着一股香氣。剛纔一身牛仔,緊繃繃地勾勒出讓男人丟魂女人妒嫉的身材,突處暴突,奔放如火焰,凹處又非常含蓄地收斂着,讓人的目光跟着陷進去。尤其胸前兩團,根本就裹不住,隨時都有可能奔出來。
馬克寧曾開玩笑對凌波波說:“靠着這兩顆炸彈,你能把任何山頭攻下。”凌波波還擊道:“好啊,三管家,我先攻你怎麼樣?”說着,真就把胸脯挺過來,咄咄逼人,嚇得馬克寧做投降狀,再也不敢拿她的身體開玩笑。可是隻要是男人,你就無法對她的妖冶還有性感視而不見,太誘人了。這陣她換了裙裝,V字領開得很低,紫羅蘭吊帶掩住的兩片酥胸若隱若顯,朦朦朧朧,胸前露出一片粉白,深深的乳溝散發着迷人的光芒。馬克寧短促地看了一眼,慌忙將視線避開,裝作要忙似地說:“叫你來可不是看笑話的,快想辦法,工作該怎麼開展?”
“領導指哪我打哪,我是你的槍,你說打誰本姑娘就打誰。”凌波波一副不在乎的樣,嘴裡嚼着口香糖,看到馬克寧茶几上有外菸,走過去拿了一支,剛要抽,馬克寧走上前,一把奪了
。
“給我正經點,你現在是官員,不是夜總會女郎!”馬克寧真的生氣了。
“我這樣子像官員嗎,親愛的,你可別糟蹋官員兩個字。”說着,還是把煙點了。她抽菸的姿勢真酷,兩隻修長的手指夾着香菸,吸一口,手臂緩緩揚起,性感的嘴脣微微一啓,吐出一長串菸圈。看着菸圈在房間裡憂傷地散開,她的臉上意外地閃出一層暗。吸了一口,忽然掐滅說:“這場火真的是意外,不是人爲?”
馬克寧一驚,很快又淡定地說:“事故原因不歸我們管,我們只需做好我們該做的事。”
“扯淡,事故原因都搞不清,還有什麼該做的?是放黑槍還是放冷槍,你就明說吧,不喜歡婆婆媽媽曲裡拐彎這套。”
“波波!”馬克寧輕斥一聲,凌波波這人,有時政治敏感度很高,有時呢,又表現得很沒覺悟,那張嘴想起什麼就說什麼,很少安過濾器。不像馬克寧他們,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凡說一句話,必要字斟句酌,生怕半個錯字出去,惹下禍亂。
“放心吧我的大秘書長,我再三表過態,你指哪我打哪,我這人就這德性,讓我學你那樣說話,我得累死。”凌波波如此說着。
兩人鬥了一會嘴,馬克寧言歸正傳,再次交待起這次下來應該注意的事項。陳剛那邊不怕,他是老江湖,怎麼說話怎麼行事,他比馬克寧老辣,加上他獨特的身份,就算說過了頭,也沒人敢跟他計較。凌波波不同,這人一身江湖習氣,如果不是路鑫波罩着,怕是早就被踢出局了。一張嘴到哪傷哪,見誰傷誰。人們既怕她,又愛慫恿她,盼着她口無遮攔亂說一氣。官場上從來不怕話多,話越多,失言越重,對方機會就越大。聽馬克寧一本正經叮囑,凌波波煩了,打斷說:“好啦,甭以爲我不懂,你們那套,真要操弄起來,我比你強,少說多做,不喜歡閒着。”說完抓起電話就往外打,馬克寧聽出,她好像是打給記者,沒阻止。真要做起事來,她還是有底的。
誰知電話剛打完,凌波波就發起了火,滿口髒話:“媽的,一百多具屍體,簡直他媽的拿人不當人!”
“什麼?”馬克寧被電擊了般地驚問。
“一幫混蛋!馬克寧,你們都是混蛋,王八蛋!”凌波波瘋狂了,憤怒地摔了茶杯,嘴裡連着罵出一連串髒話,還氣惱地撕扯了一下自己衣服,恨恨一跺腳,也不理臉已變形的馬克寧,摔門而去。
吳都一下子熱鬧起來,馬寧克秘書長的調研,以總管彭易源的火災調查組都進駐於吳都,還有讓人極度不安心的路鑫波總經理,他真的如朱天佑董事長所言,藏在吳都?
羅天運比火災時的頭還要大,還要痛。路鑫波總經理這一次明擺着要置他於死地,要借火災做文章,要讓冉冰冰攻下錢光耀這個山頭。
羅天運現在急需要的是彭青山找到爲人火災的證據,需要司徒蘭拿到冉冰冰和錢光耀的豔照,更需要馬英傑說服馬大姐,摔先批文下來。否則,這一亂攤子,羅天運真的沒能力,沒理由收場。這不吳都市政府召開有關火災的第一次媒體見面會開始了,羅天運不會參和,但是他在密切關注李惠玲的動靜,市府的風向,就是路鑫波總經理的風向,羅天運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媒體見面會,現場記者雲集,攝像機照相機如同各色大炮,提前就把會場架滿了。市裡主要領導沒有出面,常務副總經理古慶明以及外宣部門都沒來,市政府秘書長方揚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光,他是今天的主角。方揚掃了眼會場,咳嗽一聲,開始了新聞發佈會。會場立刻變得安靜,大家全都屏住氣,等方揚通報情況。
“發生這樣的火災,我們很痛心,這是我們安全工作抓得不牢,存有死角。在此,我先代表市政府向各位檢討。”說着,他站起來,衝會場躹了深深一躬。人們正要感動,畢竟,火災發生後,他是第一個代表政府面對媒體的官員,能躹此躬,證明內心是有歉意和內疚的。如今官員只要有點內疚,就能感動到一大片人,那是真正的奢侈啊。
誰知方揚話頭一轉,滔滔不絕談起救險來。只要一談到抗險救災,方揚就變得有激情起來,講着講着,甚至眉飛色舞。他說,火災發生後,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董事長羅天運同志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不怕生命危險,親自指揮滅火。市裡四大班子集體出動,在家領導一個也沒敢休息,全都親臨一線,市政府調動一切力量,全力滅火,保證人民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公安、消防部門快速反應,英勇作戰,表現出極高的素質和一片愛民之心。共出動消防車十三輛,參與救火的消防官兵六十多名,公安幹警出動三百多人次,不幸的是,在救火當中,兩名消防官兵英勇負傷,其中一名傷勢嚴重,目前還在救治當中。
總經理李惠玲、常務副總經理古慶明也在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看望了受傷官兵以及傷員人員,……說到這,方揚的聲音低沉下來,眼裡也閃出淚花。
現場氣氛已經極爲不滿,一聽方揚將新聞發佈會變成頌揚會,有媒體開始發問,今天發佈會的主題是什麼?方揚並不慌,慢悠悠的,作爲政府發言人,他對今天可能出現的各種局面,諸多麻煩,都已做到心中有數。對各種質疑和批評甚至責問,也做足了準備。他擡起一張憂暗的臉,掃了眼會場,掏出紙巾,很莊重地在眼圈那兒擦擦,重又用渾厚的男中音說:“這場大火,雖然我們全力以赴進行了撲救,但是很不幸,仍有四名顧客不幸失去了寶貴生命……”
第113章
會場先是極靜,鴉雀無聲那種,一秒後,譁,炸開了鍋。
果然是四名!這數據是李惠玲總經理要求方揚在新聞發佈上說的,方揚當時不確定地問了李惠玲總經理,“只有4名嗎?”
“4名難道還少了嗎?你還希望多少名?”李惠玲沒好氣訓了方揚一頓,他就把剩下的話嚥了下去,反正數字多少,由領導們說了算,他這個秘書長也不過就是爲領導們辦事的狗腿子罷了,這麼一想,他就懶得操心了,領導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事實,我們要事實!”在場記者幾乎同時憤怒了,質疑聲此起彼伏,會場火藥味十足。不是說有10條人命嗎?難道10和4是一樣的?難道他們瞭解到的數據是假的?
方揚冷眼掃着會場,沉着勁怕人,等記者們喧叫一陣他,他起身,宣佈散會。有記者不讓他走,工作人員強行驅開記者,護衛他離開了會場。這個時候,方揚纔不會多話,話越多,越容易被記者們抓住漏洞,何況真實的數據是多少,他也沒親眼見過,也只是聽羅天運說過,10條人命,而且李惠玲根本就不相信只有10條人命,大家都在尋找數據的真實程度,恐怕真正瞭解內幕的只有馬英傑和彭青山,這兩個人全是羅天運的心腹,他們會說真實的內幕嗎?
李惠玲和古慶明都在查數據的內幕,只是方揚不想知道這些內幕,知道越多,越引火上身。他現在只守住一條,言多必敗。領導說什麼就是什麼,多的話,他一句都不能說,不敢說。而且羅天運一言不發,誰知道羅老闆內心在想什麼,羅老闆越是不說話,越證明火災不是一起簡單的事情。這個時候,方揚必須自保。所以他把情況一公開完,沒問題的話一說完,馬上撤離。至如這幫記者們鬧不鬧事,鬧多大的事,都與他無關。
與新聞發佈同時,網絡上又開始新一番的更猛的抨擊。這邊新聞發佈會還沒完,網絡已經有人曝料說死亡人數早已內定爲4人。內定兩個字一出現,馬上引來大規模網民圍觀。更可怕的,有人開始往外曝數字,都說是真實的,有說35人,也有說50多人,更誇張的,說死亡100多人,重傷60多人,其中有家高職高專一個班的孩子集體去購物,只回來5個。網絡上關於這些敏感的數據滿天飛,每個人都說是真實的,每個人都在證明自己說的是絕對內幕。
可是真正的內幕到底在哪裡呢?有內幕嗎?
圍觀者並不知道,可圍觀者全都相信一定有內幕,一定死傷無數人,一定是政府做了手腳,而且一定是內定。這年頭,還有不是內定的事嗎?
於是大量的照片開始往網上涌,這些照片清清楚楚表明,是現場拍的。濃煙滾滾,火光四射,裡面能看到現場的混亂,看到被困者的慘相。有個女的渾身被火點燃,頭髮都着了火。還有兩個孩子被大火困住,縮在商場一角,拼命哭嚎。有兩具屍體被傳上來,清楚地看到是一對母女。還有一位老者,明顯是窒息而死,樣子很恐怖。
可這些照片就真是來自於吳都嗎?沒人會去問這樣的問題,卻相信這樣的照片全是真的。而且這樣的照片一下子把曹曉林們精心發到網絡上的照片全部衝擊掉了,這年頭,負面的消息永遠是話題,而正面引導力永遠小於負面的聲音。
這些照片被大量複製,瘋狂轉發,引得網絡一片大亂。曹曉林社長頂不住了,開始組織人員刪帖。這邊帖得快,吳都刪得快,雙方較上勁了。可網絡是渾水猛獸,不刪還好一點,你一刪,馬上就像病毒一樣惡性複製,根本控制不住。一時之間,吳都還有新東方商場,就名揚網絡了。就在雙方白熱化的時候,一條由“火災內幕”的網友,發了一條更猛的帖子,火災內幕說:造成人員死亡的主要原因不是大火,而是火災發生後商場強行關閉出口通道,不讓顧客離開,而且傳上了當時商場工作人員喊話的音頻。從音頻判斷,火災發生後,商場的確沒在第一時間組織人員疏散,而是強行扣留,要交完錢再離開,結果錯失了最好機會-----
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更加火爆得難以控制了。各種消息鋪天蓋地,各種質疑和憤怒的聲音幾乎要把吳都吞掉。
曹曉林頂不住了,把網絡的情況告訴了白潔,白潔沒想到會成爲這樣的,她以爲她頂住了,以爲這一塊在她的控制範圍內,可是才幾個小時,情況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呢?
白潔急忙去找羅天運,羅天運哪裡也不敢去,守在辦公室裡等方方面面的消息,一見白潔進來,無力地指了指沙發說:“坐吧。要喝水自己倒。”
羅天運的這個樣子,竟讓白潔的心莫明其妙地痛了一下,這一場火燒得可真不是時候啊,白潔很清楚羅天運此時的壓力,她在努力想爲他分擔一點,可是,網絡的兇猛,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白潔剛一坐下來,羅天運就說:“說吧,情況有多糟?”
“董事長,您全知道了?”白潔心神恍惚地盯着羅天運問了一句。
“你的臉色告訴我了。”羅天運的聲音疲憊不堪,一夜未眠,他真的累了,傷了,也痛了。他甚至後悔,不該放馬英傑走,如果馬英傑在的話,新聞發佈會會成爲方揚嘴裡的4條人命?
路鑫波這隻老狐狸,一方面不相信羅天運說的10條人命,一方面指使政府方面發佈4條人命的消息,他們到底想什麼?還歉水不渾濁嗎?
白潔把網絡上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羅天運,羅天運問了白潔一句:“網名叫‘火災內幕’的人是誰?”
與此同時,馬寧克也問了一句:“這個火災內幕是誰?”
馬寧克在江川貴賓樓看這些帖子,他一看完,就轉身問凌波波。
“我哪知道,網上那麼多人,你都跟我要真名,我找誰要去?”凌波波拿着一串葡萄,邊吃邊吐皮,玩世不恭的樣子。
“敢說不知道?”馬寧克怒衝衝瞪住凌波波,這條消息太具殺傷力,對下一步善後工作,將具有破壞性的作用。對眼下吳都的穩定工作,更如一枚越級炸彈具破壞力。你想想,一旦這樣的事實被傳播出去,穩定兩個字,還怎麼講?
凌波波扔了葡萄,怪模怪樣地看住馬寧克,看了一會,忽然反應過來似地問:“天呀,不會想成我吧?我說老大,你是不是腦子有了
問題?”
“真不是你?”馬寧克冷笑一聲,目光有幾分鄙夷。凌波波急了,大聲叫起來:“我不在現場,這些事我從哪知曉?再說了,我是你叫來的,得爲你着想。吃誰的飯操誰的心這點道理我凌波波還懂吧?”辯解幾句,見馬寧克還是不信,怒了,氣急敗壞說:“你們這幫人除了懷疑別人還能想什麼,媽的,不陪你玩了,我回,我回總行吧?”說着扔了葡萄,起身要出門。
“往哪回?”門突然開了,進來的是陳剛。
一見陳剛,凌波波的火氣小下許多,人也變得懂規矩起來。這倒出乎馬寧剋意料,原以爲陳剛一來,會助長她的傲氣和反常勁,沒想她反而倒乖了。
“她想溜號唄,當逃兵。”馬寧克說。
“不會吧,我們的大丫頭可沒這麼懦弱。”陳剛笑吟看着女弟子,眼裡滿是欣賞。他對凌波波一直稱大丫頭,聽上去有種父親般的關愛與溫暖,但他不是父親。曾經兩人搞得火熱的時候,陳剛是啥親熱就稱呼凌波波啥,不止一次當着學生的面,深情地叫凌波波大丫頭,那時凌波波幸福得一塌糊塗。後來兩人淡了、遠了,陳剛就留下“大丫頭”這稱呼,彷彿專利一般專用在凌波波身上。
“他欺負我,啥時我說逃了,亂懷疑別人。”凌波波告起了狀。
“懷疑什麼?”陳剛樂呵呵地轉向馬寧克,他平時的樣子像個老頑童,說話做事很少有禁忌。除非有些事讓他較真,馬上會變成另一個人。典型的知識分子性格,敢怒敢言,放得開玩得又轉,十分的灑脫與率真。
馬寧克簡明扼要,將網上發生的事告訴陳剛,中間特意提到那個網名叫“火災內幕”的人。陳剛聽了,絲毫不着急,輕描淡寫的口吻道:“急什麼,八成是胡八月,吳都這麼熱鬧,少不了她。”
“胡八月?”馬寧克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還能是誰?哎,大丫頭,八月啥時來的,有些日子沒跟她喝酒了。”陳剛問凌波波。
“我哪知道。”凌波波噘起大嘴巴,接過陳剛手裡杯子,續水去了。美麗的身子在房間裡劃出一道弧,那弧更如一道輕波,掀起人的目光。陳剛不出聲地看住她,心裡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放心,不會有什麼大浪的,再說適當起點浪,未必不是好事。事實總是在謠言中漸漸澄清的嘛。”凌波波倒了水,陳剛坦然接過,翅起二郎腿,沙發上坐下。
馬寧克心裡更加打鼓。胡八月這名記者他不認識,但聽過不少傳聞,這女的好像是香港一家大學畢業的,畢業後先是在外媒幹過一段時間,後來又到鳳凰衛視,然後又被南方一家紙媒高薪挖過來。但她總是惹事,別人不敢捅的馬蜂窩,她使勁捅,而且樂此不疲。別人不敢報的,她窮追不捨,常常能曝出一些驚曝眼球的料來。內幕、黑幕,在她那兒是常事。
第114章
此人在媒體界很有影響力,但也遭到不至一次的封殺。吳都董事長孟成林自殺,第一條消息就是她曝出的,後來孟成林夫人的很多料,也是通過她這個渠道抖露出來的。想不到這次她又這麼快,而且把最狠的一條給曝了出來。
胡八月目前供職在南方一家報業集團,具體職務是報業集團下屬的《南川報》旗下一名記者。《南川報》最近幾年發行量很猛,影響力一路飆升,當然,也令各級政府非常頭痛。
三個人圍繞胡八月,說了一陣,馬寧克非常擔心,陳剛倒是一點不在乎,一再寬慰馬寧克別拿這事當事。他說:“網絡這東西,看着很烈,很火,但只要一口氣吹下去,讓它滅它就滅了。問題就看你什麼時候吹這氣,我的意見,先讓它烈着,也給他們一點壓力,不能讓這些人信口雌黃,一點事實不照顧。”
這意見倒也中肯,馬寧克知道,救火任務不屬於他,滅火更輪不上他,他只是觀察,隨時把消息提供給路鑫波總經理。至於最後採取什麼措施,不由他定。
“好啦,不說啦,既然是調研,我們還是下去走走,看看企業,看看幾家紅火的工業園吧,火的事,到此爲止。”陳剛突然起身,說話的口吻就像他是領導。馬寧克並不介意,或者說習慣了,更多的時候,跟陳剛下來,他就是事實上的頭。不過事實證明,在重大事件面前,陳剛遠比他們有經驗,要不怎麼人人叫他狐狸王呢。
馬寧克他們去工業園區調研的時候,吳都方面又召開兩次新聞發佈會,第一次發佈會,由常務副總經理古慶明主持,古慶明代表市政府向與會記者鞠躬,誠懇道歉,並將死亡人數提高到八名,其中兩名說是救險中英勇犧牲的消防官兵。發佈會上,古慶明還說了一句頗有迴旋餘地的話,目前公佈的數字是經過幾家反覆覈實的,隨着災後調查工作的新進展,我們會隨時公佈最新數據,接受媒體和全社會的監督。同時鄭重承諾,絕不隱瞞事故真相,不瞞報少報一個數字,不護短不遮醜,將這起重大事故完全置於社會監督之下,一切做到透明公開,公正。
古慶明還代表市委市政府,歡迎各路媒體進行深度報道,幫他們查清查實事故原因,敦促他們改進完善工作。對網絡上風傳的各種消息,古慶明未做任何迴應,一再強調要相信省委、省政府,在省委調查組的統一領導下,吳都會認真檢討自己的錯誤,擔起事故中該擔的責任。
政府這邊接着發了兩次新聞發佈會,羅天運沒想到李惠玲還真敢玩這種遊戲,當然了,幕後玩的人是路鑫波,還有古慶明,這種遊戲從來屬於男人們玩的,不過借一個女人之手發佈出來而已。
羅天運很想壓着不動,他把吳都的情況,包括網絡情況全部在電話中向朱天佑董事長彙報了,朱天佑董事長就四個字:“沉着應戰。”便掛掉了電話。
“沉着應戰。”羅天運把這個四個字默唸了好幾次。
羅天運還是給白潔掛了電話,白潔剛回辦公室,沒想到人還沒坐穩,羅天運的電話打過來了,趕緊抓起來問:“董事長,有事?”白潔的聲音都有些顫鬥了,這個非常時刻,大家都在走鋼絲,搞不好都會摔傷,摔死。
“有事。白潔,你讓外宣科立即如開新聞發佈會,澄清網絡照片不是真實的,澄清人數爲10名,澄清沒有內定一說。
第二次發佈會由市委外宣部召開,由外宣科負責人召開,口徑跟第一次完全不一,外宣部負責人一上來便鄭重闢謠,痛斥個別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網絡,大肆發佈虛假消息,擾亂視聽,製造新的混亂。鄭重提醒廣大市民和有良知的人,不要輕信謠言,做到不信謠不傳謠更不造謠。並且沉重宣佈了死亡人數目前爲10人,這個數據千真萬確,沒有任何一點虛假成份,經得起方方面面的記者調查落實。
這一次,記者們又是“嘩啦”一片,炸了窩一樣。只是在新聯發佈會後,羅天運和馬寧克同時聽到了一條駭人的消息,《南川報》記者胡八月失蹤了!
“亂成一團麻了。”羅天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拿起電話就給彭青山打。
“胡八月的人呢?”羅天運直截了當問了彭青山一句。
“董事長,什麼胡八月?”彭青山沒聽明白,但是還是小心地問了一句。
“調查火災的《南川報》女記者,人去了哪裡?是不是你搞的鬼?”羅天運的火氣很大,這個時候,他的人是不能再跟進去亂攪和的。
“哦,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記者啊。我見過,但真不是我乾的。”彭青山委屈地叫了起來。
“迅速查清誰幹的。”羅天運幾乎是吼着說了這句話,便把手機給掛了。他實在不明白,路鑫波要玩什麼把戲。他又一種被路鑫波們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羅天運無力地靠進了沙發椅上,眼皮卻倦得擡不起來--------
而凌波波一聽胡八月失蹤的消息,這次她沒裝住,當下就暴跳如雷,望着馬寧克說:“什麼失蹤,是被失蹤,狠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玩這一手!”
凌波波說這話時,他們剛到華興高科技工業園,陪同他們調研的是高發利和工業園區黨委董事長等,見她發怒,高發利陪着笑臉說:“凌大妹子發火的樣子好怕人,還是笑一笑吧,笑起來才漂亮。”沒想她順口還了高發利一句:“誰是你家大妹子,耍流氓找別人耍去!”一語嗆得,高發利的臉紅了半邊,其他人也跟着不自在。如果不是羅天運有言在乎,高發利真想不陪這幫爺爺、奶奶們。可是現在這個特殊階段,這幫人明顯來者不善,而馬英傑又去了北京,調查組控制在李惠玲和古慶明們手裡,如果他不再把這裡把控住,羅天運怕真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高發利知道這些厲害關係,他只是希望這種亂水摸魚的過程短一些,再短一些。他很清楚,羅天運在採取相對應的手段,可是,情形越來越亂了,羅老闆這一次能化險爲夷嗎?
這一次,高發利很有些擔心羅天運。
接下來,凌波波不停地打電話,好幾通電話甚至打到了國外。顯然,胡八月失蹤令她非常焦急,但又得不到一點實信。凌波波不幹了,衝馬寧克說:“不行,我得馬上回去,否則有人會出事。”面對凌波波的一切,高發利都是冷眼看着,他不會再招惹這位姑奶奶,但是他想弄清楚,這幫人的真實目的。
“能出什麼事,你別亂來,你現在是調研組成員,注意影響。”馬寧克邊說邊拿眼瞟高發利,他發現高發利在偷看他們,當然了,高發利是羅天運這條線的人,觀察他們也是正常的。只是馬寧克的感覺也跟着不好起來。地方政府讓記者玩失蹤,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更糟糕的情況也有。
“我管不了那麼多,她要真有個閃失,我交待不了!”凌波波終於承認,胡八月的到來跟她有關,她跟胡八月的母親保證過,在吳都,絕不會有任何危險,讓胡八月大膽採訪大膽報道就是,出了問題由她負責。
馬寧克這回傻眼,他還真沒想到胡八月是凌波波弄來的,現在的情形根本不明朗,關於數據的說法全是道聽途說,就連李惠玲都不知道真正的數據,而且李惠玲根本就不在現場。他們的人,沒有一個在現場,沒一個人掌握到第一手數據。可這凌波波這丫頭見風就是雨,把胡八月弄到了吳都,現在人還被失蹤了。馬寧克的頭也大了,路鑫波讓他來穩定局面,可這局面似乎越攪越亂。
馬寧克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一次,他很不明白路鑫波爲什麼非要把吳都的局面攪得這麼亂呢?如果僅僅是因爲一個羅天運,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現在,他就這麼讓凌波波離開,等於是把他們一行全給出賣了。而且高發利就在他們中間,此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馬寧克在情急中將目光投向陳剛,陳剛卻笑而不語,好像不關他什麼事一樣。馬寧克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向路鑫波總經理求助。路鑫波一聽完馬寧克的話,衝馬寧克說:“你把電話給她,我來說。”馬寧克追過去,將電話遞給凌波波。
路鑫波總經理開口就訓凌波波說:“亂鬧什麼,回去!”凌波波不服氣,野着性子辯解道:“胡八月可是我的好姐妹,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人家家裡交待?再說了,你可是李姐的地盤,總不能我大話吹出去了,李姐的地盤也這麼不安全?”凌波波跟裡的李姐當然就是李惠玲了,這路鑫波和李惠玲的關係在他們中間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什麼好姐妹,你是你,她是她,以後少說這種沒原則的話!”路鑫波也火了,他不在省府,而是找了一個安靜的小山莊,接聽一切關於吳都方面的消息。他可是派了他的幾大心腹下到了吳都,如果這一次他搞不定羅天運的話,怕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時機了。機不再來,每個人的機會是均衡,路鑫波很清楚。他竟然拿不到羅天運的把柄,就只能用這種天災人禍來逼迫羅天運放棄對林子溝的爭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