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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是沒看見他離開皇宮的時候,臉色有多麼難看。”冰玉又好氣又好笑,臉色很是彆扭:“從前在盛世的時候,他天天跟着公主,事事殷勤,誰能想到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居然爲了帶公主走,不惜把髒水潑到公主您身上,細思極恐,奴婢都覺得頭皮發麻!”
“別說這個了。”騰芽不以爲意的說:“人會變月會圓,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公主既然想得開,爲何從九鑾宮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冰玉是怕人心反覆傷了她的心,所以也不敢貿然多說什麼。
“我在想,從皇上帶我出宮巡查,就已經開始算計我,鋪設這個局一直到現在……應該不是藏匿我身邊的某個不安分的宮人所爲。一定是能操控得住局面,並且與薛翀有聯絡的人。”騰芽眼眸微微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囤積胸腔:“如今小公主已經出生,我的身子也調養的差不多,是時候收拾局面了。”
“主子是懷疑皇后娘娘?”冰玉壓低嗓音問。
“我知道從前宛心還是公主的時候,的確有意拉攏薛翀,達成她的目的。可惜薛翀並未與她聯手。時至今日,這兩個人能否再度勾結,我一時之間也難判斷。但是……也有另一種可能。”騰芽微微揚起下頜,眉目之間盡是涼意:“一個熟悉鮮欽地形的人,一個能從亂軍之中助皇上安全脫險的人,一個看上去毫無威脅實則卻在彈指之間足以與我分庭抗禮的人。”
“是……趙昭華?”冰玉不由得後脊樑發冷。她是知道公主的心性的,若非心有所思,不會輕易去懷疑誰。可是在她看來,那位趙昭華的確掩飾的很好,每次來去,都是以“關心”公主爲由,從不曾顯出半點僭越之心。
“你可還記得我在宮中被刺客挾持的那一回?”騰芽微微蹙眉:“你個被化身秦禹的趙翎兒當衆刺死的刺客,也許就是一個缺口。是一個能打開趙翎兒入宮之謎的缺口。”
“主子是懷疑那個刺客是她的人?故意向您行刺,以博取您的信任?”冰玉不由得身子一顫:“那麼說來,這個女人當真是不簡單,竟然那麼早就開始謀算公主您。”
“未必如此。”騰芽沉眸道:“那個人一直很擔憂,也不曾傷害我,明明有機會挾持着我離開皇宮,卻偏偏要鋌而走險。他讓我感覺到,他是在等一個人,他是想見到那個人。若我猜得不錯,那個人就是秦禹——趙翎兒。而趙翎兒殺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救我,而是滅口。”
“滅口……”冰玉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公主所料乃真實,那趙翎兒入宮一定是有陰謀的。如此說來,她潛伏在暗處假意與公主交好,必然是爲了尋機會下毒手。索性公主您敏覺,發現了這其中的痕跡,不然被她所害還渾然不覺,那可真是太嚇人了。”
“啓稟主子,左惠妃娘娘求見。”小河子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嚇得冰玉身子一顫。
騰芽收回了心思,定了定神:“請進來。”
“是。”隔着門小河子利落的退了下去。
冰玉這時候才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去心裡的恐懼,走去開門。“給左惠妃娘娘請安。”
左清清疾步如風,進來的時候額頭和鼻尖一層薄薄的汗珠。“九鑾宮的事情我才知道,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虧得是皇上信任妹妹,否則豈非讓鮮欽的昏君把妹妹給害死了。那昏君也是的,怎麼可以做這樣沒腦子的事情,他難道不知道貞潔對女子來說,是比性命還重要的事情麼!還虧他是來求親的,依我看,這親求的猶如殺人。好在皇上還是愛重妹妹,處處呵護。只要有皇上的庇護,妹妹什麼都不用怕。”
“縱然皇恩厚重,可我還是難以安心。”騰芽微微一笑:“姐姐坐下,妹妹正有一件事要同姐姐說。”
左清清看她臉色如常的平靜,且眉宇之間有星星點點的流光,便覺得這話是頂要緊的。“好。”
騰芽剛要開口,就看見門外是小河子來了。
左惠妃進來的時候,冰玉沒顧得上關門。這時候看見小河子去而復返,不免奇怪:“什麼事?”
小河子這一回直接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主子,左惠妃娘娘。方纔有人送信入宮,說昨日有賊匪入安城,趁着夜色搜掠偷竊了幾戶人家。其中也包括主子爲趙昭華母親安置的大宅。聽說那位夫人半夜時還在禮佛誦經,撞見了行竊的賊,還因此受了傷。”
“什麼?”左清清不禁一愣:“安城可是裕皇昔日戍守的駐地。即便是如今他貴妃盛世國君,可駐地仍然有他的兵士把守,怎麼可能會有雞鳴狗盜之輩行竊,還誤傷了趙昭華的母親,這不是很奇怪嗎?”
冰玉情不自禁的看向公主,心說這肯定是趙昭華的苦肉計,在這個檔口,用這樣的方式挑起和公主的爭端。
“姐姐有所不知,事情並非這麼簡單。”騰芽微微勾脣:“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就得全力追查。小河子,你吩咐戍衛親赴安城,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務必要儘速緝拿偷竊傷人的賊匪,給趙昭華一個交代。”
“是。”小河子自然明白,騰貴妃着人去查,這些人必得是信得過的“自己人”,他利落的退下去當即安排好。
“姐姐來的不巧,看來我還得去一趟趙昭華的傾波宮。得當面向她解釋這件事。”騰芽柔和一笑。
可是左清清卻有點疑心:“這事情不對。”
她拉住了騰芽的手,蹙眉道:“我仔細一想,就覺得心裡不踏實。其實她被冊封爲昭華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提及過要接回自己的母親來皇城照料,甚至沒有和她母親見上一面。按說溪思淼的勢力雖然不小,想要了結個人,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問題就是,他怎麼可能當着皇上和趙昭華的面,痛下殺手呢?已成事實,他的女兒到底是入宮爲昭華了,說出去他也顏面有光,爲何又要和這個女兒作對?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姐姐耳聰目明,一下子就說中了要害。”騰芽輕輕勾脣,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單薄:“在皇上看來了,我是幫襯趙昭華照料母親,賢惠至極。可在旁人看來,我便是藉着這個由頭,來掌控宮中的局面,逼迫趙昭華不得不向我靠攏,聽從我的擺佈。而她的母親,就成了我手裡捏着的人質,以此作爲要挾。”
“的確有這個意思。”左清清不悅的說:“那現在存疑的,就是趙昭華的態度了。她究竟是把妹妹當做恩人,還是仇人……妹妹心裡有數嗎?”
“正因爲沒有數,才得要去見趙昭華。她一定會給我一個答案。”騰芽溫和而沉靜的眸子,一如往常般清澈。
只是左清清這麼看着,心口不免有些緊。說不上是哪裡,她總覺得面前的騰貴妃和從前有些不同。但是非要說出是哪裡不同了,又沒辦法準確的說出來。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彆扭。“既如此,那妹妹就去吧。”
“好。”騰芽轉身望了冰玉一眼:“去把內務局新送來的那套飾物拿過來。”
“是。”冰玉快步走到梳妝檯前,將錦盒捧了過來。
“昔日姐姐送了好些飾物給我,樣樣精緻。如今妹妹得了一套好的,就想着給姐姐拿去。”騰芽從冰玉手裡接過錦盒,遞給了左清清。“還望姐姐不嫌粗陋。”
“怎麼會呢,妹妹一番好意。”左清清說話的功夫就要打開錦盒。
騰芽卻輕輕的按住了她的手:“這東西不過是小巧,姐姐還是回宮慢慢看吧。”
“好。”左清清溫和點頭:“那我就不耽誤妹妹了。先回去了。”
“得空我去陪姐姐下棋品茗。”騰芽示意冰玉將她送出去,才吩咐人準備了肩輿。
本來傾波宮就離九鑾宮近一些,離漓樂宮也不算太遠。但是產後,騰芽不想把還沒完全恢復好的力氣,都用來走路。何況如今她已經是貴妃,該講究排場的時候,也該好好講究講究。
左清清返回綠水宮之後,就直接回了內室。
櫻桃扶着她落座,才道:“騰貴妃忽然送禮,奴婢怎麼看不明白呢?按說她冊封爲貴妃,咱們送了禮,她也依足禮數回了禮,怎的這時候又送?且奴婢瞧着這錦盒精美精緻,不像是隨意拿來送人的東西,莫非她是覺得自己如今已經是貴妃,身份躍過主子您,怕您心裡不得勁,才故意討好?”
左清清白她一眼:“我豈會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奴婢不敢,不必不是這個意思。”櫻桃連忙道:“可是騰貴妃到底是生下了一個女兒,雖然皇上寵愛的不得了,但是小公主是沒有辦法榮登儲君寶座的。騰貴妃必得要有跟皇后爭鬥的本錢,才能穩穩當當的坐上皇后的鳳椅。奴婢是怕她會對咱們二殿下動心思……”
“越說越離譜了。”左清清不悅道:“咱們有事的時候,騰貴妃可沒少幫襯,否則我早就成死人了,哪裡還有今日。怎的她現在風光了,你便在在我耳畔,說些個小肚雞腸的話?且不說被人聽了去會如何,只是我聽着就覺得不舒坦。若這點信任和包容都沒有,我怎麼與她攜手並肩的走下去。無論是大殿下被冊封爲太子,亦或者是二殿下,是皇上將來的三殿下、四殿下,這些都並非我和她能決定的。還沒有影子的事情,就開始勾心鬥角,你防着我,我算計着你,豈不是很沒趣。”
櫻桃咬了下脣瓣,蹙眉道:“其實……是老爺的意思,奴婢只不過是……”
“櫻桃。”左清清的語氣帶着薄怒:“你不要忘了,你如今只是我的近婢而已。左相府邸的事情,與我無關,更不會與你有關。不錯,我在宮外的時候,父親的確是按照我的意願,幫襯了騰貴妃,可那個時候,他也是爲我思量爲他自己思量。如今我安然無恙,他的心就不好受了,生怕騰貴妃得寵,我在宮裡連站的地方都沒有。我不怪他,他眼中一向就只有權勢,可是櫻桃,你陪我一路走來,騰貴妃爲人如何,難道你還看不透?”
這番話說的櫻桃雙頰生緋,很是羞愧的樣子。“當日,主子您被皇后你們彈壓,不得不詐死躲避劫數。是騰貴妃想法設法保全了我跟楊桃,當時奴婢們並不知道主子您只是假意出宮,還當您真的……也是騰貴妃讓我們好好護着二殿下,奴婢們才懷着這樣的信念活下來。騰貴妃娘娘的確是善良之人,這點毋庸置疑。可是再善良的人,也有她的心中所求不是麼。誰都能看出來,皇上的心裡就只有騰貴妃,只要皇后稍微有些行差踏錯……廢后再冊新後,也就是眼前的事情。騰貴妃娘娘這麼得寵,早晚會生下皇子的,到時候二殿下就……主子,奴婢知道您現在,早就已經沒有了爭寵的心思。可是二殿下是您冒着性命危險生下來的,難道您人心看着他的前程被毀?”
“櫻桃。”左清清雙眼微微泛紅:“我的孩子,是不是儲君,是不是太子,是不是有你們口中的前程,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他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長大,好好的陪伴在我身邊。這是一個母親的真心,是一個過氣寵妃的奢望。只要他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話的同時,左清清打開了那個漂亮的錦盒。錦盒裡面的東西,卻把她嚇了一跳。“這是……”
“這是……飛鳳迎龍金步搖。”櫻桃嚇得一下子跌坐在地,雙眼警惕的看着那盒子裡的金步搖,額頭上的冷汗像豆子一樣的往下掉。“騰貴妃給您這個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
“別胡說。”左清清知道她要說不好聽的話,連忙打斷了她。“這簪子,只有貴爲太后才能佩戴鬢邊。我記得,當初設計這簪子的時候,皇上特意讓畫師描繪了凌夫人,也就是太后的畫像。還是皇上看着那畫像,親自提筆,繪製了三幅金步搖的圖紙,叫內務局看着增減飾物,精雕細琢而成。最終也只是擇了其中一支金步搖,定位鄰國太后才能尊享的殊榮。可是這東西怎麼會在騰貴妃那裡?她給了我,又有怎樣的寓意?不行。”
左清清越想心裡越不安靜:“我要去找她問清楚。”
“主子,這時候騰貴妃應該是去了傾波宮。”櫻桃擔心的說:“要不,咱們先把這個簪子藏起來吧。萬一給人瞧見了,還當咱們是有僭越之心呢。”
“是得要好好收起來。”左清清忽然又舉得不妥:“你去庫房裡挑一些禮品,連同這支金步搖一併送回府中……”
“是。”櫻桃正要起身,卻忽然被左惠妃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行。”左清清蹙眉道:“還是等我問過騰貴妃再決定不遲。”
“那奴婢還是先謹慎的收好。”櫻桃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道:“主子,您說騰貴妃是不是想用這支金步搖,給您一個承諾呢?她是不是想告訴您,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打算和您爭太后的位置?”
“可能吧。”左清清有些吃不準騰芽的心思,她那麼愛重皇上,爲他開枝散葉不是應當的麼。早晚會得一位或者幾位皇子,到時候,她自然是太后。難道她真的沒想過長久的佔據這至高無上的凰權和榮華?
“都是臣妾不好。給騰貴妃娘娘添麻煩了。”
傾波宮中,騰芽等了片刻纔看見趙翎兒。
趙翎兒一身淡淡的水綠色裙褂,使她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清爽。且儘管不施粉黛,她看上去還是那麼溫婉可人,沒有鎏金點翠的飾物襯托,就好似青春少艾的鄰家女孩,叫人覺得親切之餘,絲毫也提不起防備之心。
越是這樣,騰芽反而越是對她不放心。
身子一軟,趙翎兒險些跌跪在騰芽面前,虧的是泊天力氣大,一把就把她給兜扶住了。
“臣妾失儀了,還請騰貴妃恕罪。”
“你這是怎麼了?”騰芽見她這般虛弱,不免奇怪。“是病了嗎?”
“主子不是病了,是嚇着了。”泊天一臉不滿的說:“夫人忽然在夜裡被人所傷,聽說傷勢還不輕呢。主子當即就嚇得暈了過去,這才甦醒還未曾用藥,貴妃娘娘您就過來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冰玉一聽就不高興了。“貴妃娘娘一番好意過來探望昭華,怎麼還成了錯了。”
“冰玉。”騰芽擰着眉頭道:“話多了。”
“是。”冰玉白了泊天一眼,便後退了一步,站在騰芽身邊。心想上回那個嘴巴看來是沒打好,沒讓這泊天長長記性。
“不怪冰玉姑娘,是泊天不懂事。”趙翎兒甩開了泊天扶着她的手,有些搖搖欲墜,臉色卻冷清得緊:“你怎麼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一點規矩都不懂。騰貴妃產後沒有多久,特意來探望,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罷了罷了。”騰芽連忙道:“不要計較這些事情了,本宮是特意來致歉的。昭華也坐吧,咱們不妨慢慢說。”
“貴妃娘娘的話,臣妾怎麼受得起。”趙翎兒看着騰芽落座,才慢慢的坐好:“臣妾將母親的安危託付給貴妃娘娘,已經給您添了不少麻煩了。其實早該將母親接來皇城看顧,以盡臣妾的孝心,可是又擔心着溪府會對母親不利。畢竟……畢竟母親沒有身份,只是個他們覺得不光彩的人。我是怕力有不逮,會讓母親受盡委屈,卻沒想到原來安城也會這般兇險。”
“你的意思是覺得這件事不是偶然?”騰芽直截了當的問。
“是。”趙翎兒毫不避諱的點頭說道:“臣妾甚至懷疑,這件事情就是衝着娘娘您去的。其目的,就是爲了挑撥臣妾與貴妃的關係。若母親真的有什麼閃失,臣妾心中一定會有怨氣,覺得是騰貴妃娘娘沒有照料好母親,纔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還會疑心臣妾得了恩寵,所以貴妃娘娘看不順眼,才故意要讓母親吃苦。從而爲了母親的事情,向娘娘報復。”
“你看的倒是很透徹。”騰芽不動聲色的看着她。
“其實照顧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夾雜在是非之中的人,是這個世上最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之一。”趙翎兒滿臉的真誠,語氣裡透着虛弱:“照顧的好,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照顧的不好,卻要飽受責備,甚至愧疚。當日,臣妾走投無路,是騰貴妃娘娘您主動提出來幫臣妾一把,還讓裕皇爲母親打點一切。這份恩情臣妾都沒來得及回報,又怎麼會誤解娘娘的一番好心呢。無論這個躲在背後的人是誰,出於什麼目的,臣妾都希望娘娘您不要多心。臣妾絕不敢恩將仇報,以怨報德。”
“你能這麼說,本宮心裡就舒服多了。”騰芽看着她可憐巴巴,卻義正辭嚴的維護自己的樣子,當真是覺得她的戲不錯。“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必然得好好調查,無論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爲的意外,本宮都不能姑息。”
“娘娘如今還肯爲臣妾母女費心,着實讓臣妾感動不已。”趙翎兒連忙起身,朝騰貴妃跪下:“臣妾這條殘命,便是要爲貴妃盡忠,以貴妃馬首是瞻,才能報答貴妃今日的恩情。”
騰芽伸手將她扶起來:“昭華這麼說就見外了。你我之間,就是魚幫水水幫魚的關係。你好,本宮也舒心,你若不好,本宮看着也是難受的。畢竟你待本宮有恩,那日,若非你當機立斷,恐怕本宮就死在那刺客手裡了。”
騰芽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的看見趙翎兒瞳孔縮緊,這個細微的變化,很快就被遮掩過去,如同從未有過。“你放心,你母親既然是本宮在照顧,就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帶回你身邊。此事本宮自會徹查之後給你一個交代。”
“多謝娘娘厚愛。”趙翎兒眸子裡的淚珠撲簌簌掉下來:“母親安好,是臣妾心中所願。娘娘肯爲臣妾費心,實屬臣妾的福分。”
“冰玉,讓他們傳御醫過來,好好看看趙昭華。”騰芽起身,拍了拍她的肩頭:“你還年輕,身子要緊,必得要御醫好好給你瞧瞧才能安心。”
“多謝娘娘。”趙翎兒連忙行禮:“臣妾恭送娘娘。”
騰芽從她身邊走過去,脣角就捲了起來。層出不窮的花樣,千人千面的詭計,她已經足夠隱忍和包容了,接下來,她不會再懷仁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