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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了纏繞在眼睛上的布條,取下了敷了足足一整日的藥包,宛心只覺得眼前有絲絲光亮看着特別刺眼。“本宮的眼睛……好像能看見光了。”
“太好了。”雪桃不由的激動起來:“皇后娘娘,您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看能否看見奴婢。”
光太過刺眼,宛心嘗試着睜開眼睛好幾次,都沒能成功。“不行,太刺眼了。”
“奴婢去熄滅兩盞燈。”雪桃起身,走到一側的宮燈旁,揭開了燈罩將燈吹熄。“沒有正對着娘娘的兩盞燈,就不會那麼刺眼了。娘娘再試試可好?”
宛心略微點頭,用手遮擋在眼前,才慢慢睜開眼睛。“好多了。”
雖然眼睛裡能看見的景象,多少有些模糊,可房間的陳設,雪桃的輪廓,她都能從自己的指縫裡看見。“似是好多了,雪桃,本宮能看見你了,只是還看不清。”
雪桃舒了口氣,語氣也是格外輕快:“這便是見好了,娘娘別擔心,再敷兩日的藥,您的眼睛一定會痊癒的。”
“但願如此。”宛心依靠在軟墊上,垂下頭去看自己的手指,才顧得上問:“本宮敷藥無趣,這一日時睡時醒,昏昏沉沉的。到底騰妃是怎查到是毛貴人作祟?毛貴人現下如何了?”
“毛貴人……”雪桃正要說話,就看見一個有些刺眼的人影走進了房中。順勢望過去,她不由得心頭一顫。“你……你……”
宛心聽她的聲音倏然變了,不禁心慌:“雪桃,你這是怎麼了?”
“皇后娘娘,是左惠妃……左惠妃娘娘……進來了。”雪桃雖然不信這世上有鬼,可是看見左惠妃的一瞬間,她的冷汗就打溼了貼身的衣裳,身子不住的顫抖。
“你胡說什麼!”宛心蹙眉,臉色相當不好看:“左惠妃早就入土爲安了。”
“皇后娘娘的眼睛是怎麼了?”左清清忽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且還帶着一絲嫵媚。“臣妾不是活生生的站在您面前嗎?怎的就入土了?”
“你!”宛心整個人像被雷擊一樣的彈起來:“你居然……詐死!”
“噗嗤!”左清清沒忍住笑了出來,連連對皇后點頭:“要不怎麼說還是皇后娘娘最有見地呢,一下子就查出臣妾是詐死。也是虧得娘娘您及早讓臣妾出宮,臣妾纔不用繼續睡在棺槨裡,畢竟那歸西藥是很傷身子的。”
“你……你和騰妃使的手段。”宛心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根本就是你們聯手故意誆騙本宮。”
“哎呦呦!皇后娘娘這眼睛雖然看不見,可是心卻比任何時候的明白。臣妾當初被三宗罪捆着,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讓皇后娘娘狠下心來,送臣妾上路。迫不得已,又怕有人加害自己的孩子,臣妾唯有請騰妃妹妹幫忙,用歸西藥暫且保命。臣妾這一詐死,毛貴人的龍裔被害真相不是也浮出水面了麼!至於對趙昭華下手,不過是寧申一封信胡扯的。而逼迫寧申的人也找到了,就是趙昭華的姘頭,那個戍衛。他可是隸屬皇上的羽林衛。這一對狗男女,懷着向您復仇的目的,居然在宮裡操控了這麼多事情,連臣妾都險些摺進去,還真是不可小覷。”
宛心的臉色隱隱不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懷着向本宮復仇的目的?”
“皇后娘娘,奴婢還未來得及稟告……”雪桃不禁顯出了擔憂的臉色:“那羽林衛的弟弟曾經是咱們府中的親衛,就是在您與焸公主回開樂之後,被賜死的那些親衛之一。”
果然,宛心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縱然她還看不清楚眼前的左清清,可是眼底的怨恨清冷又鋒利。“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既然是本宮的親衛,本宮將他碎屍萬段又如何?”
“這些臣妾可不知道該如何評論。總之禍起於此,如今事情既然查清楚了,那臣妾的公道便可以驗證了。何況皇后娘娘您先前也說了,不願意因此而污損皇家的名譽,對臣妾的事情也不許史官亂寫。至於騰妃的那件事,其實在東窗事發之前,臣妾就已經對她坦白,也獲得了她的諒解。娘娘就不必爲此而焦心了。”說到這裡,左清清恭敬的朝皇后行了個禮,這個禮是她的真心,絲毫沒有半點別的心思。“臣妾不在宮中的這段日子,多虧了皇后娘娘您照顧臣妾的孩子。臣妾知曉,這段日子,每日他的用藥膳食,都是最好的,也虧得是有娘娘您的關照,他才能平安的在後宮裡活下來。如今臣妾的綠水宮已經修繕完畢,娘娘的鳳體又有些不適,臣妾不敢再勞動您來照顧子珺,這就將他帶回去了。”
“怪不得後宮裡發生這麼多事情,居然一點也沒有傳到前朝……”宛心蹙眉道:“怪不得騰妃區區數十侍衛,居然就連後宮的戍衛都不能抗衡,這其中是你一直在幫她周全,幫她操控。”
“是。”左清清大大方方的點頭:“其實臣妾被皇后娘娘您恩准送出宮去之後,就見過了父親。父親得知一切都是騰妃苦心運籌,對騰妃的怨懟也釋然大半。所以自然會樂意幫着臣妾穩住宮中的局面。當然這也並不光是爲了幫助臣妾,實際上,這是對皇上的效忠。若皇上身在外親征,後宮卻大亂,豈非是咱們這些伺候皇上的人的罪過。”
“你們……”宛心怎麼也不相信,騰芽的心居然能這麼大。一個謀害過她的人,她居然可以相信,還這樣幫襯。“好哇,好哇!”
“臣妾告退。”左清清看見皇后的一臉敗相就覺得舒心。她轉過身,蹙眉吩咐身邊楊桃道:“趕緊叫人把宮裡收拾好。該添置的添置,該丟掉的丟掉,戍衛佈防也趕緊着,天色這麼晚了,本宮累了。”
“主子放心,那些奴才們一大早就開始做了,現在已經穩妥了。”楊桃笑眯眯的扶着左惠妃,從容的步出了皇后的內室。
“一大早就開始收拾了……”雪桃聽見楊桃的話,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了,您的眼疾並非是天災,而是**,咱們身邊,一定有左惠妃的人。是她故意害您的。所以在騰妃追查真兇的時候,您纔不能參與,不能出面,這一切,根本就是她們算計好的。”
宛心也算是醍醐灌頂了。“原以爲一切都在本宮的算計之中,卻原來本宮是深陷其中卻不自知。一個親衛的死,就惹出這麼多是非……雪桃……你說皇上會不會責怪?你說當年的事情會不會……”
“皇后娘娘。”雪桃握住了她的手:“不會的,奴婢已經打聽過了,那個親衛當年只是將爲何被處置的緣故以書信告訴了他的哥哥。也就是咱們宮裡這個被騰妃砍斷了手的羽林衛。如今毛貴人已經服毒自盡,那戍衛也被騰妃送去了大理寺拘禁,事情已經了結了。娘娘不必再擔心這個,倒是眼下,極爲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咱們身邊那個吃裡扒外的賤婢。”
“不錯。”宛心捂着心口,定了定神:“揪出這個賤婢的確要緊,雪桃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
“是。”雪桃扶着皇后坐好:“娘娘別擔心了,所有的事情都會處理好的。大不了就是重新來過,只要您還是皇后,只要大殿下還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無論左惠妃還是騰妃,終究也不可能取代您的位置。”
“但願吧。”宛心捂着心口,忽然伸手去抓雪桃的手:“還好,還好有你提醒本宮,纔不至於讓前朝也知曉後宮的種種,否則一旦有什麼****,那本宮就成了罪人,皇上回宮,一定不會寬恕本宮。”
雪桃連連搖頭:“皇上不會如此對待娘娘的。何況這也不是奴婢的功勞。只看左惠妃與騰妃把後宮控制的滴水不漏,就算當日皇后娘娘沒有聽奴婢的勸,想來消息也很難傳到前朝去。”
“是啊。”宛心苦澀的笑了下:“她們心裡都裝着皇上,本宮心裡卻只有仇恨。相形見絀,怨不得皇上寵過左惠妃,寵着騰妃,卻唯獨對本宮如此冷漠。”
雪桃略微思忖,還是皺眉開口:“左惠妃和騰妃的恩寵,也未必不會削減。奴婢現在擔心的是趙昭華。她救過皇上一回了,這次又出宮侍駕。皇上親征,在宮外的每一日都是苦澀兇險的,趙昭華原本就美貌,加之又能在這樣的時候幫襯皇上,朝夕相對……加之騰妃眼下有孕,奴婢唯恐趙昭華再回宮時,恐怕會成爲娘娘新的威脅。”
“怕什麼呢。”宛心笑的艱難:“皇上這麼年輕,身邊的女人只會越來越多。能防一個,能防得住十個嗎?只是經過這次的事情,本宮也算是豁然開朗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本宮心裡有數!”
沉穩點頭,雪桃連忙道:“娘娘只管好好養好身子,其餘的事情交給奴婢來做。”
“嗯。”宛心嘆了口氣:“儘快揪出身邊那個吃裡扒外的賤人,殺一儆百。”
“是。”雪桃退出去的時候,看見皇后孤身一人依靠在冰涼的牀幃,心裡說不出的酸澀。到底是誰謀害皇后,這個人非死不可。
綠水宮中,一切都打點的差不多了。
左清清環視了一圈,總算滿意,就聽見外頭的戍衛通傳,說騰妃過來了。她連忙領着婢子迎了出去。
“妹妹怎麼這時候過來了,都這麼晚了。”左清清親自上前去扶了騰芽一把:“就別多禮了,妹妹快隨我進屋說話。”
“本想着白天過來的,許是審毛凝和那戍衛費了些精神,這時候才睡醒。”騰芽饒是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姐姐回來,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宮裡都收拾穩妥了嗎?”
“一切都收拾好了。”左清清饒是一笑:“多虧了妹妹設法拖住了皇后,所以綠水宮才能這麼快收拾利索。不然皇后察覺到,必然又要使絆子。”
“姐姐別這麼說。”騰芽幽幽一笑:“若不是姐姐肯吃苦,受了這麼多罪,也讓皇后她們放鬆了警惕,毛貴人的事情也不會查的做什麼順利。”
“好了,咱們就不必在這裡說這些話了。總之咱們姐妹聯手,皇后自然是不可能作怪的。”左清清使了個眼色,房裡的人便退了下去。“做姐姐的有一句話,或許不該問,但……”
“姐姐說便是。”騰芽微微勾脣。
“讓趙昭華去皇上身邊,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嗎?”左清清蹙眉,嘆了口氣才道:“父親的人從鮮欽返回,對這個趙昭華可是讚不絕口。說她從離開鄰國前往鮮欽的一路上,利用你的人以及宮中隨行的那些人,就已經開始部署好如何接應皇上,去往鮮欽之後,她居然很快就從對方佈下的疑陣中,爲皇上解除了困境。說實話,若非她是女子,應該是很好的將才。她的本事,或者不輸鎮國將軍。”
“那就是說我沒有看錯人,她的確有這樣的本事。”騰芽眼底生出了些許羨慕,也可以說成是嫉妒。“如此不是很好嗎?”
“對皇上來說的確很好。可是對你我而言,卻未必。”左清清蹙眉:“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寧申被迫寫下的我的罪狀,其實毛凝和那戍衛都有去做。他們的確是對趙昭華下了手的,可是在咱們看來,這確實是一件沒有做成的事情。趙昭華自己也絕口不提,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一樣。她無聲無息之間,就避開了這種暗害,不可能說是沒有本事。而我離開皇宮的這段日子,也叫人去暗查過關於她的事情。可是無論怎麼查,能查到的,就只有咱們已經知道的那些,多一丁點都沒有了。這不是很奇怪嗎?一個隨着母親,流浪到鮮欽的弱女子,居然如此精通戰事……我是說她天賦異稟好呢,還是說她做事滴水不漏好呢?”
“趙昭華絕非常人。”騰芽也早就看明白了這一點:“其實讓她出宮伴駕,我心裡也是沒有底的。但是除了她,這宮裡再找不出可以做到這些的人了。”
“若非有孕,你可以的。”左清清皺眉道:“我現在只擔心趙昭華不會領你這份情。同樣的,我也擔心……”
騰芽知道她擔心什麼,擔心皇上喜新厭舊,擔心她的一番好意,最終只得到皇帝口中的賢惠二字。
“算了算了,妹妹,這麼晚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左清清怕她孕中多思,少不得轉了話題:“對了,這些日子,你一直爲宮裡煩心的事情所困,可否累壞了?”
“姐姐放心,我一切都好。”騰芽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這個孩子也算是比較聽話的。自有孕以來,除了沒有胃口,時常犯懶犯困,別的都好。”
“妹妹的孩子一定是很孝順的,知道心疼你。”左清清伸手摸了摸騰芽微微隆起的腹部,禁不住勾脣而笑:“其實有孕的日子,纔是最舒心愜意的日子。也之後這短短的幾個月,孩子纔是完全屬於你的。與你同吃同睡,被你無微不至的呵護在自己的肚子裡。那樣美好的期待。等到出生,就不能這樣時時刻刻與你相伴了。妹妹要好好珍惜這樣的時光纔是。”
“是呢。”騰芽微微一笑:“我這麼過來,也是想和姐姐說說這事。宮裡的事情姐姐既然回來,替皇后娘娘分憂的事情便要請姐姐來處置了。”
“你放心養胎,其餘的事情我會打點好。”說到這裡,左清清不免有些煩心:“倒是你,怎麼那麼仁慈,乾脆毒瞎她算了。反正她長不長眼睛都是一樣的惡毒。”
“我這身醫術師承徐麗儀,她是一個不怎麼被我父皇恩寵的妃嬪。因爲剛入宮的時候,不諳宮中的生存之道,她得罪了當時的寵妃,被陷害獲罪,在望宮裡一住就是許多年。這許多年之中,她沒有放棄活下來的希望,不僅如此,她還爲望宮裡那些獲罪的婦人治病,對落難的我伸出援手,最終更不惜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說出來也不怕姐姐笑話,其實我最初學這些,只是爲了打發時間,爲了能判斷別人送來的茶水和飯菜裡有沒有下毒,治病救人的事,根本不是我當時的初衷。儘管如此,我仍然不能用這些來害人。這恐怕是我唯一能爲着一身本事,爲徐麗儀堅持的東西了。若非無奈之舉,我也實在不願意用救人的醫術來害人。還請姐姐見諒。”
“唉!”左清清不由得長嘆一聲:“原是如此啊。你堅持得對。徐麗儀,那也是個堅強不屈的可憐女人。她現在可還好?”
“最終也沒能保全她自己,香消玉殞在盛世的後宮紛爭之中。”騰芽不禁嘆氣。
“其實宮裡的女人,命數大抵如此。除了僅有的一些聰明的,能活到老死之日,多半都是死於爭鬥。”左清清拍了拍騰芽的手:“妹妹這麼說了,我心裡也就有數了。要和皇后鬥,咱們就光明正大的鬥。只是這次的事情蹊蹺,居然是由,開樂的一個親衛引起。不過我也不太明白,當日爲何焸公主與皇后要誅殺自己的親衛……難道是爲了嫁禍給皇上?”
“並沒有。”騰芽搖頭:“當日皇上送焸公主母女返回盛世之後,便沒有再與皇后有什麼糾纏。這一點,裕皇叔也是知情的。但是後來開樂被盛世所吞,一時陷入了混亂之中,也不是那麼好追查。”
“不好追查,也並非不能追查,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左清清拍了拍騰芽的手:“父親已經在朝中爲我平復先前假死的事情,後宮裡擺平了皇后,旁人自然也不敢造次。加之毛貴人的事情,你又處理的恰到好處,想必接下來會太平一陣子。妹妹,聽我的,好好養胎,別多思。這世上最親的人,莫過於自己的父母子女,別的……未必。”
“我明白。”騰芽微微一笑。“姐姐,我還想見一個人。”
“哦?”左清清不解道:“你想見誰?”
“看顧子珺的醫女。”騰芽溫眸一笑。
“對了,說來也是奇怪,我也沒見過她的真容呢。好似有外人在,她總是喜歡蒙着臉……”左清清微微蹙眉,朝門外吩咐一句:“楊桃,去看看醫女睡了沒,讓她來一趟。”
“是。”門外,楊桃恭敬的應下。
左清清這才顧得上問:“妹妹怎麼忽然要見她呢?是不是心裡有什麼疑惑?”
“不瞞姐姐,當日我想對皇后用的藥,不過是讓皇后頭昏腦漲,孱弱無力,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於是我只能強硬對抗,妄圖激怒皇后,氣得她生病。但沒想到不幾日,皇后就患了眼疾。原本也以爲是被我氣極所致,直到那一日,醫女好心提醒我保重身子,總覺得她似乎是個似曾相識的人。”
“這就怪了。”左清清不免疑惑:“我聽說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邱葵的閉門弟子,連名字也沒有。怎麼會是你的故人?又竟然會爲了咱們對皇后用藥,這……”
“我也是好奇。”騰芽不免勾脣一笑。
“娘娘。”楊桃返回來的時候,表情不免有些尷尬。“醫女說她已經睡下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不遲。”
“這……”左清清也不免尷尬起來:“她倒是有架子的。騰妃親自過來都不肯相見?”
“罷了。”騰芽微微一笑:“姐姐回來了,宮裡的日子也好過些,要見遲早都能見到的。時候也不早了,妹妹就告辭了,姐姐早點歇着。”
“這樣吧。”左清清略微一想,道:“她是醫女,之前又提醒你注意身子。那明日一早,我打發她去你宮裡,以你胎動不適爲名,若她真的是你的故人,必然會去。如何?”
“那就勞姐姐費心了。”騰芽微微一笑:“姐姐早些歇着吧。”
“楊桃,好好送騰妃。”左清清不捨道:“若非妹妹有孕,不易操勞,真想和你秉燭夜談到東方日出。”
兩人相視而笑,左清清目送她離開,才返了回來。“唉,皇上回宮一切爭鬥又要重新開始了。櫻桃熄燈吧,本宮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