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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子躬着身子進來,行禮道:“主子,方纔從碧波宮傳出消息,說皇后……失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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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冰玉不由得一愣:“好好的,她怎麼瞎了?”
輕輕搖頭,小河子往門口瞟了一眼,才道:“說是氣急攻心,驟然失明。請了御醫也開了方子,但不知道能不能醫好。這也是咱們安插在皇后宮裡的人打探到的消息。只是那人畢竟身份低微,不能在皇后近畔侍奉,所以不確定是不是裝的。”
“她不會裝。”騰芽篤定的說:“她恨我恨得要死,若不是生病,怎麼可能一點事情都不做,由着我這樣踩在她身上。”
“依奴婢看,皇后是做多了虧心事,遭了報應。”冰玉啐了一口:“真是活該!”
“是時候去會會皇后了。”騰芽看了一晚窗外的飛雪,只覺得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寒涼。“拿個厚一點的斗篷吧。”
“是。”冰玉點了下頭,轉身拿了斗篷給她披上。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宛心的碧波宮。
宮門外的戍衛足足添了一倍,大門緊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小河子,去叫門。”騰芽穩穩當當的站在碧波宮的玉階前,看着那道厚實的宮門。
小河子利落的應下,重重的扣響了門環。
頌豐將宮門敞開才發現,來的人居然是騰妃。“奴才給騰妃娘娘請安。”
他趕緊從門裡邁出來,眉目之間有些慌亂:“騰妃娘娘來的怕是不巧,皇后娘娘身子不適,眼下已經歇下了,奴才斗膽請騰妃娘娘改日再來……”
“不必了。”騰芽臉色沉穩,擔憂道:“本宮正是聽聞皇后娘娘鳳體違和,才特意過來請安。”
“這……”頌豐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遲疑不敢動。
“還不去通傳。”冰玉板着臉:“宮裡的御醫不堪用,騰妃娘娘醫術高明,想必這個時候能爲皇后娘娘分憂。”
“可是……”頌豐的話音還沒落,就看見騰妃徑直往宮門這邊來,一副攔不住的架勢。“騰妃娘娘,這奴才可做不了主,皇后娘娘吩咐過不見人……”
騰芽走到他面前,蹙眉邁進了門檻。
頌豐自然是不敢阻攔懷有身孕的騰妃,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你不必這樣戰戰兢兢的。皇后娘娘鳳體違和,身爲妃嬪,本宮若是不過來請安,侍奉在側,心裡也是難安的。”騰芽聲音清冷道:“若是娘娘怪罪,本宮自然一力承擔,這罪責絕不會落在你頭上,你寬心就是。”
縱然騰妃這麼說,頌豐也實在難安,可他想要起身阻攔騰妃的時候,已經被小河子和一個戍衛給按住了。
皇后的戍衛自然也不甘示弱,瞬間拔出了手裡的刀。
冰玉少不得冷笑了一聲:“怎的宮裡的規矩都變了,妃嬪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卻要被戍衛這樣招呼?”
她這麼一問,隨行的戍衛也紛紛拔出了劍,就這麼和皇后的人槓上了。
“不覺得累,你們就舉着吧。”冰玉轉過身,眼底滿是鄙夷之色。
而騰芽才走到前庭的院子中央,就看見雪桃和個臉生的婢子,扶着宛心從正殿走出來。
“騰妃這是要來逼宮嗎?”宛心語氣很是威嚴,她仰起頭,高傲的看着騰芽走過來的方向,儘管眼前一片漆黑,她卻掩飾的極好,如同什麼都能看見一樣。
“藍色白斗篷。”雪桃輕聲在皇后耳邊道。
宛心饒是一笑:“騰妃這身藍色的衣裳極好看,配了件白色的斗篷卻顯得有些單調。你不是不愛出宮門走動麼?怎的今日這麼好的興致,偏要這個時候過來本宮這裡請安?”
“皇后娘娘請恕罪。”騰芽屈膝行禮,點到即止。“臣妾是聽聞皇后娘娘身子不舒坦,所以特意過來的。宮中的御醫一向不堪用,臣妾自問沒有別的本事,唯獨還算擅長醫術,所以想替娘娘瞧瞧。只是不管瞧也好不瞧也好,咱們沒有立在這寒風裡說話的道理,不如還是請娘娘移駕正殿,也省的撲了風。”
“本宮身子無恙,你且回去就是。”宛心生怕騰芽瞧出她的病來,十分抗拒她繼續走過來。“本宮要爲皇上沐浴齋戒乞求平安,沒有功夫在這裡和你風口說話。你跪安吧。”
宛心這樣心急,反而更讓騰芽生疑。“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心急。沐浴齋戒自然是應當的,何況皇后娘娘您一向對皇上都這麼有心思。也不急在一時。可俗話是怎麼說的,病向淺中醫,臣妾是怕耽誤了時候,那娘娘的鳳體恐怕更不安樂。豈非臣妾未能盡心照顧的罪過。到時候,皇上真的回宮了,臣妾要如何交代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宛心握着拳頭,堅硬的指甲戳在自己的掌心,心底恨意叢生。“有過問本宮事情的功夫,不如好好處理一下你宮裡的事。騰妃,你仗着恩寵,仗着身孕,居然如此的不將宮規放在眼底,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臣妾的婢子因何而死,很快就有答案了。”騰芽皺眉道:“在找到真相之前,臣妾是不會送她離開皇宮的。而臣妾如今能安安穩穩的站在皇后娘娘面前,說這番話,並非因爲身孕,也並非因爲恩寵,而是臣妾料到皇后娘娘也猜到皇上如今的處境了。否則按娘娘的脾氣,必然要將事情捅到前朝去。加之還有丁貴儀和毛貴人從旁煽風點火……娘娘心裡恐怕也是巴不得如此。”
“騰妃你……”宛心氣急敗壞的瞪着前方,卻絲毫沒有發現,騰芽的手在她眼前揮了幾下。
“騰妃娘娘你……”雪桃被氣的不輕,沒想到騰妃居然敢這樣冒犯皇后。
“怎麼?”宛心側首,偏向雪桃問。
騰芽輕輕一笑,勾脣道:“原來皇后娘娘的眼睛真的看不到了。”
“你……”宛心猛的轉過臉來:“你居然敢在本宮身邊安插眼線,騰妃,你是真要來逼宮嗎?”
“這話是說的。”騰芽撇嘴:“逼宮不是指篡政篡權,謀奪帝位嗎?臣妾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更何況,皇后以爲自己掌控着整個鄰國不成?至於眼線不眼線的,臣妾可沒花那麼多心思,不如皇后娘娘用心周到,宮中哪一處能沒有你的眼線?”
“你……你簡直豈有此理!”宛心氣鼓鼓的說:“本宮不想和你多費脣舌,你立刻跪安,回你的漓樂宮去。那是你的地方,你想怎麼折騰都行。”
“臣妾心中有兩個疑問。其一,到底是誰逼死寧申,讓他在死之前寫下那樣的東西來冤枉左惠妃。其二,到底臣妾的婢子黃桃撞見了什麼不應當的事情,纔會被人滅口。若皇后娘娘能向臣妾解釋這兩個疑問,臣妾馬上就走。”
“本宮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宛心冷着臉道:“本宮不知道的事情,就算你要逼死本宮,本宮也一樣不知道。更何況,你不過就是個妃子,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本宮!”
“皇后娘娘說的是。”騰芽略微點了下頭:“這事情恐怕就要追溯到三四年前了。若不是皇后娘娘忽然有了大殿下,今天誰住在這碧波宮裡,誰是皇后,尚且難說呢。”
“你……騰芽……你簡直可惡!”宛心氣的嘴角抽搐,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卻根本就看不見眼前的騰芽。“你居然敢這樣羞辱本宮?若不是你勾引皇上,本宮早就和皇上成婚了。你居然敢說這樣的話……”
“騰妃娘娘,您這麼做也未免太過分了。”橘依氣的臉紅脖子粗,一副鬥雞模樣擋在皇后面前:“這裡是碧波宮,還輪不到你一個妃子對皇后娘娘撒野。”
“啪。”
宛心只聽見耳畔一聲響脆的巴掌,緊跟着橘依就哭了起來。“騰妃你……”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騰芽溫眸一笑:“冰玉只不過是替臣妾管教一下這些不懂事的小婢子罷了。想必是後宮裡最近風波連連,皇后娘娘自身又不太平,所以再沒有心思去訓導這些小丫頭,所以她們纔會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撒野,她這樣對着臣妾吼叫才叫撒野,不過臣妾一向脾氣不好,縱然不會慣着她的。”
“騰妃,你是不是真覺得本宮不敢動你?”宛心氣的渾身發抖:“上回你殺了那麼多戍衛,本宮念在你有孕在身,皇上在外又不太平,纔會沒有馬上追究。這一回,你居然硬闖本宮寢宮,還出手教訓本宮身邊的人。你以爲這後宮是你的天下了,所有人你都可以不放在眼裡是嗎?那本宮倒是想要問問騰妃,在你眼底,還有沒有本宮這個皇后?”
“當然有了。”騰芽饒是一笑:“這後宮裡,若是沒有皇后在,豈非早就亂成一鍋粥了。也虧得是皇后娘娘您撐着,才能使後宮和睦。即便真的勾心鬥角起來,誰又敢不給皇后您幾分顏面呢。”
“你……你……”宛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只覺得心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你簡直可惡!”
“騰妃娘娘,皇后娘娘鳳體違和,您還是先回去吧。”雪桃紅着眼睛,疾聲厲色的說:“若是皇后娘娘有什麼閃失,只怕騰妃娘娘您也脫不了干係,又何必玉石俱焚。”
“好一個玉石俱焚。”她這話大有深意,騰芽聽了之後只是淡淡點頭。“皇后娘娘肝火太旺了,這怕這樣的盛怒,最損肝臟。雙目失明也是因此的緣故。你多給娘娘喝點枸杞菊花,最能平幹火明亮眼眸。對了,多勸勸皇后娘娘少生氣,生氣傷的是自己的身子,卻讓不喜歡娘娘的人看着覺得好笑。”
她慢慢的轉身,兀自往外走。
還沒走幾步,就聽見橘依和雪桃大呼小叫的。
“快讓人傳御醫來,皇后娘娘暈倒了……”
“隔三差五的暈倒,皇后的身子是真不怎麼好。”冰玉冷蔑一笑。
“管她呢。”騰芽心裡在意的是雪桃的那句話。玉石俱焚,纔是有心人的目的。也就是說,這件事情背後,一定還有別人的籌謀。那麼,是什麼人能把這一步棋走的如此隱晦?就連她都沒發現這宮裡還有別的謀算。
她和皇后若真的兩敗俱傷,最得意的是誰?
才走出碧波宮沒幾步,騰芽就看見鷹眼急火火的奔來。
“找到了,找到了,娘娘,匕首找到了。”鷹眼用顫抖的手,將匕首遞給騰妃。
“在哪找到的?”騰芽不由得眼前一亮。
“是御湖裡。”鷹眼蹙眉道:“是奴才們好不容易纔從御湖裡撈起來的。這種天氣,御湖結冰很快,又很難下湖水,所以他們現在才找到。”
騰芽握着那把奪走黃桃性命的匕首,眉頭緊鎖。“就只有匕首,沒看見匕首鞘嗎?”
“沒有。”鷹眼擰着眉頭,神情凝重的說:“但這匕首已經很要緊了。”
“是啊。”騰芽點了下頭:“手柄上這一塊,是和田玉。雖然沒有那麼名貴,但已經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也就說,動手的人,絕非宮裡的宮人,甚至戍衛。很可能這匕首是屬於某個妃嬪……”
“匕首上的花紋也很特別。”冰玉掃了一眼,皺眉道:“似乎和宮裡訂製的花紋不同。”
“不錯。”騰芽點頭:“你們看這裡。”
匕首手柄的頂端,有個黃豆粒大小的印鑑痕跡,只是被故意的磨損了。鷹眼和冰玉都有幾分驚訝。
“這個人,行兇之後,扔掉匕首之前,還不忘記抹掉這個痕跡,足見是個細心的人。但既然有印鑑的痕跡,就說明有跡可查。馬上叫人拓印下匕首的花紋,勾勒出匕首的樣子,去皇城中查問每個鐵匠鋪子,銀樓古玩齋之類的地方,追查這把匕首的來源。”騰芽皺眉道:“要快。”
“交給屬下。”鷹眼的眼神裡充滿了希望:“屬下一定會盡快找出來源。”
“好。”騰芽衝她點了下頭。
“主子,您看。”冰玉擡眼望了下遠處,一個蒙着頭巾的女子身後,跟着幾名婢子。“那就是照料二殿下的醫女吧?她怎麼這幅打扮?”
“攔住她。”騰芽蹙眉:“叫她過來。”
“是。”冰玉走過去,衝她說道:“騰妃娘娘在此,請醫女移步行禮。”
那女子並未有半點反抗或者不滿,恭敬的走上前來,朝騰芽行禮:“拜見騰妃娘娘。”
“二殿下如今如何?”騰芽關切的問。
“回騰妃娘娘的話,給二殿下用的藥,一日都不敢停。二殿下的身子硬朗,並沒有半點不妥。”醫女如實的說。
“皇后待二殿下如何?”騰芽的語氣,顯出了她的不放心。
“回娘娘的話,皇后娘娘鳳體違和,鮮少會來探望二殿下。來也是坐坐就走,吩咐民女好生照顧。”醫女垂着頭,面紗完全遮住了她的容顏。
騰芽沉默了片刻道:“那孩子可憐,自幼身子就弱,如今還是這樣的境遇。煩勞你好好照顧她纔是。”
“民女遵命。”醫女恭敬的行禮,卻又忍不住道一句:“聽娘娘的聲音,略有些中氣不足,娘娘有孕,最好能靜心安胎。”
饒是一愣,騰芽皺眉看了她一眼,才點頭:“知道了。”
冰玉卻擔心的不行:“公主,外頭風大,咱們還是趕緊回宮吧。”
“好。”騰芽就着她的手,頂着風,慢慢的往漓樂宮去。“這個孩子,有的不是時候……”
“纔不是呢。”冰玉是真的氣壞了。“公主不管什麼時候有孩子,都會礙了皇后的眼。除非沒有皇后……”
原來不是隻有自己這麼想,就連自己身邊的人也對皇后動了殺心。騰芽只覺得從前真的是白活了,隱忍和寬容,都不能換來宮中的太平歲月,唯有硬起心腸才能保全自己的安寧。
接下來的兩日,宮裡格外的太平。
宛心自身難保,根本無暇找別人的麻煩。
而騰芽也是安靜的等在宮中,思慮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唯一一件好事,便是外頭傳回了密信,趙昭華已經找到了皇上。一切順利。
“公主……”推開門的時候,冰玉還忍不住有些激動。可是看見三公主失神的倚靠在窗櫺,她的心不免一沉。“公主。”
騰芽回過神,凝眸看着她:“怎麼了?”
“您想要找的東西,怕是找到了。”冰玉不免嘆了口氣。
“你是說黃桃身上的痕跡?”騰芽蹙眉問。
“是。”冰玉走過去扶着她:“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好。”騰芽點頭,皺眉道:“去看看吧。”
黃桃的房裡,非但沒有生爐子,窗子都是敞開的。外頭的風雪灌進來,讓這裡特別的冷。
冰玉給公主裹緊了斗篷,才推開房門。
鷹眼已經等在這裡。“娘娘。”
“找到了嗎?”騰芽皺眉問。
“找到了。”鷹眼將查到的結果,交到了騰妃的手上。
騰芽飛快的看過,脣角勾起了一絲冷意。在看看牀榻上躺着的,一動不動的黃桃,她的臉頰,也呈現了一些淤青。這些淤青,是別人捂住了口鼻,不讓她叫出來的罪證。“冰玉,去拿筆墨來,我要把這些痕跡拓印下來。”
“是。”冰玉立即照辦。
騰芽把手搓熱了,纔開始慢慢的畫。鷹眼在她身邊,默不作聲的看着。
黃桃走了這短短的幾日,好像幾年的光景那麼漫長。每個人都在這樣的悲傷中煎熬着,思念和仇恨一日比一日更沉。
“明日,就是第七日了。”鷹眼不是想催騰妃,他只是心疼黃桃還不能入土爲安。
騰芽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就是。黃桃入土爲安之前,我一定還她這個公道。”
“公主,您知道兇手是誰了?”冰玉問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只差一點點。”騰芽心中還是有顧慮的。
“哪一點?”鷹眼不免着急。“娘娘只管吩咐,無論是哪一點,屬下都會竭盡所能去辦妥。”
“別急,明天就能見分曉了。”騰芽勾脣,臉上透出了些許的欣慰。她輕輕的撫了撫黃桃冰冷的臉頰,吩咐冰玉。“你去準備好安葬的事宜,明日午時之前,送黃桃出宮。”
“是。”冰玉點頭。
“讓我去吧?”鷹眼皺眉道:“屬下能爲黃桃做的事情不多,餘下的事,想盡可能多做一些……”
“也好。”騰芽點頭:“那你去吧。”
“多謝娘娘。”鷹眼看着黃桃,微微勾脣:“我先去了,晚點再來陪你。”
這一夜,許多人都難以入眠。索性騰芽並不是其中之一,她挨着枕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天亮,才被冰玉喚醒。
“主子,鷹眼準備好了所有的事情,現在在房中陪伴黃桃。”冰玉一邊替她更衣,一邊擔憂的問:“可是咱們要怎麼揪出這個兇手呢?這好幾日了,也沒在宮裡查出什麼眉目。”
“給黃桃訂製的棺槨,是否運進宮了?”騰芽蹙眉問。
“是。按照公主的吩咐,已經運進宮了。只是還停放在內務府。”冰玉皺眉道:“公主莫不是要將棺槨擡進咱們宮裡吧?不是奴婢忌諱,只是怕後宮裡那些人嘴壞,說些不中聽的話。”
“無妨。”騰芽不鹹不淡的說:“不中聽話,我都聽了這麼多年了。不差這一次。你這就叫人把棺槨擡進漓樂宮,誰若問起,告訴他們今日黃桃下葬。”
“是。”冰玉雖然不知道主子的用意,卻利落的點頭。
“來人。”冰玉一走,騰芽便喚了戍衛進來。
“騰妃娘娘有何吩咐。”來人恭敬的問。
“等下棺槨運送到漓樂宮來,必然會引起公衆諸人圍觀。本宮要你們靜靜的觀察這些人的樣貌、神情、舉止。記住,所有圍觀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走。全都給本宮攔住,無論男女。”騰芽繃着臉,語氣透着威嚴。
“屬下明白。”戍衛恭敬的退了下去。
看着鏡子裡,再不是那麼溫婉的樣子,卻是如今連她自己也偏愛的樣子。騰芽勾起脣角,笑容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