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大道!”
龍雷見狀頓時大驚失色,這一界法力滔天,神通廣大,卻不修道行,仙家常以越階挑戰爲榮,往往在一條大道上越行越遠,難以觸類旁通。
這等文盲金仙,對時光大道最爲推崇,因爲這是屬於太乙主宰的偉岸之力。
太乙道尊盤踞一條時間線,佔據過去,未來,高高在上,俯視一切衆生,他們對金仙出手,從來不是用蠻力神通擊殺,而是玩弄時間。
雷龍兩兄弟曾經有幸見識過一位第三步天君,終極金仙已經積攢三十劫修爲,整整四百二十億年雄厚法力,在天庭之上位居一品神官,吞吐之間混沌界盪漾,跺一跺腳多元宇宙震動!
便是這樣子的強者,前去挑戰一位太乙帝君,沒有一個時辰,甚至沒有一個回合,只是一個眼眸,便是回溯時光抹殺那位金仙弱小時,從源頭杜絕一切意外。
舉手擡足不見絲毫法力波動,輕描淡寫之間,盡顯森羅恐怖。
“他是星神金仙,爲什麼掌握了時光大道?!”
“先前用來擊敗我們兄弟二人,也非星辰大道,難道……”
龍霆重新歸一,渾身顫抖,立在虛空不敢動彈,眼瞳露出恐懼之色,心中浮現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
難道,這位金仙並非新生的天地神聖,而是某位太乙主宰奪舍重生,孕育新胎?
“弟弟,速來拜見老爺。”龍雷高呼一聲,生怕自己弟弟逞兇,再幹出尋死之事,連忙呼喊。
“龍霆拜見大老爺,願老爺超脫歲月,早登太乙,萬古不朽,聖壽無疆。”龍霆在星空中廝混到現在,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角色,頓時山呼海拜。
“起來吧。”
申公豹初到此界,根基尚淺,並不準備大肆殺戮,無論是收爲屬神,還是當成坐騎,兩條本土雷龍都是不錯的選擇。
“謹遵法旨。”兩條雷龍化作青年模樣,身材魁梧,髮絲間閃電流轉,宛如神將,畢恭畢敬立在申公豹身側。
“我剛出世,僅得了些許傳承記憶,對如今宇宙格局知之甚少。”
申公豹詢問道:“你們二人,誰對如今的天地大勢瞭解。”
“老爺在上,不知道您是想要知曉近的,還是遠的。”龍霆念頭一轉,頓時陪笑道:“若是說些近的,附近星空宇宙大小金仙,先天神魔,我們兄弟二人一清二楚,可以細細道來。”
“若是遠的,我們兄弟二人孤陋寡聞,只知曉天庭變遷,五尊失位,神道有缺。”
“先說一些遠的。”申公豹饒有興趣問道,平行洪荒宇宙位居時光主軸之外,存在於一個又一個節點旁邊,自然受到洪荒主天界的影響,輻射,魔改。
出現天庭在申公豹的意料之中,不過想知道,自己如今身處太古那一片歷史當中,干預了那一件歷史大事。
畢竟太古時代,五帝並非永恆固定,只有太一永恆,五方帝君更迭無數次。
龍霆不敢怠慢,將自己所知娓娓道來,自大羅祖神開天以來,此界洪荒歷經了無數大劫,無數次征伐,形成了神仙並立的格局。
天光未朗,鬱積未澄,溟涬無涯,混沌太虛,浩瀚流冥七千餘劫。
大羅開天,道從無生有,有生妙一,一生三元,三元化爲玄元始三炁,三炁化爲三清三境三寶君。
天寶君治在玉清境,即清微天也。其炁始青。說十二部經,爲洞真教主。
靈寶君治在上清境,即禹余天也。其炁元黃。說十二部經,爲洞玄教主。
神寶君治在太清境,即大赤天也。其炁玄白。說十二部經,爲洞神教主。
這便是三位太乙,三位仙道主宰之外,又有五位神道主宰,開闢出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北方曰玄天,西方曰景天,南方曰炎天。
鈞天之主,乃是三仙五神共尊的天帝,名曰帝鈞氏,是人族出身,故而人族爲天帝后裔,天地主角。
蒼天之主乃是青帝,代表了草木精靈,先天神靈一脈,玄天之主乃是黑帝,是水族龍裔之首;炎天之主乃是赤帝,德行超然,被後天生靈崇拜;景天之主乃是白帝,行事手段狠辣,被神靈忌憚,稱呼爲先天魔神。
原本三君超然,五帝治世,天庭能保持一定和諧秩序,但,不出意外就出意外了。
洪荒金字塔是太乙級別的三君五帝——金仙級別的先天神靈——天仙級別的後天神族——以及地仙,乃至地仙之外的萬族,後天生靈。
三君五帝高高在上,先天神靈不理俗事,距離產生了美,讓他們看上去無比神聖。
而,後天神族與後天生靈一同生活在大地之上,爲了爭奪資源,勢必產生矛盾,再加上後天神族有先天神靈拉偏架,恩怨越積越多,只差一個導火線。
白帝居心叵測,主動點了火星,掀起了後天生靈與後天神族的大戰,挑撥了黑帝與赤帝矛盾,讓兩位帝君大戰起來,甚至將不少仙道宗門牽扯進來,有種演化成神仙量劫的趨勢。
而後天帝發現了白帝的陰謀,果斷出手,將其鎮壓起來,又是一場大戰。
最終的結局,無人知曉,只是清楚天庭中有四位帝君受傷了,並且在此之後,天地交感,血雨散落,遍佈了洪荒宇宙,疑似有一位帝君隕落。
一鯨落,萬物生,一位太乙隕落,帶來的利益太過龐大,包括雷龍兄弟在內諸多金仙都虎視眈眈,不求正位帝君,混上一個一品神官便是極好的。
“黑帝與赤帝大戰,天帝鎮壓白帝……”
申公豹目光轉動,越聽越不對勁,這劇本怎麼像是龍漢大劫,龍鳳爭霸,道祖鎮壓魔祖的戲碼。
只不過,這一次鎮壓先天魔神不是仙道道祖,而是神道的天帝,帝鈞氏,鈞天之主!
“天庭失位,神位有缺,隕落是天帝,還是黑帝……”
捏着北方玄元控水旗,申公豹若有所思,然後擡起手打斷滔滔不絕的龍霆,點頭道:“這天地格局,我已經清楚,你在說些近的吧。”
“近一點的?”龍雷,龍霆兩兄弟對視一眼,頓時點了點頭,想起了好幾位昔日素來有恩怨的道友。
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今日,他們的福氣可算到了。龍雷笑容燦爛,如同一朵菊花,拱手一拜道:“老爺,這附近的道友我熟悉啊,東方星空盡頭有一隻甲木雷龍,囤了一池子的先天雷液,那可是積攢法力的好東西,西方有一支乙木風龍,手裡頭有一株後天靈根,端是不凡。”
“不錯,不錯。”龍霆也符合道:“北方有一隻大日真龍,也是身家豐富,練了不少仙丹……”
“你們可真是好鄰居啊。”申公豹神色古怪,萬萬沒有想到,碰見兩個帶路黨。
“爲老爺服務,不辭辛苦。”龍霆震聲道:“能當老爺的屬下,那是修來的福氣啊。”
“低調,低調。”申公豹咳嗽一聲,笑道:“若是能將他們擒來,伱們可以免去坐騎,轉任我座下神將。”
兩條雷龍聞言頓時大喜,給別人當狗與給別人效力,完完全全是兩個概念,後者稍微帶着一點合作的意思。
雖然雷龍兩兄弟在生死麪前,不在乎尊嚴,但,面子這種東西,還是揣在兜子裡面的。
有了帶路黨,申公豹雖然初入此界,卻也如魚得水,趕往了一片又一方星空宇宙,降服了三條雷,木,火真龍,順便還抄了一個家,吞服雷液,煉化仙丹,一時間竟然積攢了數劫法力。
“呦呦,這不是甲木道兄嘛,幾日不見怎麼眼睛都黑了……”
雷龍兄弟望着自家幾個仇敵,頓時開懷大笑,陰陽怪氣了起來!
“哼,你們兩兄弟少貧嘴,當年也是縱橫星空宇宙的狠角色,敢挑戰先天金仙。”
甲木雷龍冷笑一聲道:“現在一樣給人家當狗。”
“你纔是狗。”龍雷破口大罵道:“我們兄弟這是神將,屬神知道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將來能混從龍之功的。”
“都少說兩句吧。”另外一側奄奄一息,鱗片都被剝下來的大日真龍搖了搖頭,都是階下囚,有什麼區別。
不過一個是做奴隸而不得,一個是坐穩了奴隸位置的區別。
“都是金仙天君,你們要知恥啊!”乙木風龍痛心疾首道:“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哪裡有龍族的氣概!”
“你們還有相識的道友嘛?”衆人漫步星空中,申公豹聆聽到後面議論紛紛,頓時插嘴道:“若是再引進一個,便可擺脫坐騎身份,成爲神將。”
“主公,請隨我來!”乙木風龍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拜道:“我認識一個道友,雖然龍身,卻是獅子頭,名曰巨虯獅子,在先天金仙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手,肉身強橫,不妨將其賺過來,豈不美哉。”
諸多龍神對視一眼,齊齊稱是,紛紛勸說申公豹去收服巨虯獅子。
一方面是表忠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存了一點小心思,萬一申公豹不敵巨虯獅子,或者僵持許久,他們就可以趁機逃走。
“那就走一遭吧。”
申公豹似笑非笑道:“你們誰去打前陣?”
“糟了,算計到自己頭上。”幾位龍神暗暗叫苦,他們只是第一步後天金仙,並且大道斑駁不純,如何是巨虯獅子的對手,只怕要上前捱打,甚至有性命之危。
“明公,我願前去。”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龍霆主動跳了出來表態,便是他兄弟龍雷都有些意外。
“兄弟,不要逞能,要見機行事啊。”龍雷傳音勸說道
“放心,我自有謀劃。”龍霆認定申公豹不是一般金仙,甚至有可能是失位的太乙重新修煉,心思不同於其他想要逃跑的龍神,一直想要混個出彩。
“善。”申公豹撫掌一笑道:“你爲先鋒大將,統御諸龍神。”
諸多龍神面面相覷,心中泛起了嘀咕,但,還是老老實實跟着龍霆身後。
因爲申公豹素來心狠手辣,一路上他們敢有一點不對勁,立刻就是番天印伺候,打得幾個龍神懷疑龍生,不敢造次。
邁過了一片又一片星空,最終來到一方古老,玄妙,外表通紅的大宇宙面前。
龍霆咳嗽一聲,走到宇宙前面,高呼一聲道:“巨虯獅子道友,速速出門,你的福報到了!”
巨虯獅子正在宇宙中精修,參悟先天大道,突然耳畔想起龍吟聲,擡頭一望竟然是龍霆,龍雷兩兄弟,還有不少龍神跟隨。
“這兩兄弟雖然戰力不錯,卻終究不是先天金仙的對手,今日糾結了這麼多金仙上門,難道是吃了豹子膽,想要來攻伐我?”
巨虯獅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起身邁出宇宙,來到星空之下,冷聲道:“爾等所爲何事?”
“恭喜恭喜啊。”龍霆笑呵呵道:“道兄你的福源上門了,我們紫炁神庭新建,正缺你這樣的高手。”
“紫炁神庭?”巨虯獅子不屑道:“憑你們幾個後天金仙也想要立下神庭,是誰給你們豹子膽,快點滾出去,否則讓你們見識一下先天大道的手段。”
說着巨虯獅子大袖一揮,就要返回道場,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突然,虛空之中響起一道聲音,悠揚綿長,貫穿虛空。
“道友……”
剎那間,巨虯獅子心中警鈴大作,眼瞳一縮,只覺得潑天的災禍臨門,顧不得許多立刻化作遁光,想要逃離這一片星空宇宙。
“請留步!”
一語落下,虛空震動,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蔓延開來,巨虯獅子不自主停住腳步,不知爲何,竟然想要回頭望上一眼。
“不能看,真的不能看……”
巨虯獅子在心中瘋狂咆哮,拼命將自家頭往前面挪移,一睜一閉之間,一個黑衣紫發,月瞳邪魅的道人,竟然立在了身前。
“道友,你走得好快啊。”
幽幽的聲音響起,如同青蛇在耳畔吐着信子,令巨虯獅子打了一個激烈,手腳冰冷,生出了莫名的恐懼感,有一種溺水般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