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旌旗招展空翻影
元陽童子前去投胎轉劫，玄牝之門也起了轉世投胎之念，不願做一靈寶，想要來世求證金仙大道，修煉不朽道果。
“善哉，善哉，今賜汝道號穀神。”
申公豹讚許其道心堅定，特意傳授玄牝之門一篇大道秘文，有凝聚氣運，加持元神，穩固道心之妙。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弟子多謝老師傳法。”
玄牝之門中器靈得法之後，若有所思，喜不勝收，一點靈性愈發真實堅定起來，持修道法，果斷投入輪迴之中，留下一方靈寶元胎。
玄牝元胎蒼茫古樸，在吞納諸多後天靈寶元胎之後，愈發深邃古老，竟然開始流轉太素之氣，沾染了幾分先天之意。
“算不上先天靈寶，但，可爲先天靈物。”
申公豹託着玄牝元胎，暗暗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將目光落在時光盡頭的滅世四劍上面。
此方虛空大宇宙，以陰德大道和劫運大道爲根基，其餘靈寶皆是後天之數，唯獨陰德與劫運，有希望化作先天靈物。
他手中的玄牝元胎算一件，待到數百億年後，氣運道圖與終焉四劍合一，屆時會演化出一枚終焉道胎，又是一件。
器之道上，先天靈寶與先天至寶地位超然。
先天靈寶地位崇高，相當於一尊先天大羅，先天至寶更是至尊，戰力不亞於一尊混元教主。
與其說祂們是法寶，不如說祂們是器道大羅，是先天神聖的另外一種形態，只是懶得動彈，化作了鍾，劍，斧，幡諸般形態，在原地躺平。
先天靈寶並非大羅的掌中器，而是大羅的道友，道侶，朋友，乃至前輩，師長。
靈寶之下，真正強大的器，是由先天靈物煉製的先天法器，爲太乙道尊的掌中兵。
其中個別突出的法器，甚至可與先天靈寶爭鋒，例如廣成大聖手中用天柱煉製的番天印，又如道德天尊手中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便是極其特殊的法器，而非先天靈寶。
玄牝之門便有煉製成先天法器的潛力，終焉道胎卻要等上億萬年，申公豹將其收起，準備改日去終南山，尋闡教第一魔改大師雲中子。
論煉器的手段，闡教堪稱洪荒第一，而云中子堪稱闡教第二，魔改第一。
第一名是元始天尊，據說曾經開天闢地，練了不少先天靈寶，這一點雲中子自嘆不如，只能朝着魔改方向一路狂飆。
“諸多後天靈寶轉世，算上一株株仙苗，不能沒有人指引。”
申公豹望着輪迴，沉吟片刻之後，開口道：“萬福，乘瑞，長白，你們三人誰願意留在此方宇宙？”
三個童子對視一眼，又驚又喜，齊齊叩拜：“老師慈悲，我們三人皆願留下。”
明眼人都清楚，此方虛空宇宙新生，靈寶祖氣因爲大戰，輪迴的輪迴，遁走的遁走，留下一段空窗期，正是稱尊做祖的好時代。
比起跟着大老爺煉丹修道，他們更願意留在虛空宇宙稱王稱霸，正所謂寧爲雞頭，不爲鳳尾。 шωш⊙ttκá n⊙Сo
“也罷，元陽轉世，且留你們三人在此界傳我道統。”
申公豹點了點頭，望着萬福童子道：“你學道多年，我傳伱一門陣字訣如何？”
“老師慈悲，弟子願學！”萬福童子大喜過望。
“善哉。”申公豹點了點頭，傳了萬福童子道教九字與佛門六字，然後又開創了一本直指天仙的生滅仙陣圖，盡數傳授於他。
萬福童子聽得如癡如醉，顯化出本體葫蘆，演化一根蒼翠欲滴的神藤，根鬚紮根虛空，自成一體，演化生生死死，清微玄妙。
“乘瑞，你尋靈探脈，又想學些什麼？”
申公豹望着第二個童子問道
這些年乘瑞童子，執掌山川大地，乃是一塊百萬載青空靈石仙乳的仙鹿聖靈，得天獨厚，有造化氣息。
“老爺慈悲。”乘瑞童子通靈，心頭念頭一轉，叩拜道：“弟子願學一個多的。”
“我闡教門中，器道最玄。”申公豹撫須一笑道：“我便交你大日真訣，以及元始煉器小傳如何。”
乘瑞童子喜不勝收，沉浸在浩如煙海的器道之中。
最終只剩下一個長白童子，拱手一拜道：“老爺我不挑剔，您傳什麼我都學。”
申公豹頷首示意，欣慰道：“那就傳你煉丹之法，純陽之道，那口純陽丹爐歸你了。”
說着，申公豹從玄牝之門中摸出丹爐元胎，隨手祭煉一番，一件後天靈寶便成了。
“老爺聖恩。”長白童子喜不勝收，學了丹道。
傳下了陣，器，丹，三道源泉，算是傳下了此方宇宙的仙門道統，至於三個童子日後能走到什麼境界，全靠他們己身的造化了。
不過依這三個傢伙如今清澈懵懂，無知無畏的性格，只怕劫難頗多，需要多轉上幾世。
“還得經歷社會的毒打才能成才啊。”
申公豹搖了搖頭，灑脫一笑，劃破大宇宙，來到一處虛空之中，這是主天界的背面。
九霄洞天晉升爲大宇宙，即是存在於長生山，紮根於地脈，又不存在於長生山，外顯於虛空，圍繞主天界的時空運轉，在世界海上沉浮。
而，其中有幾方世界，又是圍繞着九霄宇宙轉動。
其中最明顯的一個世界，便是元陽界，已經被九霄宇宙所吸引，化作下界之一。
元陽童子便是投胎轉世在元陽界，了結因果，積攢功德，待到成仙再飛昇九霄宇宙。
而，九霄宇宙的修士，若非接引之力，需要證道金仙，堪破虛實之後，纔可以飛昇洪荒主天界。
這樣飛昇個沒完沒了，有壞處，也有好處。
至少下界的修士飛昇之後，不會因爲實力過於卑微，被抓去挖礦，當黑奴。
元神修士在元陽界是頂尖修士，在世神仙，在九霄宇宙屬於中層力量，但，在洪荒主天界是真牛馬，連天兵天將都打不過。
畢竟那可是洪荒，地仙不如狗，天仙滿地走，金仙未必都抖一抖，太乙都算不上強者，有名有姓的勢力背後至少有一位大羅天尊。
元神大能？洪荒天界路邊的一株雜草都有可能比元神修士強，是從開天闢地之初存活下來的仙草。“也就是貧道如今是金仙，若是證道大羅，將九霄宇宙劃分九重，三災利害，天人五衰，每渡過一劫就飛昇一次，那才叫做有意思，精益求精。”
申公豹心中嘀咕一聲，邁着步伐，跨越一個又一個宇宙，尋找軌道。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世界海了，如今輕車熟路，很快就順着天界接引之力，重新返回長生山。
一道仙光閃縮，申公豹降臨長生山，望着自家光禿禿的山頭，差點沒有瞪出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一不留神，走錯了地盤。
“公子！”
虛空飛來一道流光，近眼一看，竟然是一位高冠大袖，飄逸瀟灑的文臣作揖，大禮參拜道：“您總算回來了。”
“太宰。”申公豹望着這位恢復精氣神，衣冠古樸的申國老臣，不禁失笑道：“這是什麼章程？”
申國太宰呵呵一笑道：“您也知道，兒郎們是巫道修士，在沒有登天成神前，終究需要血食，錘鍊肉身，血脈返祖，這幾日生火做飯，砍伐了一些靈木。”
“那也不能竭澤而漁，綠水青山纔是金山銀山嘛。”申公豹搖了搖頭道：“還是要可持續發展。”
“有的，有的。”申國太宰不慌不忙，掏出一張規劃圖，笑道：“您看這是畜牧園區，這是伐木園區，這是我們最近勘探的礦脈區……”
申公豹一時無言，可算清楚神武衛百人想要在蠻荒立國，不是信口雌黃，而是有備而來，方方面面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人呢？”申公豹俯視自家的長生山脈，無數山河，始終沒有找到神武衛的身影。
“在上面。”申國太宰笑了笑，指了指蒼穹，只見在雲海之上，無數神人扛着巨木，神料，金石往來，一個個身材魁梧，蠻荒有力，化身工匠，在修築一座宮殿。
“你們是打算在此處立國嘛？”申公豹望着雲海上的巨大宮殿，見怪不怪，因爲朝歌城同樣是飛在天上，與凡民隔絕的。
申國太宰神色一肅，拱手拜道：“這只是一個方案計劃，公子證道金仙，可以笑傲王侯，但，殷商勢大，必須留一條後路。”
“大商三十鬼帝，受人族氣運，陰德加持，祭祀供奉，最弱者亦是散數帝君，不乏有堪比太乙的真流大帝。”
申公豹眼眸深邃，負手而立，緩緩道：“我如何會輕視，此去朝歌城，不過是與殷商帝辛談判罷了。”
“祭祀鬼帝顯聖，多少有損殷商氣數，帝辛的敵人有很多，我們並非他生死大敵。”
“公子高見。”申國太宰點了點頭道：“只要帝辛不想魚死網破，一切都有談判的餘地。”
殷商的體量很大，可以輕鬆碾壓申國，甚至鎮壓金仙道君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問題是，殷商願不願意付出這一份代價。
體量很大，也代表了敵人很多，無論是外面的四大諸侯，八百國度，還是內部古神，祭祀，大巫。
殷商都需要抽出大量的精力去鎮壓，去妥協，這裡多一點，那邊就少一點。
政治的藝術在於妥協。
申公豹與帝辛沒有直接矛盾，雖申國即將被除國，但，將除未除。
況且老國公還活着，說明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你死我活，刀兵相見的地步。
退至長生山立國，接受崑崙的庇護，這是最後的一條路，並非唯一路。
“讓人集合，前往朝歌城。”
申公豹點了點頭，正準備像上次那麼衣袖一捲，帶着衆人飛遁虛空。
這一舉動，卻被老太宰阻住了，老者正色道：“公子乃是帝室神裔，國公之子，一方諸侯，尊貴無比，豈可一人前往朝歌，這不是弱了聲勢。”
“申武何在。”
老太宰大喝一聲，神武衛的統領申武便御車而來，金玉爲頂，神木爲基，拉車的異獸並非天馬，而是五隻龍首麒麟獸，氣宇軒昂，龍威赫赫。
身後一位又一位騎着雙翼天馬的騎士趕來，手中握着青龍，白虎，風伯，雨師……諸多旗幟，拱衛輿車，如諸天神靈護法。
又有小鼓，大鼓，牛角奏樂，歌頌太古人族，蒼茫征伐之曲。
“王侯儀仗。”申公豹側目而視，忽然想起了崑崙盛會上，那位太真元君，也是這般威嚴。
“可惜只是王侯。”老太宰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如今之世，只用成湯賜下的儀仗，當年夏啓賜予我族先祖的王者儀仗不能動用。”
“以公子道君的位格，堪比散數帝君，那套儀仗也是用得起的。”
“如今是殷商天下，自然要遵守殷商的規矩。”申公豹淡然一笑，踏上車架，盤坐中央，化作法主，神光無量，啓動了儀仗。
剎那間，那一杆杆大旗上面的龍鳳，麒麟，風伯，雨師，剎那間活了過來，一件又件法器，散發了恐怖的氣息，加持在騎士的身上，
神道自有威儀，這一條儀仗就相當於一套大陣，上合天道，下應氣數，自動鎮殺來犯者。
這還只是公侯儀仗，若是夏啓賜下的王者儀仗，一旦啓動，只怕是金仙都能鎮殺。
不過，申公豹是去談判的，不是去殺人的。
他是殷商國公，不是外敵，自然不能用夏朝的儀仗。
“踏虛空！”
申國老太宰融入儀仗，成爲法架的一部分，發號施令，讓整個儀軌動了起來，如同一道流光，彷彿一把利劍，劃破虛空，感應人族氣運，踏入九州境內！
浩浩蕩蕩的氣息席捲人世間，沒有絲毫的遮掩，朝着殷商國度前行。
獨屬於申國一脈的王旗高懸，公侯的法架橫空，行駛過一片又一片國度，走過一道又一道山河。
正如申公豹所言，坦坦蕩蕩，招搖過市，向天下萬靈宣告，殷商申國公前來朝拜天下共主帝辛。
九州大地，人族百國，一個又一個偉岸，強大的身影擡起頭，注視這一幕。
突然，有人輕笑一聲道：“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申公豹發來的兵。”
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