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滾滾,愛恨情仇,生死離別,俱都是那苦海之中的一部分。
“柳生,你當真要隨着道長出家,不肯娶我?”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容貌絕美,周身充斥着聖潔的氣機,眼中蓄滿了淚水,雙目之中滿是絕望:“我六歲便到了你家,做了童養媳,如今我等你等到了二十五,已經過了豆蔻年紀,成爲了一個老姑娘,你就這般要棄我而去嗎?”。
女子聲音淒厲,猶若是啼血的杜鵑。
柳生猶若是那枯寂的老樹,靜靜的站在那裡,聞言不語,任憑那女子如何哭訴哀求,沒有半點回應。
在那男子身邊站着一位面容蒼老的道士,這道士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輕輕一嘆:“許晴,這件事沒有對錯,匆忙人世間,只有百載,不過是天地間的過客而已,唯有修行,方纔能長生久視,掌控天地間最爲強大的力量,超脫生死”。
“老牛鼻子,你給我住嘴,此事皆是因你而起,你給我住嘴,我只問柳生,你當真是不肯娶我,要隨這臭道士前往山中修道”許晴的雙目充斥着血絲,臉上滿是哀求。
“唉”柳生終於開口了,輕輕一嘆,並沒有多說,轉過身向着村口走去,逐漸消失在村中,那老道士也轉過身緊隨着年輕男子離去。
“柳生,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那許晴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眼中兩行血淚劃過。
“值得嗎?”柳生與那老道士走了許久,方纔痛苦的抓了抓頭髮。
“人生苦短,何必貪歡數十載,然後化爲一批黃土?”老道士轉過頭看着柳生。
柳生聞言默然不語,隨着那老道士進入了一個宗門。
“師傅”一個容顏靚麗的少女周身仙機縹緲,迎了上來。
“流雲,這是你師弟柳生,你帶他去找了住處,明日拜見祖師,日後這柳生的修行,俱都有你親手教導”老道士道。
“是”。
那流雲看了看柳生,輕輕一笑,露出了小白牙:“柳生師弟隨我來吧”。
匆匆百載,柳生不愧是被這老道士看重的天才,已經度過了三災,成就了一妙境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流雲與柳生結爲夫妻,卻是如此自然,水到渠成,流雲負責教導柳生修行,雙方日久生情。
時間流逝,匆匆二百年再次過去,此時的柳生修爲已經由一妙境界,化爲了先天境界,在這修行界,也算得上是一個高手了。
“生哥,你出關了”流雲看着柳生,眼中滿是柔情,眸子似乎能滴出水來。
柳生點點頭,走過去將那流雲抱住,轉身向着臥室走去。
久別勝新婚,雙方自然是纏綿一番,有童子道:“柳生師兄,掌教喚你”。
柳生整理了衣衫,吻了吻流雲,轉過身向着宗門之中走去。
“見過師尊”柳生對着老道士恭敬一禮。
“不錯,不錯,你如今已經是先天境界,距離造化境界尚差一步,短短兩百年間,你能將修爲提升到這一步,不管是在哪裡,你都是一個天才人物,你爭取早日修爲突破,凝練造化,爲師老了,這宗門的未來,也該交託於你的手中”老道士與百年前相比,蒼老的不成樣子,周身天人五衰之氣環繞。
“師尊”柳生跪倒在地,開始啜涕。
“你不要這樣,爲師還有三百年的時間,三百年之後,你要是能證就造化,爲師便心滿意足了”老道士輕輕一嘆,蒼老的手扶住了柳生。
“生哥,你又要閉關了?”流雲看着柳生,眼圈發紅:“你我夫妻百載方纔相聚一次,不過是三日,爲何閉關如此倉促”。
“師尊大限將至,容不得耽擱了”柳生腳步不停,繼續向着那閉關的石室走去:“我一定要在師傅坐化之前,突破境界,成就造化”。
“哐當”。
大門關閉,那流雲凝視着大門,久久無語。
兩百年後,柳生出關,成功的突破了造化境界,打破了修行界的記錄,受到了老道士的嘉獎,自老道士手中接替了宗門掌教之位。
“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將宗門發揚光大”柳生鄭重道。
“如今看到你成長起來,我終於可以放心的去了”那老道士看着柳生,輕輕一笑,瞬間天人五衰坐化。
“師傅”柳生淒厲的嚎叫一聲,霎時間滿堂哭嚎。
“哎呦,放開我了死鬼”一個女子嬌笑道:“那柳生出關了,被其發現就不好了”。
“師姐莫要擔心,那柳生在替掌教守靈,七七未過,不得離開,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快叫我親熱親熱”。
門外,柳生面色鐵青的拿着一把長劍,手指攥的發白,嘴脣緊緊的抿在一起。
“真想不到,要不是我忽然間想起師傅最愛喝的竹葉青尚未祭奠,只怕這綠帽子我這輩子都甭想發現”柳生聲音冰冷。
屋內的喘息之音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陣手忙腳亂的穿衣之音,屋中的傢俱噼裡啪啦不斷被碰倒,許久之後房門打開,卻見面色慘白的流雲與一個男子身子哆嗦的走了出來。
“師弟,你聽我解釋”流雲聲音沙啞,身子不斷哆嗦。
“不用解釋”柳生擺擺手,打斷了流雲的話:“今日便與你休書一封,你我日後再無糾葛”。
說完之後,柳生筆走龍蛇,一封休書憑空凝聚,手指一彈,那書信瞬間落在了流雲手中。
柳生一雙眼睛看向了那流雲身邊的修士,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師兄饒命,師兄饒命,我也是一時糊塗”那修士倉皇磕頭。
“噗嗤”。
一捧血液飛濺,都大的人頭沖天而起,正要飄散的三魂七魄瞬間被柳生拘謹:“本座要將你的三魂七魄點天燈,直至你魂飛魄散徹底消亡”。
“柳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你原諒我”流雲撲了過來。
“唉”柳生大袖一扶,卻見那流雲已經飛了出去:“緣聚緣散,此話修要在提”。
“柳生,你當真如此絕情,我如今修爲已經不得寸進,只有幾十年的壽命,你一閉關便是幾百年,你叫我守活寡嗎?還是叫我等你一直等到老死”流雲突然怒了,猛地撕毀那休書,欲要追過來質問。
“唉”。
柳生輕輕一嘆,瞬間那流雲飛了出去:“我不殺你,便已經是夫妻情分,你切莫糾纏”。
“柳生,我恨你,恨你一輩子”流雲淒厲道。
柳生無語,繼續離去。
七十年後,流雲天人五衰而死。 ωωω● тт kán● ¢ Ο
“死了”柳生端着酒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雙目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間,那柳生猛然間站起身,瞬間駕馭着雲頭來到了當年的小村莊。
“聽村裡的老人說,幾百年前,這村中有一個靚麗的女子,自幼與人定了娃娃親,後來那夫家山上修道,那女子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討生活,活活的老死,最終在八十歲的時候,那一夜大雪鋪天蓋地,那女子在雪地裡喊着柳生的名字,然後活活凍死了,真是可憐啊”村口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身邊圍繞着一羣孩子,那老者在講故事。
聽着那老者的話語,柳生如遭雷擊,面無表情的來到了村頭的土包前,即便是已經死去,這裡也依舊存留着女子的氣機。
“你終於來了”虛空中一個白衣女子的魂魄在輕輕飛舞,一雙眼睛滿面柔和的看着道士:“雖然你走了,將我拋下了,但我不恨你,只怪命運不公,如今我終於贏了,我贏了,我走了”。
說完之後,那女鬼魂飛魄散。
“許晴”柳生聲音淒厲,亦如當年的許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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