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時左右,蕭瑾瑜沒有讓人通傳便直直踏進了雍華宮。
“容兒這是在作何?你有了身孕,這些事便交給下人做就是了。”
蕭瑾瑜看見沈安容正在縫製着什麼東西,開口說了一句。
沈安容聽見蕭瑾瑜的聲音趕忙擡起頭,就瞧見人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了。
趕緊站起身子,沈安容開口請安道: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皇上萬福金安。”
蕭瑾瑜伸手扶住了她還未福下去的身子,開口溫和的應道:
“朕不是同你說過,有了身孕,私下裡同朕就無需這般多禮了。”
語氣裡竟然有了些許久不曾聽見過的溫馨,沈安容擡眼看了看蕭瑾瑜,笑了笑。
“臣妾謝過皇上。臣妾知曉了,只是有些禮制習慣了,便總是忘記皇上的囑咐。”
蕭瑾瑜也笑了笑,執着她的手坐了下去。
“容兒這是在縫製些什麼?”
看着還沒有繡出什麼樣子的一塊布,開口問了一句。
沈安容看着自己的“作品”,開口回了一句:
“臣妾是想着給腹中的孩子繡一個虎頭帽將來戴。這纔將將開始,還沒繡出什麼樣子來呢。”
沈安容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蕭瑾瑜有些失笑,也未有再說什麼。
不多久。李德勝就帶着御膳房的太監進了雍華宮內。
很快一桌子午膳就已經擺好了。
“好了容兒,用午膳吧。”
蕭瑾瑜說着,拉着沈安容往桌子旁走去。
坐了下來,沈安容看着明顯一桌子精心準備的菜餚,心裡有些納悶兒。
莫不是今日是什麼好日子?蕭瑾瑜彷彿心情甚是不錯的樣子。
想來想去,好像也就是選秀的三個新人進宮了,蕭瑾瑜就這般喜悅?
“皇上,今日三位新妹妹都進宮了,皇上不去瞧一瞧她們,還在雍華宮裡同臣妾用午膳,也不怕三位妹妹傷心難過。”
沈安容吃了一口類似於現代的糖醋里脊的菜,開口說了一句。
蕭瑾瑜執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頓。表情滯了滯,隨後便笑出了聲兒。
沈安容被他的笑聲弄得一驚,有些疑惑的擡頭看向了蕭瑾瑜。
“容兒這可是在同她們吃醋?”
蕭瑾瑜語氣裡掩飾不住的笑意,開口說着。
“朕說過了,在朕的心裡,你與她們是不同的。”
又說了一句,蕭瑾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沈安容聽他說完,又仔細想了想自己方纔說的話,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方纔脫口而出,也沒有仔細思慮,這聽起來,還真是有些深閨怨婦吃醋的樣子。
“皇上。臣妾……”
“好了,朕知曉了,用膳吧。”
蕭瑾瑜笑着打斷了沈安容的話。開口說了一句。
沈安容自是不會再說什麼,低頭安靜的用着膳。
用完了午膳,蕭瑾瑜依舊坐在雍華宮裡,同沈安容閒聊着。
這時,如意正好走了進來,開口詢問着:
“娘娘。您讓奴婢準備的那些藥材,奴婢已經準備妥當了,可是現在給嵐妃娘娘送去?”
“嵐妃?嵐妃怎的了?容兒爲何要送藥材過去?”
如意的話說完。沈安容還未來得及迴應,蕭瑾瑜先開了口。
“回皇上,嵐妃姐姐午前傳出了身子不適的消息。臣妾思來想去,庫裡還有些珍貴的藥材,便想着用完午膳給嵐妃娘娘送去。”
沈安容看向蕭瑾瑜。開口應了一句。
蕭瑾瑜微微愣了一愣,嵐妃身子不適?
蕭瑾瑜微微蹙了蹙眉,彷彿今日進宮的新人裡有一個還是徐府送來的。
“皇上,嵐妃姐姐身子不適,還要照顧碧瑤公主,着實是不容易,臣妾今日晨間在鳳棲宮內向皇后娘娘請安時,瞧着嵐妃姐姐面色都有些蒼白了。”
還未來得及思慮太多,沈安容又開口說了一句話打斷了蕭瑾瑜的思緒。
蕭瑾瑜看向她。點了點頭。
“嵐妃也是跟着朕身邊有些年頭了。”
淡淡的說了一句,沈安容也聽不出蕭瑾瑜話心裡的想法。
“皇上說的極是,那不如皇上同臣妾一同去長信宮探望嵐妃姐姐可好?”
等蕭瑾瑜說完,沈安容緊接着問了一句。
果然不出所料的,蕭瑾瑜點了點頭,開口應了一句:
“也好,朕同你一同去長信宮瞧一瞧。”
沈安容一聽,朝着如意吩咐了一句,便跟在蕭瑾瑜的身後朝着長信宮走去。
如意手裡拿着早已準備好的藥材。眼神兒清明的跟在了沈安容的身後。
李德勝瞧着走在前頭的兩人,心中甚是納悶兒。
皇上今日難得心情這般愉悅,來到雍華宮內探望熙淑妃娘娘。
怎的熙淑妃娘娘還非要帶着聖上往別的娘娘宮中去。
但是也沒有再想下去,左右自己也不會想得明白的。
剛剛踏進長信宮的大門,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讓人甚是奇怪。
沈安容跟在蕭瑾瑜的身側,繼續往正殿走去。
又走了幾步,才發覺長信宮的宮人此刻都規規矩矩的站在殿外低頭候着。
待到蕭瑾瑜和沈安容又走近了些,纔有人發現他們。
“皇……”
宮女的話還未出口,蕭瑾瑜擡手止住了她。
其他的宮女自然也都不敢出聲。
“皇上與本宮聽聞嵐妃不適,特來探望,你們都先下去吧。不必在此候着了。”
沈安容看了一眼蕭瑾瑜,低聲吩咐了一句。
一衆宮人自是無人敢言語,都靜悄悄的退了下去。
又走近了幾步。到了殿門口,便聽見了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音兒你怎的這般倔強!父親爲何非要將你送進宮裡來,母親怎的也不攔着……”
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沈安容也聽不清徐零露後面說了些什麼。
而後便是那日選秀時聽見的徐徽音的清脆的聲音。
“長姐,我已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你莫要再這般了。既然已經進了宮,我也成了良容主子,長姐爲何不替我高興呢?日後咱們便可向從前在府裡一般,我整日跟長姐待在一起,這樣不好嗎?”
而後是長久的沉默,久到沈安容以爲屋子裡的兩人是不是已經睡着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蕭瑾瑜也沒有絲毫要進去的意思。
一聲深沉的嘆息聲傳來,而後又是徐零露甚是無奈的聲音。
“音兒,日後你一定要聽長姐的話。無論有何事都要記得先來同長姐商議一番,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