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你可知這般的儀態,可是一個做皇子該有的?”
沈安容看着眼睛還有些睜不開的三皇子,突然開口,語氣裡滿是嚴厲。
一旁的如意和還未起身的三皇子被嚇得一愣。
如意這是頭一次見着自家娘娘這般嚴厲的對待三皇子。
而蕭琛睿也有些不知所措,母妃今日這是怎的了?
沈安容沒等他應下來。接着嚴肅的開了口:
“你是當朝堂堂的三皇子,日日這般朦朧不清醒的狀態是何般?這般如何成爲一個得用之人!”
三皇子被突然而來的訓斥嚇得一驚,趕忙擡起了頭。
“母妃……”
“今日早膳你便無需用了,回去好好思過,想一想本宮今日爲何會罰你。”
沈安容語氣沒有一絲柔軟,開口冷冷的說道。
“還有,從明日起,本宮會給你尋個夫子,好好教一教你禮儀和四書五經,你明日起便同你的兩個皇兄一同去晉賢書院一同聽夫子講學。”
三皇子直到被如意又帶了下去,都還不知曉母妃今日爲何會發了這般大的火氣。
將三皇子送回了偏殿內,如意朝着錢嬤嬤交待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回到了正殿內,瞧着自家娘娘還坐在那裡。
只是臉上早已沒了方纔的嚴肅冷漠之情。
如意知曉娘娘定是不會無緣無故對三皇子突然這般嚴厲。
“娘娘,您……何苦對三皇子那般嚴厲。三皇子如今不過才三歲多的年紀……”
如意開口,輕聲勸慰道。
沈安容這才被如意的聲音拉回了神兒。
“已經三歲多的年紀了,也該知曉作爲一個皇子的儀態,本宮不能放任他這般懶惰鬆散。好了,本宮自有本宮的思慮,你不必擔憂。”
沈安容應了一句,打斷了如意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如意也便收了口,不再說下去,而是走到了沈安容的身後,一邊替沈安容輕輕揉着額角,一邊開口說道:
“娘娘,奴婢說句逾越的話,奴婢還是希望您有何事能同奴婢說一說,或是給吉祥說一說也行,莫要一個人悶在心裡,奴婢瞧着心疼。奴婢們雖然幫助不了娘娘什麼。但是至少可以替娘娘您分擔一些。”
沈安容一滯,如意果然是個心思細膩的。
如何彷彿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她只是不願意主動問出來罷了。
沈安容伸出手來。拍了拍在自己額角輕揉着的手,開口靜靜地應了一句:
“本宮知曉你們一直關心着本宮,放心便是。本宮需要你們的時候自會同你們說的。”
而偏殿內的錢嬤嬤,得知了熙淑妃娘娘不許三皇子用早膳後,心裡一陣心疼。但也不敢違背。
見着三皇子小小的身子,直直的面壁站着,實在有些心疼的緊。
見着四下無人。終於還是湊了過去。
“三皇子,老奴這裡還有些糖塊,三皇子先吃兩個墊一墊,莫要餓壞了身子,想來熙淑妃娘娘也不是真的想要責罰您。”
錢嬤嬤不知從何處掏出了兩個三皇子平日裡最愛吃的糖塊。
這是錢嬤嬤日日都帶上幾顆在身上的。
因爲三皇子愛吃,但是熙淑妃娘娘又不許他多吃。
因此,錢嬤嬤每日身上就只裝上兩三塊,偶爾給三皇子塞一塊。
平日裡,蕭琛睿一見着糖塊。早已不知其他萬物了,滿心滿意便只有那些糖塊。
但是今日,他只是瞥了一眼錢嬤嬤手中的糖塊,淡淡的開口:
“錢嬤嬤,你拿下去吧,我不吃,母妃說了,午時三刻以前,我什麼都不能吃。連水都不能喝。”
錢嬤嬤看着一張小臉兒上滿是倔強和淡然。
腦海中不知爲何便浮現出了當今聖上的模樣。
真的是像極了,方纔的話語和動作,同當年的文瑄帝真的是像極了……
錢嬤嬤在心裡默默的想着。最終,還是把糖塊收了回去,候在一旁不再言語。
裕英宮內。蕙貴妃看着將將熬好的蔘湯,放進了食盒內,開口吩咐道:
“玉兒。你隨本宮去養心殿。”
“是,奴婢知曉了。”
玉兒提起桌兒上的食盒,跟在了林燕婉的身後。朝着養心殿行去。
這一次,李德勝見着蕙貴妃提着食盒來了,老遠就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奴才給蕙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可是來探望聖上的?”
先行禮請了一安,而後李德勝開口詢問着。
蕙貴妃微微笑了笑,開口應道:
“德公公無需多禮,公公好眼力。本宮確是來探望皇上的,不知皇上現下可有空見本宮?”
李德勝起了身,但是依舊把身子埋的很低,開口應道:
“蕙貴妃娘娘直接進去便是,皇上現下正在裡面批着摺子。”
林燕婉有些意外的瞟了他一眼。
這個李德勝的態度也讓人琢磨不透,這一次怎的連進去通報都已經免了?
但是面兒上還是那副笑意,開口說道:
“那本宮便進去了,看到德公公了。”
李德勝趕忙低下頭一邊應着“蕙貴妃娘娘言重了”,一邊將人向養心殿門口引了過去。
走到了養心殿門口,林燕婉接過了玉兒手中的食盒,而後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剛剛踏進殿內,便瞧着文瑄帝正按着額角。似乎很是疲憊。
“朕不是說了,讓你在殿外候着,有事再喚你進來。”
把蕙貴妃當成了李德勝,文瑄帝開口質問道。
林燕婉也沒有說話,只是徑直走了上去,放下了食盒。走到了文瑄帝的身後。
輕輕替他按着額角,開口言道:
“皇上日日這般辛勞,臣妾瞧着真是心疼萬分。”
蕭瑾瑜一愣,睜開了眼,但是並沒有回頭。
他聽得出來,那是蕙貴妃的聲音。
有人替自己按着額角,蕭瑾瑜將手放了下來。
平靜地開口問道:
“愛妃怎的突然來了?朕方纔以爲是李德勝,也不見着他通傳一聲。”
“德公公說皇上正在批摺子,臣妾便獨自進來了,可是擾了皇上?”
林燕婉略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開口問道。
蕭瑾瑜感覺稍微舒服了些,語氣裡也沒有那般燥鬱了。
“愛妃來探望朕,有何擾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