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佩玖聽完了清荷的話,面兒上的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
“歆充儀妹妹這是何故?莫不是認爲本宮帶來的太醫不可靠?這才總是避諱着本宮,都險些磕着桌角了,你竟還說不嚴重。”
一邊說着,常佩玖的眼神一邊看向了李書玄,開口吩咐道:
“李太醫,你快去替歆充儀診一診脈,瞧一瞧她可有哪裡不妥。”
“是,微臣知曉了。”
李書玄趕緊走到了薛靜翕身邊。而後低着身子從藥箱內拿出了帕子。
薛靜翕也自知,已經這般了,自己萬不可能再拒絕了。
也只能讓李書玄替自己診起了脈,而腦海裡,一直在思索着該如何應對。
一直到李書玄診完脈,薛靜翕還在思考着該怎麼辦。
“回嫺貴妃娘娘、歆充儀主子。微臣方纔診過脈,歆充儀主子只是有些受到了驚嚇,不過身子卻是無甚大礙。請娘娘放心,微臣給歆充儀主子開些方子用上幾日便可。”
常佩玖這才舒了一口氣,而後開口應着:
“本宮知曉了,無事便好,下一番歆充儀定要小心着些,讓身邊伺候的人也當心着些。”
薛靜翕一愣,見着李太醫並未說旁的,一時竟有些摸不透。
是沒診出自己有了身孕還是……?
不過昨日劉太醫來時,說自己不過有孕一月而餘,脈象極其微弱,不仔細的話很難發覺。
況且剛剛有孕的脈象同來月信之前的脈象很是相似。
也許,這位李太醫沒有診出來是喜脈。
似是爲了驗證她心中所想一般,李書玄又開了口:
“微臣還需囑咐歆充儀主子些,主子這幾日就莫要再用些生冷辛辣之物,待過了這幾日再用,這幾日主子的身子有些虛弱,要多用些溫熱的進補着纔是。”
薛靜翕點了點頭,心裡也緩緩鬆了一口氣。
從薛靜翕的殿內出來以後。李書玄又隨着嫺貴妃進了主殿內。
“李太醫方纔可診出什麼來?”
常佩玖剛剛落座,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李書玄一直低着身子,這纔開口答道:
“回嫺貴妃娘娘。正如娘娘的猜測,歆充儀主子有了一個月左右的身孕,只是如今脈象尚且虛弱,確是一不留神就不會被發覺。”
常佩玖點了點頭,那日去了薛靜翕的殿內。
許是女子的直覺,常佩玖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只一眼。她便覺着薛靜翕彷彿是有了身孕。
加之自己又通些醫術,仔細觀察了一番,便越來越確定自己心中所想。
就等着尋個機會驗證一番,不料今日上天又一次眷顧了她,不,應該說是上天又眷顧了熙妃。
李書玄見着嫺貴妃並未應下自己的話。忍不住又開口問了一句:
“微臣斗膽問嫺貴妃娘娘一句,不知娘娘是準備用何法子相助熙妃娘娘?可需微臣做些什麼?”
常佩玖這纔回過神兒來,看了一眼李書玄。開口說道:
“今日李太醫所做之事,便是對本宮和熙妃最大的相助,日後若是有何需要相助之處。本宮自會再去請李太醫。至於什麼法子,有些事,知道了太多也無甚好處。本宮此番也是賭一把,不知可否能成功,因此便不願再連累李太醫了。”
常佩玖這話說的異常的客氣,但是李書玄也是個聰明人,也知曉她的意思。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不過是不想讓他知道,因爲她還不完全信任自己罷了。
算了,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自己從來未同嫺貴妃娘娘有何交集。
如今。她讓自己來替歆充儀診脈,怕也是實在找不到旁的人了。
吩咐雲杏送走了李書玄,常佩玖拿出了一張字條來。在上面寫了些什麼,而後遞給了雲杏。
“雲杏,你去將這個放在那裡。快些去,儘量能讓熙妃今日就能看到。”
雲杏接過字條不敢耽擱,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吉祥如今每日三餐拿的着實是有些辛苦。
總是先去御膳房承受一番冷嘲熱諷,然後再去李書玄指定的位置拿上替自家娘娘準備的膳食,最後再去沁心湖的假山後面檢查一番可有嫺貴妃娘娘放來的字條。
經過這一個多月,吉祥也明白了。
對於李書玄每日三餐的準備着,她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了。
每次一提及這個話題,他不是有事匆匆離開就是搪塞過去。
吉祥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湊巧,漸漸地,也懶得問了。
今日去取膳食時,發覺又是李書玄的那個徒弟。
“今日又是你啊,李太醫呢?”
吉祥開口,隨意的寒暄道。
那小徒弟被吉祥盯得有些不知所措,趕忙低下頭應道:
“吉祥姑娘,師傅他今日被後宮的娘娘請去診脈了。於是便吩咐我來了。”
吉祥有些好笑的看着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子,忍不住笑了笑。
聽到吉祥的笑聲,那小徒弟將頭埋的更低了些。
吉祥便也沒再多說什麼。拿了他手中的食盒,便轉身離開了。
直到吉祥走過了許久,那小徒弟纔敢擡頭,遠遠的看了一眼。
又是慣例走到沁心湖的假山後面,費力的擡開了那石板。
意外的看到一張字條放在那裡,吉祥趕緊拿起放進了袖口中。
四下望了望,發覺無人後,才又重新提起了食盒,往玉玦殿走去。
一進了玉玦殿,來不及同院子裡的喜貴打聲招呼,吉祥便直直的衝進了殿內。
“娘娘,娘娘,嫺貴妃娘娘給您留了字條。”
如意本欲提醒吉祥小些聲音的,後來一想這整個玉玦殿內除了她們四人,彷彿也無甚可小心的了。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沈安容從吉祥手中接過了字條後,仔細的讀了起來。
看來薛靜翕有孕一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只是,現下那巫祝所言的“災星轉世”一事,還有些棘手。
沈安容心裡有些着急,卻又奈何完全幫不上任何忙。
每日這玉玦殿內,只有吉祥一人可出去,且只能去御膳房取些膳食。
能這般同嫺貴妃互通個字條,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沈安容微微嘆了一口氣,將字條遞給如意。
如意很自覺的拿到殿外,同往日一樣燒掉了。
見着如意處理完走了進來,沈安容仔細思慮了一番。
然後決定,是時候將近日裡這些事同她們二人說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