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殿爲何處?這名字聽着挺文藝,但是後宮之中誰人不知,進過那裡的女人們,沒有一個再出來過。
當然,進過玉玦殿的女人也屈指可數。
看着越走越近的玉玦殿,吉祥面兒上的神色終於是有了些變化。
一直強裝着的開朗也有了些鬆動。
“娘娘,您非要如意將雍華宮內的宮人全都遣散了,只留下我們三人在身邊伺候,這是爲何啊?”
沈安容直直的看着不遠處玉玦殿的牌匾。開口淡淡的說道:
“左右這玉玦殿裡也無需那般多的人伺候着,何苦讓那麼多人跟着本宮受苦,只是苦了你們三人……”
“娘娘您這是在說什麼,奴婢們是心甘情願跟着您的,娘娘莫要再說這般見外的話了。”
吉祥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一時也有些尷尬。趕緊又開口說道:
“奴婢打小便跟在娘娘您身邊,如意和喜貴也是一直服侍在娘娘身側的,對於奴婢們而言。說句逾越的話,娘娘您已經不僅僅是主子,更是親人一般。”
這是吉祥頭一次這般坦誠的同沈安容說這些話,沈安容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接下這話。
只是轉眼看了一眼吉祥,淡淡的說道:
“本宮心裡全都知曉。”
瞧着越來越近的玉玦殿,沈安容深呼吸了一口氣。
剛踏進殿內,如意和喜貴就趕忙迎了出來。
“娘娘,您來了。”
如意先行了一禮,而後才走上前去,同吉祥一起扶着沈安容。
這時喜貴也已經行了一禮起了身,滿臉是汗,開口說道:
“回娘娘,時間太過倉促,奴才和如意姐姐算是大概將這玉玦殿收拾出來了,娘娘您先湊合着住,奴才再慢慢打掃收拾着。”
沈安容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了一句:
“辛苦你們二人了。”
喜貴和如意趕忙搖了搖頭。
扶着沈安容進了玉玦殿,喜貴有些無意的抱怨道:
“娘娘您可不知。這玉玦殿也不知從前是何用的,有多少日子沒人來過了,奴才方纔同如意姐姐一同打掃時。那灰積了厚厚一層。”
如意一聽這話,趕忙拍了喜貴一下,示意他閉嘴莫要再說了。
然後眼神兒有些擔憂的看向自家娘娘。
雖然沈安容從進了這皇宮以後,就從未聽聞過有何人曾來過這裡。
但是如意相信,自家娘娘定是知曉這玉玦殿的。
不知爲何,如意就是這般的篤定。
喜貴看着如意的神色。便知曉自己應是說了何不該說的話。
頓時趕忙閉了嘴,而後眼神兒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了沈安容。
沈安容倒是無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再說了,在這裡多好,還可以安安心心的養着胎。也不用再在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環視了一圈玉玦殿內,雖同雍華宮比起來差了甚遠,但倒也不是個住不了的。
“娘娘。您先歇會兒,奴婢去給您準備些午膳。”
吉祥看了看,而後開口朝着沈安容說道。
沈安容點了點頭。也未再說什麼。
吉祥走了出去,喜貴見狀,也趕忙跟了出去。
“吉祥姐姐。你從哪去給娘娘弄午膳啊,這玉玦殿裡,哪還同咱們在雍華宮一樣,什麼都不缺。”
喜貴有些擔憂的四周望了一眼,這玉玦殿內……
吉祥自是知曉的,但是如今娘娘還懷着身孕,若是連口熱飯都沒有得吃,那怎能行。
於是,開口應道:
“你不必擔憂。我自是有辦法的,皇上下旨讓娘娘遷至玉玦殿來,但又沒降了娘娘的位分。娘娘依舊是從二品的妃位主子,我不信那些御膳房的公公還敢剋扣了娘娘的膳食不成?”
令吉祥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後宮中這般拜高踩低。有誰還會在意一個懷着災星,還被遷至玉玦殿的嬪妃呢。
因此,當吉祥接過御膳房的奴才遞過來的食盒時,當即便惱火了。
“你們這些人,這是作何!熙妃娘娘可是堂堂正二品的妃位主子,可是吃這些殘羹冷炙的!”
站在她對面的太監一聽她的話,當場嘲笑了出來。
“喲,姑娘,你還當熙妃娘娘是往日得寵的娘娘呢?都遷至了玉玦殿,這宮裡誰人不知,這玉玦殿是何處?你還在這裡大喊大叫?還是回去好好思慮一番怎麼趕緊離開你的主子尋個好的去處吧,哈哈哈。”
吉祥氣的臉通紅,卻也無話可說。
看着站在那裡的黃公公,冷眼看着這一切,絲毫沒有要說一句話的樣子。
心裡算是明白了。在這後宮中,你失了寵,就等於死。
手上拿着那些殘羹冷炙。步伐沉重的往玉玦殿走回去。
將將走出沁心湖,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往角落裡拉過去。
吉祥嚇得使勁撲騰,嘴裡卻一句話也喊不出來。
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莫怕,是我。”
吉祥一下便松下勁兒來,她聽得出來,那是李書玄的聲音。
待將她拉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李書玄才緩緩鬆開她。
吉祥趕忙轉過身去,開口說道:
“你這是做甚?害得我以爲是有人想要劫殺我呢?”
李書玄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開口應着:
“你腦袋整日裡都在想寫什麼,這皇宮之中,哪來的人劫殺你?況且,即使有,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吉祥一聽,微微有些羞紅了臉,趕忙開口掩飾着:
“你這般找我來是有何事?我還要回去給娘娘送午膳呢!”
李書玄這才正了正色,而後看了一眼吉祥手中的食盒,開口說道:
“熙妃娘娘如今還懷着身孕,你便要拿着這些給娘娘用?那怕是還未來得及從玉玦殿出來,娘娘與腹中之子先餓……”
意識到自己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當,李書玄將“死了”那兩字硬生生憋了回來。
Wшw• TTκan• ¢O 說到這吉祥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的竄了上來。
“御膳房的這些太監,真是過份!娘娘不過今日才遷至玉玦殿,我去找他們拿午膳時便是那般的嘴臉!不想想往日裡是如何巴結着娘娘的!”
李書玄看着吉祥,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