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方纔還滿是欣喜的心情,一下就跌落到了谷底。
本以爲皇后昨天一言只是爲了給衆人添堵,不曾想今日竟然是成了事實。
而最上首皇后心裡更是憋屈。
首先,便是皇上一早派人來知會她,準備選秀一事。
更重要的是,皇上說昨夜與太后二人商議決定的。
太后……
這般看着,莫不是過了這麼久,太后又要出來了?
越想越煩燥,皇后努力壓住心裡的想法。擡眼看着面色各異的一衆人。
“宮裡確是許久不曾見過新人了,多來些姐妹自是熱鬧的。”
常佩玖溫和的笑着,第一個應下了皇后的話。
衆人也被她的話拽回了思緒。皆開口附和着什麼。
沈安容低下眉,斂去神色,也同衆人一樣應和着。
從鳳棲宮內出來,如意瞧着自家娘娘面兒上明顯的失落之意,心裡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娘娘,奴婢已經吩咐喜貴準備好了許多風箏,地方奴婢也替娘娘您選好了,瞧着今日日頭不錯,且還有些微風。不若今日奴婢叫上咱們雍華宮的人一同陪娘娘您放風箏去。”
沈安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仔細聽着如意的話。
昨夜.......蕭瑾瑜那般,原來只是因着心情煩躁罷了。
怪不得還同自己問了那麼些奇怪的問題,原來心裡便已經做好了決定。
沈安容淡淡的笑了一下,這才擡起頭,應下了如意的話。
“那便用完午膳,你與吉祥和喜貴一同陪本宮去吧。”
如意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當初吩咐下去的時候,自己的心情是無比的歡快的,是真心想要在這古代放個風箏的。
如今聽如意再提起來,沈安容微微笑了笑,就當是緩解一番這般壓抑的心情吧。
回到雍華宮內,午膳也只是稍稍的用了些,便去午睡了。
“如意,娘娘今日這是怎的了?怎麼一直悶悶不樂的?就連午膳都沒用多少。”
吉祥一邊和如意收拾着桌子,一邊開口問道。
如意心裡雖然也猜測到了,但是也不知該如何同吉祥說。
於是,只得開口應道:
“今日在鳳棲宮向皇后娘娘請按時。皇后娘娘言,下月初二宮裡會舉行選秀,要尋些新的主子進宮裡來。”
吉祥一聽。心裡便明白了。
“即使皇后娘娘再選多少新主子進來,咱們娘娘也定是最受聖上恩寵的。”
吉祥篤定的說道。
如意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未在說話。只是繼續打理着手上的東西。
沈安容躺在榻上,卻絲毫沒有睏意。
又要選新人進宮裡了,需要應付的更多了。
可是,這般想着,心裡還是不是滋味。
那蕭瑾瑜會不會對其他人產生了感情?
意識到自己彷彿越想越多了,沈安容告訴自己。不能總是用現代人的思維去衡量古代的人和事。
在這種男權的社會,誰不是個三妻四妾,更何況。那個人可是皇上啊。
硬生生的收回了思緒,沈安容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養心殿內,蕭瑾瑜開口向一旁的人問道:
“李德勝。今日,皇后可已向衆人知會了下月初二選秀之事?”
李德勝低下頭,思慮了一番。
皇后娘娘宮裡的事,按着說不是他一個奴才該知曉的,但是聖上問了,必是要知曉答案的。
想了想。最後開口答道:
“回皇上,奴才聽聞,皇后娘娘晨間彷彿已經向各宮娘娘知會了此事,奴才也不是很知曉,不如奴才再去打聽一番。”
蕭瑾瑜擺了擺手,開口應道:
“罷了。”
李德勝繼續候在一旁替聖上研着墨。不再言語。
而鳳棲宮內,皇后揮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軟墊上。仔細思慮着今日之事。
皇上晨間所言,讓她心裡生出了一絲不安來。
自己近日裡也未曾做過何令聖上不滿之事,爲何突然又讓太后摻和到了後宮之中。
一個林燕婉,再加上近日裡的沈安容就足以讓她頭疼,再來些新人,再加上太后。
甚是煩躁的嘆息了一口氣。開口朝着門外吩咐道:
“竹心,你去把張祿全給本宮傳來,本宮有些事朝他交代。”
門外的竹心聽到了吩咐。慌忙應了一聲就趕緊去辦事。
不一會兒,就見着張祿全走了進來。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
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張祿全開口問道。
皇后從桌兒上拿起一個信封來,交到竹心手裡,而後開口應道:
“還是同往常一樣,送到父親手上。近日查的緊,你要當心些,千萬莫要讓旁人察覺。”
“是。奴才領命。”
應了一聲,張祿全便起身退了出去。
皇后撫着手上的佛珠,若不是因着自己。那便只能是前朝上對父親又有何不滿了。
她必須問清楚些,纔好應對。
“娘娘,您用些點心吧,這是御膳房將將做出來的,便第一個給娘娘您送來了。”
玉兒瞧着自家娘娘有些陰霾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林燕婉很是煩躁的擡了擡手,開口說道:
“拿下去吧,本宮現下無甚胃口。”
“娘娘您可是在爲着晨間皇后娘娘所言之事而煩躁?”
玉兒想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試探般的開口問道。
林燕婉確是因着選秀一事煩悶着。
不知爲何,自己進宮這麼些年了,也有過不少次選秀了,她從未像這次這般鬱結過。
因爲無論聖上身邊有多少新歡舊愛,她都始終是最受寵的那一個。
但是最近,她越來越不確定了。
雖然聖上對自己的態度絲毫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她隱隱也能感覺到,熙妃在聖上心裡彷彿是有些不同的。
許是因着沈安容便是選秀進宮的,林燕婉怕再出來第二個沈安容,甚至是超過沈安容的出來。
“娘娘,奴婢認爲,娘娘您大可不必擔憂,不論再進來多少新主子,娘娘永遠都是聖上最寵愛的。”
“希望如此吧。”
林燕婉低低的應了一聲,不知是應着玉兒的話還是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