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下來是好。
蕭瑾瑜有些不解的看着住持明顯的猶豫。
“住持這是怎的了?”
剛問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急急的一下便站起了身,開口問道:
“可是母親出了何事?住持快些帶本王去!”
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蕭瑾玧急切的開口。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住持知曉,此事終究是瞞不過的,罷了……
“九王爺節哀。靜慧她……已經不在了。”
蕭瑾玧不可思議的望着住持,彷彿聽不見她說了何話一般。
過了片刻,開口問道:
“住持你這話是何意?什麼叫不在了……你究竟是何意!”
最後。蕭瑾玧忍不住喊了出來。
“九王爺,您莫要生氣,靜慧……一年前便已作古了……”
蕭瑾玧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母親去世的事實。
有些瘋狂的開口質問道:
“怎的會這般!本王當年出征之時,聖上明明許了本王定會照顧好母親的!母親怎會突然便就木了!”
住持慢慢低下了身,聲音裡也是掩不住的惋惜,開口回道:
“回九王爺,一年前的冬日,靜慧突然發了疾病,歸元寺中無法醫治。而靜慧也無法起身行動,貧尼便派人向宮內遞去消息,可是,等了許久,宮裡並未有任何人或消息遞來。”
說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後來,貧尼瞧着靜慧越來越嚴重,便尋了馬車來,想將她送去京都內。可是,不曾想,靜慧……還未撐到京都,便……歿了。”
聽完住持的話,蕭瑾玧心裡痛的無法形容。
這便是皇兄答允他的定會照顧好母親?!
這便是他照顧的結果!爲何!爲何母親那般嚴重的疾病,他卻不聞不問,不派人來醫治!
“這便是皇上答允我的定會照顧好母親……”
蕭瑾玧一個人喃喃的說道。
住持聽見了他的低語,開口應道:
“九王爺,靜慧走之前。曾向貧尼萬般囑託過,讓貧尼定要轉告王爺,王爺莫要再怨了聖上。有許多事。都是迫不得已的,王爺莫要陷入不該有的思緒當中。”
而蕭瑾玧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心中除了痛。便是恨。
“住持請帶本王去母親的墓前去看一看。”
許久之後,蕭瑾瑜開口,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住持低了低首,便在前面帶了路。
整個後山上,只有那一個墓碑,深深刺痛了蕭瑾玧的雙眼。
“住持便請先回吧。本王想一個人在這裡待些時候。”
住持明白蕭瑾玧的意思,只是忍不住又開口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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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爺節哀,也請九王爺一定要記得靜慧臨走之前交待的話。貧尼便先行告退了。”
又向蕭瑾玧行了一禮,住持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才轉身離去。
看着眼前的墓碑。蕭瑾玧再也忍不住,悲痛欲絕的哭出了聲。
這麼些年,他多少次堅持不下來了,心裡便想起還有母親在等着自己、盼着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從死亡面前爬了回來,靠着的便是對母親的思念。
孰不知,母親竟早已慘死……
心裡萬般的懊悔。蕭瑾玧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母親一生都是這般不爭不搶的性子,到了晚年,卻這般冷清的去了。
不,現在還不能死去陪母親,他還沒有報仇,沒有親手殺了那個罪魁禍首之人。
蕭瑾玧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面兒上是掩不住的冷與恨。
蕭瑾瑜……這便是你許下的諾言。
整整一夜。蕭瑾玧一直待在柔妃的墓前未曾離開。
這一晚上,他想到了許多事情。
他與母親的曾經,他與蕭瑾瑜的曾經。還有他與蕭瑾瑜之間跨越不過去的那道鴻溝。
最終,斂去面兒上的狠絕,蕭瑾玧做下了一個決定。
住持看着一臉憔悴、一身疲憊的蕭瑾玧,知曉他一夜未回,忍不住又開口勸慰道:
“九王爺莫要再這般了,想必靜慧最不願看見的便是您這般。九王爺要顧好自己的身子。”
住持有些擔憂的開口再次說道。
蕭瑾玧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本王多謝住持這些年對母親的照顧,日後。若是有何需要,住持儘管派人來找本王便是。”
從歸元寺回到王爺府,蕭瑾玧將自己關在屋內,整整三日,未踏出一步來。
三日後,蕭瑾玧打開房門,身旁的阿力看着還如往常的那般模樣,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不知爲何,瞧着。自從王爺從歸元寺回來後,彷彿總是哪裡有些變了。
沈安容坐在轎輦上,看着對面走來的蕭瑾玧。有些疑惑。
幾日不見,總感覺他的身上彷彿多了些之前不曾有的狠意來。
怕是自己的錯覺,沈安容也未再往深裡想。
“熙妃娘娘腳傷可好些了?這般完是要去往何處?”
蕭瑾玧拱了拱手,向着沈安容行了一禮,開口寒暄道。
沈安容微微福了福身回了一禮,開口應道:
“勞九王爺掛念了,本宮這腳已經快痊癒了,現下便是要去鳳棲宮內向皇后娘娘請安,王爺怎的來的這般早?”
自打上次蕭瑾玧告訴了她馬匹一事後。沈安容對這位九王爺大有改觀。
也不似往日那般看不順眼了,沈安容也就跟着寒暄道。
“本王進宮來同皇兄敘敘舊,多年未見,倒不知皇兄竟變了這般多,叫本王……好生意外。”
沈安容也未再同他多說,更未曾去深思他話裡的深意。
又微微低了低身,才向着鳳棲宮走去。
而蕭瑾玧看着沈安容離開的背影,嘴上又掛上了那種狠絕的笑意,也轉身離去。
沈安容趕到鳳棲宮時,衆人已來得差不多了。
因爲都知曉了她腳上有傷,倒也不曾有人多說些什麼。
“熙妃快些起來吧,你腳上有傷,便不必多禮。不知你腳上的傷可好些了?本宮這幾日也不得空,也未曾去瞧過你。”
皇后面兒上掛着溫和的笑容,待沈安容向自己已經行完了禮,纔開口說道。
沈安容倒也不在意這個,開口應道:
“嬪妾惶恐,皇后娘娘這般疼愛,嬪妾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皇后笑了笑,並未再應下她的話。
沈安容落座之前,笑吟吟的向宋金玉看過去一眼。
宋金玉心裡一驚,不知爲何,額上竟有些冒出了冷汗。
避開沈安容的眼神兒,趕忙瞧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