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非煜這麼一問,孟初寒又回想起方纔熙妃娘娘臨危不懼的模樣。
又想起她那般決絕而又平靜的看着兩把劍朝自己刺來的模樣。
孟初寒看到那一幕,心裡竟生出一絲複雜的感覺來。
自己當時便有些幾近瘋狂的衝了過去,他當時唯一的想法便是。一定要護住熙妃娘娘。
就算不是爲了皇上,也要爲了統領護住她。
其實,他心裡無比的慶幸,自己趕了過去。
因爲之前皇上曾交待過,戌時便會攜着熙妃娘娘再回到馬車中,差他提前在那裡候着。
但是孟初寒一直等到快到了亥時,也不見二人回來。
心裡有些納悶,便尋着找了去。不曾想,看到的便是那樣一番情景。
不過,仔細想了一番,此事,還是不要讓統領知曉的好。
於是,開口回道:
“統領,末將今日替聖上辦了些事,便未曾來找統領。現下時候也不早了,末將也有些累了,那末將便先去休息了。”
既然孟初寒都這般說了,林非煜也不好再問些什麼來。
只是有些奇怪,平日裡就屬他精神頭最大了,怎的今日頭一遭這般說。
“你累了便快些去歇着吧。”
林非煜開口低聲的說道。
孟初寒又朝着他低了低首,便朝着屋內走去。
進了屋裡,才鬆了一口氣。
他生怕林非煜會抓着他問個清楚來。那他可是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所以就先聲開口說要休息,還望明早一起來,統領便能忘了此事吧。
躺在榻上。孟初寒卻是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
沈安容今日那般平靜的模樣,以及被自己護在身後之後才微微的顫抖,他都清清楚楚的記着。
孟初寒緩緩睜開眼,藉着微微的燭火,腦海裡想着爲何自己今晚總在想着這些。
搖了搖頭,孟初寒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定是統領對熙妃娘娘用情過於深,才使得自己對熙妃娘娘多了幾分注意罷了。
而乾清宮內,蕭瑾瑜看着沈安容仔細的替自己包紮着傷口。
心裡竟覺着,這點小傷,彷彿受的有些值了。
沈安容哪知道蕭瑾瑜此刻心裡在想着些什麼。
只是低着頭,專心致志的替他包紮着,生怕弄疼了他。或是出了什麼差錯。
蕭瑾瑜就這般靜靜地瞧着沈安容微低的側顏。
現下的氣氛恬靜溫婉,兩人就如同尋常百姓家裡的一對普通夫妻一般。
妻子正一心一意的爲心愛的丈夫處理着傷口,而丈夫深情地望着妻子。
蕭瑾瑜第一次有些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突然,沈安容額前的一縷碎髮垂了下來,正好擋住了蕭瑾瑜看她的視線。
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替她將那縷碎髮別在了耳後,蕭瑾瑜輕輕的笑着。
而沈安容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頓。
不再去想其他的,沈安容調整了一番思緒,繼續認真的處理着傷口。
片刻後,沈安容才擡起頭,向着蕭瑾瑜低聲開口:
“皇上,嬪妾不比太醫,只能約摸着替皇上處理一番,皇上若覺着不適,定要再通傳太醫來,莫要誤了傷勢。”
蕭瑾瑜直直的看着沈安容。執起她的手,開口應道:
“朕覺着,容兒做的便是最好的。容兒越來越叫朕心悅了。”
沈安容並未答話,只是起身,福了福身,向蕭瑾瑜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現下時辰已經很晚了,皇上又受了傷,需早些歇息,明日還要上早朝,嬪妾便不宜再打擾,皇上若無其他吩咐,嬪妾便先行回宮去了。”
蕭瑾瑜有些意外的看着沈安容的動作。木呆場技。
不過聽着她的話,確實是沒錯。
如今已經子時過半了,確是該早些歇息,明日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且今日一整日,也有些累了。
於是,開口應道:
“那容兒便回宮去吧,路上定要小心着些。”
說完,將門外候着的李德勝又喚了進來,嚴肅的吩咐道:
“李德勝,你必要親自將熙妃送回雍華宮,莫要出了差錯,否則,朕唯你是問。”
李德勝趕忙開口領了旨,而後對着一旁的沈安容開口:
“熙妃娘娘,那奴才便護送您回宮。”
沈安容點了點頭,又向蕭瑾瑜福了福身,才轉過身離開。
而此刻,鳳棲宮內,也還是燈火通明。
自打覺出今日皇上的反常,將張祿全派出去後,皇后便一直在鳳棲宮內等着。
等着張祿全帶回的消息。
瞧着已經子時了,張祿全還未向她回稟,皇后坐在上首,有些煩躁的捻着佛珠。
一旁的竹心瞧着皇后娘娘的模樣,有些忍不住的開口勸慰道:
“娘娘,時候不早了,娘娘便早些歇息吧。奴婢替您候着全公公,若有何消息,明日一早娘娘醒來,奴婢定會立馬稟於娘娘。”
皇后擺了擺手,開口低低的應道:
“無妨的,本宮今日若是不得到皇上的消息,想必躺下也無法入睡,便再等等吧。”
剛說完,就見着張祿全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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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
“好了,無需多禮了,快些說罷,養心殿內可是有何消息了?”
皇后免了他的禮,開口詢問道。
張祿全知道皇后娘娘心裡着急,也不敢再耽擱,趕緊開口回道:
“回娘娘,奴才守了一日,也未曾見德公公離開過養心殿的門口。直到方纔,約是半個時辰以前,德公公突然進了養心殿內,沒過多久,便又重新出來,拿了些東西送了進去。”
皇后一時也聽不出個什麼來,開口繼續問道:
“可看清拿的是何物?”
張祿全低了低首,應道: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無能。因着夜晚太過黑暗,又隔的遠,奴才並未能看清德公公手中拿的是何物。不過,有一事,奴才卻覺着有些蹊蹺。”
“何事你便快些說來吧。”
皇后開口催促道。
“奴才方纔離開時,瞧着彷彿是熙妃娘娘從養心殿內出來,身邊並未帶着任何伺候的宮人,而德公公似是親自護送着熙妃娘娘,往雍華宮回去。”
張祿全開口一字一句的回道。
而皇后聽罷他的話,當下,面兒上便變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