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的郭泰來臉上露出了一股很是彆扭的神色，這個表情趙晏晏見過，那是在學校實驗室裡的時候，死胖子從別人手裡拿到禮物然後就直接到自己辦公室裡拆開的那種小小得意，很顯然，胖子露出這個表情，就表明他肯定又有什麼壞主意，又要搞怪了。
撲哧，趙晏晏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趙向北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繼續看吧！”趙晏晏忍住笑，仔細的看起來。趙向北沒發現什麼，也轉向了屏幕。
“那個，冒昧的問一下，如果我檢舉了師姐，我沒事，她會怎麼樣？”郭泰來在旁邊並沒有意識到這邊有人在看着他，只不過他心裡有底，所以說話的時候很輕鬆。
“她會因爲拒不交代犯罪事實而加重刑罰，大概要十五年左右。”主審中年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吧！”郭泰來點了點頭。
“你要不要回去好好的想想？”主審中年人看似很熱心的問道。
“不需要！”郭泰來搖搖頭，直接了當的回答道。
“那你是打算和我們合作嗎？”主審中年人微笑起來問道。
“很拙劣！”郭泰來坐直了身體，沒有回答中年人的問題，而是給了一個評價。
“你說什麼？”兩個審問的中年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審差點就要拍桌子了，總算是忍住衝動，大聲的反問道。
“我說，很拙劣！”郭泰來提高聲音，再次說了一遍。
“你指哪些方面？”郭泰來大聲說完之後，主審反倒是不那麼表現的憤怒，衝着郭泰來又問了一句。
“所有方面。”郭泰來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調查，審覈，行動，以及現在的選擇。”
兩個中年人直勾勾的盯着郭泰來，一言不發，郭泰來貌似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和他們對視，彷彿並不覺得他自己是在挑釁。
“這死胖子，有點意思！”趙向北看着也笑了起來，劇本不是按照他所預料的方向走的啊！
“調查怎麼拙劣了？”終於還是副審撐不住，先出聲問了出來。
“首先，我是絕不相信師姐是間諜的。”郭泰來也配合，對方既然問了，他就回答，不過還是先闡明瞭自己的立場。
“理由？”主審中年人貌似已經不想和郭泰來說話的樣子，惜字如金的問道。
“假如她是間諜，那麼好不容易進了軍工單位，怎麼也要想着偷點有價值的情報吧？”郭泰來稍稍起身，往前拉了拉凳子，離兩人近了點，坐下之後才笑眯眯的問道：“換成是你，你會拿自己設計出來的東西當做情報收集並且用一些拙劣的手法往外送嗎？”
“不會！”主審搖了搖頭：“但她這次是偷了你設計的控制模型。”
“拜託，那東西我去年就拿給她看了，她是我的論文指導老師。她要是偷還用等到進了軍工單位再動手？”郭泰來一臉鄙視的看着兩人，特別是問出這個問題的主審中年人：“你是不是覺得一個二十二歲博士畢業好幾個學科學位的天才是個傻瓜？還是你在侮辱不知道誰的智商？”
“算是個理由，還有呢？”儘管郭泰來的話已經像是在指着鼻子罵了，可主審中年人反倒是平靜下來，饒有興味的看着郭泰來問道。
“還有，作爲一個間諜，在不打算偷自己設計的東西以及不打算用在學校就可以隨便拿出去給人的東西的時候，爲了接觸到更有價值的情報，她是不是應該做事小心一點，不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以便長期潛伏？”郭泰來理所應當的問道：“我可是看過不少電影的，你別告訴我裡面的情節都是瞎掰。”
“從間諜潛伏的角度來說，你說的也沒錯。”主審中年人點了點頭，很同意郭泰來的意見。
“那她有沒有必要特別的表現自己，主動參與並設計一款火箭發動機，然後引起所有人注意？”郭泰來現在感覺有點像聊天：“甚至爲了驗證這款發動機，還在單位裡找了一圈人幫忙製作，得不到幫助的情況下才到外面找我？這麼卯足勁的表現，和她間諜的身份是不是有點矛盾了？”
“說不定是反其道而行之呢？”中年主審似乎也有了談興，馬上給了郭泰來答案：“要麼就是年紀輕，經驗不足，所以犯了錯誤。”
“好吧！”郭泰來點頭道：“就算她沒經驗犯了錯誤，那麼美國政府呢？”
“什麼意思？”中年人反問道：“這和美國政府又有什麼關係？”
“你見過美國政府給自己的間諜發錢的時候是直接用美國國防部的賬號？”郭泰來哭笑不得的問道：“師姐年輕沒經驗，美國政府也沒有經驗？這麼玩，美國有一億個間諜也不夠他們自己玩死的啊！還是說我們國內就是這麼做的？”
“呃！”忽然之間中年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這問題根本就沒辦法回答啊！郭泰來說的有道理，哪個國家給自己的特工發經費會明目張膽的用國防部的賬號？
“另外，發錢就發錢。”郭泰來卻是哭笑不得的繼續說道：“我就沒見過給哪個間諜發錢是打到對公賬戶上的。國內現在弄一個人民幣私人賬戶已經嚴格到這種地步，只能公對公了嗎？”
這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漏洞，中年人也沒辦法繼續咬定他的說法，只能默然。
“還要繼續嗎？”郭泰來看他們不說話，也沒有窮追猛打，只是很輕鬆的問了一句。
“還有什麼？”主審中年人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郭泰來繼續，態度卻已經沒有剛剛的那麼兇了。
“我們國家的情報人員，現在已經厲害到可以隨便監控美國私人銀行以及美國國防部的資金走向了嗎？”郭泰來也不客氣，直接問了一句豎起了大拇指：“牛啊！真牛！我個人感覺與有榮焉！”
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了，真要是情報人員能厲害到這種地步了，美國人安排了多少間諜查不出來？很顯然，郭泰來的話是反語，充滿了濃濃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