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將小花嘴裡的抹布取下,小聲道:“剛纔我跟着你出來看到了……”她當了幾年的正牌夫人,恐怕對這個場景也不陌生的,所以光是這一句話便表明自己已經瞭解其中內幕了。
林氏費力地將小花背後的繩子解開。
小花道:“你這是幹什麼?”不用林氏在這裡,她自己也能搞得定,只是林氏這樣做,總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氏眼裡蒙上一層水霧,“花兒,娘知道娘以前只看到那些讓娘風光的東西……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招惹上那個王妃的,但是我知道你在這裡鐵定活不了,花兒,你逃吧……”
“啊?”小花驚訝出聲,這這是什麼跟什麼呀,自己爲什麼要逃?呃,不對,自己本來是要逃的。可是這話從林氏口中說出來就變了味道了。如此,前世所有的場景都一一被印證了。
自己是不是被林氏放出去,然後無情本來是來接應自己來着,卻看到自己是“逃”的,所以原則至上的他便直接把自己“咔嚓”掉?
天吶,怎麼會這樣?
“逃?我爲什麼要逃?要走也是光明正大的走!”小花斬釘截鐵的說道。
林氏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壓低聲音,“花兒,你現在還小不懂。娘懂得,聽孃的話,娘也不管以前的事了,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先前想對你那個……實在是人言可畏呀,而且一個女人一定恪守婦道才能被人稱讚認同……既然你是清白身體,娘信你。你快走吧,出去以後改名換姓,清白的身子準會找個好人家,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
小花心中那個雷呀,這是昨天晚上沒有進行完的節奏呀。她甚至懷疑,這林氏就是命運安排給她的執行者,每次命運的重大轉折。必定有林氏從中參一腳……唔,話說,父母命,本來就影響或者說決定了人的一生。也不足爲奇。
林氏說着,將小花拉起來,注意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婆子小廝,有些納悶地看向小花。小花平靜道:“用了一點迷藥而已。”
林氏哦了一聲,“你快走,對了,把這個拿去,有多遠走多遠。瞿家,以前那麼艱難都過來了,你說得對。有手有腳的,豈有餓死的道理!”
小花愕然,命運如戲,林氏這轉變貌似也太快了嘛。
其實不是林氏轉變的快,實在是這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而且這個問題她一直都看的很明白的,只不過面對小花,就像是前世的冤孽一樣,心中積聚的怨氣不由自主地就發泄了出來。當看到自己女兒真的被別人整,心中的母愛本能爆發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小花回頭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衆人,今天有林氏在場。她不便再次使用植物異能,就放過他們一次,等下次有機會……小花對待這些只有奴性的人只有一個字,死!有些人說,罪魁禍首是出謀劃策的人,這些人都是被利用。他們只是聽命行事,罪不該死。可是小花認爲,那些出謀劃策的人固然該死,但是若沒有這些爪牙,變本加厲地無限放大心中的罪惡。後院便不會有那麼多的冤魂了,這些人狐假虎威平時比小主還囂張,更加該死!
小花沒有接林氏擼下來的鐲子首飾,直接拉着對方的手腕就朝後院的角門走去。
這裡是刑訊房,很多的大戶人家都有這樣的執行家法的地方,而這樣的地方往往帶着血腥,自然不可能在前院或者中間好的院子裡,一般都修建在府邸角落的陰暗地方。
小花在洛王府待了半年多時間,拜公子靖給她種種優越條件,讓她有幸將裡面的佈局都瞭解了一下。以前只是隨便逛逛,幹些拈花惹草的事情,沒想到現在竟真的派上用場了。
角門有一個專門守門的婆子,五十來歲,看見小花拉着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婦人急匆匆的來,先前便聽到那邊傳來響動,立馬警覺地問道:“你們是誰?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快回去,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婆子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將小花和林氏看個通透,不是上等丫鬟,更不是那些個小主,這樣沒有任何來歷背景的人在等級森嚴的王府了就是豬狗不如的。是以那婆子的氣勢一下子就上來了。即便是一個王府的奴才,也比普通人高級許多的。
林氏還想準備一套說辭,已經準備將剛纔擼下來的鐲子遞過去了。小花才懶得跟這樣的人廢話,直接上前,一個手刀將對方砍翻……
小花哪裡來的武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倘若直接用植物精華的話肯定會讓林氏懷疑,而林氏肯定會將這個邀功地告訴瞿家生或者瞿靈兒,到時候自己唯一的底牌都沒有了。索性做個架子,在手掌接觸對方頸脖的瞬間,植物精華麻痹對方的神經系統。
林氏驚訝不已,好利索的手段,好堅毅的心性,天吶,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片刻的驚詫後,臉上竟然浮現難以言喻的欣喜之色。小花眼角瞟到,這到有些出乎她的預料,她不是應該尖叫,然後各種質問麼。
林氏從剛纔被小花牽着的茫然,變得逐漸對小花信服起來,大概她的骨子裡也是信奉拳頭是硬道理吧。總之,現在不用小花說,便自覺地跟在小花身旁。任誰也知道洛王府這次不知道爲什麼這麼針對小花,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林氏倘若再留在這裡的花,只有死路一條。
兩人輕鬆出了洛王府,小花自然不能再去馬廄裡找自己的馬車和車伕了。爬上旁邊的小山丘,翻越過去,就能看到官道,直接通往州城,到那裡再租一輛馬車,或者做渡船都行。
回頭看去,偌大的洛王府裡面現在終於亂了起來。明明已經收拾的妥妥的女人竟然跑了。
應王妃鑲嵌了紅寶石的黃金指套將椅子扶手抓的咯咯響,旁邊的人噤若寒蟬,嚇的大氣不敢出。誰不知道這個王妃的厲害。別人各種擔心那些女人跳上自己丈夫的牀,分薄了自己的寵愛,甚至擔心自己的地位什麼的。但是她從來都是王爺最寵愛的女人,即便有幾次“不小心”玩了幾個女兒,王妃直接將那幾個女人弄進府裡,收爲姨太太,看起來是“姐妹”,實際上給自己做奴隸,那待遇簡直連個最低等的粗使丫頭都不如。
至於還有一個女人,平夫人,雖然生下了秦雄,不過卻“不小心”在月子裡落下病根,那手腳一到下雨天就各種疼呀,已經成了藥罐子了。常年纏綿病塌,眼看是好不了了……
這些姨太太生下的兒子女兒統統歸到她名下,她是嫡母,她想怎樣安排他們的命運就怎麼安排。至於那些“母憑子貴”的說法在羅王府根本就沒有的事,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的扼殺在搖籃中。若是女兒那就更好辦了,隨便指給一個落魄的商賈之家做小妾,然後王府獲得大量錢財……若是兒子,就像公子靖這樣的,一定要藏拙。
其實對付小花,完全遭了池魚之殃了,因爲秦川擅自帶回沒有任何名份的女子,既不是丫頭也不是姬妾,她這個做嫡母的自然要立立威信咯。一句話,就能讓整個王府雞飛狗跳的。
應王妃語氣淡淡的道:“聽說你從外面接了一個姑娘進來?如果是丫頭的話就到於媽媽那裡登記上冊,讓於媽媽好好教習她府裡的規矩,順便立下身份牌子。王府裡不會養閒人的,總要做些事纔好……”語氣親切,聲音柔和,如果沒有先前發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如果秦川這二十多年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嫡母是什麼樣子的人,那他就白活了。當聽到王妃這話時,秦川懸在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下,這說明小花並沒有落在王妃手裡,這就好了&
王妃見秦川一副恭順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搭話的勢頭,語重心長的樣子,緩緩將茶杯放回桌上:“川兒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想你大哥,十六歲就收房了,你二哥也是十八歲就娶了你二嫂,還有你的四弟五第,可都收了幾房小妾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收了很多姑娘,玩是一回事,你把她們帶回來吧,那些姑娘也是不容易的,總要給人家一個名份不是?不管是姬是妾,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才行呀……”
王妃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從秦川嘴裡敲出話來,如此拿捏住那個丫頭,就能辦理這個深藏不露的兔崽子了!和他娘一樣,都是悶騷型。
秦川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昨天他本來是讓人直接法辦了那車伕小廝和那個丫鬟的,沒成想連自己身邊也有王妃的人。而今天早上,竟然在自己薰香裡放了東西,若不是這些年來自己一直信任他們,豈能這麼輕易的就着道了?
慶幸的是小花沒事,看樣子已經逃走了。而那些背主的人也露出了馬腳,這樣,很好……
(ps:上部主要與命運抗爭結束,接下來便是女主的種田,奮鬥之旅了。真正的滄海變桑田,內容更精彩,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