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和幾次看到這個來電顯示,但一直沒看清楚前面那個字,現在終於看清楚了。
好寶貝。
林熙和盯着跳動的三個字,半天也沒動,連大腦都是空白的狀態。
手機鈴聲停下,林熙和也終於回過神來。她移動指尖,終於還是把手機給關了。
林熙和將手機隨手丟在桌上,轉身看着牀上睡得香甜的裴以恆。幸好他睡着了,否則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現在這樣,好歹給了她冷靜的時間丕。
好寶貝?這個稱呼不太可能是一個人名,“好”這個姓很罕見,就算真姓“好”,也不會起這麼個名字。對方也不可能是一個男人,裴以恆絕對不是同性戀。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使用這樣的稱呼,如果她不是他的孩子,那麼會是什麼關係就不言而喻了婕。
林熙和不明白的是,裴以恆爲什麼要這麼明明白白的備註“好寶貝”?他完全可以備註名字,或者其他的不這麼親暱的稱呼,那樣她見了也不會多想。還是說,他是故意讓她發現的?她知道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腦子裡有千百個疑問,可林熙和對答案完全毫無頭緒。唯一可以回答她的人,此刻正在夢鄉里逍遙自在。
林熙和有股衝動,想將裴以恆揪起來,讓他給一個說法。她的手都已經伸過去拉被子了,最終還是緩緩地鬆開了。跟一個醉貓,有什麼好談的?這會兒,他只怕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清楚。
在牀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林熙和走到了落地窗邊的沙發那坐下來。但很快她又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今天的婚禮上,有裴以恆擋着,她基本上沒怎麼喝。可現在,她想喝點酒,好讓自己冷靜冷靜。
酒架上有威士忌這樣的烈酒,可是她沒有買醉的意思,所以選擇了紅酒。
如果沒有這一場婚禮,林熙和看到這個“好寶貝”,她或許不會這麼震驚難受。偏偏今天的婚禮帶給她快樂的同時,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前方等待着的美好日子。可這股興奮的勁頭還沒過,她卻又發現,自己的丈夫原來另有所愛。
此時此刻這種心情,林熙和自己都無法形容,只知道很糟糕,很糟糕。
仰頭,林熙和將杯子裡的液體一口喝完,又去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適合細細地品,被她這樣喝,實在有些牛嚼牡丹的可惜。
再次將杯中的酒喝完,林熙和放下杯子,往後靠在沙發裡。她的腦子到現在還是亂糟糟的,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從小到大,林熙和經歷過許多的事情,但基本都能冷靜面對。像此時此刻這樣心亂如麻的,還是頭一回。她到底還是陷進去了,而且陷得很深。
這大半年來,裴以恆像是水滲入牆體那樣,一點一點的溼潤,一點一點的浸透,直到它一點一點的變得鬆脆。現在,這堵堅硬的牆體已經臨近坍塌狀態了。可牆外面等待着她的,興許根本就不是她以爲的幸福,而是一個早就挖好的陷阱!
在這個時候,林熙和又有些惱恨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來電顯示的時候,她就應該看個清楚明白。若是早弄清楚了,就算裴以恆真的心有別人,她至少可以控制自己保持清醒。不過,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
林熙和覺得,在目前的情況下,她要做的就是問個清楚明白。如果裴以恆娶她真的是爲了保護另一個女人,她再好好考慮清楚,是否要繼續幫他。
其實,她現在就已經禁不住在心裡問自己,若真是那樣,還會繼續幫他打掩護嗎?
林熙和沒有忘記,一開始的時候,自己本來就是想着幫裴以恆這個忙的。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慢慢的忘了這個初衷,陷進了這場柔情的佈置裡。或許,是裴以恆表現得太好,讓她最終弄假成真吧。在沼澤地上走,遲早都會陷進去的。
又或者,是因爲她心裡渴望這樣一個人,這樣一份情,最終情難自禁地假戲真做。
誰知道呢!反正,現在再回頭去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是繼續這種狀態,還是果斷地結束。
林熙和想起自己今天在婚禮上說過的那句話:在遇上你之前,我的日子就是這樣一種平淡無趣的狀態:沒有什麼艱難,但也沒有什麼期待。
如果她選擇跟裴以恆結束,那麼,她的日子應該是再回到那樣一種狀態吧。
林熙和自認足夠堅強,所以她並不害怕日子回到那個軌道上,她只是捨不得。嘗過了可口的飯菜,再回到吃糠咽菜的日子並非不能活,只是難免有所眷戀吧。
“呼——”林熙和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她決定不要一個人在這裡瞎想。好好地睡一覺,等明天裴以恆醒了,好好的談個清楚明白,再決定下一步的方向。
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浴室刷了牙,林熙和慢慢地躺進了被窩裡。因爲有個天然的火爐,所以這會兒被窩裡已經熱烘烘的了。海邊的夜晚偏冷,有這麼一個天然的火爐,溫度正合適。
裴以恆明明已經醉了,已經沉沉睡去。可是當林熙和在他身邊躺下,儘管身體並沒有貼在一起,他卻一下子就知道了。下意識的咕噥了一聲,然後自動地往她這邊靠,最後憑着本能夠把她抱住,臉還在她頸子那蹭了蹭。
熟悉的肢體交纏,熟悉的親暱,熟悉的熱度……林熙和好不容易冷靜一些的心情,頓時又變得複雜起來。她很清楚,她已經習慣了生活裡有裴以恆的存在,習慣了他的懷抱,甚至習慣了他那些強詞奪理的說辭。
習慣,其實就是一種癮,一種精神上的癮。
林熙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快地戒掉。好在,她不是那種脆弱的女子,如果真的需要斷腕才能戒掉,她也會毫不猶豫。因爲,她絕對不願意墮落到一種要死要活的狀態。
裴以恆的呼吸噴在耳邊,熱乎乎的。還有輕微的鼾聲,一下一下富有節奏感。抱住她的動作是一種完全保護的狀態,彷彿他在夢裡都不忘記守護她的承諾。
林熙和再次吐出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婚禮應付了一整天,體力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可是經歷了剛纔這一番思想爭鬥,林熙和已經沒什麼睡意了。失眠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偏偏耳邊還有裴以恆均勻的呼吸聲,惹得她想來一盆冷水把人潑醒來,讓他陪着一起失眠。
“媳婦兒……”裴以恆突然咕噥了一聲,手臂又緊了緊。
林熙和聽了,忍不住想,這一聲媳婦兒到底是不是她林熙和?裴以恆很少喊她的名字,更從來不像別的男人那樣稱呼自己的女人爲寶貝兒,是因爲他的寶貝兒另有其人麼?
像是在迴應她的疑問似的,裴以恆砸吧了一下嘴脣,又咕噥了一聲:“熙和,媳婦兒……”
林熙和渾身一震。如果做夢都能喊着她的名字,又怎麼可能對她沒有感情?還是說,他的心真的就這麼寬,可以同時住進兩個女人?
林熙和仔細回憶了跟裴以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實在找不到裴以恆可能在外面有女人的蛛絲馬跡。
只要有時間,他都纏着她,跟牛皮糖似的。包括在情事上,只要逮着機會,他就狠命的折騰,像是永遠也要不夠似的。她是個醫生,他知道男人在情事上的精力是有限度的。如果裴以恆同時還有另一個女人跟他發生關係,他不可能對她的欲求這麼強烈!除非他不是人,又或者,他跟那個女人並沒有這層關係。
她自認看人的眼光不算差,裴以恆絕對是個精明的男人,但她看不出來他可以渣到愛着另一個女人又跟她上.牀。如果裴以恆跟她只是嘴上說愛,或者僅限於偶爾摟摟抱抱,那還說得過去。問題是,他們幾乎夜夜交纏!
林熙和皺起眉頭,她真的不相信,裴以恆的演技能好到這種地步。那種含情的眼神,不是能夠輕易裝出來的。她自詡聰明,不是那麼好騙的。
這中間,一定有哪個環節不對。——最終,林熙和得出了這個結論。
興許是真的太累了。林熙和想着想着,意識終於疲憊地飄遠了。
……
水嫩看着新郎新娘離去,轉頭正想找沈玖玖一塊回去呢。結果前前後後找了兩回,也沒見到人。猜想她可能先回去了,她就拿了包包,走出了婚禮現場。
一輛悍馬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搖下,露出韓越那張招搖的臉。
水嫩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的人。
“傻愣着幹什麼?上車啊。”
水嫩飛快地鑽進了副駕駛座,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韓越一邊操控着方向盤,一邊不甚在意地回道。
“哦。”水嫩看着婚禮現場入口的佈置,微微有些走神。看到好姐妹這樣幸福的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很高興,也很渴望屬於自己的那份感情。
手突然被人握住了,熱乎乎的一片。
水嫩轉過頭去,恰好迎上韓越認真的眼神。
“你要是想,我們也可以儘快結婚。”從一開始,韓越提出結婚的建議就是認真的。只是水嫩因爲兩個人年齡的差距,一直不肯。他就不明白,年齡真的那麼重要嗎?誰說只有大叔才成熟穩重,年輕小夥子就一定是浮躁不經事?
水嫩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再次看向窗外。她跟韓越沒有明確地說在一起,但相處的模式跟情侶差不多了。剛開始她確實很抗拒,可也經不住韓越死纏爛打、神出鬼沒的闖入她的生活。她不得不承認,韓越除了表現得霸道不講理一點兒,作爲一個男朋友還是很合格的,至少她感覺還不錯。慢慢的,她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兒默認的意思了。韓越也就心安理得的以她的男人自居,直接把她的小窩當自己的了!
提到這個,水嫩不由得想起林熙和在婚禮上的那番話。裴以恆也是這麼闖進熙和的生活的,是不是男人都喜歡玩這招?這樣很有意思麼?
韓越見她避而不談,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女人果然都是難以琢磨的生物,有時候很可愛,但有時
候委實讓人很頭疼。他看得出來,水嫩對他並非沒感覺。既然喜歡,那就在一起。有這麼難嗎?
韓越足夠聰明,但他不明白女人都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動物。
對男人來說,只要我現在喜歡這個女人,那就據爲己有。至於明天是否就不喜歡了,那是明天的事情。如果真的沒感情了,乾脆分手就是了。
可女人不一樣,她喜歡一個人就想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既然要天長地久地在一起,那就要考慮很多的因素,比如這個人是不是適合在一起,這個人夠不夠長情等等。
總之,在感情上,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較真,顧慮也更多,也就更容易受傷。
韓越沒有把車開回水嫩的房子,而是一路開到了海邊,他有一套海景別墅。他覺得,在那裡更適合談話。
水嫩在走神,所以眼前出現了茫茫海面,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回家的路。轉頭看過去,皺着眉頭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我在海邊有套別墅。”
“爲什麼要來這裡?我想回家,我累了。”水嫩本能地抗拒着韓越背後那個顯赫的家族。也許是看多了灰姑娘與王子以悲劇收場的故事,她根本不看好跟韓越的未來。
說起來,水家並不是窮苦人家,也算是生活富足。可跟韓家相比,那就是螞蟻跟大象。
在陽城,只要提到韓家,別人就要肅然起勁,並且努力管好自己的嘴巴。韓家的少爺,又怎麼可能娶一個平民女子?就算韓越自己喜歡,只怕最後也逃不了門當戶對的聯姻!
水嫩知道,自己這麼想有些杞人憂天了。事情未必就像她想的那樣,韓家未必就一定棒打鴛鴦。可是她害怕,她不想成爲一個小說或者電視裡那種苦巴巴的女主角。她想要的感情可以很平淡,但必須安安穩穩,一輩子到老。
“帶你去看看。”韓越簡短回答,但沒商量的態度擺得很明白。
水嫩張了張嘴,又把話給吞回去了。這些日子,她已經充分見識了韓二少的霸道。現在就算她說要跳車,韓越也不會掉頭回去,而是直接找跟繩子把她給捆起來。
水嫩忍不住在心裡嘆一口氣。其實,女人在戀愛前,多半都幻想一個霸道十足但對自己很寵愛的男人。現在韓越就是這麼對她的,可爲什麼她不能像原本想象的那樣盡情地享受他的寵愛呢? шωш.тtkan.¢ ○
車子很快停在了一扇勾花鐵欄門的前面,有人把門打開,悍馬一路暢通無阻地開進去,停在了別墅門外。
水嫩走下車,看着面前豪華精緻的別墅,感慨了一句萬惡的資本家。
別墅的面積很大,包括花園在內,約莫有七八百個平方。一花一草都顯示出精心修葺的痕跡,很顯然長期有人在細心打理。
韓越一把摟住水嫩的腰,把人帶了進去。
“二少。”下人們恭敬地叫道。
韓越揮揮手,把水嫩帶上樓,直接進了房間。然後一腳把門給揣上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水嫩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直接被他一把按進懷裡,然後嘴脣被封住了。身上的衣服也開始被她剝掉,速度快得可以申請記錄。
韓越到底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在這方面的需要本來就強烈。加之他在部隊裡摸爬滾打,身體那是槓槓的。精力過剩無處發泄,又有了自己的女人,自然沒事兒就想着在這上面折騰。基本上兩個人一見面,只要地點沒問題,他就可以一句廢話也不說,直接把人往牀上按。
水嫩有時候就特別受不了,她甚至懷疑韓越根本就是喜歡她的臉和她的身體!否則,他怎麼見面就只想這事兒?兩個人意見不一致的時候,他也不好好跟她溝通,而是直接把人按到牀上,做到她服軟爲止!這種表現,一整個精.蟲上腦的男人!
又來了!
水嫩想要反抗,可是她那點力道對上韓越,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樹。她用嘴抗議,他壓根就聽而不聞,只顧自己做。
水嫩倒抽一口氣,她知道,最後肯定又是被做得筋疲力盡,然後什麼都不用談,直接到第二天各自走人!這種狀態,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戀人關係!這種行爲,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做出來的!
韓越其實也不是不想跟水嫩談,只是他看到她,就總忍不住想把人吃幹抹淨。
這一次,水嫩倒是猜錯了。韓越只做了一次,然後帶她去浴室洗了個澡,回到牀上就擺出一副談話的架勢。不過,兩個人光溜溜的面對面談話,適合麼?
“你給我拿個睡袍,沒有的話,拿件你的襯衫也行。”水嫩實在怕他一會兒看着看着又來勁,直接沒得談,又把她給按倒了。
韓越知曉她的意思,本想拒絕的。最後還是去拿了一件自己的襯衫過來。
水嫩在被窩裡把襯衫給穿上,這才覺得安全多了。
可是韓越見她穿上自己的襯衫後的樣子,眼神一下子就變了,頗有些要化身爲獸的危險。
水嫩下意識的往後挪了
挪,不解地低頭看了看,都蓋住了啊。
其實,水嫩這麼穿,並不會比裸着更性.感。可是她穿着韓越的襯衫別有一種風情,而且有種“我就屬於這個男人”的意思。作爲她的男人,韓越瞧着她穿自己衣服這般風情萬種,不衝動纔是怪事。
水嫩乾脆把薄被往身上裹,將自己束成一個蠶蛹,然後纔看着韓越道:“你想談什麼?”
“如果你想結婚,那我們就結婚。”韓越覺得只要結婚了,她應該就不會再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了。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愣是讓她弄得這麼複雜混亂,真不知道她的腦子是怎麼思考的。
水嫩有些無奈,她覺得他們兩不管談多少次,最後都會不了了之,然後滾牀單去。“韓越,你還是不明白。現在不是我想不想結婚的問題。”
“那你認爲是什麼問題?”韓越不指望自己能猜透她的想法,乾脆讓她自己說好了。大腦回路不同,猜起來很費勁,而且很可能與真相大相徑庭。
“是——”水嫩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口才不差,可在這件事上,她確實有些亂,因爲她想跟韓越在一起,卻又害怕可能遭受的阻力。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真的要跟你結婚?還是,你怕我家裡反對?”韓越也知道,後者是很有可能的。但他是有思想有主見的成年男人,不是聽家長指揮的小孩子。他絕對不願意像有些世家子弟那樣,接受家裡安排的聯姻,然後又在外頭找一個所謂兩情相悅的女人。
水嫩靜靜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後乾脆地點頭。“如果是呢?如果韓家真的反對你跟我在一起,你怎麼辦?”
韓越懂她心裡的擔憂,卻多少有些惱她,惱她對自己這樣不信任。難道,他韓越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嗎?“你希望我怎麼辦?或者說,你其實壓根不相信我敢爲了你違抗家裡的意思,是不是?”
水嫩也感受到了韓越有些動怒了,所以沒有馬上回答。
“是不是?”韓越接着問。這個問題他們其實討論過,他也保證過,甚至說過要帶她上韓家去見家長,可她不願意。
水嫩索性豁出去了。擡起頭來看着他,臉面繃得很緊。“是!我知道你不是個膽小怕事的男人,不管面對多可怕的勢力,我相信你都不會畏怯退卻。可是如果你要對抗的是你自己的親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你還能這麼堅決。就算你有這個決心有這個魄力,可如果韓家向你施壓要你放棄我,你又能堅持多久?與其到時候你被逼得無路可退放棄我,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一起。韓越,我不願意像電視裡的灰姑娘那樣,被整得慘兮兮的,最後憑着一股傻氣的善良感化了王子的家人。況且,我不認爲王子的家人會那麼容易被灰姑娘的善良所感動。”
“那只是電視。”
“可藝術來源於生活。事實上,我也不是沒見過,現實有時候比小說更戲劇化。韓越,我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了。28歲的女人不再幻想着轟轟烈烈的感情,不敢再高唱‘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28歲的女人,只想要一個可靠的男人,與他有一份安穩的感情,組成一個安穩的家,你明白嗎?”
水嫩討厭別人總是說28歲是剩女,好像是滯銷貨,再不嫁就要一輩子單身似的。但在心底裡,她也不得不承認,28歲對未婚女人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尷尬的年齡。過了28歲還沒有合適的結婚對象,婚姻大事多少有點兒讓人擔憂。因爲同齡或者年紀捎長的未婚男人,有能耐的,多半想娶個二十出頭的年輕貌美的女孩;沒有能耐的,你也看不上他。兜兜轉轉,可能三十好幾了還單着,她的幾個好友同事就是這樣。
韓越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一錘定音。“你明天請個假,或者跟同事換班,我帶你回韓家走一趟。”
與其在這裡跟她辯駁,還不如直接行動。
“韓越,你還是不明白。我——”
“閉嘴。”韓越不想再聽她在這裡唧唧歪歪了。再聽下去,他怕自己會想掐斷她的小脖子。
水嫩動了動嘴,見韓越一副拒絕再談的姿態,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一扭身起牀,開始往身上套自己的衣服。
韓越頭又開始大了。走過去,將衣服從她手裡搶掉。見她還過來搶,他直接把衣服給撕了。
水嫩愕然地看着自己的禮服成了碎片,氣得用力地捶了他兩記。“韓越,你混蛋!”
吼完了,轉身就往外跑。
韓越哪敢讓她這副打扮就出去,趕緊一把將人給逮了回來。“好了好了,我明天再給你買過一模一樣的。”
“滾蛋!你以爲什麼東西都能撕了再買個一模一樣的嗎?你怎麼不把我撕了,然後再買個一模一樣的!”
韓越對她的不講理十分頭疼,但只能耐心哄着,誰讓這是自己的女人呢。
水嫩鬧騰了一會兒,突然不動了,埋頭在他胸口,悶悶地說:“韓越,我不想做可憐巴巴的灰姑娘。我也不想看到你跟家裡對抗,然後被自己的親人收拾得狼狽
不堪。你再強,也不可能強過你們家族的勢力……”
因爲這句話,韓越所有的鬱悶都煙消雲散了。他把人摟緊了,親着她的眉心,道:“你就不能對你男人有點兒信心?”
……
沈玖玖被樊佑澤送到醫院。她那一跤摔得嚇人,好在只是些皮外傷,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走了。
樊佑澤雖然頭疼,但還是開車把她送回去。
“我、我不回家。”沈玖玖突然開口。她摔成這樣,媽媽要是見了,肯定得擔心,而且會追根究底。
“地址。”
沈玖玖沉默了好一會兒。“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
“不能。”樊佑澤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沈玖玖咬着嘴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又說:“那我在你車子裡睡一晚,總可以了吧?我不能回家,媽媽見了要擔心的。”
樊佑澤這回乾脆不回答,直接把車開到了附近的酒店,然後給她開了個房間。拎着人走到房門外,將門打開,然後把人丟了進去。
沈玖玖的動作也夠快,像一隻考拉似的抱住他的胳膊。“我一個人會害怕。”
“回家,這裡,你選一樣。”樊佑澤試着將她從手臂上剝下來,但成效不大。他剝開,她再纏上來,兩個人跟小孩子玩遊戲似的。折騰得他的太陽穴又突突直跳,很想把人劈暈了丟到牀上去。
沈玖玖不回答,擡頭巴巴地看着他。眼裡含着一汪水,怎麼看怎麼惹人憐愛。
樊佑澤鐵石心腸,一狠心扭住了她的兩個手腕,把人剝下來。拎到牀邊,扯過被子把人裹成了蠶蛹,然後轉身走人。
他裹得很巧妙,沈玖玖費了好些時間才掙脫出來。跑到窗口一看,樊佑澤那輛車早就不見了。她委屈地撅個嘴,有點想哭,但還是把眼淚給吞回去了。
在酒店拐角的陰暗處,一輛黑色的車子蟄伏在那,無聲無息。
樊佑澤等了大約有二十分鐘,確定沈玖玖沒有追出來,這才發動車子。
……
裴以恆到底在部隊摸爬滾打過,體力耐力槓槓的,意志力也很強大。婚禮上喝成了醉貓,但睡了一覺醒來,人也就精神了。
意識一回籠,裴以恆的嘴角就勾了起來。軟玉在懷的滋味兒,委實讓人有些飄飄然。
昨晚本該是洞房花燭夜,可惜他喝醉了。既然昨晚錯過了,今天自然就要補上了。不過眼看她睡得正香,裴以恆也不忍驚擾她的美夢,畢竟昨天她真的累壞了。
在她臉上親了兩口,裴以恆小心地起牀。隨手拿起手機,按了兩下,知道是熙和給她關了機。按了開機,換了運動服,直接出去晨練了。
裴以恆晨練回來,衝完澡,林熙和還沒有醒來。他就去廚房準備早餐了。等熙和醒了,吃完早餐,他們可以到海邊去走走,享受一下沒有工作沒有外人打擾的清淨日子。
在裴以恆離開.房間沒多久,林熙和就醒了。她昨晚睡着之後,又做噩夢驚醒了。後來,她乾脆吞了一片安眠藥,這才睡了一個好覺。
林熙和坐起來,發現裴以恆已經起牀了。她摸了摸牀位,已經涼了。看來,裴以恆起來挺久了。
室外陽光燦爛,她的心情並不太明朗。
林熙和挪了挪身體,靠在牀頭。昨晚發生的事情,她睡了一覺醒來並沒有忘記,但腦子也沒有變得清楚明白起來。
因爲是臨海別墅,林熙和這樣靠着就能看到海面,視覺極佳。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傳來,有種悠遠的寧靜。
新婚第二天,在這樣的環境裡醒來,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體驗。只可惜,林熙和現在沒什麼心情去享受這些。
正要起牀呢,門突然從外面推開了。
裴以恆走了進來,見她醒了,咧開一個慣有的寵溺笑容。“醒了,睡得好嗎?”
林熙和看着他,沒有回答。
裴以恆走到牀邊,見她呆呆的樣子,笑容又加深了幾分。“怎麼,看傻了?”
林熙和搖搖頭。“我去洗漱。”
她覺得應該穿戴整齊,兩個人坐下來好好地攤開了談。
裴以恆一把將人拉回來,壓在了身上。“急什麼?先親一個再說!昨晚喝醉了,欠了你一個浪漫的洞房花燭夜,現在得補上!”
“別!我——”
“噓——”裴以恆的手指抵在她的嘴脣上,不讓她說話。然後直接把她的脣給堵住,狠狠地親。一邊親,一邊動作利索地剝掉自己的衣服。
林熙和奮力掙扎,卻被他輕而易舉地瓦解了。等他鬆開她的脣,她還沒來得及出聲表明意願,他已經挺身衝鋒陷陣。
裴以恆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張嘴咬在她的耳後,留下一個清楚的牙印子。他喜歡在她的身上看到專屬於自己的印記。
林熙和懊惱地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他這樣了,甚至身體完全違揹她的意願,本能的開始迴應。就
好像裴以恆已經在她體內種下了一隻蠱蟲,只要他一叫喚,蠱蟲就會操控她的身體去迴應。
裴以恆察覺到林熙和的抗拒,他有些不解,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原因。況且這個時候,壓根不適合用腦,只憑本能去辦事。
等裴以恆折騰夠了,林熙和已經累垮了。
他還趴在她身上,啞着嗓音問:“跟你想象中的洞房花燭夜是不是一樣?”
林熙和閉上眼睛喘息,沒有理會他。
過了一會兒,裴以恆從她身上翻開,轉而讓她趴在自己胸膛上。大手撫摸着她的長髮,一直滑落到她汗溼的肩背。“你怎麼了?”
逃避問題,從來不是裴以恆的風格。
林熙和依然沒有回答,她在斟酌着應該怎麼開口。畢竟一切只是她的猜測,而不是證據確鑿,所以她不能夠怒氣衝衝的質問他。
“你不對勁,到底怎麼了?”裴以恆捧起她的臉,緊緊鎖住她的雙眼問道。昨天在婚禮上,她還是好好的。“我喝醉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熙和又沉默了一會兒,纔有些艱澀地開口:“裴以恆,你——”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裴以恆的手機。
林熙和想從他身上下去。“你去接電.話吧。”
“不用管它,說你的。”裴以恆把人又拉回來,鎖着不讓她走。她對他的態度很抗拒,好像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昨天才互相承諾要一輩子相伴,怎麼一轉頭就變成這樣了?這很不正常。
林熙和想跟他說清楚,可是手機鈴聲一直在吵着。斷了又接着響起,不依不撓的樣子。“你還是先去接電.話吧,也許對方有急事。”
“我管他去死!”
林熙和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在一起這麼久,裴以恆還沒對她發過火。
“我不是對你兇。熙和,你的狀態不對勁,我想知道原因。”
林熙和看向再次響起的手機,冷靜地道:“你還是先去接電.話吧,對方也許真的有急事。我先去洗漱,我們出來再談,行嗎?”
裴以恆斟酌過後,同意了。起身前,還摟着她狠狠地吻了一下。“有話不要憋在心裡。天塌下來,還有你男人頂着呢,你忘了?”
林熙和微微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裴以恆起身去接電.話。
“喂……我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切斷通話,裴以恆大步走回來,抱了一下林熙和。“出了點情況,我先去處理。等我回來。”
林熙和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她想,電話應該是他那個“好寶貝”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