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恆又怎能不惱怒失態啊!擁有着一身二階七層的強大修爲,在陳家乃至整個帝都一帶,與他同齡的年輕一代中,幾乎找不出幾個能與他匹敵的人。再加上他平日裡在家族長輩面前備受賞識和重視,這是何等驕傲風光!
然而,就在此時此地,身負如此風光的光環的陳以恆,竟然被陳天陌之流逼迫得如此狼狽!
這麼多年來,陳天陌在他眼裡算得上什麼東西?一個想丟棄就丟棄,想捏死就捏死的小小螻蟻而已。甚至在他心目中,對陳天陌這樣毫無價值的垃圾付諸關注,都是對自己高貴生命的浪費和褻瀆。
可就是這樣一個從小便被千人踩,萬人踏的廢物,不僅時隔六年之久後,還奇蹟般地覺醒了靈力,而且僅僅經過幾個月的修煉,竟然就能達到如此實力,更是給陳以恆造成了如此難受的麻煩!
這樣在陳以恆眼中莫大的侮辱,讓他怎麼能接受!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懂麼?像你這種沒人在乎的垃圾,就該安安分分地跪伏在大爺我的腳下...竟然還傷到了我,真是罪該萬死!”
“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麼一下子痛快地死去的。我會把你釘在這棵樹上,讓你慢慢失血而亡。你就給我在這裡好好享受死亡前,血液逐漸流失,身體逐漸冰冷、麻木的‘美妙’感覺吧!哈哈哈哈!”
陳以恆咬牙切齒地對着陳天陌狂吼道,甚至有些聲嘶力竭。儘管爲了宣泄心中的怒火,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貶損陳天陌。但在心裡,陳以恆卻不得不承認,照這樣下去,或許陳天陌能做到的,真的會遠超他的想象。
是啊!即使再令人難以置信,匪夷所思,事實都確確實實地擺在了陳以恆的眼前。陳天陌實實在在地展示出了他的實力,這些是無法騙人的。
這纔剛剛開始踏上修煉之路,他是怎麼能一躍擁有本不可能屬於他的力量的?
不過,這些許多的匪夷所思的疑問,陳以恆無從得知,也無需得知。管他什麼秘法還是異術,既然妨礙到了他和他的親妹妹——陳以桐,趁現在剷除了便是。
再過不久,這個搖身一變,令他捉摸不透的陳天陌,便會和他身上所隱藏的一切,一同變爲一具緘默而冰冷的屍體。
瘋了般地發泄完了心中惱羞成怒的怒火,陳以恆劇烈地喘息了好久,才轉身離開了這片小樹林,將胸口插着一柄劍的陳天陌留在了那裡。
一陣陣深入靈魂的冰冷,如同海潮般襲來,要將陳天陌淹沒。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貫穿胸口的疼痛似乎也沒有那麼劇烈了。整個世界的光和聲音,好像都在迅速地離他遠去。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麼...慢慢地,一點一點地侵蝕着自己。最後,在不知不覺間,就沒有察覺地滑入了永恆的黑暗。
... ...
“他已經走遠了吧?”
“好像已經安全了。我們這就動手吧。”
“注意小心點,多留意一下週圍!”
“知道啦,你再這麼慢慢吞吞的,他可真扛不住了。”
... ...
兩道若有若無的壓低的聲音,在周圍突如其來地響起。意識徘徊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緣的陳天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到了這兩道聲音,只是無力地放空自己,彷彿是一葉任由波瀾推興的小舟。
... ...
月落日升。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豪華瑰麗的宅府中,陳以恆推門而入。此時的他,已經重又着裝、梳理得整潔不苟。但他的目光中,還是顯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疲憊。
“公子。”一個雞皮鶴髮的老人,彎着腰,急步迎了上來。面對面前的傲然青年,他眉眼低垂,滿是畢恭畢敬之色。
目光一動不動地直視着前方,陳以恆根本不予側目,淡淡地道:“陳凌宇現在怎麼樣了?”
那老人道:“老奴給他服了六彩天鱗蟒的解毒藥。現在已經不會有危險了。另外,老奴還吩咐他們隔一段時間,便將春昏散喂服給他,讓他一直昏睡不醒,免得他又不識好歹地隨意鬧事。也省得公子再爲這些下等人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