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虛無輪迴

睏乏到極致的羅毅,仰躺在一片溫柔當中,身體已經徹底睡去,但意識卻始終存在,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卻始終伴隨,像做夢,又很像人們口中所說的“鬼壓身”。

彷彿再一次靈魂離體一般,卻並沒有上一次那種輕飄飄的混沌,那是感受不到全身肌肉的憋悶,心中莫名的煩躁想要徹底解脫!

緊急着,渾身一哆嗦,一種高潮的傾瀉,一切迴歸了平靜!此時羅毅心中感覺再無牽掛,也感受不到來自外界的一切干擾,身心具輕,塵埃落定,他開始用心靜靜地去感受這一份寧靜,心中再無任何雜念;繼而四周化爲一片虛無,絕對的黑暗!羅毅只感覺他可以一直這麼躺下去,直到永恆。也不知過了多久,心中越發恬靜,肉身也逐漸被這虛無吞沒……

這個時候,羅毅感受到一些微弱的嗚咽。

“是墨雲嗎?對,正是我的老朋友墨雲劍。”

“墨雲老友不用爲我傷心,我這樣很好。”

“羅師弟,救我!”

“陸師兄,我無能爲力,對不起。”

羅毅皺了下眉。

“羅毅!我將畢身靈力相傳,將整個玉華樓託付給你,你這樣對得起我嗎?”是前掌門穆晨!

“掌門師傅,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羅毅嘆了口氣。

“艦長,救救我們!”

“陳誠?大家?我……”

“羅艦長,別忘記了你的任務,你的職責,我命令你活下去!”

“劉執政?羅毅無能,無法執行任務了!”

“羅毅!爸爸……救救我們!”

“沈心?羅晟?”羅毅拼命地甩着腦袋……

“老大……艦長!掌門……”一陣嘈雜的哭喊聲。

“是王海、若楠、吳宇吳嚴、曉芸?……還有無心……“

此時羅毅只感覺頭痛欲裂!拼命捂着耳朵掙扎,隨即身上亮起一片綠光。

而就在這時,突然虛無中出現了三個身影,羅毅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三個身影架起來就走……

“啊……!”

只見一間幽暗的密室當中,羅毅猛地從柳無心懷裡直立坐起,隨後雙手撐地,大口地喘着粗氣,一種強烈的恍若隔世,令他頭痛欲裂。

羅毅緩和了一下呼吸,又任憑自己無力地仰躺回去,迎接他的依然是剛纔的溫柔。眼睛上翻,看到柳無心與劉若楠此時身上光華散去,虛弱地長舒了一口氣,隨即也睜開了雙眼。旁邊還有王海四人眼中泛淚,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一臉不可思議又萬分驚喜的表情,活像見了鬼一般,卻不見張浩天與林書琴。

“你們幹嘛這麼看着我?我們在哪?”羅毅摸了摸腦袋,虛弱地說道。

見羅毅開口說話,衆人“哇”得一下大哭出聲,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羅毅連忙雙手捂住耳朵說道:“你們太吵了,一個一個來,吵得我頭疼!”

衆人聽到,忙逼自己安靜了下來,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這時柳無心從身後幽幽地說道:“掌門剛纔身體冰冷,氣息全無,我們一度以爲掌門已經……”說完心有餘悸,輕輕啜泣。

羅毅回想起剛纔虛無中的場景,當真像極了死去的世界,方纔的寧靜再沒有那麼享受,一股恐懼感隨即油然而生,自己這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嗎?但那三個身影是怎麼回事?

羅毅的心思,柳無心全都心知肚明,於是帶着哭腔說道:“那三個身影是我、若楠還有你自己的分身。“

“也就是說,是你們救了我?我自己也能參與自救,那真是詭異......“

“你方纔是在死亡後靈魂的初始階段,這是極短暫的一段時間,我們要是再晚一步,若還想救你,可能就要去冥府世界裡尋找你的靈魂了!”柳無心說完,心中後怕,用手掩面止不住地流淚。

羅毅見她爲自己擔心到如此地步,心中一陣心疼,於是開口輕聲說道:“好了,不哭了......“說完想要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龐,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心中也跟着難受。

不久後,羅毅心中又感到好奇,於是接着問道:“都說人死不能復生,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戰甲靈魂當初幫我突破了元素化靈境界後,我驚奇地發現,自己所帶的屬性,竟然是傳說中神秘的坤樞魂之力,那是能操控靈魂的力量。但僅憑我一人還無法做到將你靈魂帶回,於是我聯絡你體內分身意識搭橋引線,再加上若楠起死回生的坎樞醫術,最終自虛無輪迴空間將你靈魂帶回,總算是有驚無險!“

羅毅聽完,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她口中雖然輕描淡寫,但必然是耗費了極大的心神,於是向她們二人投去萬分感激的眼神。這時羅毅看清楚所有人,見他們一個個灰頭蓬臉,滿身是傷。回想起當時大戰,當真是驚心動魄,心中猛地惦記起之前受傷二人,慌忙四下尋找林書琴與張浩天。

“他們兩個人呢!?”羅毅心中不安地問道。

陳曉芸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後說道:“書琴、浩天沒事,雖是被爆炸震散氣脈且傷及內臟,好在有若楠及時施救,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過段時間就會好,現在隔壁休息。”

羅毅忙將意念探出,蔓延到隔壁,看到他們此刻氣息安穩,一臉安詳,想是沒有大礙,於是放心了下來。

確認二人無恙之後,羅毅心中鬆了一口氣,又開口問道:“我們現在在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記得剛纔讓你們先走,而我……“

柳無心此時收了啜泣,回答道:“什麼剛纔,都十多天前的事情了!我們在“縠雲谷”與“煦日城”之間,一處玉華樓的秘密營地,好在此地被遺棄多時,一直沒讓異族發現。那天當我布完傳送陣,呼喚掌門之時,卻看到掌門從空中栽倒,被異族敵羣層層包圍,我們打算拼命營救,卻見敵羣突然被一陣虛影震散,然後看到掌門帶着墨雲劍向我們衝來。於是我們連忙衝殺接應,最後傳送到了此地。當時見您身負重傷,渾身是血,昏迷不醒且氣息極其混亂。若楠慌忙檢視,發現您體內能量幾近枯竭,應該是消耗靈力過度。但在我們脫離危險之後,您的身體狀況卻突然急轉直下,有種自我輕生的傾向,接着身上所有傷口同時爆發,又有股能量趁機作亂,可急壞了大家,最後我們眼睜睜地看着您的身體越來越涼,氣息越來越微弱…….”說完又哭了起來,“好在,有若楠,護住了你的身體,好在,最後你的靈魂意識在最後關頭起了波瀾......“

“好了,沒事了……”見她又哭,羅毅連忙輕聲安慰,並向若楠遞去了一個眼神。

看情形,這十幾天他們幾個守着自己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

“大家辛苦了,你們那是不該爲我冒險的,讓你們受累了。”羅毅稍有愧疚,心中更是感激不盡。

衆人連忙搖搖頭說道:“您說的什麼話?要不是你以命相搏,吸引了絕大多數的敵羣,我們早就在黯夜族的埋伏中死無葬身之地了!”

見衆人義正言辭的樣子,羅毅心中十分欣慰。多年一起出生入死,他們之間心裡早已經形成了強烈的羈絆,甘願爲彼此以性命相托。

“好了,我現在沒事了,你們快去休息吧,讓若楠幫你們處理一下身上傷口。”羅毅笑了笑向部下們遞去了一個眼神,衆部下心領神會,當即起身離去。最後劉若楠看了羅毅一眼,隨後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目光送走了衆部下之後,羅毅轉頭又對柳無心說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柳無心剛想說些什麼,卻被羅毅打斷。

只見羅毅笑了笑後又說道:“這幾日我一直躺在你懷中嗎?”

柳無心聽完,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後害羞低頭,一副欲言又止地樣子。於是不等她開口,羅毅掙扎着轉身坐起,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柳無心沒想到羅毅竟然會將自己抱住,驚慌失措,大叫了一聲,雙手在空氣中揮舞不知該放在何處。伴隨着羅毅緊了緊手中的力道,隨後又漸漸安穩了下來,也將雙手輕輕放在羅毅背後,羅毅此時能感受到她狂跳的心率。

“我知你心裡在意我,往後定不再讓你擔心受怕了。”羅毅輕撫柳無心軟背,輕聲說道。

“嗯......”

只聽她用如蚊蠅般的鼻音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於是二人沒再過多言語。一切情感衷腸都化在了久久的擁抱當中。

良久,羅毅輕拍柳無心軟背,將她放開,見她雙頰通紅,十分可愛,心中一動忍不住又在她額頭輕啄了一下。

“呀!”

柳無心雖年長了許多,但無論外表抑或是心境都仍是個小姑娘,哪裡經歷過這些?這一下當真是令她羞澀難當,忍不住輕呼出聲。

“好了,這幾日你也累了,快先去休息吧。”

此時柳無心將頭埋在自己胸前,聽完羅毅的話後,她如獲大赦,慌慌張張地起身後,只一溜煙,就消失不見,連一切禮數都被忘記得一乾二淨。羅毅還沒見過哪個女孩這般害羞,微笑地搖了搖頭。

不久後,羅毅靜下心來,開始內視身體情況;只見除了靈力空虛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被封印的異族能量也安靜地待在丹田角落,於是羅毅又拿起身旁墨雲劍,將一絲意念注入劍中,自心中與墨雲產生了一絲聯繫之後,他是可以通過意念與墨雲劍作簡單地交流。通過無心的話語,羅毅知道當時自己墜落後事情遠沒有她說地那麼簡單,此刻他需要感激墨雲劍的陪伴。

將劍放歸原處之後,羅毅開始呼喚“時空“,戰甲隨即將他全身包裹,此時時空早已不再有缺損,戰甲超強的自我修復功能,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那時真是好險,要不是墨雲劍,我們就完了。”時空帶着金屬音色的聲音自羅毅耳邊響起。

“我知道是墨雲在最後關頭出力了,但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時候,你身上靈力透支,我完全無能爲力,好在墨雲劍引爆了你的靈力分手,最後拖着你的身體,衝出了敵羣。只是分身此刻只存在了一絲意識,之後還需要重新凝練。”

“那剛纔呢?我感覺還有一股力量作用,才能讓無心她們找到了我的魂魄。”

“剛纔你耗盡靈力之後,你體內異族能量趁虛而入,本也沒有什麼大礙,誰知,你盡然自我放棄了求生慾望,任憑那些能量侵蝕肉身,那時節,誰也救不了你!幸而你懷中的光風霽月佩在最後關頭將那些異族能量鎮壓,隨後牽動了你的魂魄意識,又搭橋引線令無心將你找到,才能從虛無輪迴中將你靈魂拉回。”

“也就是說,我經歷了一次生死輪迴!”

“沒錯,往後切莫再有這輕生的念頭,也不要再有將靈力耗盡這種魯莽的事情,不過也因禍得福,我想你心中應該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沒錯!我心中隱隱感覺自己的靈魂清晰可見,我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躁動的能量正蠢蠢欲動!”

“我來輔助你,下一層心法凝魂元靈指日可待!我們這就開始吧!”

此時羅毅不再接話,身上金光閃爍,眉心間那枚複雜的印記此時光芒萬丈,隨即就在時空的輔助下,入了定......

時光流轉,一年時間轉瞬就過。只見這一日,天地間狂風驟起,地動山搖。密室頂上山體搖搖欲墜!羅毅門下數人不明所以慌忙遁出避禍。在他們眼中,只見天地靈氣正肉眼可見朝羅毅所在方向拼命匯聚。

“發生什麼事情?”衆人疑惑道。

“我想是掌門正在突破凝魂元靈的瓶頸,看形式這是要成了。”柳無心看着天地異像,開口說道。

衆人聞言大喜,羅毅實力再上層樓,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件喜事。

“我們還是快離得遠一點,不然被龐大靈力波動波及,就太冤枉了。”柳無心說完領了衆人騰空而起,隨後躲得遠遠的。

此時羅毅感應到夥伴們地離去,心中再無顧慮。調起全部丹田氣海靈力,又將重新凝練的靈力分身收回,再引導所有匯聚而來的天地靈氣,向丹田氣海漩渦注入。

只見,所有靈力瘋狂匯入丹田後,靈力旋渦瞬間被壓縮成了一點。壓縮後的靈力漩渦如星辰般璀璨奪目,瘋狂旋轉下,看似極不穩定。

只見此時在時空戰甲內的羅毅渾身上下如幽靈般幾近透明,抱緊四肢,緊閉雙眼,靜懸在半空中。突然,羅毅怒目圓睜,大喝一聲!

“轟!”

羅毅突然張開雙臂,緊着一聲炸裂,一股氣勁以他爲中心向四周席捲而去,隨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凝魂元靈初級到此爲止,就算是成了。

衝開了瓶頸後,霎那間羅毅感覺自身彷彿再次置身浩瀚星河,丹田處原本氣海旋渦在此時已經化爲五彩斑斕靈力星漩,並不停徐徐自轉着,而與此同時,羅毅清晰感覺到,身體外表似有層薄膜覆蓋,無質卻又晶瑩剔透,那就是他的靈魂,只要心中起意,他隨時都可以以靈魂的狀態,暫離肉身,遨遊虛空。

再看當時衆人眼中,天地靈氣拼命向羅毅匯聚,突然在一陣短暫的靜默之後,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氣勁隨即崩裂。狂暴能量肆虐下形成了一股股颶風,瞬間將羅毅所在方圓幾裡內夷爲平地。衆人慶幸還好提早躲避,不然被這股能量衝擊波及,估計連渣都不會剩下。

此時,所有人眼見天地又重新恢復了平靜,紛紛向他聚集過去,看到羅毅身穿戰甲,正盤腿靜坐於一個巨型坑洞當中,原來玉華樓的秘密營地此刻早已經不復存在。再看他戰甲表面此時如宇宙星雲般璀璨絢麗!不久後,時空表面光華散去,隨即消解成一張薄片緊貼在羅毅脖頸後方。隨後羅毅睜開雙眼,微笑地看着坑洞邊緣的八名夥伴。

接着就是一連串地道喜聲,一夥人歡天喜地,比過節還高興。

“沒想到衝擊這凝魂心法動靜會如此之大,只怕會引起黯夜族地注意,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還是暫時離開吧,再商討下一步計劃。”羅毅此時看了看因他破壞而形成的坑洞,苦笑着說道。

衆人點頭稱是,當即就選定了個方向,身上包裹起戰甲,伴隨着刺耳的破空聲,飛速遠去。

在他們離開不久後,果然如羅毅所言,來了一羣黯夜族查探巡視,只看他們取出一些不知名的設備架設在坑洞周圍,設備啓動下,羅毅等人的身影隨即再現,栩栩如生!隨後來此查探的異族看了眼羅毅等人離開的方向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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