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煉骨爐內!”常林終於妥協了,有氣無力地說出了一句。
丁勤微微一笑,點點頭,然後靈力猛然一動,直接將常林的丹田損毀。
常林全身劇烈痙攣起來,很快不省人事。
丁勤起身,看了看他道,“不好意思,我問你的兩個問題之間,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說罷,他縱身一躍而出。
丁勤並不知道天牢在哪裡,但是外面的人知道。
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捉到落單的巡邏人員,稍加詢問,丁勤便得到了進入天牢的方法。
對於這個人,丁勤並沒有過多懲罰。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屬於被動服從的無辜者。
有時候,善和惡之間的區別,只是在於你的領導如何去決策。
這個人就是這一種。
丁勤將他暫時擊暈,放到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地方。等他醒來時,應該已經沒有通風報信的意義。
同時,丁勤還問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
申壽宗的宗主,率領一衆骨幹人員,確實已經去了天州。他們將在那裡完成融合陣法的最後發動,將三界融爲一體。
如果他們成功,那能拯救三界的,便只有重塑聖名碑一條路了。
申壽宗的天牢位於後山。入口處是一片懸崖,加以特殊的陣法防護。在懸崖之上,有一小隊人員進行守衛巡邏。
到了這個時候,丁勤已經沒有太多顧忌。他已經確認,常林是申壽宗目前的代理管理者。既然常林已經被自己所制服,其他人更不會對自己產生多大的威脅。
所以,他對天牢的守衛巡邏人員採取了正面強攻的方式。銀月配合離水刃,只一擊落地,巡邏隊便已倒得橫七豎八,再威脅性地用了兩招之後,這支小隊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在小隊隊長的提示之下,丁勤順利找到了防護陣法的薄弱點。依然和剛剛一樣,離水刃一出,轟一聲響,陣法連着崖壁被削斷一大片,那些紋路閃了一閃便慢慢淡去。
凌空而下,丁勤一個人躍入了天牢的入口。
與他想象之中不同,這裡的天牢並沒有那麼陰暗恐怖。雖然是以崖壁向內鑿石而建,卻經過了精心的整修,一條主通道筆直向前,上下都平整如砌。
在主通道的兩側,每隔一段便有一個石室。透過石室的護欄,可見其內也還算是寬敞,而且前後分爲不同的空間,與用來居住的套房沒有什麼區別;有的囚室之中,還有大量的休閒娛樂設施,部分囚徒正在那裡放鬆身心。
可能是聽到了外面的聲響,大部分囚徒走到了各自囚室的門前。可是讓丁勤意外的是,這些人不僅衣着乾淨整治,而且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叫嚷着讓丁勤救他們出去。
單從外貌,丁勤無法判斷他們的來歷。只不過,其中有好幾個都是一臉滄桑,眼神堅毅淡定,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人。
丁勤也不問,直接往裡走。大概走過了百來個囚室,在靠近盡頭的地方,又出現了一小隊守衛人員。
和在上面一樣,丁勤沒有任何顧忌地正面出手,不多時便已將所有人制服。隨後,他帶着其中一個人,繞過一道石制的屏風,來到一扇石門前。
石門也是在開鑿此處時便一體成形,上面雕刻着特殊的圖案,像是四獸融合的痕跡。在石門邊上,有一個機關,守衛人員在丁勤的脅迫之下,順次將一組石珠重新排位後,石門緩緩打開。
這也是一個囚室,但是這個囚室與其他任何的囚室都不同。
這個囚室沒有內部的居室層次,更沒有什麼休閒娛樂設施。
在它的正中間,是一個高出地面大概兩米的石臺,石臺上紋路密佈,正在閃着紅幽幽的光。
石臺之上,幾條手臂粗的鐵鏈把一個女人吊在空中。
這些鐵鏈都是以特殊的部位刺入肉內,其上流動的光芒,似乎正在把某種力量向女人體內輸入。
女人衣服上全是已經乾涸的血跡,頭髮垂下遮着臉,看不清容貌。
難道這就是……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難道她一直在如此受苦?
“岑茵!”爲了確定她的身份,丁勤試着叫了一聲。
女人的頭動了動,卻還是看不見臉,用極爲虛弱的聲音道,“別白費力氣了,我不會說的。除非,你們真能把重鑄聖名碑之法從我的骨頭裡煉出來!”
她這麼一說,身份已經確定無疑。
丁勤突然覺得鼻子一酸,險些流下淚來。
他想邁步向前走,可是卻感覺怎麼也邁不出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走到那石臺之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看着那女人道,“娘!”
那女人的頭微微動了動,不解地問,“你,你叫我什麼?”
“娘!”丁勤的淚水不可抑制地流下,“娘!我是丁勤,我是你的兒子!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終於找到你了!”
那女人似乎也變得有些激動,“你,你是我的兒子?你……不對,不對!我的兒子才二十幾歲,怎麼可能一個人來到這裡?這是你們的陰謀,一定是你們的陰謀!”
“我就是你的兒子啊!”丁勤站起來,把岑茵的頭髮撥開,露出了一張精緻但是寫滿痛苦和憔悴的臉。
“娘,我真的是你的兒子。我現在就把你救下來。”丁勤說着,深吸了口氣,拔出銀月便準備去斬斷鐵鏈。
岑茵卻依然無法相信,“不可能的。你們不用用這種苦肉計,我不會上你們的當!”
丁勤靈機一動,拿出小柔交給他的陣法鑰匙,“娘,你看,你看!你應該認識這個。這是回到混沌的陣法鑰匙,我就是專門來救你回去的!”
一見此物,岑茵突然動容,眼中淚光泛動,嘴脣不住顫抖,“你,你真的是我兒子?你父親呢?你怎麼會去混沌?”
丁勤正想回答,卻感覺整個空間嗡地一聲。緊接着,他眼中的視物開始扭曲,本來厚實的巖壁之中,隱約透出了其他地方的景物。
他心中一驚。
莫非,這就是三界要融合了?
岑茵這時也是面色一變,“他們成功了。三界正在融合。”
“融合之後,到底會怎麼樣?”丁勤急問。
“重歸混沌,再生異變。”岑茵道,“出現這個情況,說明聖名碑已碎。我們必須阻止他們。你救我下來。”
丁勤點點頭,正欲切斷鐵鎖,岑茵道,“不可。你先將我下面的煉骨爐基石打破。”
按照她的提示,丁勤以靈力注入銀月,一刀削下,未脫離的離水刃直接將煉骨爐基石切爲兩半。
基石上的紅光驟然一亮,然後迅速暗了下去。
而鐵鎖上向內輸送的藍色波紋,也在這一瞬間停止。
岑茵的身子向下一沉,鐵鎖刺入體內的部位立即鮮血直流。丁勤上前將其抱住,再以銀月將數根鐵鎖一一斬斷。
鐵鎖的斷端,其實還在岑茵的體內。只不過,這裡沒有條件將它們取出。
“快回混沌。”岑茵的臉*發蒼白,說完這句話之後,似已進入半昏迷的狀態。
丁勤取出通道陣法鑰匙,按照小柔的交待輸入靈力,運起法訣。兩個人身周光芒閃動,不多時便從這個空間消失。
陰陽宮內,已略顯混亂。
丁勤出現的地方,正是陰陽宮的大殿。
此刻,老女皇和小柔正在召集人們商議對策。
因爲剛剛,他們已經確認,融合陣法再次發動,聖名碑被毀,融合正式開始。
如果不加干涉,只須七七四十九日,天地三界便將重歸混沌。
實際上,那是結果。若以三界隨意互通來計算,只需要七日。
七日之後,三界之間將形成若干雙向通道,無論是人是獸,均可進出。
更爲可怕的是,三界之間靈氣的差異,將互相互激發,引起新一輪的生物變異。
這一次的變異,會比天玄鎖損毀時的變異更爲可怕。
而丁勤和岑茵的出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激動了。
老女皇更是半跌半跑地下了座位,直接到岑茵跟前,仔細看了看她的臉,一邊叫着“小茵”一邊失聲痛哭。
隨後,混沌之中最好三名醫務人員聯手,爲岑茵去除了身上的鐵鎖。
只是,岑茵身體經受長期煉骨爐的折磨,已經相當虛弱;再經手術,大量失血,更是雪上加霜。
好在舉全混沌之力,她的性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在昏迷了兩天之後,她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她便是向女王報告申壽宗及其黨羽的陰謀。
老女皇和小柔都被感動得痛哭流涕。
而恰在此時,外面軍情急報。
那個自稱仙家的反叛者,率一衆申壽宗反叛軍,大舉進攻陰陽宮!
時至如今,那兩兄弟的情況已經明瞭。
仙家名爲裘仁,其弟弟申壽宗宗主名爲裘義。二者的修爲,均是四階二層。
祭海將軍莫者非把拳頭攥得咯咯直響。“上次讓他跑了,這一次,絕不能饒!殿下,我請一戰!”
老女皇剛剛點頭,就聽旁邊有人道,“還有我。”
是丁勤。
他深吸了一口氣,“既爲了混沌,也爲了給我母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