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丁勤也有類似的打算。不是因爲別的,一來在黑色水道漂流之後,身體着實疲憊;二來,梅清也需要好好休息來調養還未痊癒的傷。
軍官答應得很爽快,“好,那你們就走吧。現在很多靈獸的習慣都有所改變,路上一定小心。”
一說到靈獸改變,丁勤猶豫了一下。終於,他還是開口道,“這位大哥,關於靈獸習性改變事,我有一事相告。你們應該往靈獸源泉方向想一想。”
這位軍官應該是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詞,“靈獸源泉?那是什麼?”
丁勤道,“此事我不用多說,而且可能也不是你能解決的。待你回去之後,請向上級稟報。我想,在一定級別的人,可能會明白我在說什麼。”
這軍官居然也不再多問,“好。待我回去就上報。那,現在我們就此別過。”
跟着另外兩個巡邏隊員,丁勤和梅清沿着山路往回走。一路上,這兩個隊員對於梅智樹似乎很感興趣,一會兒一個問題,一會兒一個問題。梅清居然也回答得樂此不疲,但是一旦說到打製兵器,她便回絕。
按她的話說,她無法幫別人作出決定。
走到近半夜,幾個人終於回到了營地。
這一處營地不算大,只有十來個帳篷,建在一處山谷中,四面避風,有三條通道可以進出。
到達營地之後,兩個巡邏隊員向營地之中的指揮員報告了丁勤和梅清的身份,並按照梅清的意思,請人幫他們安排了住宿。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清晨便起牀,也沒有等營地的早餐,向相關人員索要了地圖之後便直接離去。
從圖上看,梅智樹和郭城所在的位置,離營地可能還不止兩百里。不過,丁勤和梅清可以在很多地方抄近路,太陽西斜之時,兩個前輩靠近的集中安置區已經遙遙在望。
兩個人腳下又稍稍加快了速度,終於趕在太陽落山之前進入了安置區。這裡搭的都是簡易的營房,在外圍有少量的士兵在巡邏
按照圖上的標示,從安置區直接向東走十多裡,便能夠到達兩位前輩現在居住的青樺山谷。
爲更好地掌握情況,丁勤登上了安置區的最高處。但是由於天色漸晚,加之兩位前輩住的地方與集中安置區隔着一片樹林,視線受限,而且地面開始有淡淡的薄霧升起,基本上無法看到那邊的情況。
丁勤和梅清見太陽已經落山,考慮反正已經晚了,準備在安置區稍作休整,吃過東西之後再動身。
就在兩個人剛剛達成一致時,在青樺山谷的方向,一團火光乍起。
不多時,有幾股隱約的靈力波動,也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
這波動極其微弱,弱到梅清這個靈力三階一層的靈脩,居然沒有感受到。但是丁勤知道,能夠傳出十多裡的靈力波動,一般都是強者攻防所產生的。在那裡若是發生了爭鬥,多半會與兩個前輩有關係。
他皺了皺眉頭對梅清道,“走,我們現在就去山谷。剛剛我感覺到有靈力波動從那邊傳來。”
梅清一驚,“什麼?”她也擡頭又看了看火光,“莫不會是……”
丁勤道,“去了才知道。要不這樣,你留在這裡,我先去看個究竟。如果沒有問題,我再回來接你。”
“不行!”梅清已經站了起來,“那是我爸爸!我們現在就走!”
說話之間,她已經衝出去數米。
丁勤沒有攔她,緊隨其後。在通過那片樹林後,兩個人發現,在青樺谷的方向,已經是一片火海。
梅清顯得更爲焦急,又提高了些速度。丁勤生怕她靈力運行過度,再次出現暈倒的情況,立即上前,簡單兩句話徵得了她的同意,又是一手提起她的腰帶,帶着她高速前行。
又奔出近十里,青樺山谷已經出現在兩個人眼前。
說是山谷,其實並沒有山。青樺山青主體都在地平線以下。它深大概有五六十米,寬近一里,綿延十數裡,更確切地來說應該是一個裂隙。山谷之內有一條溪流通過,沒有水流的地面長着大片的青樺樹,故而因此得名。
兩人到達時,谷中的火已經燒了近四分之一的青樺林。而且,由於今天的風是順着山谷刮的,火依然在蔓延。
“我們快下去找他們。”丁勤將梅清放下,又看了一眼圖。
兩個老人的居住位置,在圖上的標示位於山谷的正中間,現在離火場已經很近了。
沒等丁勤看完時,梅清已經跳下。丁勤緊隨其後,到了谷內才發現,這裡早就已經熱浪滔滔。
幸運的是,纔到谷底,他們便發現了溪邊有幾間木屋。其中一間的屋角,還掛着一面帶有多個吊墜的旗幟。
“那是我爸爸的吊墜測風旗!”梅清的聲音中不知道是喜是憂。她依然沒有等丁勤,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了過去,咣一下撞開屋門,“爸,爸爸,我是清兒,我來了!”
丁勤的心其實現在也提到了嗓子眼。因爲梅清說過,梅智樹是沒有戰鬥能力的。這樣的一個人,佔了一個讓人眼紅的名號,再加上無形之中與商守形成了矛盾,其安全自然芨芨可憂。
丁勤並沒有急於去幫梅清。他小心地搜索了一下房屋周圍,確認沒有敵情危脅之後,才向梅清剛剛進的門走去。
還沒有到門口,梅清摻着一個老人出來了。
火光照耀之下,丁勤發現二人長得有幾分相似,無疑這就是梅智樹。
梅智樹左肩膀已經受傷,衣服破開了一大片,血都流到了左腿上;但是他的精神狀態似乎並不差,一邊跟着梅清出來,一邊嘴上還在說着,“我沒事,我沒事!先別管我,去找你郭伯伯!”
丁勤的心再次提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他幾步上前,“前輩,郭城前輩怎麼了?”
梅智樹看了看丁勤,“你是誰?”
梅清已經將梅智樹放到了一塊空地上,一邊幫他檢查傷口一邊道,“他是我的朋友,專門來找郭伯伯的。郭伯伯他怎麼了?”
梅智樹的戒心終於消除了,“他,他在那邊,着火的那邊!就在剛剛,突然有人到了我們的住處,好像是要向你郭伯伯討要什麼東西。我聽到聲音後出來查看,那人居然不由分說就對我動了手。你郭伯伯一見此景,怕我再受傷害,立即將他引離,向着樹林那邊去了。”
梅智樹嚥了一下唾沫,“那人修爲不低!我看得出你郭伯伯臉上的謹慎。快去,一定要快去找!這火便是他們離開後才燒起來的,可能是打鬥過程之中引燃的!”
丁勤一聽,心說不妙,先是從自己的靈納石腰帶之中找出幾種治療外傷的藥物,然後打開護盾,一竄便進了火海之中。
丁勤並不知道郭城具體會在什麼地方。但是,如果這火是他們打鬥引起的,那郭城最可能出現在起火點附近,也就是火場的另一端。
憑着這種推理,丁勤在火中快速穿行。走過三分之二左右,那裡的樹木多已燒透,火焰大減,多數只剩地面的餘炭,視線也好了不少。丁勤稍微放慢速度,在目視可及的範圍內仔細搜索。
一直到火場的另一端,在距着火樹林大概還有幾百米的地方,丁勤突然發現那邊隱約出現了點微弱的光芒。
這光芒,是護盾的光!
丁勤謹慎地停到陰影處,小心地觀察四周,並確認已經沒有靈力波動後,才悄悄向那個位置靠近。
離護盾十多米時,他發現護盾之下,是一個與梅智樹年齡相仿的男人。他的身上有幾處血跡,護盾也在隱約呈現出不穩的跡象。
“郭前輩?”丁勤試着呼了一聲,但沒有刻意暴露自己的位置。那人在護盾中艱難地舉起了一隻手示意,似乎在等着人去救援。
丁勤沒有再等。他迅速上前,先是以靈力攻破這個人身上的護盾,然後簡單看了一個他的傷勢。
胸前兩處傷可見骨,一條腿應該也是已經骨折。他的氣息有些微弱,看着丁勤,“救,救救我。”
丁勤問道,“你是郭大師?”
那人微點了下頭。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丁勤心中一驚,忙伸手試探,發現他只是一時暈了過去。小心地將他身上的傷簡單處理後,丁勤將其抱後,升起身上的護盾,直接跳上裂隙上面的平地,沿着原路返回。
火現在已經燒過了木屋所在的位置。梅清帶着梅智樹向外轉移,現在也在裂隙之上,處於大火的威脅之外。
丁勤到達這個位置時,梅清也看見了他的身影,雙手拱在嘴前大喊,“丁勤,過來,快過來!”
聽到聲音,丁勤快速向他們兩個靠近。梅智樹見丁勤抱着郭城,眼中憂慮之色盡顯,“郭城他怎麼樣了?”
丁勤道,“他傷得很重。我們得帶他回安置地去治療。”
梅清點點頭,“好,我們馬上就走。只是不知道,是誰把郭伯伯傷成了這樣……”
“別,先別管我。”就在這時,郭城突然醒了。他先是看到了梅清,“清兒,快去追,去追那個人。七裡,七里香爐被他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