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道,“我想讓你思過。”
屈叢明顯已經怕到了極點,“思過,怎麼思過?你到底要幹什麼?”
丁勤道,“很簡單。第一,廢了你的修爲。讓你不能再作惡。第二,挖去你的舌頭,讓你既使能控制別人,也無法指揮這些人去幹壞事。第三,廢掉你的雙手,讓你寫也不能寫。”
屈叢聽完一愣,隨即大叫道,“丁勤,你欺人太甚!這樣的話,你還不如殺了我!”
丁勤淡然道,“殺了你,你怎麼思過?你既然建了思過城,那就該真正思過,想想你自己這一生,到底都做錯了什麼了。”
屈叢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你就悔了這思過城!”
丁勤搖頭,“那不行。沒有了思過城,你控制的這些惡人,又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就像是你說的,他們殺人越貨,姦淫虜掠,無惡不作。這些人,最好的歸宿,便是留在這思過城,直到終老。這也是算是你做的一件好事,當然也是我留你一命的原因。”
屈叢狂笑,“你把留我一命還當成恩惠?算了,不用假慈悲了,你的這些小把戲,任何人都看得穿。你只是想折磨我,讓我受苦,或者說,你想得到我們御火族的傳承。你死了心吧,這些傳承,我死也不會告訴你!”
“我不需要。我不稀罕你那些下三濫的東西。”丁勤很平靜地道,“你現在這樣想,只是你還沒有明白生命的意義。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好死不如賴活着。”
說完,他的手已經搭屈叢的頭頂。
屈叢慌亂地大叫,不停地搖頭。可是,這並不能阻止丁勤的靈力輸入他的體內。
一聲長嚎之後,屈叢安靜了。
他倒在地上,身體輕輕地抽搐。
丁勤蹲下去,確定他體內丹田經脈盡損之後,嘆了口氣。猶豫了好一陣,他把手靠近屈從的嘴。
隨着靈力從他的指尖涌出,一道微小的靈力刃進入屈叢口中,隨後一蓬血霧從口中噴出。
丁勤切掉了屈叢的舌頭。
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再說話。他一開口,只能帶來更多的不安寧。
對於屈叢的手,丁勤更是猶豫。在他的計劃之中,他要廢掉屈叢的雙手,讓他不能再寫出什麼。但是,既使沒有手,他還有很多方法把字寫出來。
但是,對於一個人來說,失去了雙手,可能就真的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所以,丁勤沒有動手。他檢查了一遍屈叢的生命體徵,確定不會危及生命後,起身向城北快速追去。
他必須趕上大隊伍。而現在,從城北的方向,已經隱約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在此之前,丁勤已經知道在城北有埋伏,甚至說,埋伏的具體位置,人數,全都瞭如指掌。
因爲他們有兩個人善於偵察,成鶯和墨音。
在決定出城之時,丁勤已經料到,屈叢可能那麼輕易放他們走。於是,勘察出城路線,成爲他們必須做的一件事。
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墨音發現了城中守衛的動向。
他們隱密地向思過坡機動,到達思過坡之後,分成六個小組,分別埋伏於有利的地點。
這種情況,不用懷疑,一定是針對他們的。
於是,根據這六個小組的人數和位置,丁勤制定了一套方案。
以宋仁情所帶的小隊爲骨幹,他們形成了三支戰鬥力量。第一支,作爲誘敵分隊,由宋仁情帶幾個人,承擔先譴隊的作用。他們先進入思過坡,引出其中的敵人,或者探其虛實。如果敵人不出來,他們就把敵人打出來。
第二支,作爲殲敵力量。由墨哈飛帶領一部分愛蘭部落戰鬥人員,加上剩餘的宋仁情隊伍,在先譴隊投入戰事之後,他們選擇最有利的時機和隊形,加入戰鬥,確保有效攻擊。
第三支,是機動力量和保全力量。他們的主要任何是保持愛蘭部落之中沒有戰鬥力的那些人。他們走在整支隊伍的最後,原則上不參加戰鬥,但若是形勢需要,也可以及時支援。這裡帶隊的有兩個人,成鶯和墨音。墨音對愛蘭部落熟悉,保護族人的任務她負主責;成鶯善於機動,若要支援,她來負責。
這樣的佈置,幾乎是這支隊伍戰鬥的最完美狀態。以成鶯和墨音的偵察結果,結合丁勤觀察思過城承擔守衛任務的那些人的修爲,全勝的把握在八成以上。
但是,最欠缺和最有變數的一點,便是丁勤不會在現場。
整個戰鬥方案是他設計的,如果其間敵人的攻防有變,宋仁情和墨哈飛的指揮,都未必能達到他的水準,也難以將整支隊伍的設計戰力發揮到極致。
但是,有利有弊。,他選擇留下來與屈叢戰鬥,也恰恰讓思過坡埋伏的敵人,面臨同樣的問題。
那些敵人,都是受屈叢控制的。他們雖然還有一定的自主意識,但是他們思維和戰鬥的核心,是屈叢。
屈叢不在,他們的戰力同樣受限。
而現在,屈叢已經敗於丁勤之手,即使思過坡的戰鬥,愛蘭部落吃了些虧,只要丁勤一到,必然會將勝利的天平壓到這一邊。
當丁勤到達思過坡時,他才發現,自己有些多慮了。
他見到的,只是思過城的一些殘兵敗將。六支埋伏的小隊,只剩下一個小隊還在堅持戰鬥,不過卻也已經被宋仁情和墨哈飛指揮人們合圍。
遠遠地站在一棵樹上,丁勤觀察了戰鬥的全過程。
他發現,宋仁情的指揮,還有整隻小隊的戰鬥,已經比他想象的要成熟。
在此前,丁勤對於這些人的忠心,還一直持懷疑的態度。經過這幾次的考驗和磨鍊,丁勤覺得,有些錯怪他們了。
這種感覺,也讓他不由自主地反思起自己的過錯。
“你的隊伍,打得真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墨音出現了丁勤的身邊,突然這一開口,把丁勤弄得一驚。
當然,這也說明,墨音的進步,也超出了丁勤的預料。
“思過城,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只可惜,這些人並沒有真正思過,而只是進入了另外一個更大的過錯。希望他們以後,能繼續在這裡生活下去,至少這樣可以減少很多廝殺。”丁勤沒有順着墨音的話往外說,而是另有所思。
墨音問,“你把屈叢殺了?”
丁勤搖搖頭。“沒有。我廢了他的修爲,讓他以後好好思過。”
“有些人,心裡從來沒有過錯這個概的。你這麼做,也許只會讓他對你更爲仇恨。而仇恨,纔是他們生存和進步的力量。”墨音說完,看了看戰場的方向,“看來,我們該走了。”
丁勤從樹上躍下,徑直走到宋仁情身前。宋仁情正在指揮人打掃戰場,救治傷員,見到丁勤,很恭敬地道,“隊長。按照你的打法,我們贏了。還是隊長高明。”
丁勤微微一笑,“對我不用恭維。是你們打的好。對了,墨哈族長在哪?”
“我在這兒。”墨哈飛從丁勤身後走過來,“我們傷了八個人,其中一個人重傷,但是性命無憂。”
丁勤稍點了下頭,“嗯,如此就好。我生怕我來得晚了,你們這裡吃虧。另外,我從屈叢那裡,瞭解到了一個情況。”
宋仁情和墨哈飛都流露出極謹慎的神情,他們生怕是事情再出什麼枝節,或者在前方還有什麼障礙。
丁勤道,“是關於萬年雪獸的。我原以爲,萬年雪獸是屈叢爲了樹立威信,想辦法引來的。但是經我問他,得知是雪獸自己來的。你們愛蘭部落應該有了解,這種東西,不會輕易離開它的出生地。”
墨哈飛點點頭,“沒錯。我們的書上有記載。而且,有幾本書上都說道,萬年雪獸生於極寒之地。雖然這裡已經是冰雪覆蓋了,但我總覺得,與極寒之地有些區別。就像是有一本書說,有種珍貴的蘭花,也生於極寒之地,而那個極寒之地,離我們愛蘭部落還有千里。”
“眼下,”他習慣性地拿出地圖看了一下,“我們距離愛蘭部落,也還有近兩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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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丁勤道,“這正是我擔心的。我怕是在那邊,出現了什麼情況,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情,把萬年雪獸逼了出來。”
“將一個修爲達到靈力四階的智慧型野獸逼出出生地?那會是什麼情況?”宋仁情聽完,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
“不知道。”丁勤深吸了口氣,“只是我們都要更小心些。對了,如果這裡打掃完畢,我們立即啓程吧。誰都不能保證思過城的人會不會追上來。”
“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墨哈飛指着地圖道,“還是沿着預定的路線。”
“好,走吧。”丁勤看了看遠方,走到路邊,爲愛蘭部落那些沒有戰鬥力的人先讓出了一條路。
這一走,又是一個多月。翻過一座名爲摘星的雪山之後,一大片冰凍的湖泊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
“我們到北冰湖了。”墨哈飛顯得有些激動,“到了北冰湖,其實便已經進入了愛蘭部落原來的活動地域。說不定,我們能找到原來部落的線索。”
丁勤環視了一下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即使是那些樹木,也長得是一種白色調,透着極淡的綠色。
“東北方向有人。”成鶯和墨音一直負責前沿觀察,這時突然報告。“人數不下二十,正向我們的方向快速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