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百鎖的聲音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這與他平時說話時完全不同。
幾乎在同時,丁勤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波動。
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可能他能記起這是靈力波動。但是,沒有記憶下的情況下,他只能把這股波動形容爲奇特。
因爲這種波動,像是風,可是卻又並不依賴於空氣。它就這麼無形地傳來,讓丁勤心中蠢蠢欲動。
聽到餘百鎖的聲音,和辰莎顯得更是緊張,從地上一躍而起,轉瞬已經到了門外,並回頭對丁勤道,“在屋裡不要出來!”
她剛剛一出去,屋外就傳來了打鬥之聲。也就兩三個回合的攻擊,其中一擊擊中了丁勤所住的屋子,“嘩啦”一聲響,屋角塌下來一大片。
不知道爲什麼,丁勤對於這種程度的攻擊和破壞,並沒有什麼畏懼之意。只是,屋子已損,他現在就無法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
主意一定,丁勤起身,走到門外。
在屋子正前方,有三個人。餘百鎖和和辰莎,還有一個男子。
這個人年齡比丁勤大一些,面色蒼白,身材高瘦,身上的衣服雖然材料質地不錯,但顯然已經很久沒有換洗過,顯得有種落魄感。
在三個人的身後居然都飄着光帶和星星。
二階一層,二階二層,二階三層。
丁勤一見到這些光帶和星星,居然就給出瞭如此的判斷。
他不知道爲什麼能想到這些詞,但是這些等級,恰恰對應了這三個人身後光帶和星星的數量。
餘百鎖是二階一層,和辰莎是二階二層,而來的那個人,是二階三層。
單從修爲上來比較,餘百鎖夫婦,落於那個人下風。
而且從現場的打鬥情況上看,他們雖然人多,也不佔優。
很顯然,他們兩個雖然戰鬥經驗豐富,相互的配合也很好,但是修爲不足。技巧並不能彌補他們和來者的修爲差距,特別是餘百鎖,在和來者修爲相差兩階的情況下,明顯無法正面對抗,幾乎是擊必退。
和辰莎相對好一些。她多少可以和來者糾纏一下,只是一到正面攻防,她必然避開鋒芒,所以短時間之內,即使是來者不能傷她,她也無法形成任何一個對對手產生威脅的動作。
如此一來,二人之間的配合,自然也就是形同虛設。
恰恰來者咄咄逼人,仗着自己更高的修爲,瘋狂地正面猛壓,似乎並不想給二人任何的還手之力。
好景不長。
先是餘百鎖在一個照片之中失利,被來者直接擊出數米,撞於牆上,面色慘白。和辰莎救夫心切,也在下一個回合之中暴出破綻,左肩處被對方撕開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兩人負傷,讓戰鬥暫時進入了一個緩和期。來者向前幾步,臉上帶着一種輕浮的微笑。“餘百鎖,濱湖鎮第一名醫。嗯,醫術了得,功夫卻是一般。”
餘百鎖顯然受傷頗重,現在正在抓緊時間調息,沒有說話。和辰莎一手護着餘百鎖,一手作出防禦還擊之勢,“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來找我們的麻煩?”
來者哈哈大笑,“我纔沒有來找你們什麼麻煩。我來只是想借點兒東西,結果這老頭子不識相,非要出手阻攔,這怪得了我麼?”
“借?你那是借麼?你是偷!”餘百鎖怒不可遏,破口而出。
來者歪了歪頭,“借也罷,偷也罷,本來可以避免的一場戰鬥,就是因爲你過於敏感,才落到這個地步。其實,我只想拿東西,拿完了就走。”
和辰莎想了想,“你要拿什麼東西?”
“很簡單,醉仙丹的材料,天目散和紫金葉。其實我知道,你們這裡一定會有。濱湖鎮的醫館,是在餘百鎖手下建起來的,各種藥材什物,都是按餘百鎖的意思配備。既然濱湖鎮的大醫館裡有,你們這裡又豈有沒有之理?”
餘百鎖這時候哈哈大笑,“看來,醫館的命案,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來者也不避諱,“沒錯,就是我。那又怎麼着?你們能有什麼辦法?區區一個濱湖鎮,別說有人勝過我,就連一個靈脩都沒有,能奈我何?不過我倒是挺意外,你們兩個都是靈脩。如果你們不是靈脩,可能現在就去見那六個臭郎中了吧。”
餘百鎖深吸了口氣,“天目散和紫金葉,我這裡有。但是,我不告訴你在哪裡,你絕對找不到它們。”
“那就試試看。”來者又是狂妄地笑了笑,“你們這裡遠離濱湖鎮,就算你們死了,估計被發現,也都臭了吧?我還是勸你們,不如你們想想自己的後事,把東西交給我。”
“想得美!”餘百鎖話音剛剛落下,便已經衝了出去。和辰莎本來有意攔他,結果沒有攔住。
在他手中,兩道靈力刃已經形成待發。
來的人冷哼了一聲,“不自量力。”說罷,直接向上躍起,凌空攻擊餘百鎖之意極爲明顯。
“餘前輩,不要突停和左右規避,直衝。兩刃橫切,一刃削足,一刃斬腹。”就在餘百鎖準備規避之時,丁勤突然在一邊開口。
他的話,讓餘百鎖一愣。因爲丁勤說的不要幹什麼,恰恰就是他想幹的。
只憑自己的細微動作,這個年輕的小子即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動向?這是巧合,還是他的經歷和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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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給出的攻擊方式,兩刃橫切,恰恰對於對手來說,是目前最沒有威脅的兩個攻擊方式!這兩擊位置極低,對方在空中,稍作身形變換,便不會有任何的威脅。
一時之間,他有些猶豫不決。
他無法把注全押在丁勤身上。可是,在比自己強大的對手面前,僅僅是一擊,他又覺得應該一試。
因爲丁勤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就在這猶豫之間,餘百鎖已經失去了最佳的規避時機。面臨對方咄咄逼的人的攻勢,他已經無法選擇,只能按照丁勤的指導,試着去拼一下。
丁勤見餘百鎖有所行動,立即對和辰莎下達了指令。“右擊,斜上五分,之後在左側一米五左右的位置斜切。”
和辰莎的反應與餘百鎖不同。她幾乎想都沒想,就執行了丁勤的指令。
因爲她很清楚,敢在這樣的戰鬥之中指導別人攻防的人,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餘百鎖的兩擊,果然未能奏效。但是,隨之而來的和辰莎的一擊,卻是出乎預料地恰恰落在了對方的規避線路上。這一擊,讓空中的對手身形再變,可是當他向左規避之時,不偏不正,和辰莎的第二擊剛剛好襲來!
看似凌亂和鬆散的四次攻擊,合到一起,卻幾乎是將對方逼入了絕境。任他的修爲高於地上的兩個個人,卻只能以一擊抵擋住和辰莎的攻擊後疾退。
餘百鎖和和辰莎都是靈脩,自然知道剛剛丁勤的指導在這其中發揮了多大作用。他們兩個往一起靠了靠,有意無意地將丁勤擋在對手的視線之外。
這一次,丁勤改變了戰術。他完全以攻爲守,向餘百鎖和和辰莎下達了搶攻的指令。
本來,二人修爲處於劣勢,他們根本沒有心思去搶攻。但是無疑,丁勤的指導,給他們打了一針強心劑。
和辰莎率先行動,餘百鎖緊隨其後。丁勤的指導果然奏效,兩個人的合力進攻終於發揮了以多凌少的優勢,把對方逼得後退十數米。
丁勤並沒有停手的意思。在他看來,這個來偷東西的人,儘管修爲不錯,可是實際的戰鬥技能並不怎麼樣。若是與同等水平的人打,可能根本沒有半分取勝的把握。若是餘百鎖和和辰莎配合得當,就算不能將其擊敗,把他逼退也是完全可能。
所以,他的指令不斷下達,餘百鎖和和辰莎也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在執行。
丁勤彷彿看透了對方的攻防一般,牢牢把握了戰鬥的主動。他的指令,反映在餘百鎖和和辰莎任何一個人的攻擊上,看起來都是鬆散而沒有針對性的。可是恰恰,在兩個人的配合之中,這種鬆散形成了一個整體,處處牽制對手,不給對手機會。
終於,數個回合之後,對手的防禦步法凌亂,給了丁勤一個機會。他指揮和辰莎從空中突破,一記靈力刃之後,對手的護盾破碎,同樣在肩上打開了一道血口。
餘百鎖這時明顯表現出了求勝心切的狀態。他見對方受傷,不等丁勤的指令,直接一躍而上,便準備對對方搶攻。丁勤見勢不妙,還沒來得及出口阻止,但是已經晚了。
對手對餘百鎖正面直擊,在修爲不敵的情況下,餘百鎖再次被擊中,從空中直墜而下,在地上劃出了十數米。
雖然這一擊他傷得不重,但是再起來時已經是灰頭土臉。更關鍵的是,不僅他與和辰莎建立的共同戰線被攻破,和辰莎面臨着被單獨襲擊的危險,丁勤也直接暴露在了他的眼下。
正如丁勤所料,對方並未直擊和辰莎。他已經發現了丁勤在這三個人之中的核心作用,起身躍起,直衝丁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