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天紅雷在丁勤身後轟然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直奔丁勤而來!
不得不說,這個法訣確實有着驚人的威力。丁勤身上水行訣護盾瞬間被衝破,便是補天盾,也是劇烈地晃了幾下。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靈力二階九層的靈脩法訣啊!
不過,正是因爲這爆炸衝擊波,讓丁勤的速度在空中陡然加快。
沒錯,自己等的就是這一陣!
丁勤的速度雖然不慢,但若是兩個靈力二階九層的高手對決,速度上還不能佔什麼絕對的優勢。
只是,借用了這爆炸的衝擊波,便不一樣了。
丁勤在空中的身形如同一道光芒,向前突進!
銀月之上,寒光閃動,在他所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白霜。
抵近費欣之後,丁勤右臂一揮,離水刃毫無保留地全力激出。
在離水刃的嘯鳴之中,他甚至聽見了費欣護盾破碎的聲音。
在離水刃的衝擊之下,費欣的身體直接向後飛了出去。
離水刃餘威不減,轟一聲響,將費欣後側面的一棟房子整個削平。
這樣一擊後,丁勤不禁也是有些後悔。下面還有不少人,雖然剛剛這一擊自己考慮了方向,但如此的威力,還是容易傷及無辜。
待自己的速度微削,丁勤身體發力,控制方向,向着費欣落下的位置直接追了上去。
費欣畢竟是靈力二階九層的修者。受到一擊,並未能讓他失去戰鬥力。在丁勤抵達之前,他已經從一堆廢墟之中站了起來。
看着速度減慢的丁勤,他面上的表情相當凝重。
一擡手,右手間又一個紅球形成。
但是,丁勤沒有給他機會。
在空中,他右手連揮,三條離水刃傾瀉而下,逼着費欣向一旁規避。
而利用這個時間,丁勤再次抵近費欣。
硬生生地抗住了一記滅天紅雷,丁勤其實也不好受。他此時胸中氣血翻騰,很想躺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不徹底解決這個費欣,絕不能休息!
滅天紅雷的威力雖大,但是缺陷同樣也很突出。丁勤剛剛就發現,滅天紅雷的攻擊,不具備方向性。費欣要使用紅雷,必然要將其投擲到相當的距離上。否則,爆炸的威力,同樣會波及他自己。
換句話說,只要掌握好距離,使用近身攻擊,他就沒有使用滅天紅雷的機會!
而恰恰,近身戰鬥,也是丁勤的專長。
水行訣在體內迅速運行,每一拳每一腳間,不單是力量,還有隨之激發的空氣刃。
而且,丁勤虛虛實實,到底哪一擊會激發空氣刃,費欣根本無法判斷。
因爲他同時也在使用萬物生長。
自己法訣和靈力運行產生的靈力波動被控制在了最低的水平,如此激烈的戰鬥之中,根本就很難察覺。
十幾個回合下來,費欣不斷後退,顯然是想拉開距離。
但是,丁勤一直不給他機會。
論實戰經驗,丁勤不比任何一個人少。對手想幹什麼,除非是早有預謀,按步行動,否則,他都能判斷。
而費欣連自己會出現都沒有料到,又怎麼會有預先的計劃?
所有,當費欣被逼到一個角落時,丁勤便知道,自己要贏了。
一腿掃出,空氣刃急切而下。
費欣略帶慌亂地閃躲,反而卻離丁勤更近了。
突然之間,他看見寒光一閃,緊接着一股寒氣直逼皮膚。
他本以爲是丁勤再次使用離水刃攻擊,所以規避的動作相當大。
但是,這恰恰中了丁勤下懷。
銀月巧妙地一轉,隨着丁勤的向前躍進,銀月直接刺入了他的肩膀。
費欣本能地向外一閃,隨着一蓬血霧,銀月已經離開他的身體。
他知道,丁勤的離水刃是基於匕首的,若是匕首留在體內,一旦離水刃發動,這條胳膊可能就廢了。
但是,他卻並不知道另一點。
丁勤的攻擊方式,並不僅僅是離水刃。
隨着一陣丁勤沒有控制的靈力波動,費欣的血如潮涌一般,從傷口噴射而出。
以水行訣控制血液,丁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過,在以前,他還必須用手接觸傷口。但是現在,只需要在一定距離之內,他就已經可以辦到。
儘管費欣的傷勢未加重,但大量的血液流失,讓他花前突然一花。
不管是靈脩也好,還是普通人也好,失血過多,都是一件危險的事。
而在經歷丁勤如此一擊之後,他想拉開距離向後閃避,卻是已經沒有了力氣。
丁勤轉身一腳,把他踢到後面的牆上,緊跟着躍身而進,銀月直接抵近了費欣的咽喉。
費欣雖然虛弱,但氣勢上卻未減。他臉上沒有半分懼意,只是有些不甘。
他的喉結上下翻動,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始終卻沒有說。
丁勤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殺人。但是我也不願意看別人殺人。我希望自己放你離開,但是前提是,你不再回島上,不再對這裡形成威脅。”
費欣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悽慘。他搖了搖頭,“不可能。我還會回來的。”
他這樣回答,丁勤還真有點兒意外。死到臨頭還嘴硬?或者,死不悔改?
但是丁勤並不想就這樣輕率決定,於是又問了一句,“你真的這樣想的?”
費欣的笑容消失了,眼中剩下的只是漠然。“沒錯。只要我不死,一定會回來。你是外人,不用問我爲什麼。我也不想跟你說。要殺我,動手吧。”
丁勤不想殺人。但是,他也不想放了他。
難道這個人,心底就沒有一絲求生的慾望?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傢伙?
丁勤把刀尖又抵近了點兒,已經刺破了費欣的皮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要,不要殺他!”在丁勤身後,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這聲音焦急而又慌亂,伴着細碎的腳步聲。“丁公子,刀下留人!”
是三姑。
而一聽見三姑的聲音,費欣的眼中有道光芒閃過。
三姑跑到丁勤的身側,輕輕握住丁勤的胳膊,“丁公子,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殺他。”
沒等丁勤說話,費欣突然笑了。他的笑容之中,帶着極度的苦澀,“你終於還是出現了。剛剛,你躲到哪兒去了?見我被擒,現在又來裝好人,是麼?”
三姑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她輕輕地移開丁勤的胳膊,“我出海了。我纔回來。”
之後,她又取出一塊紗布蓋在費欣肩上的傷口,“你的傷……”
“別跟我這樣假惺惺的!你這個賤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都是你造成的,全是因爲你!你現在卻還在裝好人?可是裝好人有用嗎?”費欣使勁兒大吼,用力時血從傷口又在不停外涌。
三姑的眼淚也流出來了,“你別這麼說,你……”
費欣道,“少和我廢話!你們要想殺,那就殺了我,你不殺想,那就把藥給我,把真正的解藥給我,而不是什麼減輕的藥!只要有了藥,我就保證永遠不再回來!”
“難道你就不能留下嗎?如果留下,也許你還能過個正常人的生活。”三姑說這句話時,沒有看費欣,可能她也知道費欣的答案。
“不可能的。”費欣搖了搖頭,眼中又現出那種漠然,“不可能的。我必須陪在她身邊。”
三姑身子一顫。之後,她也提高了聲音,“我給你藥可以,但是,你要留在我身邊,不能再去找她!”
費欣皺着眉頭,看着三姑。良久,他纔開口道,“難道說,我沒有說明白嗎?我早就說明白了。我愛的是她,是她,不是你!如果你不給我藥,我寧願回去,和她一起死。”
三姑的淚流得更多了,“費欣,我們都這麼老了,難道你還像原來那麼倔強?你還這麼不懂生活?”
費欣長嘆口氣,“這,無關倔強,只關乎愛情。而愛情,不管你是年輕,或是年老,是不變的。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三姑現在居然像個小女生一樣,“在你面前,我就是不懂!好,你不陪着我,休想我給你藥!”
“啪”,費欣一揚手,打了三姑一巴掌。“我真沒想到,你是如此的蛇蠍心腸!”
三姑捂着臉,蹲在地上嗚嗚地哭。
丁勤聽得出,這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但是細節上卻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解決這件事的關係,應該還在於三姑。
而且,從費欣的話中,他也聽得出,是三姑的不妥協,造成了弗蘭西島的損毀。
等了一會兒,丁勤低頭道,“三姑。有句話,你聽我說。”
三姑慢慢站起來,“你是想說,藥的事?”
丁勤點了點頭。“不管你們之間是什麼恩怨,但是,目前看來,所謂的藥,已經影響到弗蘭西島上民衆的安危了。我知道你以民爲衆,心腸也軟。我覺得,從大局出發,你還是應該考慮一下。另外,君子成人之美。”
三姑苦笑,一隻手從額前向後捋了一把頭髮,微微仰起頭,看着天空。後來,她乾脆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做着極艱難的決定。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我爲什麼不願意給他藥嗎?”良久,三姑嘆了口氣,看着丁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