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元達背在身後的左手微微顫抖。
他發現,眼前這個人有點兒惹不起。
他事先得到報告,說史元博已經被丁勤擊敗了。
所以無奈之下,纔想到了用毒這個主意。
因爲他的修爲,只比史元博高一層,也就是二階七層。
能那樣輕鬆就擊敗史元博的,絕對不會僅僅停留在二階七層的階段。
而丁勤當時一擊擊碎數小艇的功夫,也讓他們對丁勤的羣戰能力很是忌憚。
現在,他們又才知道,丁勤百毒不侵,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沉入了水底。
史元達面色鐵青,沉聲道,“也就是公子的意思是,讓我史元達放棄大列顛島百年來所創的基業,放棄自己手下的力量,向弗蘭西島俯首稱臣?公子覺得,可能嗎?”
丁勤微微一笑,“島主可能誤會了。我並沒有說讓你屈從於弗蘭西島。”
“你沒說,可事實就會是那樣。”史元達搖了搖頭,“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弗蘭西島的人,可是現在的所做所爲,又與弗蘭西島的人何異?”
丁勤道,“我是我,他們是他們。”
史元達突然詭異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真是和他們獨立的,那,你就讓他們先除去那四十一個島的赤血吸蟲。你若真這麼辦到了,那我就聽你的,給另外三十六島,解除噬靈蟲。”
丁勤居然沒有半分討價還價的意思,“島主所言當真?”
史元達道,“如有半分虛假,有如此桌!”
他一擡手,咔嚓一聲,身前一張木桌被擊得粉碎。
在場的史家兄弟和史玲玲,都是嚇得渾身一哆嗦。
他們都知道,這是史元達最喜愛的一張桌子。
現在,居然被他親手擊碎,一來肯定是怒不可遏,二來也是準備破釜沉舟。
丁勤點了點頭,“島主若這麼說,那好,我就去弗蘭西島。待我回來之日,請島主踐行自己的諾言。”
史元達居然像是取得了勝利一般,“那,你需要什麼信息,需要什麼人手,我可以支持你。”
丁勤盯着他,有些冷地道,“信息我需要,但是人手我不需要。我還想提醒島主的是,我去了弗蘭西島,讓他們撤去四十一島的赤血吸蟲,是爲了那四十一島的居民,不是爲你大列顛島出頭,或者讓你趁機取得海域霸權。若是島主真敢利用我的話,”
丁勤冷笑了笑,“我想,憑你們在場這些人的實力,還沒有誰能贏得了我。”
“贏不了又怎麼樣!你修爲高就牛逼就天下第一嗎?你厲害你怎麼不上天啊?”沒等史家三兄弟說話,史玲玲居然搶先開口了。
史元達又皺了下眉頭,“玲玲!”
丁勤也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島主,還有一件事。你這個寶貝女兒,真是需要好好教育一下。”
史元達一時沒有明白丁勤的意思,明顯眼中閃過些緊張之意。
史玲玲還想上前理論,卻被自己的三叔史元博幾步過去拉住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然誰都知道不能惹怒了丁勤。他們三個老人更不例外。
丁勤也沒有計較什麼,看着史元達道,“島主,麻煩你花點兒時間,把弗蘭西島的資料跟我說一下。”
弗蘭西島,大小與大列顛島差不多,距離大列顛島大概有三天左右的海上路程。它同樣也是一個很早就有人居住的島嶼,但是具體的歷史並不清楚。
島上居民數量,修者數量,包括平均的修爲程度,也都是與大列顛島類似。曾經,兩個島爲了爭奪附屬島嶼的統治權開展過長期的戰爭,但是自從大概兩百年前左右,兩個島嶼通過噬靈蟲和赤血吸蟲分別控制小島,在這一片海域形成了一種實力上的平衡,倒也使這片海域恢復了和平狀態。
弗蘭西島上的管理政策與大列顛島不同。大列顛島是父系管理,現在由三兄弟共同掌管大權,而弗蘭西島是一種母系管理的模式。
它的最高統治者是女人。這一任的統治者,將會傳位給自己的某一位女兒,以此類推。如果某一任統治者,自己沒有生出女兒,則在自己的姐妹之中找一個合適的,或者在自己的女性親屬之中找一個合適的來接替。
據說,這與赤血吸蟲有關。要在人體中種下或者驅除赤血吸蟲,必須要由女性來完成。
這一點,倒是讓丁勤有些頭疼。如果談崩了,那自己可能無法幫某個島上的人除去所謂的赤血吸蟲。
弗蘭西島當前統治者的修爲等級與大列顛島相同,都是二階七層。像是一種平衡一樣,兩個島上的人人員修爲,一直也幾乎不分上下。
丁勤的船以全速行駛,一直走到第三天中午,才遠遠地看見了弗蘭西島。
在丁勤的船上,還有幾個大列顛島的人員。丁勤本不想讓他們跟來的,但是後來想想,不管是爲了便於協商也好,或者是爲了瞭解情況也罷,讓他們來並沒有什麼壞處。
由於兩個島控制的附屬島嶼在通信上並不互通,所以無法直接使用煙花之類的東西,接力傳遞信息。丁勤本身也準備直接過來,不用事先通報。
他並不是魯莽。用骨魂的話說,這叫做底氣十足,藝高人膽大。
在離島十幾裡的地方,弗蘭西島的港口開始有船集結,最終有四艘船出海,將丁勤圍在中間。
不過,這些船沒有擋丁勤的路,更像是在引導和監視。在最前面的船的引導之下,丁勤的船順利靠港。
靠港之後,丁勤才更近地看了看這些船。它們的建造工藝上與大列顛島的基本相同,包括大小和結構也沒有什麼差異。
想來,這兩個島還真是一對冤家。
在港口十幾個人的目光之中,丁勤跳下鐵甲船,走向港口的平地。他身後的幾個大列顛島的人從船的舷梯處下船,離他一直保持五六米的距離。
港口上迎面走來的十幾個人,在丁勤面前十米左右的位置站定。這些人都是全副武裝,保持着隨着能加入戰鬥的姿勢。
最中間的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上前,先是看了一眼丁勤身後那些大列顛島的人,又看了看丁勤,“你可是大列顛島來的?”
丁勤沒有否定,“我是從大列顛島來的。”
那女人道,“弗蘭西島和大列顛島,只在每月三十才互通信息一次,現在時間還未到,你的到來也並不在計劃之內。”
丁勤道,“我從那裡來,卻不是大列顛島的人,這些規矩對我來說並不適用。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想見一見你們的島主。”
那女人面現疑惑之意,“你想見島主?爲什麼?”
丁勤道,“這個,我在此不便於說。不過,這卻涉及到以後長遠之事。”
“長遠之事?”那女人眼中詫異一閃而過。很快,她又笑了笑,“這位公子說得還真是隱誨。既然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只不過,公子來早了兩天,儀式要後天纔開始。”
來早兩天?還有儀式?這什麼意思?
現在,倒是輪到丁勤摸不着頭腦了。
“不管時間早晚或者你們有什麼儀式,我都想先見一下你們島主。”丁勤本想問一下,但是又覺得那樣不妥,於是還是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後天之前,島主不見客。”那女人說得有些冰冷,“這是規矩。既然來了,就該守我們的規矩。而且,三天時間,不,兩天時間,也不算長,你有什麼好急的?”
說着,她又看了看丁勤身後大列顛島那些隨行人員。
實際上,這些人對於丁勤的來意並不清楚。因爲涉及到核心的管理問題,他來只知道是隨丁勤來交涉的,交涉的內容連小道消息都沒有。
那女人道,“後面那些大列顛島的來客,你們也和這位公子一樣的目的?”
問到這裡,那些人當然連連搖頭。丁勤也道,“他們只是在路上幫我開船的水手。”
那女人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你目的明確,就按我們的規矩,先闖三關。至於那些水手,我們會幫你安置,待你離開之時,就可以帶他們走了。”
什麼情況,見個島主還要闖三關?
丁勤又有點兒不解。
不過,他確實不希望在弗蘭西島上再引發什麼衝突。畢竟,自己是從大列顛島上來的,說與大列顛島沒有關係容易,讓人真相信卻是有點兒難。要真處處和這島上的人作對,不被當成來找麻煩的纔怪。
“哪三關?”丁勤想了想問。
那女人微微一笑,“跟我走吧。你們,幫他安頓那些水手。”
一路上,只有這個女人帶着丁勤前行。走過一片稀疏的小樹林之後,她先把丁勤帶到了一個小廣場上。
那裡有一些人,不知道是鍛鍊還是比試,正在抱廣場上一種球形的石頭。而在廣場四周,也能見偶爾哪個人被石頭砸了正在治療。
“第一關比較簡單,如果你能舉起其中一塊球石並堅持一分鐘,便過關了。”那女子很是官方地笑了笑,“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對不起。你不能見島主。”
丁勤又看了一下那些石頭。恰在此時,邊上有一個舉石之人,“呼”地釋放了靈力。
一階九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