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點了點頭,抽出銀月,以靈力灌入。在二階八層的修爲之下,銀月身上的寒意又多了幾分,整個牢房之內,都像是冷了幾度。
躺在地上的朗本帥也同一時間坐了起來,口中道,“唔,好刀!”
丁勤沒有迴應。在銀月身上,一層薄薄的離水刃已經激起。他手握銀月,向着牢欄的鎖上直接一揮。
丁勤並不想用太暴力的方式把欄杆直接打斷,因爲那樣有可能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叮”一聲響,火花四濺。任是這削鐵如泥的銀月,加上鋒利無比的離水刃,居然也沒有將那鎖削斷,僅僅切入不到一半的位置。
不過,能切入就好。又是接連兩刀,鎖應聲而落。
丁勤從牢中出來,先是封住了那個看管的靈力。之後,他三刀削開何嫣的鎖,又準備把郎本帥的那個也打開。
豈料,郎本帥搖了搖頭,“別,不用了。我的鎖,不用你們開。我希望,在我清白的那一天,由幫主親自來給我開。在你們幫我平冤的時候,記得告訴範易。”
丁勤猶豫了一下。不過他同意了郎本帥的要求。
因爲這事關一個人的尊嚴。
郎本帥已經失去過了一次尊嚴,而這應該是他唯一證明自己尊嚴還在的機會。
深吸了口氣,他脫下看管的襪子,嚴嚴實實地塞進看管的嘴裡,帶着何嫣,迅速地離開了牢房。
由於這是牢房的最內層,所以出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其他的看管人員。又出一層牢門之後,開始能聽見看管的聲音。丁勤並沒有冒險出去探查究竟,而是由何嫣使用迷香將這些人搞定,待確定人差不多已經倒下之後,才向前行進。
一路走來,他們所遇到的看管人員,確實比來時少了不少。在出牢門的時候,本來預置的一個小隊十多個人,今天也只剩下了四個,在何嫣的麻醉飛針作用之下,很快便倒地。
離開大牢,兩人迅速進入一處僻靜的角落。丁勤觀察了一下四周情況,對何嫣道,“我送你到月光殿處。到時候,你就隨着人流,暫時離開月光島,不管是去叢林之中找胖墩,還是先回那個我們住宿的客棧都可以。我這邊完事之後,會到客棧之中等你。”
何嫣知道自己目前的修爲,跟在丁勤身邊也是會有諸多的不便,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去客棧等你。”
丁勤輕嘆了口氣,又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帶着何嫣,迅速向月光殿處而去。
由於已經過了十五,今天到月光殿來的人少了近一半,而且目前依然是以進爲主,離開還未成爲主流。兩人先到市場處,買了兩身衣服換上,後來在一處合適的地方,丁勤與何嫣分離,何嫣自己混入人羣之中,丁勤則向月光幫返去。
不得不說,這次慶典給了丁勤極佳的機會。月光幫內部除了一些必要的守衛,各個院中不見一人;順着上次的路線,丁勤很快便找到了彭藏的住處。
月靈珠這種寶物,彭藏必然會藏在一個穩妥的地方。所以,在他沒有回來的時候,丁勤也不可能找得到。
整個院中,只剩下了兩個老奴在打掃。丁勤不想傷害這樣的人,先是請其中一個,以有要緊事拜訪爲理由,前去把彭藏找回來,又讓另外一個,帶着自己去了彭藏的會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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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丁勤關上了門,戴上了天星麻面罩,儘管身形上沒有變化,但是估計彭藏絕不可能想到,眼前這個靈力二階八層的人,便是被他打入大牢之中的丁勤。
大概過了近半個小時,院中傳過來一陣腳步聲。丁勤搬了把椅子,坐在背對門的位置上。彭藏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剛剛好是他的背影。
“什麼人在慶典時登門拜訪?若無要事,老夫先去完成慶典儀式,後續再談。”彭藏這時的長老範兒十足,說話也很有威嚴之意。
丁勤聽得出,和他一起進來的人還有兩個。他沒有回頭,只是道,“先把門關上。如果你信不過你帶來的兩個人,讓他們也出去。我找你有要事。”
彭藏顯然不習慣誰這樣跟他說話,語氣中帶着些許的不滿,“我行事光明磊落,再說,邊上是幫主之子和他的隨從,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如果沒事,儘快離開,否則休怪我月光幫不講情面。”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更不在乎了。而且,今天三公子來得剛好。”丁勤依舊沒有回身,略作停頓道,“彭藏,你口口聲聲以月光幫爲名,不覺得心中愧疚麼?身居高位,卻盡做些偷竊誣諂之事,表面冠冕堂惶,實則雞狗鼠輩!”
丁勤這幾句話,完全沒有給彭藏留面子。他知道,彭藏應該會想到是什麼事情。
不過,彭藏的表現,遠比相勤預料的要鎮定得多。他站在那裡,慢慢道,“請問你到底是何人,所指又是何事?若是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那你纔是真正在誣諂老夫。”
“呵呵,好啊。”丁勤深吸了口氣,“那我不如就實話實說吧。你偷了月靈珠之後,把它藏在哪兒了?”
說到這裡,丁勤從椅子上站起,直接轉身,看着彭藏和範酬。
他的話音一落,兩個人居然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頭。沒等彭藏開口,範酬先道,“大膽!月靈珠一案,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着落,你居然趁我幫慶典之機,來我幫散佈謠言,罪不可赦!”
說罷,他直接釋放了自己的靈力,兩帶一星在身後飄動。
便是丁勤沒有被郎本帥傳功之前,對普通的二階一層修者,也不會怎麼放在眼裡。現在自己的修爲到了二階八層,範酬的實力,更是如同一張紙一般,一捅即破。
他注意的,是範酬身邊的人。
這個人,讓丁勤覺得很熟悉,同時也找到了一些問題的答案。
這個人見範酬釋放靈力,緊跟着向前半步,也釋放了靈力。他是靈力二階五層,擺出了一副保護範酬的樣子。
隨後,在他身上,一層光盾慢慢浮起。
他的眼神,他的動作,讓丁勤想到了一個人。
黑風派的幫主。
雖然那時候,他臉上帶着面罩,丁勤沒有見到真容,可是那些動作,那個護盾,還有他的眼神,丁勤記得很清楚。
沒錯,絕對是他!
果然,黑風派是假的。
而他在這裡出現,很直接地說明一件事。那時的黑風派,是月光幫派出去的人。
即使不是幫主派的,也是範酬派的。
短短瞬間,丁勤把原來一些想得不太真切的事情,全都弄通了,也找到了根據。
嗯,那個黑風派,還是範酬派出去的可能性大。他是奚風烈的女婿,爲老丈人出頭,不是份內的事兒麼?
可是,堂堂月光幫的幫主兒子,在明面兒上去給老丈人報私仇,傳出去一定讓人笑話,會降低月光幫的身份。所以,你才屠了個村子,虛構了一個幫派,引我上套是吧?
要不是哥命大運氣好,加上恰好有何嫣帶着靈參的囊液,怕是當時還真着了你們的道!
上天有眼,讓你們今天現了原形。我就要把你們這些事兒,全給抖出來!
丁勤微微一笑。他帶着面罩,看不出表情變化,只有眼睛卻像是微眯了一下。“喲,這位這不是黑風派的幫主麼?幫主當時殺光了你帶的弟兄離去,不知道睡覺是否不安穩?另外幫主身上的傷,短短几日,可治療妥當?”
聽丁勤這樣一說,這幫主明顯身子一顫。範酬更是眉頭緊皺,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丁勤道,“我是誰,有那麼重要麼?你派人屠盡道德村民,又派人僞裝成村民,並虛構出一個黑風派,引人到密林中意欲殲殺,爲你老丈人奚風烈報仇的時候,你問過因你而死那些人,都叫什麼名字嗎?”
聽丁勤這麼一說,彭藏倒是轉向了範酬,“你真這麼做了?”
範酬苦笑了笑,點了點頭。“是。”
彭藏目光中閃過一種奇怪的神色。他深吸了口氣,轉向丁勤,敵意更濃。
丁勤心中已經將範酬和這個所謂幫主罵了不下百遍,但現在的語氣倒是很輕鬆。他看了一眼範酬,又轉向那個幫主,道,“這位幫主,黑風派,應該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吧?唉,那個黑風幫,被描述成那樣一個邪惡的幫派,滅了剛剛好,算是爲民除害。”
說着,丁勤突然發力,向前一竄。他的速度本來就快,在修爲提升到二階八層之後,更是提高了一個檔次。
他的這個行動,彭藏看見了,卻沒有來得及阻止。
隨着寒光一閃,一道離水刃與丁勤同時出現。現在的離水刃,一擊直接破開了老烏龜的護盾。緊接着,刀光再一閃,老烏龜兩邊連肩帶胳膊,都被齊齊斬斷,鮮血噴得滿屋子都是。
在丁勤第二擊時,範酬有心上來阻擋,可是還沒有出招,被丁勤一腳踢出,撞到牆上,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他並不想殺範酬,畢竟他是月光幫幫主的兒子。一旦殺了他,與月光幫之間的樑子,那就結定了。
否則,剛剛只要丁勤激發一條空氣刃,怕是範酬就可能被斬成兩半。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仇人能少一個還是要少一個。
可是,這個幫主則不同。並不是因爲他在密林之中,幾乎將自己逼入了絕境,還因爲他欺騙了自己。
利用自己的感情,欺騙了自己。
站在那個幫主面前,丁勤冷冷地道,“你那時爲了封口,殺了你所有的下屬。現在,輪到你了。”
還沒有動手,卻聽邊上彭藏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