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挺好吃的,只是我不怎麼愛吃魚。”安欣然隨便找了個理由,突然反應自己的理由找錯了,傅母精心吩咐廚房準備的菜,她說不愛吃,不就傷了傅母的心嗎?
猛然擡頭,撞進傅母傷心的眼眸,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愛吃魚,是很久沒吃了,現在吃到……”安欣然解釋不下去,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總是這樣,無意中就傷害了身邊最愛自己的人。安欣然黯然神傷低下頭,滿是愧疚,無在吃飯的心情。
“傻孩子,想什麼呢,是媽考慮不周,沒有怪你,以後想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跟媽說一聲,或者跟張姨說,媽的年齡大了,記性也就不太好了。”傅母夾了一塊放在安欣然那的碗裡,安慰道。
聽着傅母的一席話,安欣然的愧疚消散不少,衝着傅母牽強扯起感激的笑容,說:“媽,謝謝你。”
她不敢看傅邵勳,怕他的眼裡是對她的失望,但忍不住用餘光瞥向他,側臉淡然,依舊的面無表情,咯噔她的心。
安欣然強壓下反胃,扒拉碗中的飯和菜。
一塊肉進肚子,臉色慘白,胃如開始吃魚的時候排山倒海,剋制不住,踉蹌跑下桌,摳吐,剛吃下的東西全吐出。
“欣然,你沒事吧?”傅母緊張的拍着她的背,朝廚房方向喊道:“張姨,倒杯水過來。”
“來了,太太。”
安欣然接過熱水,大口喝了幾口,胃纔好受些。
“我沒事,這幾天胃不太舒服。”安欣然蒼白的神色,解釋道。
回到餐桌繼續吃飯,安欣然剛下第一口飯,噁心感覺衝上頭腦,八百米加速般跑到垃圾桶,乾嘔。
“會不會是懷孕了。”傅母懷疑的說,這是孕婦反應,傅母懷兩胎時都會有這種反應。
安欣然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肚皮,傅邵勳精緻俊臉也出現龜裂,視線放在她平坦的肚皮上。
“不……不會……”安欣然結巴地說,不自然捂上自己的肚子,事情來得太突然,她無法接受,也不敢相信,她失去第一個孩子的創傷還沒恢復。
安欣然的表現在傅邵勳的眼裡誤以爲她是不想懷自己的孩子。
“邵勳,你是怎麼回事,平常不做措施嗎?欣然,纔剛剛學自己喜歡東西,她現在懷個孩子怎麼去上學,怎麼學習。”傅母一個想着不是自己的孫子,而是擔心安欣然那不能上學。
安欣然握住傅母的手,眼眸的感動,眼眶微紅,以前媽媽總是跟她說,豪門的人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爲重,讓她一定不能與豪門沾上關係,會苦了自己的一生。
傅家的人,是她這一生遇到過最好的人,她從小到大隻有媽媽對她好,媽媽爲了獨自帶大她,遠離了一天到晚在爲她介紹相親的兄弟姐妹,所以她沒有其他親人。
老天爺對她還是很好的,在她即將十八歲,碰上傅家,得到前所未有的寵愛,像個公主。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傅邵勳無視傅母的話,視線緊鎖在安欣然的肚子上,放在口袋的手掌冒出細汗,胸口處的心臟不規律的跳動。
他是又有孩子了嗎?
“不……不用,我是最近沒休息好,”加上這段時間事情多,壓力大,纔會引起的反胃,所以不是懷孕。”安欣然垂下腦袋,緊咬嘴脣,他果然在意的是孩子,不是在意她。
安欣然像是得到一個答案,一滴點希望在湖底消失盡憚,心如死灰,身軀突然間疲憊不堪,傅母傅父不再,她一定會暈倒在地上,然後不會再醒過來。
“真的嗎?欣然,還是讓邵勳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能安心。”傅母勸慰道。
安欣然搖搖頭,說:“沒事的,媽,不用去醫院,不會是懷孕。”她的手在肚子上撫摸地,她沒有感受到生命。
傅邵勳十指手指蜷縮成拳,視線移到她慘白像張紙的臉上,是不想懷他的孩子是嗎?
“爸媽,不好意思,害你們擔心了。”
“張姨,讓廚房熬碗小米粥。”傅母道。
安欣然知道自己的頭頂上有一道視線,此刻,她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深究。
餐桌上的氣氛顯得詭異,傅父傅母毫無異樣,安欣然和傅邵勳兩人悄悄拉開點距離,準確來說,是安欣然往邊上移,企圖避開傅邵勳的目光。
安欣然喝着粥,暖胃,也沒在有噁心感,更加確定自己沒有懷孕,心思,回去還是買跟避孕棒檢查下,她會失去第一個孩子的原因,是她沒有注意,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纔會導致那樣的悲劇發生。
“欣然,你生日快到了吧。”一直沉默不開口的傅父,突然間問。
安欣然微愣,點點頭,“差不多兩個月到三個月。”
“我們會給你舉辦生日禮,過完生日就跟邵勳把證給領了。”
“對對,你爸不說,這件事我都給忘了,到時候在補辦個婚禮。”傅母附和着傅父,美滋滋地規劃好安欣然和傅邵勳兩個月之後要做的事情。
“撘”傅母的話音剛落,安欣然的手一抖,筷子掉在地板上,她慌亂彎下腰撿起。
她眼眸滿滿的痛楚,埋進碗裡,裝作很餓的喝粥,她還可以和他結婚嗎?還可以領證嗎?
“我們沒領證,不要去離婚,以後我們再無關係。”傅邵勳冰冷的話迴盪在她的腦海中。
等發完呆,只聽到傅母在說傅邵勳。
“邵勳,欣然現在還小,你大她十歲,有些事情要體諒着她,讓她好好上學,不能因爲懷孕的事情,耽誤學業,聽到沒。”傅母叮囑道。
傅邵勳一聲不吭,一一點頭,壓抑心裡的煩躁。
安欣然見傅邵勳很委屈,心裡不好受,想出聲阻止傅母,又怕傅父傅母會將話題轉移到她們兩領結婚證上,不敢出聲。
這頓飯是她吃過最煎熬的飯,想快點逃離,終於等到傅父下桌,傅母還在教育傅邵勳,安欣然藉口去衛生間,匆匆躲進去。
衛生間算是個好地方,安欣然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手掌覆上自己的肚子,這裡中真的會有個孩子嗎?傅邵勳的孩子!!!
待的時間差不多,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口的傅邵勳,訕訕笑:“我……我在……”
“媽讓我來看看你,沒事的話,就跟媽說,我們回去,我上去拿個東西。”傅邵勳在她的臉上掃視一圈,淡淡地說,並上了樓。
安欣然挎着臉,瞪着傅邵勳走遠的背影,哭着臉,這讓她去跟還在嘮叨中的媽媽說,要走人,她怎麼說得出口。
“媽,我們……”
“欣然啊,過來,陪媽說說話。”傅母坐在沙發上招呼的安欣然過去。
要離開的話,安欣然也說不出來,透着窗戶看黑漆漆地天空,五指不見指頭的黑夜。
“媽,我……”她攝手攝足的過去。
傅母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語重心長地說:“欣然,你和邵勳最近是不是吵架,從一回家你們兩就不對勁。”
安欣然的心房“咯噔”一下,頭立馬跟搖破浪鼓似的,拼命的否認。
“好了,好了,媽也是猜測,欣然說沒有就沒有。”傅母的眼神似要把安欣然看穿,最後轉移到眼前正在播放相親節目的電視機上。
安欣然倒吸一口氣,在被傅母盯下去,她定會繳械投降,若是讓傅母知道她兩都已經各住各的地區,她能想象傅母會有多生氣。
“媽,我和邵勳好好的,沒事,你就別操心。”安欣然緩緩艱難說出善意的謊話,讓傅母吃下一顆定心丸。
傅母眉開眼笑,眼角細細的皺紋露出,安欣然輕輕將腦袋倚靠在她的肩上,傅母給她很多現在母親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她無以回報。
“欣然,媽聽邵勳說過你的廚藝很好,我跟你說邵勳喜歡吃魚,但要把魚刺挑乾淨和新鮮的魚,他不喜歡吃甜的,喜歡吃微辣的東西,他餐餐要有肉,不吃白菜,胡蘿蔔,如果可以你要多勸他吃點。”傅母喋喋不休,傅邵勳的喜好細數告訴安欣然。
若以前,安欣然一定會拿個小本子給記下,或者在心裡默記,現在呢完全不需要了,她不會再給傅邵勳做菜,甚至連別墅都不會進去。
“我知道了。”安欣然苦笑應答,爲了不讓傅母發現端兒,端正頭也看向電視。
傅邵勳邁地大長腿,緩慢走下,隨着他的腳步聲,她的心房就突兀的跳下。
“你今天沒有懷孕是心虛一趟,我已經警告傅邵勳了,你現在以學習爲重,不能耽誤你的學業,邵勳血氣方剛,你要記得提醒他,知道嗎?”安欣然看着傅邵勳印堂發黑,隱忍怒氣,她毒懷疑馬上他就會公佈她兩的分開的事情。
安欣然附和點頭,傅母面前她也不敢說個不字啊!!!
“天已經黑了,你和邵勳就留下來去,明早在回去。”傅母深深看兩個人一眼,不給拒絕的機會,起身邁步上樓。
安欣然石化般坐在沙發上,她還想借口明天的課程多,搪塞過去,能早點走,結果她還要和傅邵勳睡一張牀上,很尷尬,早知道她就聽李琪琪的,怎麼樣都不會來了。
……
傅邵勳淡淡地瞥她一眼,又重上樓梯,安欣然不明白傅邵勳剛剛視線是什麼意思,不是憤怒也不是嫌棄,很複雜的情緒。
安欣然在客廳裡,躊躇磨蹭一會兒,咬咬牙,鼓起微渺的勇氣,以蝸牛的速度移步上樓。
張姨正好端着一杯咖啡要上樓,跟安欣然那打招呼:“少奶奶,天已經很晚了,早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