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沐陽摟緊不斷在自責的李琪琪,任憑她發泄,李琪琪的淚水浸透他的衣服。
“相信我,我會讓安然無恙。”鍾沐陽輕拍着李琪琪的背部。
病房裡,傅邵勳守着安欣然,拿着毛巾一遍一遍擦拭她的身體,沒有起任何作用。
安欣然全身燙得如同火山,小臉皺着緊緊的。
“難受!”小嘴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傅邵勳看在眼裡,心急如焚,無意中瞥見衛生間,關掉空調,進去後十分鐘出來,光着身子緊緊抱着安欣然。
臨近初秋,晝夜氣溫相差大,白天炎熱,晚上微涼,傅邵勳用涼水衝着自己的身體,等到身體冰透,再抱着安欣然。
一次又一次,起了一絲作用,安欣然身上的體溫降了下去一點,還是很燙。
傅邵勳每間掩飾着疲憊,“丫頭,我不會讓你難受太久,乖,再熬一會兒。”
傅邵勳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醫院很詭異看到一幕,幾個大箱子搬上頂樓。
“你們幹什麼?這是什麼?”一直在門口等待的李琪琪,攔住搬箱子的幾個人。
“小姐,是傅總裁讓送過來的。”擡箱子的工人說。
緊接着,冰冷的聲音傳出,“放在門口。”
幾個人放下箱子後,紛紛離去,興許是動靜太大,吵到了傅明傑。
傅明傑坐着輪椅,從病房裡出來,認出李琪琪,疑惑地看着這巨大箱子。
“你不是小嫂子的閨蜜嗎?怎麼會在這裡?這箱子是做什麼用的?”傅明傑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鍾沐陽你也站在這幹什麼,我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了?”傅明傑看向李琪琪身側的鐘沐陽流侃道。
安欣然送進來時,傅邵勳沒有發出聲響,幾個跟隨的醫生更是大氣不敢出,傅明傑的病房能隔音,不是很大的聲音,基本都聽不見。
“我。”李琪琪還沒回答。
病房門打開,傅邵勳冷臉從裡面出來,面無表情,詫異了傅明傑。
想到一個可能,傅明傑笑意輕僵,語氣略帶焦急,問:“哥,你怎麼會這,是不是小嫂子出什麼事了?”
沒有一個人回答傅明傑的話,李琪琪往裡看,想知道安欣然現在到底怎麼樣,但不敢進去,傅邵勳有多在乎安欣然,是無法估量,她進去難保不被丟出來,再也不讓她看。
“傅,傅大總裁,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欣然?”李琪琪心裡着急得不得了,諾諾的徵求傅邵勳的意見。
傅邵勳輕聲關上了門,同時拒絕了李琪琪的乞求。
李琪琪挫敗的倒在鍾沐陽身上,微張嘴脣,一向任性妄爲的她,半個字都無法說出。
攔住要發火的鐘沐陽,憂傷的雙眸望着他搖頭。
“你們回答我的問題啊!”傅明傑轉的輪椅到幾個人身前,直接喊起來。
“明傑,你回房間去睡覺。”
說着,傅邵勳拆掉大箱子的外形,露出一個玻璃缸,裡面全是冰塊,站在邊上也能感到刺骨的冷意。
鍾沐陽黑眸幽深,他知道傅邵勳要做什麼。
“哥,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是不會回去。”傅明傑強硬拒絕,“這麼多冰塊是幹什麼用的,嫂子怎麼了?”
“你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傅明傑怒吼。
傅邵勳沒再出聲,玻璃缸在他的腰間,用力打開玻璃缸上面的蓋子,在幾個人的注視要,跨身躺進冰塊中。
李琪琪不可置信的捂在嘴脣,睜大的眼眸盯着傅邵尋,也明白傅邵勳是想用自己的身體去給安欣然降溫。
這是最笨,最傷害自己的方法,卻對高溫的人是最有效的。
“我嫂子是不是發高燒,很嚴重!”傅明傑盯着傅邵勳的一舉一動。
這種方法,傅邵勳對他也用過。
還是沒有人回答傅明傑的問題,眼睜睜看着傅邵勳的臉色瞬間蒼白得嚇人,薄薄的嘴脣輕顫,黑眸堅定,毫無波動,彷彿在冰塊中的人不是他。
“你不能這樣做,要是你身體出問題,欣然就算醒來,也會不開心的。”李琪琪回神,脫開鍾沐陽,趴在玻璃缸上,着急地喊,“欣然,跟我說,你有胃病,你怎麼可能受得了。”
安欣然最在乎的人就是傅邵勳,她已經讓她生病了,不能在讓她最在乎的人出問題。
傅邵勳視線也沒給李琪琪一個,起身出了玻璃,進入病房,緊抱着安欣然。
安欣然像是得到緩解,眉頭緩緩鬆開,睡得不再不安。
傅邵勳見狀勾起嘴角,眉眼柔情萬丈,漸漸的身上的體溫回升,安欣然的高溫消退一點,再次走出病房,進入冰塊中。
李琪琪早已哭成淚人,躺在鍾沐陽懷裡,傅明傑一眼不眨,盯着自己哥哥的所作所爲,再次深深看到,自己不近人情的大哥有多喜歡這個嫂子。
也不知道多少回,傅邵勳的黑髮也染上白霜,安欣然的體溫降了下去,還是沒有要甦醒的現象。
“讓人過來換被子。”傅邵勳用蓋被緊緊裹着安欣然,橫抱起,對李琪琪吩咐。
李琪琪慌忙擦了臉上的淚痕,“我去換!”急匆匆地跑下樓。
鍾沐陽看了一樣面無表情的傅邵勳,緊跟着去追李琪琪。
傅邵勳的愛比他要深上百倍,他對李琪琪的付出,在他面前如同一隻螞蟻。鍾沐陽擦過傅邵勳身邊時的想法。
傅明傑見安欣然無事,黑眸暗淡,“哥,有事需要我幫忙,就叫我。”緩緩轉着輪椅回到病房,嘴角泛着苦澀。
他問自己,如果是他,能做到像大哥那般嗎,答案毫無疑問,是不能,大哥全心全意都在安欣然身上,沒有想過自己的半點,而對於正常人,多多少少對自己會有私慾。
很快,李琪琪換好被子,傅邵勳動作輕緩將安欣然放在牀上,真怕弄醒好不容易熟睡地她,寵溺看着不喑世事的純淨小臉,“丫頭,好好睡,有我在。”
不管安欣然能不能聽得到,見安欣然額頭凌亂的頭髮,伸手想理好,在半空中停頓,快速閃進衛生間,將李琪琪和鍾沐陽忽略得徹底。
“欣然,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說好等回來要一起去吃火鍋的。”李琪琪哽咽地說。
鍾沐陽檢查安欣然的身體,體溫,各方面都差不多恢復如常,更不由佩服起傅邵勳極端的做法。
原本肺炎要持續幾天的高燒,這下一天也不需要,一個晚上就讓體溫降下來,只要保持不受風,不出五天,就能好。
傅邵勳從衛生間出來,冷聲道,“好了嗎?”
“差不多。”鍾沐陽攬上李琪琪的肩膀,“我去拿藥水,給她打針。”
李琪琪不想走,被鍾沐陽強行拉出了病房。
“我要去照顧欣然。”李琪琪在鍾沐陽懷裡掙扎,要重新進去。
“有傅邵勳在,用不上你,現在你需要是休息,睡覺。”
話音落,李琪琪黯然神傷,木楞着跟着鍾沐陽回到他的辦公室,鍾沐陽哄着李琪琪睡下,拿着藥水重回安欣然的病房。
“你的身體吃得消嗎?”鍾沐陽瞥了眼,嘴脣紫青的傅邵勳,明顯體內的寒氣還沒去。
“沒事。”簡潔兩個字,傅邵勳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安欣然。
鍾沐陽輕嘆口氣,不得不承認,他佩服傅邵勳。
遞上一瓶藥,“把這吃了,你也不想,她醒來看到你身體不適而不開心。”
傅邵勳沒有拒絕,接過藥,倒了幾粒進嘴,胃痛得到緩解,不淺不淡地說:“謝謝。”
鍾沐陽黑線齊下,一陣無語,他還沒說幾粒,就自行往嘴裡吃,懂不懂遵循醫囑幾個字怎麼寫。
還好,傅邵勳吃得不是很多,沒有影響。
鍾沐陽給安欣然掛上藥水,留下幾句注意的話,便出了病房。
病房一片寂靜,傅邵勳等手掌回溫,才握上安欣然的手,大手貼着細細的小手,十指相扣。
安欣然括靜的睡顏,映在傅邵勳的黑眸,下巴的消瘦讓他泛起心疼,短短几天,安欣然的嬰兒肥消失不見。
“丫頭,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嗎?”傅邵勳的指尖佛過安欣然白皙的肌膚,“爲什麼總是把自己弄進醫院呢?”
“是不是我太沒用了?”傅邵勳嘟嘟嚷嚷,似在對安欣然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窗外的陽光調皮在病房裡活躍的跳動,驅散一小部分的悲傷,增添一絲絲暖意。
國外一棟郊外別墅裡,黑幕降臨,籠罩着一層灰濛濛。
“少爺,安小姐住院了。”阿龍緊繃的神經,小心翼翼的彙報。
“嘭”蘇辰宇手上的杯子滑落在地。
無波瀾的眼瞳驚現慌亂,盯着阿龍,問:“她怎麼了?爲什麼不早點來跟我說?”
只有在碰到安欣然的問題上,蘇辰宇纔不惜字如金。
“少爺,我也是剛剛得到國內的彙報,立馬過來向你轉告,半刻也沒有耽誤。”阿龍顫顫巍巍,準備承受蘇辰宇的怒火。
“說重點!”蘇辰宇輕皺眉,冷身喝道。
“是,安小姐爲了救她的朋友,在雨裡淋了很久,加上勞累過度,救治病人,發高燒得了肺炎,躺在醫院。”阿龍一字不落的把所有知道的事情說出。
“嘭”又是一聲清脆的巨響,蘇辰宇緊抿薄脣,怒氣浮上眉間,“傅邵勳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嗎!”
蘇辰宇對傅邵勳很是不滿,有想回國的衝動,他總該想到,把安欣然交給任何人照顧,都是不靠譜,纔多少時間,他然然進了幾次醫院!
阿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還有一份沒說出來的情報說出來,“少爺,傅總裁爲了救安小姐,用自己的身體躺在冰塊中冷透,降安小姐的體溫,安小姐原本是要發幾天的燒 ,現在完全不燒了。”
蘇辰宇隱隱上升的怒氣,因爲這句話,消失坦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