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安欣然耳邊響起沙啞的磁性嗓音。
安欣然微晃神,搖搖頭,側頭,看傅邵勳,“沒,沒想什麼,我起來了,去做早飯。”
安欣然掙扎着半坐起來,身上的痠痛讓她輕皺眉頭,沒有像以往猛然倒吸一口氣,看來都已經在適應。
傅邵勳手一勾,安欣然又重新倒回他的懷裡,修長的腿上擡壓住安欣然兩條腿。
傅邵勳醋溜溜地說:“你就這麼急着去找蘇辰宇?”
安欣然沒反應過來傅邵勳話中的意思,隨即,哭笑不得,“早先我們不是說好,誰先起來誰做早飯嗎?今早我先醒,該是我做早飯。再說,找蘇辰宇我也得等上完課,師傅給我的時間也快到了。”
仔細一想想,安欣然覺得她的事情好多,跟傅邵勳有得一拼。
“爲什麼會醒得這麼早?”傅邵勳不依不饒地問。
一說到這,安欣然苦惱地摸摸鼻子,“不知道,總是做一個莫名其妙的夢,醒來就睡不着了。”
“什麼夢?”傅邵勳纖細手指柔上安欣然的太陽穴。
安欣然感激地看了眼傅邵勳,“說不清楚,很怪異的夢,夢裡有個很冷酷的小男孩,我看不清楚他長得什麼樣,我不停地在跟他說很奇怪的話,就好像本身存在記憶裡的。”
傅邵勳手停頓一下,眼眸幽暗,一閃而過恢復正常。
“不是說,夢是反的嗎,別想多。”說着,傅邵勳咬上安欣然的耳朵,“或許是在給你暗示,你要給我生一個兒子。”
安欣然臉頰飄紅,染上紅暈,嬌奢地打了傅邵勳一拳,“說什麼呢,大早上就不正經。”
“起來了,我去洗漱,做早飯。”安欣然推開傅邵勳,起身下牀,走進衛生間。
快速洗完漱,下樓,發現廚房已經有個人在。
微愣,看着張姨忙碌的身影,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有事要請假好久嗎?
安欣然默默轉身,她最近真的是忙糊塗了,距離張姨請假的時間,的確過去了很久了。
“大少奶奶。”張姨喊住安欣然。
安欣然回過身,看張姨,乾笑幾聲,“張姨,早上好。”
“早上好,張姨你家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安欣然關心地問。
張姨被安欣然的問話一愣,“我家沒出事啊!”
“啊,邵勳跟我說,你是家裡有事,才請假回去的,我一直想問你出什麼事了,可是沒有你的號碼,邵勳也沒有,張姨,你要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安欣然以爲張姨是不好意思,先表明她的立場,讓張姨知道她把她當成自家人。
張姨感動的看着安欣然,手在圍裙上擦幾下,才握上安欣然的手,動情地說:“謝謝少夫人,我,我家裡的事情都好了,讓你操心了。”
張姨是過來了,侍候傅母那一代過來,這個伎倆傅父早就用過,如今大少爺也在用,她怎麼可能不幫着點。
“沒有張媽,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很想念你做的飯。”安欣然笑嘻嘻道。
“好好,只要大少奶奶不嫌棄我這老婆子礙事就行。”張姨笑得眯起眼睛,臉上的皺褶加深,“大少爺還沒起來嗎?少奶奶要不然你先吃吧。”
“邵勳他起來了,在樓上洗漱呢。”說着,安欣然推開椅子坐下。
這時,樓上傳來細微的關門聲,沒過一會兒,傅邵勳出現在兩個人眼前。
安欣然調皮的眨眨眼睛,戲虐道,“我剛在跟張姨說你睡得跟豬一樣,起不來了。”
傅邵勳輕挑眉,“嗯?說我的壞話?”
“哪裡是壞話,我說的實話,我跟張姨都聊天半天了,你還沒下來,不是睡得跟豬一樣還是什麼!”安欣然敲着筷子,撅起嘴巴。
張姨笑眯眯看着安欣然開玩笑,將盛好的粥放在傅邵勳面前,“大少爺,吃早飯。”
“張姨,我也要。”安欣然把空碗遞給張姨,帶着撒嬌的意味。
張姨轉身進了廚房,去盛粥。
傅邵勳優雅抿一口嘴,悠悠開口,“如果我是豬,你是什麼呢?”
“我!”安欣然語梗。
“我是安欣然啊!”話鋒一轉,安欣然絞黠一笑。
“少奶奶,上課的時間快到了,趕緊吃早飯吧。”張姨將粥給安欣然啊,提醒道。
安欣然看了眼時間,突兀瞪眼,離上課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了,起來這麼早,反而還來不及了。
專心吃起早飯,不再跟傅邵勳鬥嘴。
傅邵勳似乎爲了懲罰她,速度比平時還要慢,她早飯都吃好了,他的碗裡還有一半。
“傅先生,你能吃快點嗎?”安欣然看了眼在走動的分針。
“消化不良。”傅邵勳淡淡開口,繼續用烏龜的速度慢慢地吃。
安欣然在很多事情上很淡定,但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她就容易緊張,容易急。
“稍微吃快一點點,不會消化不良的,家裡還有健胃消食片呢,更不會消化不良,你看看時間,我上課快遲到了,這節課是師傅的課,我要是遲到,就是愧對師傅了。”安欣然着急指着鍾說。
傅邵勳無動於衷,依舊吃的很慢,秉着食不語的原則。
一會兒,放下筷子,緩慢擦嘴,撇了一眼着急的安欣然,悠悠重複之前的問題問:“如果我是豬,你是什麼!”
安欣然額間齊刷刷的黑線,纖細的手指輕顫,蜷縮成拳,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在傅邵勳臉上呼上一拳。
誰讓是她自己挖的坑,要自己來填。
看了眼越來越短的時間,咬牙切齒道,“你是豬,嫁夫隨夫,我當然就跟你一樣了。”
傅邵勳滿意的站起來,暫且忽略安欣然那句口上佔的便宜,穿好外套,拿上公文包,“走吧。”
安欣然背上書包,拿上書,緊跟在傅邵勳的身後,趁他看不見,張牙抓舞幾下。
實則,傅邵勳都看在眼裡。
車行駛在馬路上,安欣然還記仇剛剛的事情,在心裡嘮叨着傅邵勳太小氣。
“放學要我來接你嗎?”傅邵勳開口問。
“啊。”安欣然沒跟上,馬上回神,“要,我先回家放東西,再開車去找蘇辰宇。”
聽到開車,傅邵勳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
“不行。”
“爲什麼?”安欣然疑惑地問。
“你的技術,不能碰車。”傅邵勳微嚴肅說。
安欣然不滿反抗,“我的技術怎麼了,我開過車的。”
“你有駕駛照嗎?你確定你那是開口嗎?”傅邵勳連兩聲反問。
聽在安欣然耳裡卻覺得是嘲諷,對,就是嘲諷,諷刺她不會開車!
“我沒有駕駛照,但教我開車的人,可是你啊,你不相信我,總得相信你自己吧,當初還是你硬逼着我學開車呢,學了,又不讓我開車。”
“是嗎?我不相信我自己。”傅邵勳絲毫不在意是不是貶低了自己,“我不會教你看見車來,也不會躲。”
安欣然嘴角抽搐,瞪向傅邵勳,“你是怎麼知道的!”
轉念一想,“是不是秦朗和秦琴告訴你的。”安欣然語氣篤定,當時也就是隻有四個人,她不會說,李琪琪更沒機會說,也就只有秦琴和秦朗。
她們兩個是傅邵勳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將她所有的事情告訴傅邵勳的人。
想到這,安欣然心裡就有點不舒服,當初說好,是保護,不是監視,現在算什麼?
安欣然悶悶不樂垂下眼眸,緊緊抓着書本。
傅邵勳看突然沉默的安欣然,轉眼看了一眼,遲慮的問:“不開心?”
看在傅邵勳眼裡,覺得安欣然今天的陰晴不定,只當安欣然在意今早的事情。
他是第一次被人說成豬,都沒有在意,爲什麼她要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傅邵勳沉了沉眼眸,“對不起。”
一個大男人說句對不起,沒什麼難,他又不是沒有說過,傅邵勳對不管對不對,都認錯形成一種方式,他不想再在這種問題跟安欣然鬧彆扭,浪費不必要的時間。
安欣然聽到傅邵勳的道歉,也不再僵直,儘管心裡還是不舒服。
“沒事,以後不要在這麼做。”安欣然撇撇嘴道。
做?傅邵勳捉到安欣然話中的字眼,不是說嗎?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也跟你說過,我喜歡自由,不喜歡被監視,像坐牢一般。”安欣然覺得要好好跟傅邵勳說說這個問題,她的心裡的感受,不難有第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我和秦琴秦朗現在是好朋友,我希望你可以不要爲難他們,讓我們的友誼到一個尷尬的地步。”
傅邵勳聽着,聽出不對勁,他理解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
“我有做什麼嗎?”傅邵勳望着安欣然喋喋不休的嘴脣,問道。
“不是你讓秦琴和秦朗監視我嗎?不難你怎麼知道我差點撞車的事情。”安欣然扶了扶眼鏡,小臉鼓成包子臉。
見狀,傅邵勳是哭笑不得,這是什麼輿論!
“秦琴秦朗兩兄妹是保護你,我沒有讓他們監視你,你差點撞車,關乎你的生命安全,在他們保護的範圍內,向我彙報,是他們的指責,跟監視沒有關係。”傅邵勳耐着性子解釋。
安欣然狐疑的看着傅邵勳,“真的?”
“你可以去問她們,除了關乎你安全,其它事情我有沒有過問,答應你的事情,我什麼食言過。”傅邵勳很少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安欣然沉思幾秒,好像也是,秦琴跟秦朗幫過她很多事情,她們也一起去過一些地方,這些傅邵勳似乎都不知道。
就這樣,安欣然傻乎乎相信了傅邵勳,她不知道的是,就算秦琴和秦朗告訴傅邵勳,傅邵勳也不會讓安欣然知道。
明知道會生氣,又怎會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