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視線尾隨着傅邵勳,手指蜷縮成拳,緩緩看向原本黑臉,現在又是一臉討好似看着她,不去變臉,真是屈才。
“欣然……”
“爸,我已經遵照你的意見嫁了人,什麼時候讓我見母親?”安欣然搶先了安父的話。
安父聽完,渾濁的雙眸狹隘,他怎麼把最有利的籌碼給忘了!
安父滿皺紋的臉擠起,老謀深算地盯着安欣然半響,安欣然看着安父熟悉的表情,就知道安父又在算計她,當年她上門求助,安父也是這副表情。
“欣然,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與你談談這事,坐過來,別傻站那裡!”安父慈愛着招招手,指了指身側的椅子。
如果不是他眼中的利益貪婪,看起來絕對是個慈父。
安欣然躊躇一會,看了一眼端坐沙發上的傅邵勳,選了在安父不遠不近的椅子上坐下。
“當初我和你的約定,我已經遵守,現在你是不是該實現你對我的若言,我想知道我媽現在怎麼樣?我什麼時候能見她?”安欣然不想跟安父搜圈子,挑明瞭話。
安父見安欣然着急,眼眸的笑意更深,爲自己當年接納這個女兒的做法暗喜。
“我也不跟你多說,你媽媽我安排了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療,她的病情已經的得到控制,不過……”安父停頓幾秒,盯着安欣然舒緩地神情,繼續說:“現在我還不能讓你見你的母親。”
“爲什麼?”安欣然憤怒地質問。
主導權握在安父的手上,安父心情大好,雙手交叉在餐桌上,句句像是在爲安欣然好,“欣然,你媽媽的病情很嚴重你是知道的,我想你也不想去麻煩傅家的人吧!他們對你很好,你也不想再因爲你媽媽的事,讓他們對你的看法不一樣吧,爸爸也是爲你的幸福着想……”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安欣然不想在聽安父說的一堆違心的話,讓她聽着噁心。
今日回門,安父看出來傅邵勳很寵安欣然,剛剛他明裡暗裡跟傅邵勳提議,傅邵勳不答也不應,讓安欣然開口,一定能辦成。
安父想着,貪婪二字明顯地擺在臉上,安欣然心裡升出不好的感覺,她隱約猜到,安父要讓她做什麼!
“欣然啊,爸爸老了,現在很多事情力不從心了,公司的經營狀況越來越不好,你要知道只有安家好,你在傅家纔有底氣站穩跟腳,你現在還小,或許還不能明白其中的厲害,你只要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就可以,爸爸也是爲你好。”安父潑破苦心地講大道理。
安欣然面無表情,嘴角冷冷勾起,眼眸蓋上一層寒意。
安父見安欣然不應話,也不生氣,說出自己的計劃,“你只要讓傅邵勳給安家公司出錢,幫忙度過這次難關,到時,我會安排你和你的母親見面。”
安欣然心裡燃起的怒氣,無法掩飾,聲音微拔高:“你真是打一手好算盤,當初答應的事情你都能變卦,你讓我怎麼相信的話!!!”
安父的無恥刷新了安欣然的認知。
餐廳和客廳之間的隔音很好,所以並未引起傅邵勳的注意,安父還是不放心,給管家使了個眼色,隨即管家就去了客廳。
“欣然,你不要激動,爸爸這不是也沒辦法嗎?我答應你如果你把事情辦成我還會安排你媽媽住進安家,好生照料。只要說傅邵勳。”安父輕聲安撫安欣然的情緒,他還是很忌憚傅邵勳。
安欣然不想再跟安父繼續交談,她知道這段時間安父是不會讓她進母親,至於把母親接近安家,她是不會同意的,有安時悅和安母兩個人在,安母進安家的日子一定比她難過上幾倍。
安欣然起身,不再看安父,收拾情緒,走向客廳,對傅邵勳說:“我們走吧。”
傅邵勳看出安欣然的情緒低落,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他並未多問,摟住她的欣然,走出安家。
安父還未來得及送,車已經楊長而去,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公司的問題很快就要解決,搞不好會擠入五百強企業。
安時悅爭脫安母的阻攔就從樓上衝下來,直衝門口,車尾也沒見着。
她一肚子怨氣和怒氣交織,氣急敗壞,轉身,衝着安父嚷嚷:“爸,你以爲安欣然那個賤人會全心全意幫你嗎?”
“你什麼態度?她幫不了我,難道你能幫我?要不是你當初搞出那麼幺事,你現在也傅家的夫人。”安父的火氣也被激起,翻起以前的事,他當初一步一步都打算好,被安時悅小心思一搞,什麼都亂了。
安時悅也知道自己的火氣過大,惹得安父生氣,瞬間軟下性子,上前搖了搖安父的手,撒嬌說:“爸,只要你幫我,給我製造機會靠近傅邵勳,我一定能拿下他的心……”
安時悅的話還沒講完,安父甩開了她的手,怒吼:“這段時間,你給我安分點,我告訴你,你在耍你那些小心思,去找欣然的麻煩,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安父滿腦只想着公司經營狀況的問題,好不容易勸服安欣然幫他,雖然她跟他的關係不親,但他手上有能牽制她的籌碼,一天不讓她見母親,她一天都會乖乖聽他的話。
“那個賤人本來也就是因爲我才能嫁給傅邵勳,我現在只是搶回自己喜歡的人,也不行啊!!!爸,明明我才你真正的女兒,安欣然是你的污點,一個私生女!!!”安時悅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毫無形象地衝着安父尖吼。
安父氣得心臟急速加快,胸口室息,揚起手,狠狠地揮在安時悅的臉上。
“啊!”安時悅尖叫一聲,狼狽地摔在地上,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安父,她不相信一向疼愛她的父親,竟然會爲了一個野種打她。
“我……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一點頭腦也沒有!你這段時間惹出的禍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小小年齡就知道跟教授上牀,你說,你還幹了什麼齷齪的事情,全都給我一一說清楚。”安父腳忙腳亂從口袋裡掏出藥,嚥下,眼眸狠狠地瞪着安時悅。
“我……那些都是他們誣衊我,我根本就沒幹出那些事情!”安時悅嘴硬着把安父所說的事情撇的一乾二淨。
安母沒攔住安時悅,反被她反鎖在房間裡,還是讓僕人開的門,緊忙下樓梯,就看到眼前這一幕,小跑到安時悅身邊,將她扶起,不滿着看着安父,說:“就算女兒犯了天大的錯,你也不能動手打她!”
“她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還配得上是我安靜山的女兒嗎?管家!管家!”安父怒火直衝腦頂,連叫幾聲管家。
管家一見安父和安時悅爭吵,就撤得遠遠的,以免惹火上身,聽安父的叫喚,急忙從廚房出來。
“老爺,我在。”聲音顫抖。
“你去把照片拿過來給小姐看看,讓她自己好好看看她乾的丟人現眼的事。”
安父將照片甩給安時悅,一張張照片上全是安時悅和教授上牀,親吻,很不堪,安時悅緊握着這照片,臉色慘白。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調查是誰爆料的,她一直做得很隱秘,不可能被發現,卻沒想都有照片流露到安父的手裡。
本想再爭辯,給安母壓下。
“管家,傅邵勳聽到我和二小姐的談話了嗎?”安父不再管安時悅,他關心的是能不能拿到錢。
“沒有,老爺,客廳和廚房的隔音很好,傅總裁面無表情,不想再想些什麼。”
安父這才安下心,也想起醫院的安欣然的母親,思慮一番,沉聲:“你給我安置一間房間出來,順便去一趟醫院京葉接回來。”
“什麼!!!”這次是安母驚叫,聲音直高八度。
“誰同意你把那個賤人接回來的,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要敢把那個賤人接回來,我就……我就立馬跟你離婚!!!”安母態度堅硬放話威脅安父。
“不可理喻的瘋女人!”
“你竟敢說我是瘋女人,你當年出軌的事情,我都沒跟你計較,你現在還想把她給接回來,你忘了你是怎麼樣纔有今天的成就的嗎?”安母口不擇言,安父生平最痛恨別人說他吃軟飯靠女人,偏偏安母觸了他的逆襲。
安父也不再爭辯,甩了一個臉色,丟下一句話:“這事就這麼定了。”出了安家。
一路上,安欣然心裡在掙扎糾結,時不時看着傅邵勳,腦海中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告訴他告訴他,一個說不要告訴他,你已經欠他的夠多了。
“在想什麼?安家的人都跟你說些什麼?”傅邵勳見安欣然小臉糾結,似很痛苦,出聲詢問。
安欣然一時間沒回過神,連忙搖晃着腦袋,說:“沒什麼,只……只說了一些關於我媽媽的事。”
傅邵勳在跟安欣然結婚的時候,就調查到安欣然是安父的私生子,之後就沒再調查,他想跟安欣然空間和十分的信任,他在等她對她敞開心扉,在告訴他。
“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不要一個藏着。”傅邵勳柔情着看着安欣然,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安欣然感受着傅邵勳手掌傳來的溫度,浮躁的心也隨之安靜,傅邵勳已經幫她很多,如果媽媽的事跟他說,她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幫助她,只是安父還沒告訴她要多少錢,以安父的爲人一定會獅子大開口。
有種感覺,傅邵勳會因爲她心甘情願被坑,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