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你怎麼就不好好吃飯,你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啊,沒有看到我給你留的紙條嗎?上面都寫了讓你要記得好好吃飯,你胃疼的時候,誰照顧你啊,我現在又在外面。”安欣然既擔心又受怕,想到傅邵勳胃疼起來的難受,她的心就揪起來。
都多大的人,還不知道照顧自己,別墅裡又沒有保姆,胃病發作的時候,誰能知道啊,他又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喜歡一個人扛着。
傅邵勳聽着安欣然的話裡,句句都是在關心他,嘴角的笑意久久放不下,小丫頭也會做他的大人了。
安欣然半天沒聽到傅邵勳迴應一句,回想自己剛剛也太兇了,緩了神智,認真地問:“你現在餓不餓,胃有沒有難受,我現在給你叫個外賣,點碗粥,你待會要把它喝完,知道嗎?”
“我先掛了。”安欣然蔫了腦袋,真是的,她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還要時時刻刻牽掛着傅邵勳的情況。
“等下。”傅邵勳及時出聲。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安欣然問道。
傅邵勳盯着辦公桌上,相框上的女孩,眼睛柔軟,像在看時間最珍貴的寶貝,淡淡地說:“不用叫外賣,我不再家,待會我會自己去吃的,不用擔心我,你玩得開心,等我去找你。”
聽着傅邵勳毫不在意自己身體語氣,安欣然更是炸毛,第一次對他有生氣的感覺。
“傅邵勳,這麼晚你還沒回去,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就通宵了,你忘了醫生說的話了嗎?不能勞累過度,對你的胃恢復沒有好處,我不玩了,明天買機票回去……”安欣然薄怒道,以前傅邵勳不是這個樣子,現在怎麼越來越像個孩子。
“老婆,有你真好。”傅邵勳輕輕緩緩道。
安欣然的怒氣瞬間被熄滅,無力感由心田升起是,所以要責怪的話,都吞回口聲,半句說不出來。
“不用回來,我答應會好好照顧自己。”傅邵勳承若道。
安欣然習慣的點頭,反應過來,她和傅邵勳是在電話通話,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顧我,如果沒有我該怎麼辦?”安欣然愁緒地說,她的抑鬱症在作崇。
她很怕很怕身邊的在乎的人生病,寧願自己生病,也不要他們痛苦。
安欣然和傅邵勳掛了電話,就在發呆,就連李琪琪站在她的身後很久,也沒有注意到。
“我的安大小姐至於這樣嗎?你和傅邵勳才分開一天,就這樣,以後怎麼辦啊?”李琪琪無語道。
安欣然微低下巴,默不出聲,沒有應答。
她只要想到無意中發現傅邵勳胃病發作時候的痛苦,她就很擔心。
這就是愛情的牽掛嗎?
安欣然原本並不知道傅邵勳有胃病,問過傅母也不清楚,只知道傅邵勳偶爾會胃不舒服。
有一次,她特別想吃辣的,傅邵勳陪着她一起去小吃街,吃了一碗酸辣粉,當時她只顧着自己吃得開心,並且一個勁着讓傅邵勳也吃,傅邵勳什麼話也沒說,一口接着一口的吃。
回到家,她洗了個澡出來,傅邵勳痛苦的躺在牀上,摁胃部,滿頭汗水,俊臉痛苦的猙獰。
安欣然沒有見過如此虛弱的傅邵勳,在一旁慌張的大喊,第一反應是打電話給醫生,她急着掏出傅邵勳的手機,翻通訊錄,寥寥無幾的幾個號碼。
她不知道的是,傅邵勳有很強的記憶力,一些號碼跟本就不用存,他也懶得存。
安欣然看到印康兩個字,急需之下,撥通了他的電話。
最後,在印康的幫助下,把傅邵勳送到醫院,她才知道傅邵勳有很嚴重的胃病。
她責怪自己很久,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
也是那時起,安欣然餐餐注意傅邵勳的飲食,也叮囑着傅邵勳,不讓他太勞累,這她一走,傅邵勳就不好好吃飯,不好好休息,讓她怎麼辦。
“行了,行了,別想了,你十八歲都沒滿,跟個小老太似的,傅邵勳都多大的人了,他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李琪琪摁上安欣然的雙肩,讓她放寬心,轉身慵懶地倒躺在柔軟的大牀上,全身心舒緩放鬆,眼睛圓溜溜地瞪着天花板,無意識嘆口氣,似羨慕似哀傷。
安欣然放下手機,心房還是沉甸甸的擔心,再次拿起手機,又放下,反反覆覆,在煎熬,最後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給傅邵勳發過來,直到收到回覆,才稍緩了緩,放下手機,走到牀邊,看了眼李琪琪,懶躺在她的身側。
兩個人頭頂着頭,齊齊望着天花板。
“欣然,你要到十八歲了。”李琪琪數數手指,側頭看着安欣然括靜的側臉,淡淡地說。
安欣然輕點頭,感嘆道:“是啊,快滿十八了。”
“李琪琪,你說,過了十八歲,會是什麼樣的世界。”
皎潔的月光夾裹着絲絲涼意飄進房間內,興許是窗戶沒關上,窗簾嘩嘩作響。
李琪琪沒有回答,室內寂靜着只有窗簾的摩擦聲。
安欣然朦朧地雙眼,這個問題,她問過一次,這次是第二次了,她也沒有找到答案。
“欣然,我記得那時候,我回答你的是,十八歲後,我們就自由,可以到處旅遊,可以喜歡的人談一天驚天動地的戀愛,總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對嗎?”李琪琪擺正斜歪的身子,往安欣然的身邊靠了靠。
安欣然盯着天花板畫圈圈地光澤,淡淡地應了一句,“嗯。”
“那我爲什麼會覺得,我們反而更不自由了。”李琪琪迷茫地問。
安欣然依舊沒有回答李琪琪的問題,這個答案,她想每個人都給不出答案。
人啊,總以爲拼命長大,長成大人的模樣,就可以擺脫小孩的牢控,或是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愛自己相愛的人,也以爲自己追逐的一切,措手可及。
相反的,想要的想得到,越來越遠,從一個牢籠進入另外一個,這其中的快樂取決於看守你牢籠的守護者。
“欣然,你和傅邵勳還沒有領證,你到了十八歲,就可以和他去領證,有沒有很激動啊!”李琪琪跳躍性換了話題,安欣然還沒適應過來她的節奏,愣愣地問句:“啊?”
“就是你和傅邵勳領結婚證的事啊,到時候你們會不會重新一場婚禮,我跟你說啊,到時候,我要要當伴娘,看着你倖幸福福的出嫁。”說着說着,李琪琪的眼眶不知不覺溼潤,一種難說的情緒在她的胸膛處徘徊。
安欣然悄悄將十指插進李琪琪手指的縫隙中,像高中的時候,兩個人手牽着手,走遍大街小巷。
李琪琪身軀微僵硬,反抓住安欣然的手。
“這個我沒有想過,當初爸媽說給我補辦婚禮,哦給拒絕了,至於領結婚證,應該會領吧。”
安欣然很矛盾,她想過很多很多,又不敢貪心,安家讓她覺得她這一生是悽悽苦苦的過,傅邵勳的出現,總讓她覺得,她現在幸福時光像是偷來的一樣。
“安欣然,你是不是傻啊,哪個女人不想有個幸福的婚禮,你說說你之前的結婚,算什麼結婚,我身爲你最好的閨蜜都不知道,包括你媽也沒有參加,又給安時悅給搗亂了,你住進了醫院,你是想給你的後半生老的時候,就留這麼個回憶啊。”李琪琪激動的爬起來,對着安欣然低吼。
李琪琪到不是責怪安欣然,她是在心疼她,哪個女人不希望在自己的一生中,能有一場倖幸福福的,快快樂樂的婚禮,安欣然卻因爲愧疚,委屈了自己。
安欣然都懂李琪琪說的,只不過……
突然覺得燈光很晃眼,擡手擋在眼睛上方。
“我沒有想太多,現在這樣挺好的。”
李琪琪像打了焉的氣球一樣泄了氣,軟癱回牀上,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安欣然,安欣然的想法她多多少少能理解,對於她們這種生活在逆境中的女孩子來說,幸福來臨前,都是小心翼翼地。
如若不是李母一時之間中了大獎,她哪裡有資本過得現在的瀟灑。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和程姚怎麼樣了,最近都很少看到你們兩個膩歪在一起了,吵架了嗎?”
安欣然定了定神,轉眼看着李琪琪,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精緻的眉眼,李琪琪是屬於那種,你第一眼看會覺得有絲絲的妖媚,越看會耐看,妖媚和清純的矛盾體,吸引人想一探究竟。
“挺好的。”李琪琪敷衍似的回答。
“琪琪,如果你覺得程姚不適合你,或者程姚對你開始冷淡了,厭倦你的時候,你就放手吧,他不一定適合你,在一起很久,經歷一些事情,別拿這些捆綁自己,他讓你沒了自我,你就分開吧,慢慢等,別折磨自己,對的人在某個時間總會出現。”
此時的安欣然像個智者,聊聊而言感情。
李琪琪垂下眼眸,她跟程姚,現在就像進入一汪死水,她怎麼撲騰,都不起任何的波瀾。
李琪琪變得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全怪程姚,她有一部分的責任。
她的思想受李母的影響,和程姚什麼都做了,就差最後一步,每到最後一步,她就讓程姚給打住了,每每這會程姚慾求不滿,十分不高興。
曾也有想要強上她,李琪琪是個練家子的,而程姚呢,什麼也不是,放在古代就是個弱書生,什麼便宜也沒佔到。
李琪琪還因爲這個跟程姚生了一場大氣,最後程姚哄了她兩句,立馬就她就服軟了,也自那時候起,程姚開始和她淡了,鍾沐陽出現在她的視線裡越來越多。
“呸呸。”李琪琪敲着自己腦門,這時候怎麼想起他啊,眼眸快速閃過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