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步一步的對完全沒有預知未來經驗的撒尼爾作出指導:
“首先,閉上你的眼睛。平心靜氣。然後深呼吸,保證你的心情一直處於非常平靜的狀態。”
撒尼爾按照他說的一絲不苟的完成。
尼古拉斯接着說:“現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撒尼爾沒有立刻回答尼古拉斯的問題,升騰起的白霧幾乎要把他的全身都遮住了。這個時候,撒尼爾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眼變成了完全的藍色,包括眼白。
直射人靈魂深處的光芒從那雙眼睛中釋放出來。氣流在飛快的涌動着,屋子裡的擺設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彷彿下一刻,它們就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怪風捲起。
“現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尼古拉斯大聲地喊着。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他錯誤的估計了上古精靈所帶來的巨大能量。
不過幸虧撒尼爾不是魔法師,否則,單是他預知未來時泄露出來的能量就能把這個屋子裡所有人的捲入其他空間。
克勞迪婭睜大眼睛看着這一切,這讓她感到非常有趣。
斯羅賽姆則繼續關注着拍賣會,不過他的手正牢牢地抓着沙發,以在這強烈的氣流中穩定自己的身體。
丹尼爾一邊關注着拍賣會,一邊是不是回過頭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嘿,尼古拉斯!”丹尼爾喊着,他用比較大的響度來保證自己的身影不會被這氣流沖走,“第二十一件拍賣物是一把從亡靈樂園來的聖劍,你們應該不需要這個吧?!”
尼古拉斯大聲的迴應着:“不需要。”
“快點,撒尼爾!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尼古拉斯第三次朝撒尼爾喊道。
撒尼爾的聲音完全變了個樣子,他平時的聲音都是寧靜飽滿的,但現在,他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亙古傳來,壓迫感與威嚴並存:
“在雪山的深處,兩位沉睡的神正等待着被選中者的拯救。”當撒尼爾完整的發出這句話的最後一個音節後,風停止了,地上的魔法陣也變成了白色的細沙,從地板的縫隙中流走。
撒尼爾深呼吸了一下:“我剛纔說了什麼?”
尼古拉斯皺着眉頭說:“‘在雪山的深處,兩位沉睡的神正等待着被選中者的拯救’。可是這和我的不安感有什麼關係,我總覺得我們會遇到生命危險,但你卻並沒有提到這個。”
撒尼爾聽到他的話,自動過濾掉了後面的那句,他緩緩的踱着步,思考着預言的含義。可忽然,他問出了一個跟語言完全無關的問題:
“尼古拉斯,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應該知道喬塞吧?還有先知。”
尼古拉斯點點頭:“知道啊,從各種請報上我已經知道了這些,他們倆不是兩個靈魂同時居住在一個軀體裡嗎?”
克勞迪婭驚訝的出聲:“什麼?”喬塞可是他的弟弟,先知又是誰?
尼古拉斯確定的點點頭:“喬塞大約八九歲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完整的靈魂,植入到自己的身體裡,然後自己化名爲先知陷入沉睡,所以從那時開始,喬塞的軀體裡就有了另一個靈魂。”
撒尼爾點點頭,繼續說着自己的問題:“先知他曾經進行過預言,他看到了到我成爲貝恩公爵爲止的關於我的一切,按理說,這樣的預言是不可能只讓他少點頭髮之類的,可是我完全沒有看出來喬塞的身體發生了什麼問題。”
尼古拉斯笑着說:“這個簡單。原因就在於他擁有兩個靈魂,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但是總的來說就是,無論這兩個靈魂中的任何一個進行了預言,掠奪就無法降臨。”
“因爲身體的掠奪是根據靈魂而判斷的,而並不是軀體。要是預言師們都知道喬塞或者說先知是如何把另一個靈魂塞入自己的軀體裡的就好了,那樣就沒人會付出預言的代價了。”
撒尼爾繼續說:“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爲什麼我會在先知給我準備的地方找到我的父親?”
尼古拉斯說:“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你的父親比較好,因爲我覺得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應該沒人知道答案吧。”
撒尼爾點點頭,等他沉默了一陣後突然興奮地說:“我知道預言的含義了。”
丹尼爾瞥了他一眼:“這種跳躍性的思維啊。”
撒尼爾沒理丹尼爾,訴說着自己的想法:“那兩位神一定就是魔族的神——希爾莉亞和神族的神——喬伊德。”
“涅斯比克拉和博拉赫克託?”克勞迪婭斜着眼睛說。
當初觀看了整場神之戰的撒尼爾雖然看到了戰爭的結局、人類的毀滅,但他卻並沒有看到埃爾庫斯的弟弟莫尼卡所做的一切,但現在他卻猜到了些東西:
“一定有人救了他們,把他們帶到了阿切爾雪山山脈中。記得扭曲的詛咒有一個作用嗎:讓時間停止流逝,封印生者的身體和氣息。雖然這個作用沒多大用處,但它確實是讓那兩位神躲開魔族和神族的窺探的最好方式。”
可惜呢,在場的人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撒尼爾在說些什麼。
“真是個瘋子,這是在胡言亂語吧,”丹尼爾看了撒尼爾一眼,接着說,“尼古拉斯,第二十二件拍賣物是根法杖,你要不要?”
尼古拉斯擺擺手:“古代魔法師從不需要法杖這種東西。”
撒尼爾嘆了口氣:“如果你們也看到了神歷時發生的那些事情,那你們就會懂得這兩位神有多麼的偉大,他們是一對非常恩愛的戀人。”即使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怨恨。撒尼爾無聲的補充着。
尼古拉斯搖搖頭:“算了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們一定會見到他們的。”
克勞迪婭嘀咕着:“真搞不懂你們,一羣瘋子啊,瘋子。”
斯羅賽姆聳聳肩:“說不定那是真的呢。”
克勞迪婭嚷嚷着:“喂喂,那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什麼神族啊,神啊的,完全沒聽說過嘛。”
斯羅賽姆堅定的說:“一切都是可能的,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