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海域,海中島。
“怎麼過去呢?”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撒尼爾四個人的腦海中,如果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他們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原路返回,無功而返;要麼,直接硬闖,屍骨無存。
“這些該死的蜘蛛。”霍桑憤憤的低語着,不斷擡頭看着房頂上黑壓壓的蜘蛛羣。
“唉。”被他這麼一打攪,費希爾也完全沒了思考的興致,只能無奈的看着這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蜘蛛。
撒尼爾也在盯着這些蜘蛛看,看着它們他就總是想起當初在“獄”裡面弄丟的那隻名叫安妮的蜘蛛,那可是他費盡心思找來的劇毒蜘蛛,然後好不容易用操控能力把它完全掌控的,丟了還真是可惜了……
戴德則是盯着地板發呆,那些三角形的棕色瓷磚彷彿帶着魔力,把他的魂兒都勾走了一樣,當然,實際上他只是在發呆。
“該死的,該死的。”這樣一來,費希爾的思路完全被轉移到了蜘蛛和地板上去了,這下子,連思考這兩個字怎麼寫他都全然忘記了——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情況下他果然還是容易受外界影響——這已經是他多年來的**病了。
“蜘蛛蜘蛛……”費希爾嘮叨着,希望以此可以平復一點,但是一向睿智冷靜的他似乎完全找錯了方法,這樣做只能讓他的注意力更爲集中地轉移到地板和蜘蛛上,“地板地板……”
“等等!”費希爾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看到了地板上的幾滴血液,那是剛纔撒尼爾走過去時順着他傷口有些崩裂的手臂滴下來的。
這個順序…...再加上蜘蛛……
“沒錯!”費希爾靈機一動,終於想到了其中的關聯,“是埃米利奧曲線!”另外三個人則是被他這一驚一乍弄得更加糊塗了。
“埃米利奧曲線?那是什麼?和這又有什麼關係?”這話是戴德問的。在真理魔法師的世界中,但凡是研究過魔紋的真理魔法師就都會知道這個“埃米利奧曲線”,但在其他人的世界中這可是個極其陌生的詞語。
“聽我給你們解釋。”費希爾臉上帶着瘋狂的真理魔法師門特有的狂熱表情。
“在遠古歷時期150多年時,莫蘭多奇大陸出現了一位非常偉大的真理魔法師——埃米利奧·路德。他本身就才華橫溢,研究出多種附加魔法陣,可以大大提高魔法師的攻擊力。”
“而在老年時期,他發現,以繪製魔紋的手法畫出的一種特殊曲線可以發揮比任何魔紋都要強大的力量。雖然這隻能在理論中實現,現實中是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但這仍然是一個偉大的發現,人們爲了紀念他,就將這種曲線稱爲‘埃米利奧曲線’。”
“而蜘蛛這個詞語在遠古歷時期的莫蘭多奇大陸的一種古語中就讀作‘埃米利奧’,所以這種曲線也被成爲‘蜘蛛曲線’。”費希爾激動地說着——只是不知道他是在爲自己剛纔的發現興奮,還是在爲這個知識本身興奮。
“然後呢?這對我們又有什麼幫助?”急性子的霍桑打斷了費希爾的話語,不過此刻費希爾應該正沉浸於學術之中根本沒在意他的插話。
“這樣一來,剛纔撒尼爾向前走了幾步卻並沒有受到蜘蛛們的攻擊就有了合理的解釋,我剛纔還以爲是距離的問題,知道我看到他滴在地板上的血液纔想起了‘蜘蛛曲線’這件事,也發現,撒尼爾走的那幾步恰好與埃米利奧曲線相重合。”費希爾解釋說。
“而且,雖然上古精靈們生活在神歷時期,但在遠古歷前期同樣有他們活動過的跡象,而這座神殿也似乎和上古精靈們有着一定的關係,那麼這樣的推論也算合理了。”費希爾補充道。
“嗯,很精彩的講座。”撒尼爾挑挑眉毛,面無表情的鼓着掌,清脆的掌聲在極長的通道內迴盪着,沒有一絲靈動的感覺,完全是沉悶與壓抑。
“而恰好呢,我就研究過這個曲線,現在依然清晰的把這個曲線的畫法記在這裡。”費希爾用手指點着自己的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表情。
“那就走吧。”霍桑聳聳肩。
“可是,如果我的記憶出現了一點點偏差,或者我們行走過程中出現任何一點小小的狀況,再或者我的推斷根本就是錯誤的,那麼我們會死的很慘的。”費希爾提醒道。
“喂,好歹你也是真理魔法師欸,怎麼這麼沒有自信啊?這可不像你們。據我所知,真理魔法師不是無論何時都會充分肯定自己的學術理論,並且保持着上位者的驕傲的嗎?”戴德一臉邪笑。
“快點走吧,這樣死去的話應該沒有多大痛苦,這麼多蜘蛛一擁而上的話,相信我們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啃食的臉骨頭渣兒都不剩下,同時,我們也沒有了,恐懼死亡的時間。挺好的。”有些人在某些重要時刻說的話永遠是這樣,可以讓周圍瞬間冷場,比如現在的撒尼爾。
“……”霍桑再次聳肩。
“那就跟緊我了。”費希爾看着那三角形的地板磚,臉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那一塊三角形的瓷磚剛好能容納的下一個正常成年人的一隻腳掌,而且埃米利奧曲線規範畫法也正是在這種三角形拼接的格子紙上才能畫好的,所以費希爾走起來也就格外輕鬆。幾個人跟得緊緊的,全神貫注的留意着腳下的地板,他們甚至不去擡頭看真正的那些威脅,只在意自己是不是和費希爾走一樣的路線。
十幾步早就已經走出,頭頂上的蜘蛛一點反應也沒有,費希爾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這樣下去,堅持到最後就好了。於是他的腳步也變得愈發得心應手起來。
雖然按照費希爾的腳步去走並不難,應該說是非常簡單纔對,但三個人走的還是很不輕鬆——這個埃米利奧曲線拐的也太厲害了吧,稍微留意一下之前走過的路線,這絕對毫無規律可循,就是一跟亂七八糟的線。
也不知道費希爾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居然能分毫不差的記下來,而且看樣子這曲線可是並不短呢。
眼看着這樣順利,但是,意外往往會在人們覺得快要成功時突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