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去相信去信靠一個也許並不存在的傢伙,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呢?”尼古拉斯臉上滿是和煦的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撒尼爾喃喃自語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什麼會成爲神的信徒,也許是因爲牧師先生的緣故,也許是認爲只有這樣自己纔可以活下去。
“人不能被命運束縛,我們應該主宰命運,你終究是不凡的,對於你來說沒有神,只有王,現在,你不再需要任何藉口去逃避了,因爲你已經明白該如何迎戰命運,不是嗎?”尼古拉斯用鼓勵的話語試圖將撒尼爾拉出他給自己挖的深坑。
很明顯,他成功了。
“是啊,也許我真的應該開始做回自己了,我不是別人,也不需要依靠別人生存,我是撒尼爾·羅蘭。”即將成年的男孩兒平生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澈的表情,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眼睛,纔是純粹的藍色,藍的透明,藍的令人不敢直視。
他一直需要的不是開導,而是一個明確的答案,如果沒有這個答案,他將永遠活在別人的陰影中。或許在其他人的眼中,尼古拉斯給予他的答案簡單到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得出,但撒尼爾是一個比其他人都要聰明,也更容易迷路的孩子,他需要的就是一個人簡單的給他指引一下路途。
“最後,”尼古拉斯和撒尼爾忽然到達了一的巨大的火坑旁,那燃燒着巨大火焰的深洞彷彿連接着地底,“殺了我吧。”
“爲什麼?”撒尼爾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
“殺了我你就可以走了。”尼古拉斯輕巧的說着。
“這就是你的使命嗎?上古精靈創造的能量體。”撒尼爾站在火坑便,火苗在他的眼中跳躍。
“是的。”尼古拉斯點點頭。
“如果我推你下去,你就會消失掉了。”撒尼爾陳述着事實。
“這是我的結局,我早已準備好了迎接這一天。”尼古拉斯站在火坑邊,閉上了眼睛。
“呵。”撒尼爾輕笑了一聲,擡起腳,跳了下去,夜幕上的羣星倒影在他的眼中。
“你......”尼古拉斯正大了眼,看着撒尼爾不斷跌落的身影,他的眼睛中除了驚訝還有讚賞。
“這是我欠你的。”撒尼爾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殺了這個所謂的尼古拉斯,他將再次步入陰影。
“......唉,”尼古拉斯無奈地笑了笑,“你贏了。”
“現在,你可以走了。”尼古拉斯說完,撒尼爾“噌”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外面的天空露出一抹魚肚白。
“是你殺了他還是他殺了你?”霍爾斯特德開口問。
“我自己跳了下去。”撒尼爾看向窗外,淡淡的笑着。
“很明智的做法,當初,我就是因爲那沒有被磨滅的意思仇恨而殺死了他,結果,我至今仍然無法走出那份仇恨,”霍爾斯特德看着自己的兒子,“我總是想起我把他推下去時他看着我的眼神。”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父親,我想我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撒尼爾與霍爾斯特德對視着。
“那就好,這次的聖戰應該已經提前了吧。”霍爾斯特德被關在那裡沒過多久,但之前他也是被人封印起來,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的,所以他只能憑猜測這樣問。
“是的,聖戰的全面爆發指日可待,估計明年初春,整個世界將陷入一片混戰。”撒尼爾點點頭。
“嗯,你有把握在這次聖戰中做出些什麼了嗎?”霍爾斯特德問。
撒尼爾便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和霍爾斯特德說了一遍:“首先我們需要等待更多的國家陷入鬥爭,然後我會和德古拉密會以及玫瑰十字議會方面聯手拉攏過來更多的帝國,並展示出一定的實力,以吸引那些小公國,同時,我還要將幾乎沒有與外界來往過的秘密的精靈之陸——米爾慕茲大陸和少於外來往的封密之陸——莫蘭多奇大陸,一起拽入這場聖戰。”
“當然,自然祭壇方面我也要進最大的努力把他們扯進來;接下來,我們的計劃就到了第二個階段,在這個階段中,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逼迫光明聖殿放出被譽爲光明神賜之獸的‘聖戰的獨裁者加拉赫’然後利用可能是‘王座的執掌者菲茨羅伊’與‘十三尾災星希賽爾’的後代的強大魔獸的實力殺死這隻魔獸,以動搖光明信徒,甚至光明聖殿的教徒們。”
“這樣做是有一定危險性的,畢竟,我們不知道這兩隻魔獸到底是誰厲害,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如果殺死了加拉赫,能不能動搖光明聖殿的內部,這就是在賭了,但只能去賭,不然我們將沒有勝算。”
“如果這場賭注是我們贏了的話,那麼我們接下來就將與光明聖殿、皇家貴族評議院、光明長老院、盧西尼守衛隊等,可能比我們強大的多的龐然大物們展開正面鬥爭。”
“我並不覺得我們一定會贏,所以我們必須使些手段動搖他們的內部,而在這個時候,一個身處他們內部,權利較大的人物便至關重要了,但我並不能確定他的忠心,我只能再去賭一場,賭這個人的貪慾到底有多大。”
“當然,我不能將全部的砝碼都壓在這一個人的身上,所以,我們要在第二個階段取得勝利的基礎上,儘可能的整合世界上的每一股勢力,即使是那些比起帝國來微不足道的公國,我們也要將他們抓在手中,而這股似乎很單薄的勢力則是爲了能給予敵方一定壓迫性而存在的。”
“如果以上三個階段能夠順利成功的話,勝利就將在望,可秘密議會積蓄的千年的底蘊還是令我感到遙不可及的。所以,我將會悄悄的抽身出來,看着那些秘密議會相互廝殺,但又假裝依然在奮戰中,最後,就要看我們之間誰留存下的實力強大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我失敗的可能性比另外兩方的都要大,但我有永恆的生命作爲依仗,如果我敗了,我就去死亡海上的獄島,在那裡積攢力量,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後等我淡出了他們的視線,仍可以重來。”
撒尼爾說完後,霍爾斯特德笑了:
“看來你是做好了與命運抗爭的準備了啊。”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