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忽然,魘將閉着的眼睛睜開了。
“敵人。”魘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在哪裡?”妮卡雖然睡得也很輕,但終究還是沒有經歷過更高一層次的戰鬥的人,所以對殺氣並不是很敏感,也就沒有發現敵人。
“不知道。”魘並沒有立刻從窗戶上翻下來,而是保持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妮卡則是以很快的速度衝到窗戶旁,身體緊貼着牆壁。
“好像離開了。”魘皺了皺眉,看向窗外。
“是什麼人?”妮卡問到。
“不知道,但應該是我失憶前惹到的人。”魘從窗戶上下來,坐在椅子上,低着頭咬着指甲。
“失憶?”妮卡挑了一下眉,但也沒有多問什麼。
“現在怎麼辦?要換一個旅店嗎?”妮卡問道。
“不用,既然在這裡他們能找到我,別處也是一樣的,”魘緊緊地握着拳頭,“失憶還真的是件麻煩事啊。”
“那我們要做出什麼行動嗎?”妮卡掃了一眼自己放在牆邊的武器。
“暫時不用,”魘搖了搖頭,“明天再說吧,你去睡吧。”
“那您呢?您不去休息嗎?”妮卡撇了撇嘴。
“不用。”魘已經習慣了夜裡只睡兩三個小時,並且,那個東西的一個好處就是能夠消除一定的疲勞。
“好吧。”妮卡回到牆邊,雖然是坐下了,但她的眼睛卻睜着,一直盯着魘在月光下顯得十分聖潔的臉。
第二天。
“你昨天晚上,爲什麼盯着我?”魘看着正在活動身體的妮卡。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妮卡答道。
“哦。”魘看了看她,抱起睡眼朦朧的休,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咚咚咚。”是木頭被敲擊所發出的聲音,妮卡立刻抓住了自己的巨劍,魘從空間戒指中把自己的劍拿出來,握在手裡站起身,打開門,痛苦詛咒已經畫在門上了。
開門後,一個普通的中年***在門口。
“請問?”魘很溫和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但她和妮卡並沒有放鬆警惕。
“公會。”那人的嗓音有些沙啞。
魘頓了一下,然後把門完全打開,讓那人進來,但武器仍然握在手中。
那人似乎沒有看到魘和妮卡拿在手裡的東西一樣,隨意地走了進來。
“怎麼稱呼?”那人問道。
“狩獵者。”魘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那個是掩飾身份用的。
“狩獵者,你的第一個任務來了,明天上午,聖殿騎士團中的幾個人會經過這裡,你的任務就是和另外的幾個人把他們在城外秘密的殺掉,很簡單吧。”那人說。
“屍體?”
“處理掉,不留痕跡。”
“酬金?”
“一百萬金幣。”
“見面時間和地點。”
“城東,路尼亞酒店,今天上午十點。”
“明白了。”魘點了點頭。
“你要知道,你是這五個人當中排名最靠後的,處理聖殿騎士團的工作他們已經做過很多次了,要識趣一點,明白嗎?”那人提醒道。
“就是所謂的核心人員了,我知道了。”魘的嘴角微微一勾。
“知道就好了。”那人站起身來,離開了這裡。
“現在是早晨七點,您還有三個小時。”妮卡說道。
“嗯,”魘把休拿起來,放在肩上,“我去弄一些早餐來。”
“我可以不吃。”妮卡拿出了幾枚銀幣,遞給魘。
“不可以不吃,對身體不好,”魘搖了搖頭,接過銀幣,“放心吧,沒有那個殺手會缺錢的。”
過了一會,魘拿着幾個略微有些發硬的黑麪包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皺眉,即使是住在這種廉價的地方,依然會被人瞧不起呢,原本應該可以買幾個新鮮麪包的錢卻只拿到了這些,這讓魘有種砍人的衝動。當然,魘要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從鄉下來的照顧妹妹的軟弱哥哥,自然要扮得像一點,所以呢,他不僅不能對人家有絲毫的不敬,還要爲了這幾個麪包感恩戴德,以致於遭來嘲笑,但爲了掩飾身份嘛,沒辦法的。
“給。”魘一進屋就把那幾塊麪包扔給了妮卡。
“您不吃的嗎?”妮卡看着魘完全沒有想要進食的意思。
“嗯。”魘實在是不想吃那些東西,當初默吃的那些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好吃的食物他都看不上眼,對於這種還有股淡淡的黴味兒的麪包狀東西,他實在是難以下嚥。
“不吃對身體不好。”妮卡一邊說着,一邊大口大口的吃着那些麪包。
“我對食物的挑剔程度你是絕對想象不到的,這種東西,實在想象不到我會把他們吃下去。”魘搖了搖頭,卻看到休也在抱着一個麪包吃着,雖然一邊吃一邊哆嗦着身體,看起來也有些難以忍受,畢竟嘛,長期跟在魘的身邊,任誰的嘴都會被養刁的。
“其實也挺好的,在決鬥場的時候,有的時候連這個也吃不上呢。”妮卡感嘆道。
“賺了錢以後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買房子,然後自己做飯,如果你吃了那個的話,以後就不會再覺得這個挺好的了。”魘嘆了口氣。
“說起來,您叫什麼呢?”妮卡忽然問道。
“你後你會知道的。”魘一邊說着,一邊拿過放在桌子上的茶葉和杯子,然而,在聞到茶葉味道的第一個瞬間,魘徹底崩潰了。
“這算是什麼東西......爛菜葉子的碎片嗎?”魘嘴角抽搐着搓揉着手中散發着怪味的黑色粉末。
“在這種檔次的旅館內有茶葉就已經不錯了,不用指望能好到那兒去。”妮卡嘟囔着。
魘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過了一會兒,他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但也沒有做出什麼舉動,只是沒有接觸那張桌子罷了。
而當妮卡把沒有吃完的麪包放在桌子上時,整張桌子,連同桌子上的茶葉和缺了一角的木杯子,頓時化爲了粉末。
“這個,可能要賠錢的......”妮卡淡淡的說。
“如果那位老闆敢在明天拿到錢之前發現了這個,並且問我或你要賠償的話,我就把他的旅店和他自己變成這樣。”魘說話時的語氣和麪部表情都很平常,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但妮卡卻一點一點的挪回了自己的角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三個小時後,路尼亞酒店。
坐在大廳角落裡的四個年輕人都靜靜的閉着眼睛,並且有着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氣氛頓時顯得有些詭異,所以魘才能在進入酒店之後立刻發現他們。
當魘在沙發上做好後,四個人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看向魘。
“這麼聲張可不太好呢,畢竟太引人矚目的話,可能會引起察覺的。”魘的臉上始終是一種淡淡的微笑,顯得很溫和。
“我也這麼說過的,但是坐下來沒一會就被他們感染了,不由自主的就這樣了。”一個大衆臉青年說道。
“一個實力最弱的傢伙,來得最晚不說,還要對別人指手畫腳嗎?”另一個清秀青年冷冰冰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的實力最弱呢?萬一是隱藏實力的傢伙呢?”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青年說道。
“要和新人搞好關係,不要擠兌人家啊。”最後的那個年齡偏大的三十歲左右的傢伙說道。
“哼,這次的任務是聖殿騎士團啊,那可是光明教廷的勢力,能是容易對付的嗎?公會怎麼會派了這麼個傢伙來。”冷冰冰的青年目光凌厲的射向魘。
“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討論任務,不大好吧。”相比之下,魘則顯得十分淡定。
相信我吧,在場的刺客們,如果要打架的話,你們全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