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不斷向前走,兩旁花樹柔韌枝條彈上我臉側。
長腿夾緊馬腹,我擡起手臂,掌心向下,一束青色螢光像是輕薄粉末,細細地從我乾燥溫暖掌心透射出來,筆直照進地面裡。
沒過多久,以這道光束爲圓心,
開始有了風,四周花樹都開始搖曳起來,
沾滿露水花瓣落了我一肩膀。
輕風拂過之後,一根柔軟冰涼手指輕輕我鼻樑上勾勒了一下,我沒有擡起眼睛,只是彎脣笑了:
“瑪莎。”
“別叫我,討厭。”我頭頂響起一聲嬌糯女音。
我擡起頭,
我上空懸浮著,是一個半透明女性身影,
穿著風龍疆未婚女孩傳統衣裙,
雙臂交叉抱胸前,鼓著腮幫子正生氣。
我擡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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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了順她虛無頭髮:
“啪!”地一聲,我手被重重地拍開了。
“不要叫我!你已經把我忘風龍疆了!”幽靈女孩身體筆直地豎了起來,
像一隻炸了毛貓,透明眼淚盈滿了眼眶,緊緊地捏著拳頭向我控訴,
“要不是騎士長把我拿回來,你根本想都想不到我!你這個無情男人!”
“瑪莎,”任她捶打著我再次伸過去手臂,
我摟住她腰向自己拉近了一些,
又被掙扎女孩“啪!”地一聲,響亮地扇了一記耳光。
被這一記掌摑得偏過頭去,我停頓了一會兒,擡起手,
用麼指隨意揩去脣角血跡,轉回身去。
然後就看到失手打人施害者反而比我還震驚,
面帶悔意地呆呆地看著我,
剛纔流眼淚像寶石一樣掛她透明臉頰上。
沒有聲音地,我嘆了口氣,
屈指替她揩去臉上淚,
說:
“你是風龍疆王劍,沒有長老院批准,我不能擅自帶你走,瑪莎。”
這個漂亮又有個性小姑娘,就是我愛劍,風龍疆鎮國之寶──“瑪莎”劍魂。
傳說,是上古時就留下來屠魔聖劍,
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劍國,劍亡國亡。
但是對我來說,她就是一個普通青梅竹馬而已。
對於見慣了人類我面前出生、成長、死亡龍族來說,
這種普通顯得尤爲珍貴。
因爲沒準她是唯一一個能夠看著我出生,看著我成長,
又看著我死亡人。
“瑪莎,幫個忙,問問這裡風──幫我找個人。”
雖然還是很寂寞地嘟囔著“只有有事時候纔會找我”,但是,以瑪莎身體爲圓心,
還是逐漸有一簇又一簇風聚涌了起來,
掀得她青色裙襬沙沙作響。
那些風風之聖劍指縫間邀寵似穿梭著,瑪莎溫柔地揉了揉它們,擡起頭,用很兇地態度對我說:
“──喂,找誰?”
我說:“太陽王。”
“風不認識人間王──具體點!”
這可難倒我了,想了很久,
我才向風描述清楚:那是一個金色頭髮,
眼睛是蛇形狀縱瞳高大男人。
瑪莎掌心中氣流乖巧一甩尾,向著四面八方放射形散開,茂密草地上,拉出一道又一道細長風線。
只剩下我和瑪莎留原地。我抽出佩劍,
將劍刃按入掌心橫向一劃,將淌血手遞給她。
瑪莎動都沒動,
反而很輕蔑地看了一眼我手中劍,伸出纖細手指,一下彈飛了。
然後才用纖細手指纏住我手臂,將嘴脣附到我掌沿,
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我用空出來手揉了揉她頭髮。
──這次她沒有躲開。
風回來了。卻帶回了壞消息。
──金髮高大男人有是,可是哪都找不到蛇樣瞳孔。
這怎麼可能。
沉思了一會,
我拍了拍自己胯下馬匹粗頸──從雷奧寢殿馬廄裡借來馬:
“這匹馬身上應該有他味道。找一下,
除了南邊寢殿,還有哪有相同味道。”
這次風找得很,領著我馬,
穿過樹林向前進。
找到目地卻讓我跪了:戰神居馬廄。
風沒錯,
是我錯。
──這裡確實又有雷奧味,又有我味,又有馬味兒。
坐我身前馬鞍上瑪莎擡起頭來,咬了我肩膀一下。
我摸了摸她頭髮,
握肩將她推開一小段距離:
“你回去吧,瑪莎。”
她驚訝地擡頭看我,我卻沒有低頭回看。
只是鐵腰筆挺坐馬上,眯眼看向某處,語氣平靜,毫無起伏:
“──我找到他了。”
我一直以爲暴戾縱慾太陽王這個時候是某個娼寮裡消遣,
或者正後妃乳溝間舔吃奶油,卻沒想過居然會是這兒。
難怪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戰神居還保持著我搬家後樣子,沒有剩下一星半點傢俱,只有滿地灰塵和棄置不用雜物廢品。
火龍疆是沙漠性氣候,
一個星期不打掃,灰就累積得有半寸厚。
寢室落地窗大咧咧地敞著,仍然沒有窗簾,
露出裡面骯髒地面。這個建築地基建得較高,
一層地面和我馬背差不多一個高度。
滿地灰燼和雜物之間,空蕩蕩廢墟和垃圾之間,雷奧一個人舒展粗壯身軀,睡那兒。
我控著馬匹向他方向又走近了幾步,落地窗外,距離極近地方站定了。就著陽光,
低頭看他。
他就睡原本擱行軍牀地板上──我睡過那張,空蕩蕩地面四角上還有牀腳留下印子。
軍裝外套隨便往地上一攤,花紋繁複戰王綬帶草率地浸灰塵裡,他**著壯碩上身,慵懶躺上頭。
八塊黧黑鐵硬腹肌上一楞一楞鋪滿灰塵。窗外又有落花,落灰塵上面。
鋼鑄一般雙臂隨便枕腦後,
粗壯長腿裹著軍褲,
肆意敞開,赤腳踏地板上。
爲了圖舒坦,他腰間皮帶已經被抽開,合著襠間金屬搭扣一同翻向外,刀削斧劈一般人魚線和腹股溝暴露無餘,
份量極重陽物被勉強裹住,能清楚看到扣袢下撐出龐大輪廓。寬厚胸膛隨著均勻呼吸,
緩慢起伏。
猙獰龍壓以他爲中心向外不停傾瀉,滿地灰塵像是被壓得不堪重負冰面。一輪套著一輪出現裂紋。
灰暗骯髒背景裡,只有他那頭金髮璀璨得如同要燃燒起來一樣,淌滿了一地。
不知道他已經這睡了多久。我還從沒有見過他睡覺樣子。不由彎身探入窗內一點兒,還沒等我看清楚,就被一隻巨大手掌攥住領口,直接從馬上被拽了下來,砸進一個滾燙鐵硬懷中。l3l4